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開庭抱著冰靈,湊了過來朝上空張望著,只見白云飄飄,一片蔚藍的天空,什么也沒有見到,難道出口會在云里?燕開庭的想象開始天馬行空起來。隨夢小說w.suimeng.lā
“我們會回到原來的洞窟里么?”燕開庭問道,朝天上張望著。
付明軒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隨后高舉一劍光寒十九洲,就像是為了等待什么一般,長劍久久地舉著,突然,就在付明軒劍指的那個方向的上空,出現了一點星光,隨后星光光芒流轉,越轉越大,形成了一個足有一人多大的空間漩渦。
“就是這里了!走吧!”付明軒拍一拍燕開庭的肩,抓著他的衣服兩人就向旋渦奔去。此時燕開庭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出去之后千萬不要還是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冰原上了啊喂!!!
兩人在空間通道中差點被空間亂流給活活吸進去,掙扎了一番才順利出來。兩人從空中落下,彌漫的霧氣瞬間將兩人吞沒。
霧口!!!
燕開庭激動地叫出了聲。“我們回來了!!”
望著周圍行人疑惑的目光,還有一些指指點點之聲,兩人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直直摔在了大街上。
不過,成功拿到寶物還從秘境之中順利回來,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了。兩人也不多做停留,擔心帶著竹簡生出一些麻煩來,于是簡單地在鎮子上吃了點東西,兩人一貓就往小有門內趕去。
冰靈作為一只貓,不多,應該是作為一只靈獸?燕開庭也不能確定,普通靈獸可沒有冰靈這樣極通人性,好似貓身子里住著一個小人兒一般,反正冰靈是第一次來到外面的世界,它的表現已經完全超出兩人預料了。
在一家茶館里二人簡單吃菜喝茶時,燕開庭便把冰靈放在了另一張座椅上,也沒顧著它,自己與付明軒就埋頭在一桌子飯菜之間,也不知在秘境里呆了多少天,兩人都沒怎么吃好,出來時渾身都瘦了一圈。
冰靈卻不樂意了,喵嗚了幾聲見兩人都沒有理它的意思,好似生氣一般,跳到了桌子上,走到燕開庭的面前伸出一只雪白的小爪砰地一聲打在燕開庭的茶杯上,茶杯直直飛向燕開庭,茶水破撒了他一身!
在燕開庭驚愕的目光之中,冰靈好似在說:“老子也要吃飯!!!”
燕開庭嘴里塞著滿滿的一大團飯菜都還沒來的及咽下去,眼前這花貓竟是走到了一盤菜旁邊,喵嗚喵嗚地就吃了起來!!頓時那盤菜就被冰靈一掃而光,連一滴油都不剩下,吃完之后,冰靈一邊舔著爪子,一邊得意洋洋的看著燕開庭。
你是只貓嗎??!!你就是一個土匪強盜啊!!燕開庭腹誹,自己在秘境中怎么就帶了這樣一個小東西出來!
付明軒實在忍不住笑,撲哧一聲就笑,道:“再不吃,它怕是要給我們吃沒了。”
燕開庭微微一怔,趕忙把最終飯菜一咽而下,手中筷子就像是飛劍一般,頓時,飯桌上便成了二人一貓的戰場!
