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干爺爺你了！你不知道現在想在國內把錢換成美元有多難，這都快和在莫斯科換美元一樣難了。”賈磊感嘆說。
“哦？在莫斯科換美元很難嗎？莫斯科不是剛進行了現金私有化，居民可以愿意兌換美元了嗎？”王老好奇的問。
“報紙上雖然是這么說，但事實上并不是這樣的。我給你講個真實的故事吧，前不久京城的幾個倒爺換美元時就被騙了……”賈磊說。
賈磊說的就是沈寧被騙和王胖子被搶的事情，這種情況在莫斯科非常常見，王老也是偶有耳聞的。
“是啊，現在換外匯特別難！尤其是蘇聯解體后留下的那群人，更是腐敗的很。他們居然把銀行里的美元全都偷偷的換給自己人，然后再拿到黑市上高價倒賣了。我們華夏人到那邊做生意真的挺不容易的！也不知道這種情況要怎么才能解決……”王老感慨了一句。
“解決的辦法容易呀，國家直接派人去那邊開個金融機構或者銀行分點不就行了嗎！”賈磊說。
“那邊的政局還不穩定、變數太多，盧布很有可能會作廢的，國家覺得現在去那邊開金融機構風險太大了，暫時沒有這個打算。”王老說。
“那我們到底還要等到什么時候，國家才會去那里開銀行呀？您不知道現在華夏人想換美元多難，大家只能去黑市上高價買美元，或是找那種不靠譜的地下錢莊換。有些地下錢莊收了錢以后就把錢卷跑了，特別不安全。前一陣子我有個朋友還蠱惑著我去開地下錢莊呢，她說只有像我這種有錢人，才不會把自己人的錢給卷跑了。”賈磊發愁的說。
“哎！我也知道你們這些商人的難處，你們就先忍忍吧！你要知道上面也有苦衷的，盧布匯率貶值的那么快，萬一我們真開了銀行，那收到的盧布就不會是個小數目了。盧布匯率在兩年多時間就從0.6盧布兌1美元跌到了現在的176盧布兌一美元了。你不知道我們國家原來也是有盧布外匯儲備的，現在就不說了……那個損失太大了！”王老發愁的擺擺手。
賈磊立刻懂了，盧布的匯率每天都在跌，國內銀行要是真正莫斯科開了盧布兌換業務，那不是明擺著天天賠錢嗎？
“我懂了，那樣會賠大錢的！對了，你剛才說的是官方匯率，盧布在黑市上的匯率已經達到1美元兌200盧布了。”賈磊點頭說。
“鈴鈴鈴！”賈磊剛說到這他的大哥大突然就響了，賈磊和王老打了個招呼就接起了電話。
“喂？誰啊？”賈磊問。
“賈磊我是洪晨。”對方說。
“洪晨我現在不方便和你講電話，有什么事咱們一會再談。”賈磊說著就要把電話掛了。
“賈磊莫斯科出事了，我等不了了！我妹妹和馬莉一塊出門的時候碰上了劫匪，馬莉她死了！我妹妹也受了傷進了醫院，她現在正一個人躺在醫院里，我要趕緊回莫斯科！”洪晨在電話里著急的說。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給我說清楚？”賈磊聽到這里著急的問，他這時也顧不上王老還在身邊了。
“我妹妹說她和馬莉幾個人一塊兒去找一個華夏人換美元，她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被劫匪盯上了。她們剛換了美元出門，正打算坐車的時候就被劫匪堵住了，結果她們兩個跑到了一個橋上，被從另一個方向來的劫匪兩面夾擊包圍了。然后馬莉就把我妹妹從橋上推下河，結果她自己被劫匪殺了，我妹妹只是磕到頭撿回了一條命。”洪晨哭著說。
“啪嗒！”賈磊聽到這手里的大哥大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然后他就懵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和馬莉開了個玩笑，我只是想讓她知道不要隨便替我做主，換美元的事我早就幫他安排好了，等我回去就會給她換的。她為什么就不能多等兩天，我馬上就要回去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馬莉！”賈磊蹲在地上撿起電話聲音發抖的說。
