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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五二 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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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學度)

  “皇城?為何起這般一個名字?”燕開庭騎著馬停立在城門下方,望著高大城墻上寫著的這兩個大字。

  “呵。”燕開庭輕笑一聲,望向城內,燕開庭倒還真希望這座城市不讓他失望。

  為首的官兵名叫羅無畏,只見羅無畏走到城門,和守門的官兵打了個招呼,幾人便騎馬走進城內。

  一走進城內,燕開庭整個人的驚訝的下巴都要掉在了地上。

  平素城內一般都是人來人往,商鋪林立,一派喧鬧,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皇城一進去,竟然滿滿都是香火氣息,四下望去,發現無論是天人還是天魔,都在做著好似朝拜一樣的事情。手里拿著幾炷香,朝著一個方向跪在地上,嘴里不知道碎碎念著什么,過了片刻,又站起身來,往前走幾步,又跪下,不斷重復。

  燕開庭問道:“這是在干什么?”

  羅無畏道:“我們皇女成年,大祭司這幾日正在舉辦祭祀活動呢,三天,足足三天,人們每日都要這樣拜上個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

  “對。”羅無畏道:“大祭司雖看重祭祀活動,但是城里的人們日子還得正常過,除了大祭司手下的祭祀團,普通人民每日拜上個兩個時辰就好了,他們正在拜呢,咱們快走吧。”

  “可是....”燕開庭皺眉問道:“他們是在拜誰呢?”

  羅無畏無奈的笑了笑,道:“還能是誰,咱們的神千夏神靈唄!”

  “千夏神靈?”燕開庭心中笑道,居然還有這么一個神靈,果真是好玩起來了。

  眾人都在路上祭拜,羅無畏就抄了一條近路,往皇女所居住的宮殿皇城冬宮奔去。

  這皇城比燕開庭所見到的任何一個城市都要大,自己身下的帶翼天馬已經是神速,居然還是行了兩三個時辰,才來到皇城冬宮之外。

  燕開庭看向這皇女所居住的宮城,著實吃了一驚,這宮城從上方看占地十分之廣,大大小小的宮殿組成整個冬宮,燕開庭都數不清楚,站在宮城冬宮的城門前,朱金色的城門漸漸打開,出現在燕開庭面前的,就是各種器宇軒昂的宮殿,宮殿造型華美,浮雕精致,直叫人是嘆為觀止。

  “走吧!”羅無畏望著燕開庭道:“大祭司現在在冬宮正門前主持祭祀活動,我們不方便打正門進去,就從這側門了。”

  “側門?側門還這么大?”燕開庭驚訝地望著這一扇巨門,這一扇巨門,足有一幢三層小樓這么高,打開時,要由八名天人侍衛共同推開。側門就這樣大了,那正門還得宏偉到什么樣子。

  羅無畏嘿嘿笑了幾聲,道:“我們千夏國有幾千年,冬宮就有幾千年,這都是千年前留下來的,厲害吧?”

  燕開庭咽了咽口水,跟著羅無畏繼續向宮內走著。

  整個冬宮,據說自己在里面要走上足足半月,才能全部逛完,無數個小宮殿,構成整個冬宮,而在最中央的一座十分高大華美,金碧輝煌的宮殿,就是皇女日常所居住的殿宇了。

  這里的所有宮殿,都歸屬于皇女,甚至是千夏國,也都是皇女一人的。也不知道這是一個怎么樣的女人,能夠管理這樣大的國家。燕開庭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皇女所居住的宮殿門前。

  “皇女吩咐了,找到您之后第一時間就將您帶到她的面前,我們只能送到這里了,待會會有人來接您。”

  停立在這名叫無上殿的大殿門口,羅無畏朝著燕開庭笑了笑,看見有幾名好似宮女一般的身穿錦衣華服的女子從宮殿里走了出來,向她們點了點頭,轉身便走。

  燕開庭從天馬上下來,望著眼前的這座殿宇。

  這座殿宇仿佛和小有門的藏書閣一般高,卻大了不知多少,整個外壁都是金碧輝煌,上面雕刻著各種精美紋飾,墻面之上,有的還鑲嵌著玉石,總之就是華美異常,讓見慣了金銀財寶的燕開庭都不禁咋舌。