然而在冰原中,沈伯嚴、韓鳳來等人依舊在苦苦尋找著,突然沈伯嚴腦海中現出一個訊息,他輕笑幾聲,隨后暗罵了一句,就向著冰原某處走去。
經過三天三夜的飛行,燕開庭和付明軒終于回到了小有門,剛落在飛靈峰上,就看見元籍真人站在小有門殿外笑著等待二人,在他的身旁,站著一臉欣喜的孟爾雅。
剛落地,孟爾雅就撲了上來,扯著燕開庭到處看著,“有沒有受傷?怎么這么瘦了?!”一陣關切的詢問,燕開庭均是搖了搖頭,還告訴孟爾雅自己帶了好多寶貝回來,跟她分享分享。
“小師叔。”付明軒向著元籍真人微微拱手,燕開庭也老老實實的行了一禮。
尚元憫哈哈大笑,拍了拍付明軒的肩:“我就知道!你小子出馬,肯定完成!”說罷,便伸出手來。
付明軒也是滿臉黑線,自己和燕開庭的待遇相差也太大了吧,燕開庭一回來就有人噓寒問暖,而自己一回來就被尚元憫捉著討貨。無奈點了點頭,付明軒從儲物戒里拿出那封竹簡出來,交到了尚元憫手中。
尚元憫打開絹布,嘶了一聲,微微皺眉,有些疑惑的表情,道:“原來是這個東西啊他老人家總是愛搞一些鬼把戲!”說完,還朝著天上深深望了一眼。
付明軒心中也是疑問,既然本身這個竹簡就是青華君的并且還放在自己的小世界中,為何又大費周章的叫弟子去拿呢?
仿佛是看出了付明軒的疑問,尚元憫笑著道:“讓你們這幫小子前去冰原玩玩也好,多多少少給你們漲些見識,也不知道三長老派出去的那撥人怎么樣子,難道還在冰原上轉圈圈?“
付明軒和燕開庭頓時神色就是一凜,隨即付明軒淺笑道:“的確不知,冰原廣闊,也不知那些人該尋到何時?若是小師叔沒別的事兒了,寒州就與蕭然先行去休息整理一番。”
尚元憫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后望向燕開庭,只見燕開庭一身青衫多處破損,還沾滿了血跡,著實狼狽,不過看他現在的精神氣,應是有傷也恢復了,不用過多擔心。不過尚元憫神色突然一滯,那是個什么小東西??
尚元憫雖然是小有門的天才人物,還是一個真人,但年紀和心性卻比付明軒要大不了多少,看到燕開庭肩上蹲了一只花貓,頓時就來了興趣!
“妙哉妙哉,本真人靈獸神獸見的多了,還沒見過這等物種,莫非不是凡品?”尚元憫伸出手來,就要去逗一逗花貓,燕開庭明顯感受到來自肩上花貓的警惕,正要提醒尚元憫,不想冰靈瞬間出手,雪白的小爪上伸出五根骨刺來,喵嗚一聲就抓在了尚元憫的手上,頓時就給他抓出幾個血印子出來。
尚元憫卻是不惱,傻傻的笑著,連連道:“不錯,不錯,哈哈,這是你從秘境中帶出來的?”
燕開庭點了點頭,方才那冰靈出招的那一下速度之快連尚元憫都沒有躲開,可是在自己的眼中,這小東西就是一個只會變大變小但戰斗力十分低下的渣渣啊。
燕開庭便將自己如何遇見冰靈,如何收服它的事情向尚元憫說了一遍,尚元憫略有所思,沉吟片刻之后,道:“小子,你著實是好運氣,雖然我還不知道這冰靈的具體來處和戰斗能力,但是就其身上所蘊含的靈力來說,已是我生平所見之最。好好待它,我回去研究一番。”
說完,拍了拍燕開庭的肩,尚元憫便向落英峰飛去。一人一貓望著尚元憫消失在云霧間的身影,都是若有所思。
可能,就連冰靈自己,都是迷迷糊糊的吧。
“啊!真的可愛死了!”冰靈忽的被抱起,就被擁入了一個柔軟的懷抱之中。
喵嗚冰靈先是猛地掙扎一下,隨即就看到了孟爾雅那張溫柔可愛的面龐,兩只眼睛笑得彎彎的,抱著自己正想往自己身上蹭,冰靈瞬間停止掙扎的動作,換上了一副可愛無辜的模樣,在孟爾雅懷里一陣磨蹭,兩只小爪子還使勁踩著孟爾雅胸前兩團柔軟之處,不停地喵嗚喵嗚,向孟爾雅討著親親。
真是一只大色貓!!