“賈磊這和你無關，這是意外！”洪晨說。
“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隨便和馬莉開玩笑的！我應該想到，她一個女人獨自帶著那么多錢留在莫斯科該有多不安全。我當時就應該先幫她錢換了，然后在和她把事情的嚴重性講清楚的！都是我不好！”賈磊特別后悔的說。
“賈磊這和你無關，這事要怪也只怪那些窮兇極惡的劫匪，要怪馬莉她自己太貪心了！她明知道一個女人在莫斯科帶著太多現金不安全，還非要幫其他人換外匯掙手續費！馬莉把的動靜鬧的這么大，出意外是早晚的事。”洪晨說。
“無論這件事情的起因是什么，馬莉出事多少都和我有點關系的。她一開始想幫別人換美元也是因為我說了那句大話，現在馬莉落到這個地步了，我總要幫她做點什么吧？”賈磊在電話里問。
“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了，馬莉的家人聽到了這件事非常痛苦，他們想去莫斯科幫馬莉收尸，可是按正常流程辦護照要花的時間太長了！賈磊你能幫他們想想辦法嗎？”洪晨問。
“我能，我馬上就去找人！你現在就去接馬莉的家人吧，今天晚上我就帶他們一塊飛回莫斯科。”賈磊說完就掛了電話。
“干爺爺對不起，我現在有點急事兒要先走了，等下次有機會我再來給你賠罪吧。”賈磊臉色發白的說。
“賈磊你先等等，辦護照的事我來幫你想辦法！”王老趕緊說。
最早的大哥大根本沒有隔音和私密性一說，當時的大哥大接電話時就和現在的外放差不多，所以王老把賈磊和洪晨的話聽的一清二楚。
“謝謝干爺爺，不過你要怎么幫忙呢？”賈磊著急的問。
“我讓外交部的人和莫斯科使館打個招呼，幫那位女士的家人辦理落地簽證，這種意外事故可以辦理臨時簽證的，這是國際慣例。”王老說。
畢竟任何國家的公民在外面都會出意外的，一般這種緊急簽證的申請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會拒絕的。
“我代馬莉的家人謝謝干爺爺你了！”賈磊感激的說。
“謝什么，說來說去那位女士會出意外全都因為換美元……，哎！如果我們國家在那邊有個金融機構，像這種意外事故就會少很多吧！”王老感嘆說。
“嗯……干爺爺如果我在那邊開一家換人民幣的銀行，國內會允許嗎？”賈磊突然問。
“你在外國開銀行國內管不到你，可你為什么突然要問這個問題？”王老不解的問。
“在國外開銀行是不犯法，可是那群倒爺們是要回國才能兌換人民幣的，因為無論是人民幣還是美元，在過e國海關的時候都會被扣下的。可是我要在國內開支票怎樣他們回國來取錢，就屬于開地下錢莊了吧？畢竟國內不允許個人開銀行這種金融機構的，我這么干會被抓嗎？”賈磊問。
“賈磊你該不會真的想開一個地下錢莊吧？那樣萬一匯率大幅度貶值，你可是會賠好多錢的？”王老驚訝的問。
“你放心，我會盡量不讓自己賠的！我只是想問，如果我真的這樣做你們會抓我嗎？”賈磊認真的說。
賈磊這個問題一出，王老陷入了沉思……
“理論上只要你的手段是合法的，我們就不能抓你。”王老考慮了十幾分鐘，最后才說了這樣一句話。
“這個沒問題！想讓它合法的途徑真的是太多了。”賈磊點頭說。
“賈磊你先別著急，我把這件事向上面請示一下，爭取幫你要到一面免死金牌來，畢竟我老了你還年輕。這種事如果不辦的滴水不漏，恐怕會成為你一輩子的污點的。人走茶涼！我怕等我沒了以后，有人會用這個借口來找你的麻煩的。”王老說。
“那就謝謝干爺爺了！”賈磊點點頭說。