  建造這樣一座宮殿,得耗費多少金子啊。

  迎面走來六個宮女,均是低眉順眼,但是面容十分清麗好看,穿著華服,道:“夫子,請隨我們進去吧。”

  燕開庭點了點頭,就跟著宮女走上了臺階,朝著著宮殿走去。

  走上臺階,燕開庭發現這臺階地面竟然都是白玉石所鋪就,燕開庭望著宮殿的那扇朱紅色雕花大門,心中一陣忐忑。他總覺得有什么在等著自己,但又有些說不清楚。

  “夫子,初次見面,不可直視皇女,還需低頭才是。”

  一名宮女提醒道,燕開庭哦了一聲,于是低著頭,等待大門打開,便隨著宮女走了進去。

  一路上,燕開庭就盯著腳下的白玉石地面,這些玉石竟不像是切碎鋪就的,好似就是一整塊白玉石,天啊,到底哪里才能采到這樣大的一塊白玉石?燕開庭心中想著想著,心思就不知道飄到那里去了,連自己已經站到了大殿中央,而皇女就端坐在寶座之上的事情,都給忘記了。

  “你.....”

  身邊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燕開庭瞬間晃過神來,下意識地就抬頭看向這聲音來源。

  “夫子,不可!”只是自己還未完全抬起頭來,就被一位宮女輕輕一點,頓時,自己的頭就不自覺的低了下去,并且怎么也抬不起來了。

  這聲音,為何如此熟悉?

  “你的膽子真大.....”

  那聲音又傳來,燕開庭這一次算是聽明白了,這分明是.....謝無想的聲音!

  只是現在自己無論如何都抬不起頭來,旁邊的宮女又提醒自己道:“快給皇女行禮!”

  燕開庭愣了一愣,于是拱手道:“在下燕開庭,拜見皇女。”

  一陣沉默,皇女并沒有回答燕開庭,片刻之后,皇女才緩緩吐出幾個字,道:“你就是大祭司推選出來的人?”

  燕開庭點了點頭,道:“據說是的。”

  燕開庭好似聽見皇女輕輕地嗯了一聲,道:“不錯,果然是火屬雷種。”

  這一切,突然對燕開庭來說不那么重要起來,此時他只想抬起頭來,看一看眼前之人。

  “請問,能讓我抬起頭來么?我想看看你!”燕開庭道。

  “夫子!”身周的宮女都一陣提醒,只不過皇女輕輕抬手,周圍的宮女們立刻就噤了聲,也不再說話。

  突然,燕開庭感到自己的脖子上重壓一松,好似被卸下了什么重擔一般,燕開庭就知道,自己低著頭的禁錮已經是被解開。

  燕開庭抬起頭來,望向坐在大殿上方的皇女,整個人就像是被擊中了一般,果然,這皇女就是謝無想!

  “無想!”燕開庭就欲上前一步,結果腳剛剛邁出,就再也動彈不得。

  上方的皇女望著燕開庭輕輕皺了皺眉,道:“你還真是得寸進尺。”

  燕開庭看著皇女望他的眼神,倒還真不像是謝無想的眼神,只不過,二人都是一樣的冰冷神情,宛若天女一般高高在上不可攀折。比起平素里的謝無想,這皇女此時就要華貴的多,穿著一襲金色長袍,上面繡著各樣的銀色絲線,就像是在身上披了一副意境悠遠的畫作一般,直拖到地上。烏黑的發絲在頭上盤成一個十分別致的云髻,插上了各樣搭配好看的金簪,墜著一串串白玉珠子,此時的她,正倚坐在一張十分華貴的金色長椅之上,長椅十分精美,上面鋪著的是上等的雪狐絨毯,皇女坐在上面正喝著一小盞茶。

  她的兩邊,各站著一位宮女,拿著一柄絲綢羽扇,為皇女送去習習涼風,在皇女的面前,蹲著一名宮女,手托著盤子,上面堆滿了冰塊兒。

  “皇女....?”燕開庭輕喚了一聲,皇女冷冷地看向他,燕開庭只覺得臉色一紅,就低下了頭來。

  被謝無想這么看著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為何自己還會害羞?難不成是因為自己要跟她成親的緣故?一想到這個,燕開庭心下就雀躍起來。想不到自己來到這個地方,竟遇到了這等好事。

  燕開庭心下正尋思著要和這皇女說些什么,就聽見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后一名宮女就小步跑了進來,跪在了自己旁邊,向著皇女道:“皇女,大祭司在外邊求見。”

  皇女微微動容,坐直起身子,道:“哦?他不是還在主持祭祀活動么?為何現在就來了?”