燕開庭腹誹道,人這樣也就算了,貓也這樣,還有沒有天理了!!
三人穿過小有門的大殿,付明軒便向二人告辭先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整理一番,畢竟這段時間他也著實沒怎么好好收拾自己呢,長衫雖不像燕開庭那般沾滿血跡,全是破損,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兩人約好再見的時期,燕開庭便跟著孟爾雅回到蕭庭院,只見自己才走一段時間,蕭庭院上的朦朦青光竟是又濃郁了幾分,看來這孟爾雅的修行也是日益見長。推開院門,一切都是井井有條,孟爾雅甚至在院子的一塊土地上種滿了一種紫紅相間的花朵,在飛靈峰靈氣的滋養之下,長得十分茂盛。
燕開庭回到廂房,只見一套干凈衣物整整齊齊地疊在床頭,熱水早已預備好,孟爾雅站在門口笑了笑,聳肩道:“聽元籍真人說收到了付首座傳來的傳訊符,說你二人就要回來了,于是匆忙準備了一下就去迎接公子了,公子先好好休息吧。”
燕開庭轉身道了聲謝謝,有孟爾雅在,蕭庭院真的有了家的感覺。
孟爾雅關上房門退了出去,水溫尚熱,燕開庭褪去所有衣服,矯健勻稱的軀體上肌肉分明,只是那滿身的傷痕看起來觸目驚心。
一腳踏入熱水中,燕開庭將整個身體都泡在了水里,漸漸地,竟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傳達到身體中,好似在幫他修復著傷口,安撫著他的疲累精神,看來,貼心的孟爾雅應是料到他此次前去會受傷,所以特意在水中為他放入了療傷劑吧、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燕開庭在水中竟睡了過去,孟爾雅見他半天沒出來,輕輕敲著門,喊著:“公子,你還好么?燒了點熱茶,公子需要喝一點么?”
燕開庭在水中迷迷糊糊地站起身來,一時之間毫無思緒,就直直走向房間門,一把將房間門打開,惺忪著眼睛,啞著嗓子道:“茶,還有吃的,我都要。”
話語剛落,就只聽得孟爾雅一聲響徹天際的尖叫,隨后一只茶碗就扣在了燕開庭的臉上!
燕開庭也被這一聲尖叫嚇得猛然醒過來,看著捂臉逃去的孟爾雅正在奇怪,頓時燕開庭自己也是一聲怪叫,
“啊!我竟然沒有穿衣服!!!”
饒是燕開庭平日里臉皮再厚,這一下也著實讓他尷尬了起來,砰地一聲關上房門,燕開庭趕忙拿起床頭上的衣服穿了起來。
這一邊,捂著發燙的臉跑出院子外的孟爾雅停立在院門口,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心里暗罵了一句:“真是個傻小子!”
穿戴好后,燕開庭走出房門,孟爾雅已經為他準備好了熱茶和糕點,整齊擺放在院子中間的石桌上,已是夜半,清冷的月光穿過云層灑在飛靈峰上,潔白而透明,小庭院中一片靜謐。孟爾雅站在石桌旁,望著燕開庭溫柔一笑,全然沒有尷尬模樣,柔聲道:“公子,快來吃點東西吧。”
燕開庭干咳兩聲,道了一聲“好”,便坐在石桌旁,端起熱茶來小飲一口,抬頭望著圓月,久久無語。
“公子,吃點點心吧,都是爾雅親手做的,這上面的香料都是我從飛靈峰的林間采摘的花兒磨成的,比起燕府里的也不會差了。”孟爾雅甜甜地笑著,將一盤糕點遞到了燕開庭的面前。
那糕點晶瑩剔透,中間還嵌著一朵花兒,看起來十分可口,燕開庭先是拿著一塊嘗了嘗,隨后便發出“嗯”的聲音,“實在是不錯!!”燕開庭吃完一塊又一塊,突然抬頭問道:“冰靈去哪里了?!”
