“招呼給你打好了，你有什么事情盡管找老高，再有什么就給我打電話。”
給孟凡搬了兩張凳子過來，王員外的扮演者主動和孟凡交換了聯系方式，手上插到了褲兜里，但沒有拔出來，問了一句：“城門樓那邊，你明天還來的吧？”
見孟凡點了點頭，就高高興興走了。
走遠了一些，手從褲兜里拔了出來，捏著幾張門票，本來是打算在拋繡球之后就給孟凡的，幫了這個忙后，王員外覺得暫時可以先省省。
“高哥，麻煩你了。”
孟凡老老實實表示自己絕對守規矩。
高高瘦瘦的管理員笑呵呵點點頭，臨走前，指了指其中一張看上去就明顯要結實很多的凳子，說：“你坐這張，嗯…坐起來舒服。”
到了另外一邊的陰影底下去，坐下的地方是靠著一扇小門，小門開了一條縫，里面鉆出來的空調冷氣不多，但這足以讓他在這大熱天里感受冰火兩重天的快感了。
弄好畫架，把已經畫好的一張畫稿掛在了高哥找來的棍子上，畫的是最近一部大熱劇的六位重要角色的卡通頭像，跟個海報似的。
下面寫了些字，大點的是“專屬卡通頭像”和“免費”，小點的是“學生作業”和顯目的紅色提醒“直播中，慎入”。
將這個攤子干什么的、為什么這么干都給說清楚了，還有直播提醒，畢竟有些人是不喜歡入鏡。
再者，孟凡也不是很確定自己這樣的直播算不算夠得上是商業行為，所以，還是得尊重下肖像權。
再將Gopro似的直播輔助器給擺好，調整鏡頭，給到的畫面，右邊是畫架，左前方是一張凳子，到時候游客坐這里也是能入鏡的。
孟凡是不入鏡，最多看到他的手和一點點的身體。
連上直播，將那張高瘦管理員特地囑咐過的凳子拉到了畫架前，孟凡坐下，這就算是“開業”了。
“呼！”
坐在小門那邊享受著一絲絲冷氣的高瘦管理員見到孟凡坐下，且坐住了，凳子沒事，長長吐了一口氣，得虧自己英明啊。
孟凡上播后，并沒有在幾個群里發任何信息。
他盯著自己腦海里直播達人的進程數值，可以明顯看到是在漲的。
直播間在線人數為0的時候就在漲，由此，孟凡可以確定這些數值是來自路過的游客給的，因為他們看了一眼正在直播的自己。
以前在畫室的時候沒注意，因為畫室人數不多，刷出來的數值對比起直播間在線人數根本是無法引起孟凡注意的。
直到今天早上直播跑步的時候，孟凡才發現了一些奇怪，進而有了猜測，慢慢得到了證實。
再一次確定之后，孟凡這才往群里丟了消息。
而這之前，直播間里已經有人進來了。
孟凡的直播間目前為止有3萬多人關注，再加上有存在感這玄學屬性在，這么快來人也是正常的。
群里丟了消息后不久，在線人數就破千了。
現在的直播間標題是今天在宋城給游客畫卡通頭像。
“什么情況啊？今天這么早上播！”
“換地方了！”
“看標題，孟胖這是挑戰戶外了啊。”
“哈哈哈孟老板出去擺攤了！”
孟凡牢記一些需要注意的細節，拿著手機看彈幕，也難得今天不是在畫室，不用壓聲音，說話：“下午沒課，出來擺攤，免費給游客畫專屬卡通頭像。”
又拿直播輔助器掃了一下周邊的環境，再放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人挺多的，但，感覺沒人愿意給我畫啊。”
“等等吧。”
“怎么感覺今天開了不張的樣子啊。”
孟凡敞開了說，其實也就過去了兩分鐘，他倒還沒著急，看著彈幕里各種歡樂的吐槽什么主播人丑沒人敢靠近、肯定怕你是個騙子之類的。
但總這么看著也不對啊，孟凡想了下：“要不，一邊等，一邊給你們講幾個冷笑話吧。貌似其他主播都這么干的哈。”