  宮女道:“好似有什么人走漏了風聲,說,說這位火屬雷種的人已經找到了,大祭司就急忙找了過來。”

  皇女哼了一聲,望了一眼燕開庭,隨后就對著那名宮女道:“既然來了,就叫他進來吧。”

  “是。”宮女應了一聲,就轉身走出殿門去通報,不一會兒,就領著一個渾身墨青色長衣,拿著這一個祭祀儀仗的白胡子老人走了進來。

  看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大祭司了,自己就是被他給推算出來的。想一想,自己還得感謝這位老人家。

  大祭司走了進來,眼睛便一直掛在燕開庭的身上,看的燕開庭是一陣頭皮發麻,笑著就像大祭祀點了點頭,算作是行了禮,那大祭祀直到走到皇女面前,才作揖,道:“老夫拜見皇女。”

  “起來吧。”皇女輕輕抬了抬手。

  大祭司站直身子,道:“老夫聽聞皇夫已然尋見,便急忙趕來看望,也不知道皇女為何如此著急,竟然就將此人招進宮內了,若是這人身上帶有不祥之物,豈不是礙了皇女您的眼睛。”

  皇女輕笑幾聲,道:“怎么會呢?我千夏國的人民,哪里會帶有不祥之物?我不過是,好奇罷了。”

  大祭司點了點頭,道:“既然見著了,那皇女也應該早些準備準備,兩人多多熟識,早日成婚才是最好,以便保我千夏國的江山社稷安穩,國泰民安。”

  “大祭司,您這也太著急了一些。我才見到這人多久?怎么也得相處一陣子吧。”皇女將手中的茶盞放下,招了招手,一位宮女便端著一盤冰鎮的水果跪在了皇女面前,皇女輕輕拈起一顆葡萄,放進了那櫻桃小嘴當中。

  這一幕,看得燕開庭直咽口水,倒不是他惦記著那冰鎮水果,謝無想這番模樣,實在是太誘人了,燕開庭恨不得就成為她嘴中的葡萄,哪怕被嚼碎,也能在她那濕潤的紅唇之上,沾染一番。

  大祭司拱手道:“相處一番也是在情理之中,只不過還是希望皇女能夠盡快與皇夫熟識起來,也叫天下人放心。”

  皇女點了點頭,道:“知道了,我會安排他就住在宮中,你先下去吧。”

  大祭司對著皇女行了一禮,隨后又轉向燕開庭,對著燕開庭行了一禮,道:“也還請皇夫多多費心。”

  燕開庭回了一禮,心中笑開了花,不說是費心,就連掏出心窩子他都愿意。

  待到大祭司走后,燕開庭望向皇女,道::“那么,我便和你住在一起?”

  皇女冷眼望了一眼燕開庭,道:“你可知道這無上殿有多么大,容你住在這邊,想必咱們也很難遇見。”

  聽皇女這個意思,她是不滿意自己這個夫婿咯?燕開庭才不管,看來身在其位必謀其職,做為皇女,謝無想是不愿意也要和自己成親了。一想到自己能夠和她在此處有一個圓滿,燕開庭的心就不住的喜悅起來。

  皇女輕輕伸手,招來一個宮女,道:“冬至,你去叫下人們安排一下,給他隨便尋個住處,就在這無上殿當中。”

  “是。”那名名叫冬至的宮女向著皇女行了一禮,就走到燕開庭的面前,低眉道:“皇夫,您且隨小的來吧。”

  燕開庭依依不舍地望了皇女一眼,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就隨著冬至走向了無上殿之中,皇女望著他的背影,冷哼了一聲,便沒有說話。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燕開庭呆在無上殿當中發,果然就像皇女所說的一般,這無上殿之大,自己根本就沒辦法和皇女偶遇,不過皇女礙于義務,每日還是前來與燕開庭見一見面。

  每次皇女前來,燕開庭都要將自己上上下下收拾一番,正襟危坐,等著皇女到來。

  燕開庭漸漸發現,這個皇女根本就沒什么女孩子的愛好,每日與自己見面,所談之事不過都是一些家國天下事,絲毫不提兩人之間的感情事,不過,能夠和皇女說上話燕開庭就很滿足了,哪還會挑剔兩人之間說的是什么。

  這一日,皇女前來時,眉頭又是微微皺著的,兩人同坐在無上殿的頂層花園當中,吃著點心,喝著清茶,皇女仿佛有著心事一般,吃一小口點心,又搖一搖頭,眉頭始終不肯松開。

  “怎么了?”