燕開庭還正尋思著好像少個點什么東西,就發現冰靈已經不見了。
孟爾雅婉轉一笑,道:“那貓兒好似也累了,在我房中的塌子上睡覺呢。”
聽著這話,燕開庭才放下心來,連元籍真人都說它是個寶貝,那自己還得多上點心才是,免得剛帶回來就給弄丟了!
“這只懶貓!”燕開庭慶幸還好冰靈不在這里,否則自己還能這么安逸地吃糕點?怕是一人一貓又會爭奪起來。
隨后,燕開庭便向孟爾雅講述著自己額付明軒這一路上的遭遇,如何陷入幻境,還有跟隨烏烏進入石堡群,陷入沼澤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卻不想掉在了冰原上等等等等。說到興起,燕開庭還從自己的儲物戒中取了一些適合孟爾雅的法器贈與她,孟爾雅哪里受過這等饋贈,連連道謝,都不知道該怎么報答燕開庭才好,燕開庭卻是擺了擺手,大氣地道:“這有什么?!等你以后實力增長了,想要多少寶貝就有多少寶貝!”
歡聲笑語,直至夜半。
而此時,飛靈峰清冷的月光之下,一道雪白身影飛在鱗次櫛比的房頂之上,直奔小有門最高建筑藏書閣,順著藏書閣一路攀爬,直至樓頂。月色之下,冰靈幽藍色的雙眼,倒映著那漂浮在天空云層肩的庭院。
“喵嗚”冰靈輕輕叫了一聲,仿佛在呼喚著那殿上的人。月色之下,冰靈一改往日的頑皮,到變得有些傷感起來。
自從霧口秘境開啟之后,一撥人前來一撥人又離去,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拜訪者始終絡繹不絕,有好一些分明還不是上師,就想擠進去歷練一番的人,都慘死在空間通道中,連秘境的樣子都沒有看到。
從秘境之中出來的人,都是收獲巨大,滿載而歸,這也更加激發起了人們想要往里面涌入的心情。不少距離上師還有一線距離的修士也開始找一些旁門左道的方法,硬生生將自己的修為提高了一個境界。只是,正當這一切都進行的如火如荼之時,在某一個夜晚,霧口秘境悄然無聲地就關閉了出入的空間通道,也不知何時才會又一次開啟。
這一下,里面的人出不來了,而外邊的人卻又悔恨惋惜起來。
自從回到小有門之后,燕開庭就過上了一段清靜的日子,也無人叨擾他,他便細細琢磨著青華君的道法和功法來,小小半月過去,竟在悟道能力上又提升了一個層次。用孟爾雅的話來說,公子現在真的是愈發通透起來了呢。
只是場景不長,終于,燕開庭在一日前往藏書閣的路上,被另一名青衣弟子攔住,只見那弟子年紀不大,生的眉清目秀,看起來有一股熟悉的感覺,但又是有些說不上來。那青衣弟子向著燕開庭一拱手,便道:“蕭然師弟,三長老要我向你通報一聲,今日傍晚在三長老的風荷院中,他有要是要與你細說。”
“哦?是何要事?”燕開庭心里直嘀咕,三長老?燕開庭細細回想了一番,對于這個三長老自己還真沒什么印象,自己從進入小有門來,見過的長老也無非就是大長老,還有元籍真人這個所謂的“最小”的長老。
“我也不知,但既然是長老有邀請,我們做弟子的不也是要遵從的嗎?”青衣弟子淺笑道。
燕開庭思索一番,點了點頭,道:“好。謝謝師兄。”隨即就向青衣弟子回了一禮,然后目送著他離開。
雖然心下有些不好的感覺,不過既然是小有門的長老有請,燕開庭也沒有不答應的道理。自己身為弟子的,難道還能隨意拒絕長老的邀請嗎?想到這里,燕開庭不僅懷戀起自己作為燕主的時光來。
那個時候多好啊,想見誰就見誰不想見誰連眼皮都不需要抬一下,除了夏師,整個玉京城內自己就沒把誰放在眼里過。隨后,燕開庭又自嘲的搖了搖頭,嘆氣一聲,自顧自地道:“都過去了,還想想什么如今,如今也很好的,不是么?”
