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颯颯吹拂而來,枝頭的樹葉隨風搖曳,輕輕抖動著。
一座新墳在院子的后山上冒頭,布魯斯親手送別安德薩,讓他安然入睡。
唐恩三人站在墳前,沉默無語。
墓碑被布魯斯豎起,沉重的石碑上,并沒有寫多少字。
“爺爺安德薩,宗師無敵,仁心動天。”
簡單的寥寥幾字,為安德薩這一輩子做了一個總結。這是布魯斯心中安德薩的模樣,唐恩等人并沒有去糾正,也沒有打擊這少年,去揭穿安德薩的真面目。
這個老者一生作惡,困守推進城,直到晚年方才重見光明,卻已經沒有多少時日,最終平靜離去。
他的罪惡,他的曾經,已經隨著黃土而去,消失在這個世間。留下的也不過是一做新墳,以及一個被洗滌干凈的名字。
“唉!”
緩緩嘆氣,唐恩轉身離開了這里,羅修斯搖搖頭也是緊跟著離去。
巴德跟在兩人身后,表情有些復雜,忽然嘟囔了一句:“你們兩個老頭,不會哪天也這樣離去吧?”
“我可不想給你們送終。”
羅修斯臉一黑,轉過身喝了句:“你給我閉嘴,詛咒我們死!”
“我沒有!”
巴德辯解,然后嘆氣:“我就是害怕。”
“離開推進城后,我沒有朋友了,也就只認識你們兩個。”
羅修斯一愣,然后搖頭。
唐恩倒是轉過身來,咧嘴一笑:“放心,我們不會死的。”
他一笑,臉上的褶皺連在一起,很難看的樣子,讓巴德撇撇嘴:“你現在真丑。”
唐恩也不介意對方說他,老了后這幅樣子的確很難令人接受。
“準備,準備,我們也該離開了。”
羅修斯嘆道。
安德薩死了,三個老頭中,走了一個,繼續留在這里也就沒了理由。
三天后,布魯斯將安德薩的東西收拾了下,背上一個大大的包裹,跟唐恩三人上了船。
看著前方不大的小島,布魯斯露出悲傷的表情,巴德身材高大,拍拍其肩膀:“行了,那老頭本來就沒多少日子了,這算是壽終正寢,沒什么好傷心的。”
“但我就是想哭,安德薩爺爺對我很好,他就是我的親爺爺。”
布魯斯抹著眼淚道。
“跟個娘們一樣,哭什么,堅強些。”
巴德喝道。
布魯斯還是在抽泣,他站在甲板,眼淚滴下,篤篤的響。
“跟著我們闖蕩四海,磨煉你的武道,等你成長起來,開一個武館,那就是對安德薩老頭最好的報答了。”
“你好好努力,那老頭子也會很欣慰。”
巴德道。
“恩!”
布魯斯點點頭,眼睛望著島上的木屋院子,眼中露著不舍。
與安德薩爺爺相處的這段時間,是他最懷念,也最開心的日子。在這里,他體會到了很多,也學到了很多。
小船慢慢離開,這座島并不大,距離稍微遠點,就能夠看到全貌。而整座島也就只有安德薩兩人居住,他的家鄉早已變化,對他來說,住在哪里并沒有什么不同。僅有的余生里,能留下自己的傳承,已經很滿足。
最終,木船載著四人離去。
他們在新世界中繼續四處飄蕩,偶爾也會碰到不長眼的海賊,但巴德出手已經足以搞定一切。
時間一長,這個夢想著搞風搞雨的家伙,也竟然有了名氣。
“黑石巴德,聽聽,多霸氣的名字,那些懸賞金六七億的海賊,都怕我,見到我就躲。”
巴德驕傲的對布魯斯說道。
后者一臉羨慕與敬仰:“巴德大哥真厲害,大海賊都怕你,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實力就好了。”
“好好努力,你未來一定有機會跟我一樣強大的!”
巴德哈哈大笑。
“唯一可惜的是,我到現在竟然沒有懸賞金了,唉,遺憾啊!”
說著,巴德搖搖頭,一副很失落的樣子。
“你要是有賞金,唐恩估計就要抓捕你,送你進推進城了。”
羅修斯嘲笑道。
巴德無言。
半晌后,他又是帶著疑惑問道:“我們真的要去那位皇者的地盤嗎?我聽說,他可是那三個大海賊中最強的!”
出來這么久了,巴德對新世界中的大海賊,自然也有所了解,其中最強大的就是白胡子。而前幾日,唐恩卻說,要去見見這位大海賊。
“唐恩應該跟白胡子認識,否則他不會這么淡然的。”
羅修斯說道。
布魯斯在一旁額頭滴汗,努力的修煉,擺動著一個個姿勢。
唐恩偶爾伸手指點,他與安德薩對戰過,再加上前兩個月看過對方教導,因此對這個流派有些了解。
“那個老頭啊!上次沒有感謝他,這次見見也好。”
“未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再見他的機會。”
他嘆聲開口。
長生種的研究很慢,這種事關人類基因本質的科學研究,自然不會快,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精力。就算是唐恩,也不能把握其到底何時能夠成功。
“說起來,我也有些地方想去。”
羅修斯忽然感嘆道。
“你的故鄉嗎?在哪里?”
唐恩問道。
羅修斯卻是搖搖頭,不再說什么,他的眼中出現了回憶。
“我,我也想回我的故鄉,我還沒有見過。”
布羅斯忽然叫道。
“你沒有見過自己的故鄉?你小子難道是大海上出生的?”
巴德好奇的笑道。
“是的,我是在大海上出聲的,我父親是一名商人,和母親在大海上認識,然后有了我。”
“之后,他們在我六歲時遇到了海賊,不幸遇難,我從來沒有回到過我的故鄉。”
布魯斯說道。
“你的故鄉在哪里?”
唐恩問。
“在東海,我父親告訴過我,是一個名叫霜月村的小鎮。”
布魯斯興奮的道。
聞言,唐恩怔了怔,然后笑道:“有時間我們去一趟。”
“謝謝唐恩爺爺。”
布魯斯激動極了。
巴德感到好笑:“你居然叫他爺爺。”
但緊跟著他反應過來,一巴掌將布魯斯拍在甲板上,發出砰的一聲。
“你叫唐恩爺爺,卻叫我大哥!”
“你這個混蛋小子!”
唐恩咧嘴笑了,莫名其妙成了巴德的長輩,這件事很有趣。
他回頭喚醒陷入回憶的羅修斯:“你呢?想去哪里?”
羅修斯表情有些復雜,看了一眼被巴德欺負的布魯斯,嘆了口氣。
“東海吧,我想去可可西亞。”
唐恩愣住了。
這一老一小兩個人,竟然還是老鄉,真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