  燕開庭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自己惹得皇女不開心,他倒不是害怕皇女,而是心疼她。她這樣一個弱女子,卻要管轄偌大的千夏國,每日要處理多少國事,怕是一般人不能想象。

  皇女抬眼眼向燕開庭,隨即嘆息一聲。

  燕開庭誠懇地望向皇女,道:“有什么難事,不妨與我說一說,我雖然不了解國事,但是也還有些想法。”

  皇女點了點頭,這段日子相處下來,她也發現燕開庭好似對國事不怎么熟悉,甚至是對千夏國的一切比如風土人情之類的都不大熟悉,但是他腦子卻是轉的極快,十分聰明,有些事情自己想不通的,燕開庭還能給自己理一理思路,或者指點一番。

  “你知道,我們千夏國,人魔混居,天魔和人魔一向和平相處。”皇女放下點心,宮女就在一旁遞上手帕,皇女擦了一擦嘴角,望著燕開庭道:“雖是和平相處,但是天人一向都是高貴貴族,而天魔,卻只能身居底層。”

  燕開庭點了點頭,他也發現了,不論是在民間,還是在宮廷里面當差的,做著一些下等活兒的,都是天魔,而天人,就算是當著一份差事,那地位也是要比天魔高了去了。

  “所以呢?”燕開庭問道。

  皇女道:“以前只覺得這是常態,沒想到現在卻愈演愈烈,大量的天魔生活在底層,已是有了長久的不滿,積怨已久,各個偏遠地區已經有了小小的暴動。”

  燕開庭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回事,若是不加以解決,天魔團結起來,很可能會推翻如今的天人的統治。”

  皇女笑了笑,道:“天人的力量十分巨大,倒是不懼他們,只是覺得,暴動頻繁,無論是天魔還是天人,都會受到傷害,他們都是我的子民,我不愿意見他們手上。”

  燕開庭望著皇女,身為一國之主,她的這一片憐憫之心,也不知道國人都知曉不知曉。

  “我雖是想要改變,奈何朝中天人勢力強大,就算是改變,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

  燕開庭點頭道:“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你在朝中表明態度,民間又怎么知道呢?”

  皇女怔了一怔,道:“那我要如何讓這千夏國的萬千百姓都知道我的心意呢?”

  燕開庭思忖一番,道:“貿然提拔一些天魔官員,或者是給予天魔一些特殊的關照的確會觸及道一些天人勢力的利益,不妨采取一些溫柔一點的側面方式,來向民間表明,來自于你個人的心意。”

  皇女點了點頭,示意燕開庭繼續說下去。

  燕開庭道:“你是否在成年之后有一場禮儀,就是成年禮這種的?”

  皇女搖了搖頭,道:“只有祭祀活動,就并無其他。”

  燕開庭心下便知道了千夏國并沒有這種習俗,于是道:“不如,以你為主角,進行一場盛大的宴會如何?”

  “宴會?皇女疑惑道:“在宮中舉辦么?”

  燕開庭笑著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是,而是在全國各地舉辦,當然,不是叫你過去舉辦,而是下達各地的官員們,叫他們舉辦。“

  “然后呢?”聽著聽著,皇女也來了興趣,燕開庭便繼續道:“你就說,為了慶祝你的成年,舉國上下都要舉辦一場盛宴,邀請所有的百姓們參加,這樣一來,地方官員們就要組織人手,你隨后命令厚待這些參與舉辦宴會的人員,這樣一來,就有許多人來報名想要參加,繼而你又說,因為天魔向來對于一些雜活兒十分細心,就叫官員們多多招聚天魔來負責宴會的各項事務。”