抬起頭來,有些陰沉的天空之下,燕開庭仿佛又看到了夏平生的身影。
回到蕭庭院后,燕開庭簡單收拾了一下,便準備前去風荷院拜訪三長老。臨走之前,冰靈不斷蹭著他的腿,繞的燕開庭邁不動步子,最后只能無奈地將它抱起來,帶在了身上。
“聽著,這可是小有門的長老,待會不要隨意亂叫,知道不?”
燕開庭對著蹲在自己肩上的冰靈說道,還用手輕輕刮了一下它冰涼的鼻子。
“喵嗚”冰靈回了他一聲,一人一貓,便在飛靈峰的暮色之下,繞著山路,慢慢向位于后山的風荷院走去。
小有門長老的居所一般與弟子分來,大多都是散落在各個峰頂或者是飛靈峰的林間,好在這個三長老似乎害怕麻煩,不像元籍真人一般選了別的峰頭,就在飛靈峰的后山懸崖邊造了一所院子,明明沒有一片荷葉一朵荷花的影子,還偏偏取了個“風荷院”這個院名。
在拜訪三長老之前,燕開庭還四下打聽了一下三長老的信息,原來三長老就是小有門乃至整個修道界鼎鼎有名的“風道真人”。風道真人是小有門的后起之秀,其實年紀也大長老已經差不多,但是在修為上已經遠遠超出大長老。風道真人在門內苦心經營幾十年,根基深厚,有時候就連大長老也拿他沒有辦法。并且,燕開庭也似乎猜到了三長老所說的要事是什么,因為從一名弟子口中知道,三長老其實就是洛長蘇那幾人背后的后臺。
“哼!”燕開庭冷笑一聲,怪不得洛長蘇那幾人在門內如此囂張。
在冰原上,付明軒和燕開庭干死了洛長蘇和崔,但是燕開庭記得還有一個叫章若云的家伙,直到最后都沒有現身,如果章若云還活著,并且見到了洛長蘇和崔的尸體,只需稍加觀察一番就可以知道是誰殺的他們。那么回到了小有門,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要想后臺稟報這一件事,那么,三長老會找燕開庭就不足為奇了。
只是燕開庭也是個膽子大的人,付明軒曾在回來的路上早早就預測到了這一點,于是早就告訴了自己,無論怎么樣,死死咬住別松口,就說自己不知道,那么三長老也是沒轍。
除非章若云費盡心思將那兩具死尸給帶了回來,在尸體上能夠發現到證據,那就另當別論,但是按照章若云當時的處境,自己身處于一個危機四伏的冰原之中,還要帶上兩具尸體,再是同門情深,恐怕也做不出這種將自己往坑里帶的事情來。
是以走在山間的小路上,燕開庭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去面見那傳說中的“風道真人。”
約莫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在一處懸崖邊,一座古色古香的庭院出現在燕開庭的眼前,看樣子庭院不大,但是非常精致,大門上掛了一塊匾額,寫著龍飛鳳舞的“風荷院”三字。在門口站了兩名青衣童子童子,約莫只有十一二歲大小,面色清冷,看到燕開庭過來了,只是微微頷首,其中一人道:“還請弟子稍等片刻,待我先行通報一聲。”
說完,一名童子便轉身進門,緩緩關上門后,只聽見一路小跑的腳步聲。
燕開庭站在門口等了片刻,卻不想一直沒有從里面傳出消息來,燕開庭也是無語,明明自己是被“邀請”來的,還叫自己在外邊兒干等,就不怕自己給跑了么?
