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俊很隨意地走到孫麗面前，還沒等孫麗介紹，孫凌就已經主動打起了招呼。
“巫大師請坐，久仰大名了！”
巫俊握了握孫凌伸過來的大手，笑著點了點頭，坐下之后點了一杯果汁。
他沒和孫凌這樣的人打過交道，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想法和企圖，所以也不愿先說什么。
不過孫凌應該是個很直爽的人，隨便交談了兩句，就開始說起了正事。
“巫大師，這次的事情我聽我妹妹說過了，”孫凌笑道，“不過你別誤會，我這次借著這丫頭的名義約你出來，并沒有別的意思，一是想謝謝你。
“這次要不是你在暗中幫忙，我這個妹妹還不知道要弄成什么樣子。”
“孫團長客氣了。”
巫俊知道孫麗肯定沒法完全保密的，所以也沒有什么意外。
現在就看出了孫凌之外，有多少人知道。
“第二件事，我是想跟你通報一下這次事件的結果。”
“已經處理結束了？”巫俊問。
“大體上結束了，”孫凌回道，“不過還有一些后續。”
巫俊點了點頭，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天了，不管是官方媒體還是自媒體，對黑工廠的事情都沒有提及半個字。
他有點不理解。
雖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夠昭告天下，但這種大獲成功的正義之舉，為什么也會被隱瞞？
孫凌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說道：“不公開，并不是因為這次牽扯的人太多，影像惡劣，而是因為我們還有更進一步的行動。
“黑工廠這種社會的毒瘤，其實還有不少。
“它們隱藏得很深，而且有保護傘，想要查處起來很難。
“不過這一次，國家下了決心，準備趁著這次的勢頭，全國范圍內嚴厲打擊類似的違法犯罪行為。”
“有結果了嗎？”
“有了，”孫凌道，“經被捕的人販子交代，還有當地群眾的舉報，我們又在上次那個黑工廠周邊市縣，打擊了三個類似的黑工廠。”
有成績就好。
經過這次的事，巫俊深有感悟，這個世界到處都充滿著光明，但黑暗也無處不在。
孫凌說國家會出手清理這些黑暗，那是最好不過了。
“雖然孫麗告訴了我巫大師在這次事件中起到的重大作用，我也相信，黑工廠的內部事件，多半也是大師你的功勞。”孫凌繼續說道，“但非常遺憾的事，因為不是我負責牽頭的，所以沒法給大師請功。”
巫俊淡然一笑，他才不要去請什么功，他要那個功勞干什么？
“你能幫我保密就好。”
“這個請你放心，”孫凌道，“我聽我妹妹說過，大師你是喜歡低調的人，所以這事除了我之外，連我們的父母都不知道。”
巫俊點了點頭，希望孫凌這話是真的。
“那些精神病人呢？”巫俊問，“都安全送到家了嗎？”
“我要說的第三件事就是這個，”孫凌道，“雖然國家在十幾年前就在進行各種身份信息登記，但這次營救出來的幾百個精神病人中，還是有很大一部分人沒有任何資料。”
“那這些人 怎么辦？”
“有個記者，說起來這也是個妙人，他為了揭露這個黑工廠，大半年前跑到里面去做臥底，結果沒辦法跑出來。
“這個記者找到總負責人，說愿意成立一個基金會，負責安置這些無家可歸的精神病人。”
這個記者肯定是項東林了。
巫俊對他談不上有多大的感覺，反而是趙光華讓他記憶深刻一點。
不過還是有點意外，沒想當時膽小如鼠、只想自己跑出去的項東林，還能有這樣的擔當。
“結果呢？”
“結果成了，”孫凌道，“一共53個無家可歸的精神病人，現在已經在項東林老家那邊安置下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個記者確實有點本事，已經募集到了一些資金，暫時算是安穩了。”
“那就好。”
巫俊喝了一口果汁，等著孫凌繼續往下說，他不認為孫凌專門找他來，就是為了給他匯報一下“工作”情況，因為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這些事情，只不過是引出話題的開胃菜而已，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
果不其然，喝了幾口咖啡的孫凌，最后終于說道：“大師，還有最后一件事。”
“說吧。”
“你才是西之林的幕后大老板，對吧？”
巫俊點頭，這不是什么秘密，西之林的員工都知道。
不過他不明白，孫凌突然問起這事做什么。
“事情是這樣的，”孫凌道，“上次我去西之林吃飯，感覺你們的飯菜是真的好吃啊！以前我覺得我們單位食堂的飯菜已經很不錯了，但現在我一到食堂里，看到那些飯菜就感覺吃不下！”
巫俊滿臉愕然，難道孫麗這親哥還是個吃貨？
“所以現在，我一日三餐都在你們西之林去吃飯，沒時間出去也會讓人打包，”孫凌笑吟吟地說道，“這連續吃了兩個多月，我妹都說我長胖了，呵呵！”
