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燕開庭卻只聽見了前面那句“她不就在我家.....”頓時就喜笑顏開,就差手舞足蹈了。
只是付明軒的臉色卻是沒有那么好看,謝無想被稱為仙子,豈是一般人?
且不說燕開庭一個散修上師想吃掉四大門派之一的小有門門內仙子,這一完完全全的懶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舉動,就是謝無想自己也愿意被他吃,那其中關系影響......
看著眼前燕開庭的一副癡迷模樣,付明軒只感覺到一陣頭疼。
這小子,真是讓人不省心吶!
聽到這個消息之后,燕開庭是怎么都不回自己府里了,再三向付明軒保證自己絕不會擅自去叨擾謝無想之后,才被同意進入付府。
霧苓院內,一片煙霧繚繞,暗香融于霧中,彌漫在整個庭院,無風的夜晚,寂靜無聲。兩層小樓里夜燈閃爍,卻無人影,蔥郁樹林之間,阻攔了所有月色,漆黑一片。
湖水沉靜,如一面鏡子,倒映著天上皎月。
披散著烏黑長發,取下了面紗,露出一張毫無瑕疵的絕美面龐。謝無想獨自一人站在湖水邊,脫下白色輕紗,只穿一件細膩青衫,面無表情的,似是習以為常一般,緩緩向冰冷的湖水之中走去,清瘦的身影,在月色之間漸趨沉沒,直到消失在湖水之中。
翌日,筱虹院中,洛長蘇三人終于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就走出了院門,三人心中頓時一輕,就像玉京城東街的一家煉器鋪奔去。
這是一家普通煉器鋪,店面很小,甚至比制玉坊還要小了幾分,掌柜的是一個面容慈善的中年男人,名為陳平。陳平約莫四十歲左右,本人并不擅長煉器,但是因為善做生意,便白手起家開了這樣一家鋪子,自己招了幾個匠師在這里敲敲打打,因為產量不多,質量有保證,所以還是有一定的客源。
只不過前段時間,給他供應原材料的一家材料鋪子突然對他停止了供應,陳平氣不過,去找人家理論,才知道玉京城內好多家材料鋪子都被元會門的人買空了,說是要建立什么大型法陣,陳平也是無奈,便找到鄰家煉器鋪子準備借一些。
鄰家鋪子掌柜姓張,與陳平關系一向不錯,只不過這一次張掌柜自己也拿不出原料來,不過,倒是給他介紹了這樣一個人,說是在他那里可以低價買入一些原材料。
那個人,便是洛長蘇。
但是原料還未送到陳平手上,洛長蘇一行人就被尚元憫給都在了筱虹院,此時已經是過了四五天。
等到洛長蘇一行人趕來東街時,陳平的那家鋪子早就緊閉門戶,關門大吉了。
“師兄,這怎么辦?”章若云皺著眉頭,心想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洛長蘇沉吟片刻,就對著崔道:“你去把那個張庸找來,他那里應該還有一批貨,我倒要問問他,為什么陳平最后沒了材料,他也不給?”
洛長蘇之前也是做了充足的準備,只要陳平沒有收到材料,張庸就得給他補上一批,但是找目前的情況來看,怕是張庸自己吞了那批材料了。
崔得到命令,急忙去張庸的鋪子。張庸的鋪子也不遠,順著東街拐幾個彎兒就到了。
洛長蘇此時臉色陰沉,心想自己的計劃恐怕是要功虧一簣了。
前幾日剛來玉京的時候,洛長蘇便注意到諸生門白秋亭從城內大街匆匆走去,洛長蘇心覺好奇,便跟了上去,一直跟到玉京東街。
之后便看到白秋亭走進了陳平的鋪子,似乎要定做什么東西,因為白秋亭并沒有設什么屏障來屏蔽兩人間的談話,所以在一旁的洛長蘇稍加感知就可以清楚聽見。
原來,白秋亭是想讓陳平的鋪子為他打造一些法陣的零件,至于那些法陣零件的具體用途,白秋亭沒有細說,只是大致描述了一下需求,而這一切,都被在外的洛長蘇聽得清清楚楚。
早就聽說元會門的人也進了玉京城,洛長蘇當時就心生一計出來。
他先是打聽出城內的一些原材料供貨商,然后便假扮元會門的人以元會門的名義將那些貨預定下來,并且還承諾給那些供貨商秘境內的好處,人家自然是喜滋滋地將那些貨給了洛長蘇。
洛長蘇抽出一批材料來做了些手腳,足以影響制作成品的質量,然后便找來張家鋪子的張庸來,給了他一些貨,叫他幫自己推薦些客人,若是他無法給出貨時,就叫張庸幫忙支援一下。
洛長蘇便以為,自己那些動了手腳的原材料,會順利到達陳平手中。那么白秋亭收到成品之后,也會發現問題,到時候順著追查下去,便會知道是元會門在后面搗的鬼。
那么便是一場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好戲。
洛長蘇便可以趁機將東街這一條煉器鋪都收歸網下,只是,沒想到這一切都會壞在自己門內人手下。
洛長蘇重重地哼了一聲,道:“為什么崔還沒有回來?!”