等的百無聊賴,燕開庭便在路邊草叢中拔下一根狗尾巴草逗著冰靈玩兒。
到底還是一只貓,燕開庭想著,一個草也能玩的這么起勁兒,要是自己也是一只貓就好了,好吃好睡,也不管什么修道的事兒,就睡在某個女子的懷里,閑來抓一抓老鼠欺負一下流浪狗,嘖嘖,這日子想著就開心吶。要說,這無想仙子養不養貓呢?
燕開庭驀地又想起謝無想來,蹲在地上又癡癡地笑了起來。站在門口的另一名童子看他的眼神,仿佛就像是看到了村頭的傻子一般。
半柱香之后,進去通報的童子才走了出來,面無表情地對著燕開庭敷衍了一句“抱歉,久等了。”,便引著燕開庭走進了風荷院中。
燕開庭一腳踏入院門,就感到一陣異樣,好似穿透了一層蟬翼一般,看來,這院子周圍,是有一道無形屏障的,只是布障之人手法高超,燕開庭明明剛才距離那樣近,都沒有感受出來。
這院子的確布置地精致雅觀,但在出生于燕府的燕開庭看來也沒什么不一般,唯一吸引他注意力的就是院子中間的一處水塘中有一個噴泉,上面拖著一個光暈流轉的珠子,這珠子足有兩個成年男子拳頭般大小,也不知怎么被那一股細細地水流給托舉著的,珠子好似冰靈的眼睛一般深藍,玲瓏剔透,散發著幽幽光芒,甚是好看。
進入到了院中風道真人的會客廳,只見風道真人已經端坐于上方,閉著眼,好似入了定一般。
風道真人與大長老年紀相仿,卻顯得更加仙風道骨,銀白色的頭發好似瀑布一般順滑地垂下,無論是白色的長眉,銀色的胡須,都在那張雖布滿皺紋但卻依舊細嫩的臉上顯得十分有韻味。只見他身著一身素色長衫,盤腿在一個蒲團之上,眼睛微微瞇著,在燕開庭向他行了一禮之后,才睜開那雙光芒精煉的眼睛。
“在下燕蕭然,拜見三長老。”燕開庭恭恭敬敬,甚至還擺出一副有些害怕的模樣。冰靈早已鉆進了他的衣服下,不見身影。
“哼。”三長老輕哼一聲,深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就是來自玉京的那位小少爺嗎?!”
燕開庭拱手道:“那都是弟子過去的事情了,現在弟子只是小有門的弟子,從來不是什么少爺。”
燕開庭的回答無從指摘,風道真人緩緩點了點頭,一只手便不斷地撫摸著長須,好似想起來了一些什么,皺眉問道:“我怎么聽說,你跟我門首座弟子付寒州還是發小來著?”
燕開庭點了點頭,老老實實地回答:“不錯,弟子自小便與寒州師兄一同長大,有若親兄弟一般。”
風道真人哈哈笑了幾聲,望著燕開庭眼中就有些玩味的意思。沉吟片刻,風道真人微微一笑,道:“你也坐著吧,別站著了,喝點茶水。”
燕開庭道了聲謝,坐在客座之上,一邊的童子給他倒了一杯熱茶水,燕開庭謝過之后,就放在了身旁的桌子上。
“也不知三長老今日叫來弟子是為何事?”燕開庭裝作一副疑惑的模樣,眼神之中還透著些許純善和懵懂,這種表情,是他從韓鳳來身上學過來的。
風道真人緩緩搖了搖頭,笑道:“也沒什么事情,只是近日我派弟子多又進入那個什么叫霧口的秘境的,聽說你與寒州回來的最早,便想著找你來隨意聊一聊那秘境,說說在里面的奇遇,也好讓我這個老人家開心開心。”
燕開庭婉轉一笑,道:“三長老可別取笑弟子了,弟子第一次進入秘境,哪里還有什么奇遇,無非都是一些兇險,還好弟子傻人有傻福,撿了條命回來。”
說著,燕開庭便簡要的說了一些山林間的綠色巨人,幻境中的妖靈,冰原上的猛獸什么的,卻只字不提有關青華君或者有關洛長蘇那些人的事情。
風道真人好似在認真聽一般,不住地微笑點頭,待燕開庭說的差不多了的時候,便問道:“我們小有門前去的弟子也是不少,你竟然一個都沒有遇見?”