  “這樣一來,就沖著這錢財的面兒,天魔們也會踴躍參加,他們一忙了起來,什么暴亂的,就都沒心思了,再加上,你還夸贊他們,邀請他們和天人一起參加宴會,他們心中的不滿,怎么也會少了一些。”

  聽燕開庭說完,皇女若有所思,隨后眼睛一亮,道:“的確是個好辦法。”

  燕開庭望著她,道:“雖然還是會有一些阻力,但是怎么說都小了一些,往后,再繼續想別的辦法,凡事也不可操之過急。”

  皇女點了點頭,望著燕開庭道:“想不到,你還挺聰明的。”

  燕開庭一愣,隨后就笑了笑,道:“不過就是一些小聰明而已,不足掛齒。”

  皇女聳了聳肩,站起身來,道:“今日你便先歇著吧,我回去好生將這事捋一捋,可以的話明日就開始實行。”

  燕開庭也站起身來,道了一聲好,就目送著皇女離開,皇女走后,燕開庭漫步在這頂樓花園,期盼著明日再與皇女見面。

  隨后的半月,皇女每日前來都為這事和燕開庭商量著,不久之后,暴動什么的漸漸就都平息了,皇女心下歡快,就和燕開庭約定好晚上一起去看戲。

  大祭司聽到了這個消息,十分開心,望著兩人坐在戲臺子下方的身影,手撫白須,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知不覺,平靜的日子又過去不少,燕開庭和皇女的距離,也漸漸拉近。在和皇女的接觸當中,燕開庭知道了這個國家之所以叫千夏國,是因為它只有夏季。這夏季,已經是連綿了千年的時光,燕開庭和皇女講起秋葉冬雪,皇女卻是一陣茫然,隨后就是嘆息起來。

  “雪,我從來只在古籍上聽說過,卻從未見過。”兩人坐在花園當中,看著眼前繁盛的草木,皇女的神色,有些神傷。

  燕開庭想著自己若是有著修為該有多好,自己那枚梭型法器有著變換四季的功能,自己怎么著也能在這無上殿下上一場雪來,讓皇女好生看一看。

  這么久了,燕開庭還一直稱呼皇女為“皇女”,實在是覺得有些生分了,于是就問道:“不知皇女的閨名為何?”

  皇女臉微微一紅,問:“你問這個干什么?”

  燕開庭笑了笑,道:“咱們認識快兩月了,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叫你皇女感覺實在是生分了一些,咱們以后,畢竟還是要成為夫妻的。”

  皇女低眉,沉默片刻,道:“憶寒。”

  憶寒,就像這冬宮一般吧,包含著皇族的希冀,期盼著千年未到的冬季,能夠再次降臨。

  燕開庭喚了一聲:“憶寒。”

  “嗯.....”皇女輕輕應了一聲,頭就更加低了下去,臉頰不由自主地就紅了起來。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這段日子與燕開庭相處下來,只要和他一待在一起,平日里叱咤風云的自己,就變得十分嬌羞起來。

  難不成,自己已經喜歡上他了嗎?

  不可能,不會這么快的,他只不過是大祭司推算之后從民間帶來的一個陌生男子,就算喜歡上他,那也是以后的事情,自己的心門,怎么會這么早就打開呢?不會的,自己只是,在國事上想要聽取他的意見罷了。

  燕開庭看著皇女這副模樣,心下就想到了謝無想,她也會害羞嗎?她害羞的樣子,應該和皇女一模一樣吧。

  只是有一事,燕開庭一直就很好奇,就是皇族的成婚,為何是由大祭司所決定的,問起這個,皇女嘆息一聲,道:“也不能算是大祭司所決定的,這是皇室千年來的規矩,上位者必須要和命定之人相結合,我們的神靈,才會保佑我們的國家百姓平平安安,永遠順遂。”

  隨后,皇女又望了望燕開庭,道:“到了我這里,大祭司在一場祭祀活動當中,得到了千夏神靈的指示,我,要與一個火屬雷種的男子成親,這種屬性極為稀罕,整個千夏國也不過寥寥幾人而已,大祭司隨后的推算,就指向了你。”

  燕開庭笑了笑,道:“那看來,我們的相遇,就是天意了。”

  皇女也點了點頭,道:“很多先輩們,因為這個一輩子都未曾幸福過,我原本以為,自己也會是這種結局。”

