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磊他們為了等大選結果，只好在當地住了下來，好在這里畢竟是首都，只要有錢吃的喝的都不缺。
唯一的壞處恐怕就是治安讓人揪心了，每當宵禁時普通老百姓都躲在家里不出門，大街上卻總有拿著槍四處晃蕩的男人，這些人絕對不是政府軍，他們大聲喧嘩著、肆無忌憚的從街上呼嘯而過。
“他們是什么人？”賈磊指著窗外的人群問。
“我不知道，現在街面上的派系實在是太多了，很難分清這些人是屬于哪個派系的。”旅店老板說。
“街上這么亂就沒人管嗎？如果連首都都這么亂，其他地方要怎么辦？”賈磊皺著眉頭問。
“當然有人管了，不然他們就不只是亂逛而是搗亂了。杜尚別的治安已經算是好的了，其他地方的治安更是糟糕透了。隔壁阿富汗正在內戰，武裝人員把邊境附近的城市當成休整補充物資的落腳點了，那里的治安更是糟的一踏糊涂。”旅館老板說。
“看來我應該盡快從這里脫身了！”賈磊說完放下拉開的窗簾，退回到室內。
“上一次這句話還是從一個bbc的記者嘴里說出來的，他說我們這個國家已經成了阿富汗的副戰場，再不走很可能就要永遠留下來了。”旅館老板苦笑著說。
“那你們為什么還不離開呢？”賈磊問。
“我們家一直以來都靠這家旅館為生，一旦離開這里就失去了經濟來源，所以我們想等大選過后看看情況再說。”旅館老板說。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等了，我一路坐火車過來的時候，發現你們這里的民族矛盾和宗教沖突真的很嚴重，再這么對峙下去，早晚有一天也會像阿富汗一樣打起來的。你們還不如找個安全點的地方搬過去吧！”賈磊真心的說。
畢竟老板夫婦都是挺好的人，賈磊不希望他們死在將來的內戰里。
“再等等吧……要是實在不行，我們再搬。”老板嘆了一口氣說。
賈磊知道，要讓一家人離開生活了一輩子的城市很難，他就不再繼續勸了。
在無數人的翹首以待中，大選終于有了結果，前總統納比耶夫王者歸來，再次高調當選。
總統選舉是在11月份結束的，而他的上任日期則被訂在了1991年12月2日。
在大選結束之后，納比耶夫當天就舉行了一場公開的盛大慶功會，兩天后他又舉行了一場小型私人慶功會，而這次賈磊也收到了邀請函。
“賈磊你要去嗎？”莫北問。
“當然要去，這里我一天都不想再呆了。我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打探一下納比耶夫的態度。”賈磊說。
“好的，我這就請老板娘來幫你熨衣服！”莫北點點頭說。
當晚8點，賈磊坐車來到了一棟別墅里，別墅外觀和城里其他建筑一樣都是灰突突的。可進去室內后賈磊發現，里面裝修完全是阿拉伯風格的奢華。
“據我所知，中亞五國其他的四個國家全都是突厥族系，只有塔吉克斯坦是波斯族，伊朗、塔吉克兩國還有阿富汗在歷史、文化、種族等方面都存在親緣關系。”羅楠給賈磊解釋說。
“伊朗？看來這就是有錢人的窮親戚呀，怪不得大街上到處都在建清真寺。我原來還奇怪呢，連飯都吃不起的國家哪有錢蓋寺廟啊，原來是財主支持的。”賈磊說。
這也解釋了為什么現在街上難得一見的清真寺后來會遍布全國，兩年內直接從不到一百座增加到2800多座。
“這對你的計劃有影響嗎？”莫北問。
“沒有任何影響！錢嗎？總是越多越好的。”賈磊說。
在這種高規格的宴會里，賈磊他們品嘗到了烤全羊等美食，賈磊吃了一會就被秘書請去和納比耶夫見面了。
“我聽說你是烏韃斯先生的晚輩，是嗎？”納比耶夫問。
“是的！他是我舅公。”賈磊點點頭說。
“那你這次來找我有什么事？”納比耶夫看了一眼自己的秘書問賈磊，畢竟賈磊這個人是秘書引薦給他的。
“冒昧來訪實在過意不去，我舅公這次是讓我來和塔吉克民族的兄弟們請求幫助的，作為同樣被俄國人管束的民族，韃靼斯坦也想向塔吉克人民一樣得到獨立。”賈磊說。
“可是韃靼斯坦不是已經宣布獨立了嗎，那你來找我又是為了什么？”納比耶夫問。