燕開庭有些害羞地撓了撓腦袋,道:“不瞞您說,別說遇見同門弟子了,我和寒州師兄曾有一段時間也走散了,偌大的冰原,就沒見個人影兒,除了一些猛獸就沒別的了。”
風道真人撫著白須,又問:“那你的確不曾見過你那長蘇師兄嗎?”
燕開庭佯裝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出來,問道:“三長老為何這樣問?蕭然的的確確從未有遇見過長蘇師兄呢!”
話語剛落,就只聽得一人從側門沖入,怒吼道:“燕蕭然!!你撒謊,我兩位師兄分明就是你和付寒州殺得,我都見到了!!”
燕開庭眼睛驀地圓睜,望向面前的章若云,臉上神情逐漸冰冷起來,站起身來,向章若云微微行了一禮,便沉聲道:“若云師兄為何這般說?你我二人從未碰面,你應是心知肚明,為何要將長蘇師兄等人的死怪在師弟頭上,師弟難道有這個能力去擊殺那二位嗎?!”
“哼!”章若云狠狠地啐了一口,道:“你沒有,但是你和付寒州加起來就有,我師兄二人,分明就是死在你們的手里!!”
“證據呢?”燕開庭反問道,既然章若云平安地回來了,想必就沒有把兩人的尸體帶上。
“我!!”章若云一時語塞,自己內心也在暗自懊悔,當時怎么沒有把兩名師兄的尸體給帶回來,只是在當時的環境下,容不得他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
“在冰原上,我師兄二人的尸體上,一處有雷火的痕跡,一處又有劍傷的痕跡,并且我能夠分辯出,那劍意分明是來自我小有門內!那么,這不是你和付寒州,又會是誰?!”
燕開庭輕笑一聲,不假思索的就回答:“那也說不準是你和另外一名火屬性的高手呢!!”
“你!!”章若云此時氣的快要爆炸,掏出長劍來就欲跟燕開庭對決一場。
“夠了!!”此時,坐在上座的三長老一聲怒喝,二人頭上仿佛有巨石落下,兩人頓時膝蓋都軟了下來,燕開庭坐在了椅子上,章若云也扶著一把椅子坐下。
“燕蕭然,你不要以為老夫不知你與付寒州所犯下的罪行,若云是個什么心性,我比誰都清楚,付寒州智計若妖,冷血無情,而你卻是一身神力,無比蠻狠,遇上你們兩個,洛長蘇和崔根本逃不出來!”
燕開庭心中冷笑一聲,恨不得說明明是洛長蘇和崔兩人先對自己動手的,自己差點就死在了他們的手里。可是為了顧全大局,燕開庭始終擺出一副裝傻的模樣,為自己和付明軒辯解著。
“三長老,我與寒州師兄二人一前一后落入冰原,直到快要走處冰原,兩人才遇見。而在此之前,我們都是單獨行動,以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殺死兩位師兄,再加上,我和寒州師兄一心只為歷練,心中只有修道一事,無論是在秘境內,還是秘境外,與那兩位師兄,根本沒有什么交集,我二人又怎會殘害同門呢?”
燕開庭這一番話,竟是說的章若云無法反駁,本來洛長蘇和付寒州的較量都是在暗里的,并且幾乎每次都是洛長蘇現采取的行動,付明軒少有還手。這一次,應該也是洛長蘇先動的手,但不知道為什么這一次就惹怒了這位殺神,丟了性命!燕開庭這樣說,無非是想說洛長蘇是活該。
風道真人冷笑一聲,陰惻惻地道:“你與洛長蘇并無交集,不代表付寒州沒有,哼,小有門里那一點事我不看在眼里?”