彈幕里全是之前在畫室沒發現主播居然是個話嘮類型的吐槽。
“這個季節不老有臺風嗎，問問你們，臺風天要帶多少錢出門？”
停頓了那么一會兒，孟凡也不管彈幕里有沒有答案出來了，就接著說道：“四千萬。臺風天，沒四千萬，別出門。”再停頓了一下，給出反應的時間，這才換了個斷句，“臺風天，沒si，千萬別出門。”
“這沙雕冷笑話主播你是從哪里看到的啊哈哈哈。”
“哈哈哈我想到一個差不多的——下雨天沒帶三（傘）千萬別出門。”
“666！”
孟凡一看還沒人來，就又講了第二個：“一個獵人向狐貍開槍，為什么獵人死了？——因為這是一只反射弧。”
還是沒人來，孟凡略有些急了，只得繼續著冷笑話：“格林童話里誰的胸最平？小紅帽，因為小紅帽的奶奶被狼吃了。”
“主播，你確定不是外婆嗎？”
“格林童話原著是法語，法語里外婆和奶奶一個單詞。”
“前面那個你確定是法語而不是德語嗎？”
這邊過往的人肯定不少，注意到孟凡很多，但多是路過的時候看一眼，也有湊過來的，但沒問就走開了。
講著冷笑話的孟凡心里也是蠻冷的，他自問雖然胖但素來是不油膩還蠻憨態可掬的，難道就這么不值得信任嗎？
看了一下時間，孟凡知道自己是有些緊張了。
之前直播因為是在畫室，那是自己熟悉的地方，這次直播是到了戶外，而且不像城門樓上的點贊舞跳完就溜，這是要和“客戶”群體面對面的啊。
還有，直播的時間肯定免不了會有人看著自己畫，如果是隔著屏幕孟凡無所謂，但就站在自己邊上或者身后，想想都有些不適應啊。
緊張得克服。
也別急，再等等。
起碼在半小時之內自己得矜持，別去吆喝。
免費的還要吆喝，那就太可憐了！
孟凡繼續講著冷笑話。
“羅志祥、潘瑋柏、林俊杰三人一起出門，但只有一輛自行車，誰騎了？——羅志祥，因為小豬佩奇。”
“羅志祥、潘瑋柏、林俊杰三人打了起來，請問，誰輸了？——潘瑋柏，因為微薄之力不足掛齒。”
“還是他們仨，因為打架被丟到了一個荒島上，請問誰活下來了？——識食物者為俊杰。”
在孟凡一次性講了六個有關于他們仨的冷笑話，直播間全是求求放過他們仨和他們怎么這么忙的彈幕，突然間，又猛然換成了——
“漂亮小姐姐！”
“來了，來了，終于來了一個愿意被畫的人！”
“還是個美女！”
“孟老板，接客了！”
“感謝小姐姐拯救了潘瑋柏、羅志祥和林俊杰！你要再不來，他們仨不定要被丟到哪里去了。”
孟凡此時也眼睛亮了起來，終于來了一個。
“給我畫一張。”
這漂亮小姐姐沖著孟凡笑著說道，倒也不問是不是真免費。
“好的，您坐好……怎么是你？你怎么在這里？”
孟凡看了好幾眼，總覺得眼熟，再仔細一看，認出來了是誰，可不就是城門樓上的王小姐。
至于好不容易認出來，倒不是孟凡臉盲，而是因為這王小姐古裝和現代裝差別相當大。
已經換了裝和妝的王小姐的扮演者馬小純說道：“我下班了，剛好路過看到。”
“哦。”孟凡點點頭，“不是給你畫了一張了嗎？”
“你給我畫的是王小姐，又不是我。”馬小純對孟凡和女生聊天的能力一點都不抱希望，“再說了，你這孤零零坐著，一個人都沒有，怪可憐的，我給你捧個場。你不感謝我，怎么還有點不愿意給我畫的意思啊？”
“沒有，沒有。”
孟凡連連擺手，看著笑嘻嘻坐下的高小姐，心里有些納悶。
免費畫還得賠個“感謝”，女人果然都不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