  隨后,皇女第一次望著燕開庭鄭重地說:“不過,你,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

  “憶寒....”燕開庭也被這句話打動了心扉,伸手就欲撫摸皇女白皙的臉頰。

  不了皇女卻輕輕側身,躲過了燕開庭的動情之舉,燕開庭也自覺自己有些太快了,放下手,仰頭道:“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聽了這句話,皇女也抬起頭來,看向天空,一輪皎月高高懸掛在天中,散發著純白無瑕的光芒,遍灑在她的國度,一直以來,她始終認為月光便是這萬物當中最為寒冷的東西。

  伸出手來,皇女白皙的指尖上,跳躍著月光的痕跡。

  翌日,皇女按照日常慣例,在議事殿里處理國事,正在與一群大臣們商量著一些事情,就只聽見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喊聲。

  “報.....!”

  皇女為微皺了一下眉頭,有什么事情,居然如此慌張?片刻之后,大殿之內跑來一名報信人,跪在皇女的面前,道:“皇女殿下,小的有要事要稟報。”

  皇女一看這人一身軍衣,便知是來自軍中的信使,千夏國大軍有一大部分常年駐扎在皇城所在的中州邊界地方,這中州邊界當中的百姓大多都是天魔,也不知道做出了什么事情,能讓軍中如此慌亂地來報信。

  “你先說吧。”在場的都是一些內閣大臣,也都算是皇女的心腹,便沒有什么顧忌。

  那名信使道:“不好了,皇女殿下,中州邊界有兩座天魔城市造反,一開始我們也不知道為何,前段日子在您的安撫之下已經平息了許久,可不知道怎么的,這一次,原本小小的暴動卻演變成了大規模的造反,將軍們派去探子一探查,原來是有傳言,說是魔主即將轉生,再加上城中祭臺上的徽章消失,這才引起了禍亂。”

  “魔主轉生?”皇女皺起了眉頭。

  那名信使道:“總之,將軍就是如此說的,叫我這樣通報您。魔城舊民,心懷舊主,驅逐天人總督。這兩座城市位置獨特,易守難攻,且關系到前朝魔主,又在中州腹地,大將軍一時不敢自專,報到皇女殿下面前。”

  皇女點了點頭,道:“這兩座城市形式怎么樣?”

  信使回道:“不容樂觀,有一位總督不愿意離去,結果被....被聚集起來的天魔們,殺害了。”

  聽到這里,皇女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來,道:“豈有此理,前段日子我那樣照拂他們,生怕他們心中又有了不滿,沒想到這才過了多長時間,居然出現這種傳言,他們便揭竿而起了?哼!”

  這時,一位大臣走到了皇女的面前,拱手道:“皇女殿下,且不說他們造不造反,這魔主重生的謠言,是從哪里傳出來的,一定要徹查清楚,還有,這謠言的準確性.....?”

  皇女點了點頭,問道在下方跪著的信使,道:“你們將軍應該是已經做了調查,有關這謠言是怎么回事?”

  那信使道:“回稟皇女殿下,將軍派出去的探子道,是天魔自己們傳出來的,具體還不知道是誰,這謠言的真實性,也有待考究,總之,現在這兩座城市,已經完全是魔城了。“

  皇女坐下身來,低下頭就仔細思考著,隨后,她好似累了一般,站起身來,對著眾大臣們擺了擺手,道:“你們先回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我來好好想一想。”

  眾大臣們應了一聲,就緩緩退下,皇女坐在寶座之上,手扶前額,好似十分疲累。這時,燕開庭正在偌大的冬宮中閑逛,便看見一眾大臣緩緩從殿內退了出來,燕開庭心覺好奇,便朝著那大殿走過去。

  眾臣子看見燕開庭,均是停立身形,朝著燕開庭行了一禮,燕開庭回禮之后,便問:“皇女殿下可是還在里面?”

