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徐然家里。
  刷微博刷娛樂新聞半天了的徐然,放下手機,看著坐他對面的經紀人白滿川,指著茶壺笑道:“倒茶吧你。”
  白滿川搖頭苦笑,老老實實給徐然倒茶。
  “你早就知道了?”倒好茶,白滿川把茶杯放到徐然面前。
  徐然端起茶杯,抿了兩口,放下茶杯:“我還真不知道,他不發微博,我沒跟他確認,都還蒙在鼓里。”
  白滿川無語,有些郁悶道:“我說好好的,怎么當初他就說跟祖茵春晚同臺領唱,原來早就是師徒,祖茵要帶他一程。”
  徐然沉思。
  “在想啥呢?”白滿川笑道,他真的有點慶幸,上車了,然后猶猶豫豫中,最終還是沒下車。
  徐然看著白滿川,鄭重說道:“老白,子昂這個人,我一直看不透。”
  白滿川點頭:“我以前以為看透了,結果發現一點都沒看透。”
  徐然嘆道:“想套他的話真難,他寧愿胡說八道,鬼話連篇,也不跟你說自己的事,一直沒心沒肺的樣子。”
  白滿川也給自己倒茶,小抿一口,而后說道:“你跟他接觸比較多,他很多沒跟你說嗎?”
  徐然有些頹然道:“沒有,我總感覺他不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呢?不然不可能遇到這次這種情況,還不動聲色,根本沒放心上。”
  “是啊,我看他完全不當回事。就算只是來娛樂圈玩玩,也不能這么冷靜這么淡定吧。”白滿川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了,跟他混吧。入股和合約的事,你就別太斤斤計較了,逼急了那個李慧,子昂跟我們攤牌就上不了車了。我總覺得他不止這點背景。嘖嘖,祖茵都替他站臺啊。”徐然看著微博上陳子昂和祖茵的合影照片。
  祖茵要是不同意,陳子昂就算先斬后奏,這么久了,肯定也要讓他刪掉。
  但直到現在,微博還在,照片還在。
  祖茵家。
  陳子昂和陳詩詩一同來做客。
  祖茵和她老公駱翔飛親自下廚,周末他們孩子也在家。
  陳子昂陪老師的小孩子玩游戲。
  玩的是象棋。
  陳詩詩在一旁看著。
  “你們兩個一起上,我讓你們一只手。”陳子昂把一只手放身后。
  陳詩詩簡直無語了。
  祖茵的兒子駱文懵逼:“子昂哥,這有分別嗎?”
  “當然,我用左手更厲害,不信試試。”陳子昂說道。
  然后,左右手輪流下兩盤棋。
  駱文懵了。
  陳子昂使用左手下棋,二十步之內把他挑落下馬。
  右手,則需要三十步。
  “別蒙小孩。”陳詩詩覺得駱文開始懷疑科學懷疑人生,連忙拔刀相助。
  吃完飯,陳子昂和祖茵、陳詩詩出去散步聊天。
  “事情解決了?”祖茵對陳子昂問道。
  “解決了,老師都不用出手,照片那么一掛,什么牛鬼蛇神都嚇跑了。”陳子昂嘿嘿笑道。
  “把我當辟邪使了啊?”祖茵笑罵道。
  陳詩詩在一旁忍不住也說道:“何止辟邪,圣旨都能捏造。你看他說的什么:我問老師,老師說……茵姐,他真問你了,你也那么說了?”
  祖茵笑道:“我哪有那學問。”
  陳子昂連忙拍祖茵馬屁:“老師太謙虛了,我說的話都是您托夢給我的。”
  “我還在,沒去呢,托什么夢。凈整天胡說八道。”祖茵也不生氣,習慣這家伙叨叨叨的。
  陳詩詩笑道:“子昂,你老師托夢給都說了些什么?不止就那么一句吧。”
  她只是開個玩笑。
  陳子昂卻開始長篇大論,煞有其事的認真說道:“老師那晚說的挺多的,她說:‘誰人背后無人說,哪個人前不說人?有錢道真語,無錢語不真。不信但看筵中酒,杯杯先勸有錢人。鬧里掙錢,靜處安身。來如風雨,去似微塵。長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趕舊人。近水樓臺先得月,向陽花木早逢春。古人不見今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先到為君,后到為臣。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莫信直中直,須防仁不仁。山中有直樹,世上無直人。一切都是命,半點不由人。一家之計在于和,一生之計在于勤。寧可人負我,切莫我負人。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遠水難救近火,遠親不如近鄰。有酒有肉多兄弟,急難何曾見一人?人情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陳子昂一口氣噼里啪啦說下來,祖茵和陳詩詩聽得面面相覷。
  她們眼中的疑惑很明顯:你聽說過這些話嗎?
  這些話,都是深刻的人生哲理。
  “哪里看來的?”陳詩詩性子比祖茵急多了,連忙問道。
  “看什么?”陳子昂疑惑。
  陳詩詩沒好氣道:“我說的是,你剛說的這些話哪里看來,然后說給我們聽。”
  陳子昂奇怪道:“是老師托夢告訴我的,老師說的。”
  裝瘋賣傻,陳詩詩忍不住輕輕拍了下陳子昂后腦。
  祖茵哭笑不得,不過她徹底放下心來。
  她收陳子昂的時候,還真擔心他人品不行,將來不走正道。
  現在聽到這些話,很顯然,是陳子昂自己說的。
  只是他謙虛,沒嚷嚷邀功,說是他說的。
  “那我有沒有給你托夢呢?”陳詩詩笑嘻嘻問道。
  陳子昂點頭:“有!”
  “我托夢說什么了?”陳詩詩跟陳子昂斗嘴。
  陳子昂想了想,說道:“當時我其實是先問的老師,‘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置乎’,老師還沒回答,詩詩姐就對我說‘打他,揍他,砍他,扇他,陰他,罵他,乎他,實在不行,弄死他’。”
  陳詩詩一愣,轉瞬大怒:“你個小壞蛋,敢這么損你姐姐我?”
  陳子昂舉起雙手,無辜道:“詩詩姐,我說的是夢里啊,夢境怎能映照現實?”
  “找打!”陳詩詩信了他的鬼話才邪了,氣得踩了他一腳。
  “啊殘了殘了,詩詩姐,你以后要對我負責,我娶不到老婆了。”陳子昂立刻抱著腳背嗷嗷大叫。
  一旁的祖茵,笑盈盈看著這對名義上的姐弟玩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