燕開庭嘆息一聲,兩手一攤,道:“既然三長老如此堅定自己的想法,那蕭然還能說些什么呢?我看就算不是我和寒州師兄做的這件事,您也會安到我二人的頭上吧。”
風道真人重重地拍了一下身邊的矮木桌,怒道:“狂妄,你當我風道是何人?!”
說罷,從風道真人手下便鉆出一道灰白旋風之氣,猶如一個鉆頭一般,直直朝著燕開庭心口射去,速度之快,燕開庭已是避無可避。燕開庭向后猛退幾步,右手中突現神兵泰初,驟然脹大起一團雷火,轟的一下就甩飛出去。
燕開庭猝不及防的一記雷火根本不是風道真人盛怒之下旋風的對手,砰的一下旋風破開雷火,就朝燕開庭胸口鉆去。
轟!一團亮光乍然而起,燕開庭瞬間就飛了出去,泰初錘上冒著絲絲白煙,燕開庭握著泰初錘的那只右手也緩緩往下淌著鮮血。
“哼,區區小輩,還有兩下子,若是你沒了手中神兵,又豈能躲過我的風劍?!”
說完,風道真人又是幾道如利刃一般的凜風從手間飛出,倏忽就到了燕開庭的面前,燕開庭剛剛坐起身來,就不得不又得挨上這幾招,但是他豈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幾個側身在地上翻滾一陣,雖是躲避不了全部,但挨在身上的又少了幾道。
鮮血瞬時就染紅了燕開庭的青色長衫,捂著胸口,燕開庭掙扎著站起身來,目光堅定毫無懼色地望著風道真人以及在一邊露出得意笑容的章若云,冷笑一聲,道:“原來堂堂小有門的三長老,修道界鼎鼎有名的風道真人,竟是一個對自家弟子公報私仇,濫用私刑的偽君子,遲早你這副虛偽的面容都要公諸于世!”
風道真人忽的站起,仰天長笑了一聲,陰惻惻地道:“那就要看你還有沒有本事走出我的風荷院了!!”
頓時颶風驟然而起,燕開庭只覺得自己完全在風中不受控制,左搖右擺之間,燕開庭緩緩升到了空中,不能動彈,就在這時,風道真人抬起手來,從他的指尖里就射出了一道銳氣,這一招,就欲要了燕開庭的性命!
燕開庭眼睛驟然圓睜,難道自己就要死在這里了??不,不可能,一定還有什么辦法,對了,冰靈呢?為什么冰靈沒有出來救自己??
銳氣倏忽而至,燕開庭閉上了眼睛。沒想到風道真人這個老東西居然如此強硬,一切都只能聽天由命了!
燕開庭已經將自己體內所有的真氣都聚在自己的胸口,形成一道保護屏障,希望能夠將這一記給挨過去,雖然希望不大,但總還是要拼一把。緊閉著眼睛,不能絲毫動彈的燕開庭額頭上已然有了豆大的汗珠。
就只聽得鏘的一聲脆響,燕開庭所等的那一擊并沒有如期到來,燕開庭緩緩睜開了一只眼睛,還沒看清整個人就砰地一聲落在了地上,摔得他傷口直裂,哎喲一聲,燕開庭就在地上疼得打起滾來。
睜開眼,只看到自己身前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青色長衫,出塵氣質,不是付明軒又是誰?
付明軒手持一劍光寒十九洲,和往日一般擋在燕開庭的前面,此時他面容冷峻,盯著風道真人和章若云,沉聲道:“也不知三長老和若云師弟是什么意思?蕭然犯了錯,大可以門內會審,也不至于在您這私宅中受如此待遇?”
風道真人也是沒有料想到付明軒居然會出現,自己明明已經在院外設置了屏障,按照付明軒此時的修為,應是不能進入才是。不過,既然已經來了,那么也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