  燕開庭指著那大殿道,眾臣子都點了點頭,其中一人道:“皇女殿下國事纏身,十分煩憂,皇夫可以多多陪伴殿下,紓解殿下的心情,幫她分擔一些。”

  聽這話,看來這些臣子對自己已經很是認可了,燕開庭自然沒有推脫的道理,點了點頭,道:“在下自然是多多盡力。”

  說完,燕開庭便朝著大殿走了過去。殿外的守衛們自是認識這個經常在皇宮當中閑逛的皇夫,于是也不阻攔他,燕開庭就這樣走了進去,看見皇女正坐在寶座之上,撐著前額,閉著眼睛。

  “憶寒...”燕開庭輕喚皇女的閨名,皇女眼睛半睜開來。

  “你來這里做什么?”皇女揉了一揉疼痛的太陽穴,直立起身子來,望著燕開庭。

  燕開庭道:“聽說你十分煩憂,便想來看一看你,果真,你面色確實不大好。”

  皇女輕嘆一聲,道:“還不是天魔的事情,前段時間那樣安撫他們,原本以為他們也會收斂一些,卻不想到,這一次居然已經行了造反之事,我就是再愛自己的子民,也無法容忍這種事情出現。”

  燕開庭皺了皺眉,道:“不是好端端的嗎?為何突然造起反來?”

  皇女道:“據說是城內流傳起了魔主重生的謠言,這樣一來,魔城舊民,心懷舊主,驅逐天人總督,就起了造反之事。”說完,皇女只感到一陣頭痛,燕開庭趕忙上前攙住了她,將她擁入了自己的懷中,這一次,皇女并沒有拒絕。

  “你準備怎么做”燕開庭問道。

  懷中的皇女搖了搖頭,隨后就對著一個站在寶座兩旁的近身兵王侍衛道:“去把大祭司招來。”

  “是!”侍衛得了令,便小跑著出了門,沒過多久,大祭司就杵著根拐杖,被那名侍衛攙扶著快速走了進來。

  “皇女殿下,可是為何如此著急著召老夫過來”大祭司望了望皇女,又看了一看皇女身邊的燕開庭,向燕開庭點頭致意。

  皇女點了點頭,道:“大祭司先坐吧,有些事情我們商量一下。”

  大祭司走到方才大臣們坐著的位置坐了下來,看著皇女,眼神十分急切,仿佛很是擔憂。

  “今日里傳來消息,中州邊境兩座城市天魔叛亂,說是因為一起魔主重生的謠言,那兩座城市易守難攻,前線也不知該如何處置,便緊急報了上來,不知大祭司有何看法”皇女說著的時候,燕開庭便退到了一邊,也是望著大祭司,心想大祭司年歲最長,應是經驗豐富,想必能給出個好法子。

  可沒想到,大祭司在聽了這個消息之后原本緊張的神情卻是一松不過,好似如釋重負一半。但是這個神情微不可查,皇女正低頭喝著茶水潤喉,根本沒有看見,燕開庭看見了,但大祭司好似并不在意。

  “等如說,那兩座城市已經變成了魔城”大祭司迅速又換上一副沉重的神色,就連臉上的皺紋都深深擰在了一起。

  皇女點了點頭,道了一聲“是”。

  大祭司皺起了眉頭,一只手輕輕捏著自己的胡須尖兒,做出一副思慮的模樣,隨后睜開眼睛,望向皇女,道:“不行,得戰,必須得戰!”

  “我們這千夏國天人統治已久,怎么說天魔也應該習慣了,況且皇女您從來待他們不薄,如今因為一樁謠言,便起來造反,若是真得了權勢,那還了得況且,這兩座城池收復不回來,以后便會有第三座,第四座,萬不可這樣發展下去!”

  聽到這番言論,燕開庭也覺得有理,但不知為何,燕開庭總覺得怪怪的,雖然說不出來,但是無形當中總是有這樣一種感覺。

  皇女聽了之后,也是神色凝重,問道:“我也是這么想的,但那兩座城市實在是易守難攻,將士們都害怕不敢前行,這有如何應對”

  大祭司聽了之后,嘆息一聲,重重拍了一下大腿,道:“那些將領當真是無才無能,我看,還是得讓有才能的人來當萬軍統帥才行!可這舉國上下,有才能的將領們已然都在了中州邊境,那么還有誰呢……”

  大祭司苦苦思索著,眼神不停地瞟向也正低著頭沉思的皇女,好似在暗示著什么,又好似在等待些什么,這一切都收在了燕開庭的眼里,而大祭司好似完全不在意燕開庭看到了他略微不正常的舉動。

  皇女抬起頭來,望了一眼燕開庭,眼神就轉向大祭司,道:“我親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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