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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十一 再次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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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夏平生突然就提起了多寶閣,向瑤也是一愣,看來她還是低估夏平生了,他決計不只是一個修為極高的燕家大總管而已,其中眼力和智計,已非尋常修煉人士可比。{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

  就連花神殿和多寶閣那么隱秘的聯系,都被他看了出來。

  向瑤腦海里浮現逢魔時刻之后,那從地上纏繞而起的藤蔓,虬曲的枝干如同蛇一般將人卷入其中,綠藤條上泛起的血色之光,將一具具鮮活的軀體悉數吞噬,那分明不是尋常真人能夠使出來的手段。

  “若是沒有多寶閣在背后給你們撐場子,你和胡東來在玉京又怎么在我面前翻得起水花來,不要以為你們那些伎倆沒人知道,邪派的那些東西用多了,最終會反噬自身!”

  向瑤也是說不出話來,只是盯著眼前的夏平生,想著要怎樣結束這段會面,全身而退。

  夏平生雖然是真人位階,比自己高了一個層次,但是向瑤有著幾十年來的深厚積累,所具秘法是真正的大道神通,她的風月大道也不知迷惑過多少真人級別的強者,是以向瑤心中本應該有那么一絲自信。但是不知道為何,在看向夏平生那深不見底的眼眸時,讓她感到一陣一陣無力的寒氣。

  她突然開始懊悔起來,自己就那么考慮不周得過來和夏平生談條件,這下,是免不了要與夏平生一戰了。

  本來向瑤來到燕府只是因為得知了胡東來的死訊,燕府內部進行大調整,拔掉了她不少處心積慮的棋子,所以準備暗中查考一番。卻在要離開燕府時,向瑤突發奇想地站在了夏平生的雪域院前,準備再用自己的風月大道來嘗試一番。

  況且世人之念,無非酒色財氣,她就不信有人一塵不染,但凡夏平生有那么一點動心,她便可以得了空子,鉆入到他的心一探究竟。

  只是這一次又與上次逢魔時刻那晚一般,向瑤終于發現,夏平生的心無論用什么方法挑撥,他始終就如一顆堅定的磐石一般,那樣漠然,高傲,就像是神祇一般,似是不會為任何事情而動。

  只見夏平生緩緩抬起手,向自己一指,漂浮在天空上的向瑤頓時覺得似有什么重物拴在了自己腳上一般,嗵的一下,向瑤就從高處直直墜下,堪堪站定在夏平生面前。

  向瑤明面上也是不懼,露出一個嫵媚的微笑,兩手伸開,露出潔白無瑕猶如白瓷的手腕,手指捻成蘭花,雙腳一前一后,堪堪點地,露出雪白腳踝,竟擺出一副舞姿出來。

  “舞已經看過了,就不必再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夏平生淡漠地說道,伸出手來,便是一道冰冷之意像向瑤襲去,嗖的一聲,帶動周圍氣流,以無可匹敵之勢向向瑤飛去。

  向瑤雙手雙腳齊動,現出優美舞姿來,快速移動的四肢,竟劃出一道道虛影,看似在舞,實則一攻一防,做得極好。

  只是夏平生那道冰冷之意卻不是那么好防的,竟不是直直飛向向瑤,而是順著向瑤的舞動之勢,猶若一尾游魚一般,融入到她的舞姿當中,一旦想要停止下來,那么那道冰冷之意,就會近距離地直射向她的要害。

  向瑤也是發現了夏平生這道神通如此不簡單,自己竟是一刻也不能緩停下來,須得不斷舞動,接著舞動之力引導這冰冷之意。

  夏平生站在雪域院門口靜靜看了一番向瑤,也不再出手。看到向瑤越來越吃力,潔白的面龐已是微微泛紅,夏平生才冷哼一聲,道:“風月大道亦是千萬大道之意,我先前見你修為不易,也沒有想直接對你出手,如今能否躲過我這一道‘雪意’,就看你的造化了。”

  說完,夏平生走進雪域院,關上了門。

  院外,向瑤仍與那道雪意苦苦糾纏著,此時的她汗如雨下,也不敢放松片刻。

  又是消耗半個時辰之后,夏平生的雪意銳意不減,而向瑤卻是耗費半生氣力。最后,她不得不從頭上取下一件原本是保命手段的法器玉簪,頓時青光既出,將向瑤整個人包圍在了其中。

  向瑤收手之際,雪意“嘭”的一聲撞在了青光之上,頓時青光猶如玉碎一般發出一陣清脆響聲,隨即向瑤重重摔了出去。

  一口鮮血就從喉間涌了出來,向瑤的命是保住了,但是也受了不輕的傷。

  再次看向雪域院,向瑤眼中,就多了許多畏懼之意。

  接下來的玉京城,迎來了一段平靜時間,平靜地就像靜靜流淌著的黑水河一般,在陽光之下閃耀著一片祥和之光。

  付府的一處水上樓臺,正開著一簇一簇鮮艷的黃紅色小花,嫩黃色的花瓣托著一簇猶如血一般鮮紅的花蕊,隨著掠過湖面略帶濕潤氣息的風輕輕搖曳著,散發出一種使人迷醉,想起夜間佳釀味道的芬芳。

  付明鳶懷中抱著一只雪白幼貓,正輕輕撫摸著,望著花兒兀自出神。

  “大哥,這花兒長得是越來越盛,可是過不了多久,就沒人欣賞它們了,它們不覺得寂寞嗎?”