“韃靼斯坦和貴國不同，他們想要獨立還要受到國際社會的認可，塔吉克斯坦卻是聯合國承認的主權國家，我舅公他們希望塔吉克斯坦政府能發表聲明，承認韃靼斯坦的獨立地位。”賈磊說。
“這恐怕不太好，我們還要指望e政府的補貼呢。”納比耶夫說。
“您說笑了吧？e國人現在連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哪還有錢來補貼你們呀！指望他們不如指望我來得更實際一點。”賈磊笑著說。
“你這是什么意思？”納比耶夫問。
“您放心，我不會讓你們白幫忙的！據我所知，塔吉克斯坦現在大約有500萬人，我愿意花500萬美金來買您的這一紙聲明。你覺得這個交易怎么樣？”賈磊問。
“這種國家大事怎么能用錢來做交易呢？你這樣說有點逾越了。”納比耶夫說。
“我知道這樣說很不禮貌！但是我還是想請你仔細考慮一下，您覺得您這次在這個位置上能呆多久？”賈磊犀利的問。
“你太放肆了！我剛剛競選成功你就這樣說，是要詛咒我嗎？”納比耶夫生氣的一拍桌子問，立刻有幾個士兵走了進來。
“我說的是事實，怎么能算是詛咒呢？你們國家的各種族群沖突和宗教勢力您真的有信心擺平嗎？你如果真的有這個實力，上次就不會只當了幾天總統就被迫辭職了，您就不怕上次的事再重演嗎？”賈磊毫不畏懼站一旁的士兵，言辭懇切的問。
“這是我們國家自己的事，不需要你一個外人來關心！”納比耶夫憤怒的說。
“我關心的不是你們國家，而是您那！無論未來怎樣，我覺得你總要給自己留條后路，至少也要擁有一筆自己能夠掌控的財富才行。”賈磊往前走了一步說。
“這……”納比耶夫聽到賈磊提起錢有些猶豫了。
哪怕他上次只當了十幾天的總統，他也知道這個國家到底有多缺錢！
“我最近都住在下面的私人旅館里，我發現這里的宗教文化越來越濃，您能回到這個位置恐怕都是靠聯合國的外力幫忙，您覺得一旦這個外力離開，你還能繼續壓住這些反對派嗎？”賈磊又走了一步問。
“這……”納比耶夫聽了賈磊的質問，更猶豫了。
“反正發聲明業就是隨便說句話的事，這也沒什么難的！一旦你選擇了和我合作，以后無論發生什么情況，您和您的家人以后都將衣食無憂。您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賈磊最后走到納比耶夫的面前問。
“你們都下去吧！”納比耶夫頹廢的往椅子上一靠，疲倦的揮揮手說。
于是剛剛闖進來的守衛們立刻又排著整齊的隊伍，悄無聲息的走出去了。
“你真不愧是烏韃斯的晚輩，你這張能動搖人心的嘴，完全得到了他的真傳！”納比耶夫指著賈磊說。
“能打動您的并不是我這張嘴，而是事實！在這個殘酷的世道里，連蘇聯這么大個國家都能一夜之間面臨分崩離析的境地，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一個人為自己著想總沒有錯！”賈磊說。
“你說得對，這世上沒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就好比我上次就完全沒想到，我這個名正言順的總統居然會被人推翻。”納比耶夫苦笑著說，
“世上沒人能預測到未來！我們能做的就只有把握住現在！你如果不趁著現在自己手里還握著權力，給自己鋪一條后路。未來一旦再次發生變故，您恐怕就會一無所有了。”賈磊蠱惑他說。
“一無所有！這句話真的很讓人討厭啊……”納比耶夫感慨萬千的說。
“我總要給自己留條后路的，你的條件我答應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納比耶夫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的說。
“恭喜您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賈磊說著就把事先準備好的支票放在桌子上了。
“這500萬美元是我對塔吉克斯坦人民的一點心意，我在y國還幫您準備了1棟別墅和一張支票作為您的報酬。請問這樣可以嗎？”賈磊問。