章若云也往那個方向瞧著,道:“按理說也應該要回來了,師兄,要不咱們還是過去看看吧!”
洛長蘇點了點頭,變一言不發地往張家鋪子走去。
走過去,也不過片刻時間而已,只見張家鋪子大門敞開,但是鋪子內卻是空無人影,連一個工匠都沒有看到。
洛長蘇皺了皺眉,崔的人沒有見到。
兩人走進鋪子,順著柜臺走到了后面的工坊,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氣息直直沖向洛長蘇,讓他頓時一凜。
在這里,竟然還有一個強者的氣息!
驀然回首,只見柜臺里,站著一身靛藍長衫的白秋亭,而在他的腳下,崔倒在地上。
“師兄!”章若云一聲驚呼,心想方才他明明與洛長蘇打那邊走過的,卻是沒有見到這兩人。
洛長蘇雖然心下微驚,但也是當即鎮定下來,微微一笑,對著白秋亭拱手道:“白首座,真是巧的很,沒想到竟然會在這樣的地方遇見你。”
白秋亭卻是和煦一笑,就像躺在他腳下的崔不存在一般,像洛長蘇回了一禮,道:“我倒是一點都不驚訝呢。”
洛長蘇臉現尷尬,道:“也不知我這小師弟是哪里冒犯了白首座,竟得到白首座如此待遇?”
白秋亭微微一笑,道:“那還是要問洛兄你了。”
洛長蘇輕哼一聲,心想在此處與白秋亭動手倒不是不行,只是正事兒還沒開始,就和諸生門結下梁子,門內知道了又會對他是一頓訓斥,怕是禁閉都得關上幾天。
洛長蘇心想,還是只能硬著頭皮,先把崔帶走再說。
“那么,也得等我這位小師弟先醒了再說。若是白首座不介意,我就要帶著我這位小師弟回去了。”
就在這時,白秋亭突然緩緩地抽出了綺月風涼,指向倒在地上的崔脖頸之處。
“白首座,你!”
洛長蘇也是驚訝萬分,沒想到白秋亭突然翻臉這樣快,崔真要出了點什么事,自己更是吃不了兜著走。
白秋亭冷笑一聲,直直望向洛長蘇,道:“都說小有門新生首座弟子的候選人有兩位,一位是付寒洲,一位是你洛長蘇,可我看了,你就連給付寒洲提鞋也是不配,還妄想做什么首座?今日我便饒了你這小師弟一命,下次在敢在我諸生門白秋亭背后耍什么陰謀詭計,就不怪我白秋亭不客氣!”
說完,白秋亭揮起綺月風涼,帶起一陣劍意,整個人便化作一道藍色光影,消失在洛長蘇面前。
洛長蘇臉上是青一陣白一陣,沉默片刻,他便沖著身邊發愣的章若云吼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快去把崔扶起來!”
此時,洛長蘇的眼中望著白秋亭消失的方向,就欲冒出火來。
自從知道謝無想就住在付明軒府上之后,燕開庭是說什么都不肯回去燕府,就算沒有見到謝無想這個人,只是與她待在同一個地方,就已經足夠讓燕開庭樂呵一整天了。
此時,燕府內會客廳,夏平生站在中央,孟爾雅站在夏平生后面。
孟爾雅望了望門外,弱弱的問了一聲:“夏總管,燕主是不回來了么?”
夏平生也沒有說話,沉默片,便轉身坐在了一把椅子上,對著孟爾雅道:“算了,我們也不等他了,你去通知外邊的人,叫他們進來吧。”
孟爾雅答應了一聲,便出去喚了一聲,隨后又進來坐下。
片刻之后,一身素衫,清清朗朗的沈伯嚴就走了進來。只見他對著夏平生恭敬地行了一禮,道了聲:“夏總管。”
夏平生也是坐著,伸出手來擺了一擺,示意沈伯嚴不必多禮。
沈伯嚴本是心高氣傲之人,卻在夏平生面前始終感到一陣被壓迫的感覺,那是弱者在面對強者時,本能的一種恐懼。
這種恐懼,沈伯嚴已經好久都沒有了。在他的印象中,也只有在面臨厭離君的時候,才有這種感覺。
難道,看著夏平生,沈伯嚴心中有了一個令他深感不安的想法。
但他很快將那想法驅除腦海,對著夏平生就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夏總管,想必您也是知道的,秘境將開,我們四大門派的人已經都在來的路上,也不知您燕府有何打算?”
夏平生也不看他,喝了一口茶,道:“一切端看燕主。”
沈伯嚴笑了一聲,道:“可誰人不知,這燕府,真正管事的,卻是大總管您呢。”
“所以呢?”夏平生神色一冷,沈伯嚴頓時心下一陣生寒。
“所以,夏總管您的態度如何呢?”沈伯嚴強行壓住心內的寒意,硬著頭皮問道。
夏平生放下茶盞,站起身來,冷冷道:“燕主的態度,就是我的態度,你也不須多問,還請先回吧。”
說完,夏平生倏忽消失在沈伯嚴面前,沈伯嚴躬著身子,低著頭,心下微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