巫俊也是跟著笑了笑，但心里卻一瞬間想到了很多。
孫凌這幾句話，隱藏著很多弦外之音啊。
長胖了？
孫凌一點都不胖，巫俊覺得他這是在暗示，他的力量漲了不少才對。
于是他飛快地翻看了一下他最近的影像，發現他還真的沒亂說，這兩個多月，除了個別的飯局外，他還真是每一頓都吃的西之林的飯菜。
就連除夕的團年飯，他都是定在西之林的。
巫俊估計他是在西之林吃過飯之后，察覺到了一絲異常，然后就一直吃下去。
連續兩個多月下來，孫凌的身體素質有了一個顯著的提升，就算不是這次的事情，估計孫凌遲早也會找上門來。
巫俊是有心把天師蔬菜、天師大米這些在全國推廣開，但并沒有打算這么快。
之前他覺得，天師蔬菜的效果很微弱和緩慢，大家偶爾去飯店吃個飯，花個一年兩年時間慢慢改變身體，這種潛移默化的形式，不容易被人察覺。
等一兩年之后，就算有人察覺到了異常，他自身已經升級到更高的高度，也不用擔心太多了。
可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偏偏就有孫凌這樣家里有錢，感覺又很敏銳的人，現在就注意到了。
只是從孫凌這話來看，他現在也只是一種猜測，并沒有十分確定。
天師蔬菜雖然好吃，但和普通菜品是分開賣的，價格不便宜，而且全市兩千家店鋪，就白云村一個農場，每天幾乎都是限量銷售，孫凌現在還沒法大規模地采購，讓更多人去實驗效果。
所以一番分析下來，巫俊覺得孫凌的目的，是想從他這購買更多的天師蔬菜。
“孫團長，”于是他笑著說道，“有什么事你就直說吧。”
“呵呵，巫大師是個耿直人，我喜歡，”孫凌笑道，“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彎彎繞繞了。我想買你們農場的菜，大量的買。”
巫俊搖了搖頭，道：“這可能不行，我們農場就那么點大，每天的出產連我們自己都不夠用。”
“的確，”孫凌道，“我也去西之林農場看過，的確不大，但可以擴大規模嘛。”
“不容易。”
巫俊肯定不會這么快就跟孫凌合作，對這個人他不是很了解，他自己的實力也不夠。
不過孫凌一聽覺得有戲。
不容易，不是不可能。
“巫大師，這事你先不要忙著拒絕，”孫凌一口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完，這才說道，“我知道你有顧慮，但你的做法，卻是和你的顧慮在背道而馳，我相信你也清楚這一點。”
巫俊點點頭，的確是這樣。
想要真正的低調、隱藏，他就不該把天師蔬菜拿出去賣，也不該讓鄒海他們修煉練體術，甚至他應該找個深山老林去過與世隔絕的生活。
但那樣又有什么意思？
系統說至尊天師，是為了指引天道，但他現在還沒有達到那個級別，沒有上升到那個高度。
他現在就想做點能力范圍之內的事。
“想要徹底消除這種顧慮，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國家給你做背書。”孫凌繼續說道，“但這事肯定不會一蹴而就，我的意思是，先讓我幫大師試一試。”
“你想怎么試？”
“這個簡單，”孫凌道，“現在我也不需要太多的蔬菜，夠三百人份的就可以了。如果這三百個人和我一樣都……長胖了，到時候我再向上級匯報，然后爭取更大規模的合作。”
“你確定你現在能扛得住。”巫俊笑著問道。
孫凌沉默不語，低頭想了一想。
的確，以他現在的級別，還真的扛不住，一旦證實西之林農場的蔬菜，真的有提升人身體素質的效果，他相信不光是國內，就算是國外也會有很多人感興趣。
到時候他能給巫俊提供有效保護嗎？他估計他這個小小的團長，到時候能自保就謝天謝地了。
但眼睜睜看著這么好的機會從眼前溜走，他又絕對不甘心。
“所以孫團長，”巫俊笑著說道，“你的一番好意我先心領了，但買菜的事，現在真的不行。”
孫凌自嘲一笑，道：“的確，我是有點著急了。”
“不過以后也不是不可以。”
“大師的意思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巫俊笑道，“擴建農場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們需要時間做準備，長則兩年，短則半年，我們肯定會有機會合作的。”
孫凌眼睛一亮，凝重地點了點頭。
雖然沒有和巫俊打過交道，但他知道巫俊這句話不是在敷衍他，他說以后有機會合作，那就肯定會有機會。
“好，那我們緊密保持聯系。”
巫俊隨意應付道：“好，反正大家都在西林市，歡迎經常來我家里做客。”
“一定來。”
一邊的孫麗已經徹底懵了。
她哥今天以各種理由，威脅她把大師約出來，結果就是想找他買菜？
這親哥的腦回路是開始生銹了嗎？
正想問個清楚時，巫俊的手機響了。
“大師你趕快過來吧，”電話那頭是候永平，“你徒弟在公園里快……快跟人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