“這個退路安排的真的很完美，你走吧，我累了！”納比耶夫說，賈磊立刻識趣的告退了。
“找個人去把財政部的人給我叫來，告訴他們，我們的韃靼兄弟雪中送炭的給我們送來了500萬美金的經濟援助！”納比耶夫對秘書說，秘書點點出去了。
1991年12月3日 賈磊在報紙上看到納比耶夫發的聲明后滿意的笑了笑，然后就給烏韃斯打了電話。
“舅公，你看到今天的報紙了嗎？”賈磊笑著問。
“看到了！我們沒想到，你真的能把這件事辦成了。”烏韃斯大笑著說。
“那當然了，我為了拿到這紙聲明走了多少路，費了多大的勁啊！整個歐亞大陸有一半的地方都被我走過了，要是再沒有一點收獲，我這幾個月不是白干了嗎？”賈磊說。
“你這回是真的辛苦了？等你回來，我們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烏韃斯說。
“感謝什么的就不用了！你們只要記得把說好的獎勵給我就行，我為這件事可是花了大錢了。”賈磊說。
“知道了！獎勵什么的少不了你的，憑烏韃魯在政府里的地位，你覺得有誰敢吞了你的獎勵嗎？”烏韃斯問。
“我覺得沒有，除非他不想活了！”賈磊笑著說。
“事情辦完了，你打算什么時候回來？”烏韃斯問。
“我們馬上就回去，可惜這個地方坐飛機太麻煩了，我打算坐火車到哈薩克斯坦然后從那里做飛機回莫斯科。”賈磊說。
這時保鏢四人組的護照簽證都辦下來了，賈磊他們坐飛機就不怕檢查了。
“莫北你去退房叫其他人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就要走了。”賈磊掛上電話后說。
“你等等，我這就去喊向喜。”莫北放下手里的書說。
“我挺奇怪的？這兩天為什么到處都見不到向喜和羅楠啊？”賈磊問。
“他們兩個忙著呢，自從上次羅楠幫老板娘修好了電視機、向喜幫老板修好汽車后，這幾天天天有人來找他們兩個幫忙修東西。”莫北說。
“助人為樂是好事，那你就別去喊他們了，你們幾個自己收拾東西吧。我下去和老板娘說一聲，讓她幫我們訂火車票。”賈磊說。
“好的！”莫北點點頭說。
“老板娘我來退房！”賈磊走到前臺說。
“你們這是要走了嗎？”老板娘一邊結賬一邊問。
“是的！麻煩你幫我們訂幾張去哈薩克斯坦首都的火車票好嗎？我們要在那里坐飛機去莫斯科。”賈磊說。
“想去哈薩克斯坦啊？這恐怕不行。”老板娘搖搖頭說。
“為什么不行？”賈磊驚訝的問。
“南邊和北邊兒的人又打起來了，我們國家唯一通往哈薩克斯坦的鐵路暫時不能走了。”老板娘說。
“既然去哈薩克斯坦不行，那就訂另外一個國家的火車票吧。除了阿富汗，附近哪個國家的車票都可以。”賈磊說。
“哪個國家的火車票你也訂不了了，我們國家只有一條鐵路，通過鄰國烏茲別克斯坦與獨聯體及周邊國家相連。現在壞的就是這唯一的一條鐵路！”老板娘解釋說。
“那我現在要怎么才能離開這個國家？”賈磊為難的問。
“你們可以走公路到烏茲別克斯坦去，再從那里坐火車到莫斯科。”老板娘說。
“走公路嗎？可是我們沒有車？”賈磊發愁的說。
“那你們可以跟我們一起走，剛好我們要到費爾干納盆地去，你可以從那里去烏茲別克斯坦或是吉爾吉斯斯坦做火車。”老板娘說。
“費爾干納盆地是什么地方？我以前怎么沒聽說過？”賈磊好奇的問。
“這個名字比較難記所以你可能沒聽說過，我記得你們華夏人給它起個另外一個名字叫大宛。幾百年前那里一個國家生產的馬，以前曾經是大唐皇帝的貢品。這個你總該聽說過吧？”老板娘問。
“大宛？汗血寶馬！原來這個地方真的存在嗎？”賈磊震驚的說。
“那個國家早就沒有了，現在那里改名叫費爾干納盆地了，現在它屬于塔吉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吉爾吉斯斯三個國家共同所有，那里物產豐富絕不會讓人餓肚子的！”老板娘說。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