王老連夜就把賈磊的想法和領導們提了，同時他還整理了一份一年多來眾多華商在莫斯科出事的案例，當王老把這些東西拿出來時，會議室里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這件事本來應該是我們的責任，可我們國家的底子太薄了，經不起太大的損失，既然賈磊想干就讓他干吧！如果可能的話，讓下邊盡可能給他提供幫助吧。哎……希望他別虧的太狠了！”最后有人拍板說，其他人紛紛贊同。
“可是賈磊到底要怎么辦呢？按咱們國家的法律，私人開金融機構可是不合法的。”王老說。
“這個沒問題，我聽說賈磊在工商銀行存了一大筆錢，最近正在想辦法提現或是轉匯呢！你到下面吩咐下去，讓銀行把這筆錢都幫賈磊換成不記名現金支票吧，以后賈磊也可以隨時到銀行來購買大量的定額現金支票。這樣做是合法的！”一個主管經濟的領導說。
“這樣好，就這么辦吧！”其他人都同意說。
銀行現金支票分為不定額支票和定額支票兩種。定額支票面額為1千元、5千元、1萬元和5萬元四種。
而上面同意給賈磊大量發的就是后一種不記名支票，一般情況下這種支票是不會輕易發的，因為不記名現金支票很有可能涉嫌洗錢。
但是上面看在賈磊這是為了所有在莫斯科的華商做事的份上就破例發了，最主要的是上面覺得賈磊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會賠大錢的。
畢竟國內的經濟學家不是擺設的，盧布匯率還會繼續貶值這已經是可以預料的事了，大家對賈磊還是很同情的，出于這種同情心里，賈磊這個要求居然沒人反對。
畢竟現在在莫斯科華商，身邊的人身財產安全情況太惡劣了，賈磊這么做真的是在做好事。
“你說什么？上面可以給我印一大批不記名的現金支票，來讓我在莫斯科幫華商們換盧布？這是真的假的？”賈磊不相信的問。
“哦！這當然是真的了，不過賈磊你可千萬不能拿著這些支票去干壞事啊！”王老語重心長的說。
“我知道了！不過我先問一下，這個支票的手續費高嗎？”賈磊小心的問。
“不高，每張也就收0.4元的工本費和1塊錢的手續費！一本現金支票25張，手續費才35塊錢。”王老說。
“哦！手續費不高那就好。”賈磊松了一口氣說。
“但是5萬塊以上的現金支票提取現金時還是要給銀行交千分之一的手續費的，這個錢不多。最高也就5000元！”王老說。
“這個錢不歸我管，誰提錢讓他自己交吧。不過我希望上面把這個支票的取現日期延長到20天行嗎？”賈磊皺著眉頭問。
“為什么？這可是銀行規定，輕易不會改的。”王老不解的問。
“從莫斯科坐火車到京城就要7天，這上面原來十天的時間根本不夠嗎！把支票從京城運過去也要花時間的。多虧我用飛機！如果我坐火車的話，還沒等這些現金支票到地方，支票就要超時了吧！可是那些普通的商人都是坐火車的，你這個支票上面的時間太緊了。他們要先在莫斯科和我換支票，然后再坐火車回京城來取錢，萬一路上火車晚點了，這錢不就作廢了。”賈磊無語的說。
“你說的也對啊！不過二十天不行頂多15天，否則我怕你干壞事。”一個銀行的人說。
“成，15天就十五天吧！”賈磊無奈的點點頭。
“賈磊你可要考慮清楚了，盧布匯率貶值的那么快，你真這么做很可能會虧的！”王老忍不住提醒賈磊說。
“虧不了，大不了我多收點手續費就是了。”賈磊按著太陽穴說。
賈磊這邊有了決定后，當天夜里就急匆匆的帶著馬莉的家人趕到了莫斯科，一到醫院，馬莉的家人就撲到了馬莉的遺體前大哭。
醫院里里外外都聚集了很多人，這里面大部分是在莫斯科經商的華夏人，他們大多數都面帶悲痛，好多人臉色居然和馬莉的家人一樣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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