  一邊,付明軒站在一張雕刻著精美龍鳳花紋的榆木桌前,手上正拿著一支畫筆,蘸取著硯臺里的朱墨。

  輕輕在硯臺邊蘸了一下,付明軒提起筆來,在鋪在桌子上的雪白宣紙上,落下一雙朱紅有力的眼睛。

  “有什么可寂寞的?寂寞是活著才知,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付明鳶睜大眼睛望了過來,道:“大哥的意思,這些血櫻蕊,在我們走后就活不了了嗎?”

  付明軒輕笑一聲,淡淡道:“這血櫻蕊,是我十五歲那年外出游歷時,在荊州北邊的一處名為欲絕山的頂上發現的,當時也只是單純覺得好奇,這花兒,明明生的這么艷,確實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峰之中。”

  “直到后來,同行的師叔告訴我,這血櫻蕊并不像尋常花兒一般,靠著根部汲取土壤中的養分或者,她靠的是吸氣。”

  “精氣?”

  “對,或許應該說是精華。在山上,它本是吸收日月之精華,才能在那樣極冷的環境中長成這樣一副鮮艷模樣。我心中念它好玩,就取了種子帶了回來,栽種在府里,也算添個景色。”

  付明鳶點了點頭,到:“可是我記得,大哥你當年栽種這花很久,都沒有成功,就算活下來了,也并無長成這樣茂盛。”

  “的確是這樣,我們這里不比欲絕山,日月之光華較之混濁許多,若說是精華之氣,便是少之又少了。”

  “那為何……”

  “后來我才發現,這花兒,也可依靠人的精氣而活。是以一旦栽種在有人經常活動的地方,它也能長得好起來。”

  這么多年,付明鳶一直以為這血櫻蕊是如正常花兒一般,只不過長得茂盛了一些,如此一想,倒還也是,人多的地方,花兒長勢更加繁茂。

  自此一走,這付府里就沒了人氣,花兒也定是要死了。

  想到這里,付明鳶微嘆一聲,眼神就飄向了燕府的方向。

  “所以啊,人也是一樣的,活法多種多樣,靠地是活,靠人,也是活。人總歸比花兒要強,這兩樣都靠不住了,總還有別個靠法。”

  付明軒的這句話也不知付明鳶聽進去了沒,只是她摸著懷中貓兒,越發黯然神傷起來。

  付明軒也漸漸沉默,專心于手下的畫來。

  簌簌簌,一陣清風吹來,花兒輕輕舞動著,付明鳶微微閉上了眼睛。

  付明軒神色一凜,望向風吹來的方向。

  “徐徐清風知我意,悠悠湖水蕩人心。”

  隨著渾厚的男聲出現在二人眼前的,是一個身著青色長衫,腰配玄鐵長劍,瘦削高挑,眉目精神,約莫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小師叔!”付明軒眼鏡驀然睜大,又驚又喜。

  “寒洲好雅興,在如此愜意的地方做起畫來,還有如此美人兒相伴,怎么,獨享這風月大道也不分我一份”

  說罷,那小師叔的目光便放在了一臉好奇的付明鳶身上。

  “咳咳”,付明軒臉現尷尬,道“這是我的胞妹,付明鳶。”

  “這個……”小師叔頓時額頭生汗,他是知道付寒洲來歷的,因此概念中就沒想到他會有妹妹,似是為了緩解尷尬道:“胞妹做伴更好,更親近。”

  而一旁的付明鳶,早就盯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師叔,眼神就不善了起來。

  “鳶兒,不得無理。”付明軒也感受到了自己妹妹那個火爆性子將要發作的趨勢,便先一步制止了下來。

  “沒事沒事,在下有錯在先。”這小師叔也是一副玩世不恭模樣,看起來隨性得很。

  “鳶兒,這是我小有門師叔,元籍真人。”

  付明鳶睜大了眼睛仔細打量著眼前這男子,明明也不過三十多歲而已,行事不羈,更像是那里來的散修,沒想到還是付明軒的師叔,并且已經到了真人境界。

  “鳶兒,你先下去,讓我和小師叔敘敘舊先。”

  付明鳶朝他翻了個白眼,心想你才回到玉京多長時間,哪來的什么舊跟小師叔敘,分明就是要說些什么秘辛,不想讓自己知道罷了。

  付明鳶雖是心上這么想,但從來不敢忤逆付明軒的意思,答應了一聲,就抱著白貓蹦蹦跳跳地走了。

  “真是一個靈動妙人兒啊!”

  望著付明鳶的背影,小師叔喃喃道。

  一旁的付明軒對自己的師叔簡直無語,不知道這位不著調的年輕師叔怎么就成了真正傳授自己道法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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