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風吹,暖陽和煦,柳樹垂蔭,前面一口大池塘。隨{夢}小◢說шщЩ.suimEnG.1a當風吹拂過,刮起粼粼水波。
陳唐坐在樹蔭下,正在垂釣。身旁擺一方桌,桌上點心水果等物,一應俱全,又泡有一壺茶水,熱氣裊裊,茶香芬芳。
再加上伺候在一邊的丫鬟。
整個氛圍,都顯露出一股休閑寫意的味道來。
自從衣錦還鄉,人情來往,拓展家業,一切都是那么的欣欣向榮,和諧美好。
打生打死,諸多拼搏,到頭來,不就是為了享受生活嗎?
陳唐從來都不拒絕這些,包括飲食,包括家庭,堂堂正正得來的東西,為什么要舍棄,去當個苦行僧?他終究是有血有肉的人,有需求,也有渴望。
有選擇的話,誰愿意老去面對邪祟妖魔,出生入死?
不過對于諸多媒婆說親,陳唐終是一一婉拒了,說要“專心仕途,暫時無意成家”。
換在現代社會,這個藉口很堂皇;可在這個世界就說不通了,男人及冠不婚娶,并不多見。有錢有地位的,這個年紀可能都三妻四妾,兒女成行了。
但陳唐不愿意,別人也沒辦法強逼。心里大概覺得陳唐眼界高,看不上潘州的閨秀小姐吧。
而顧樂那邊,卻還寫了封信來。隱晦點明,其已有心上人,希望陳唐不要同意這門親事……
讀了信,陳唐啞然失笑。關于這位學政千金的心上人為誰,他并不關心。于是回了封信,表明態度,并鼓勵顧樂要勇敢面對家族壓力,要追求自由,追求美好愛情云云。
額,這便有點蠱惑“文藝少女”的意思了。
到底是來自思想解放的時空,不愿喜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
又有閑言碎語,說蘇菱其實便是陳唐的童養媳。但說真的,開始收養她那會,陳唐絕沒有這個想法,蘇菱才多大?
正常的人,會想著對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子下手?
反正陳唐做不來。
至于以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二十出頭的光陰,在陳唐看來,可是相當年輕的,那么早成親干嘛。
上鉤了!
水面上的浮標開始拖動,陳唐手腕一抖,非常熟練地一甩,就鉤出一尾巴掌般大的魚兒來。
第三條了,收獲不錯。
釣魚是一件能修心養性的事,還蘊含著不少生活哲理。
重新放好魚餌,又把鉤甩入水中,陳唐再度端坐著,開始思考問題:
享受的確能讓人感到身心愉悅,但這些,終究無法長久。他從不會忘記經歷過的一樁樁邪祟事件,當下難得的安寧,可能只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罷了。
這段時間,陳唐已經聽到些事端傳聞了。不過基本都是發生在年前,過完年后,反而銷聲匿跡,不見影蹤。
那時候,就連蘇菱都聽到了風聲,不敢出城。說有妖魔出沒,邪祟頻發;不少旅商獵人無端失蹤,生死未卜;更有些極為驚嚇的詭譎現象出現……
那一陣子,大概是潘州府最為風聲鶴唳的時段,極為難熬。
但好在,現在看來,似乎都過去了。到了新年,一幅新景象。
陳唐曾與趙三爺詹陽春兩人談過,獲知些信息,說是九扇門、道門、釋家,三大方面聯手,才堪堪鎮壓了下去。
這是情理中事,畢竟天下間,并不只有邪祟妖魔存在。也有著能與之對抗的勢力鼎立,就看最后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呢,還是邪不勝正。
在以前,主要都是人道占據著上風,殷國國運亨通,繁華昌盛數百年。
可正應了那句老話:盛極而衰。
而今,便處于這種動蕩的時期,各種牛鬼蛇神紛紛開始冒頭,粉墨登場。
只是開端,所以才鎮壓得住。
但有些事情,一旦發生崩塌,就不可抑止,最終化為廢墟,直到重建完成。
這是一個注定會陣痛流血的過程。
心存幻想?
不存在的。
陳唐建立家業,本為趨勢,是他邁入進士圈子后的需要。而且個人的力量總是單薄有限,能夠揉合周圍身邊的人力物力,形成一方勢力,自有裨益。
最起碼說,賺錢都會變得容易許多。
然而家業伊始,還顯得稚嫩,宛如蹣跚學步的孩童,想要健康成長起來,還有著很長的路要走。
但畢竟算是起步了。
“公子,趙三爺來了!”
一名壯實的長隨跑來稟告道。
陳唐連忙站起,便看見一身勁裝的趙三爺大步而至,抱拳笑道:“探花郎好逍遙!”
“呵呵,三爺也來打趣我。”
此時丫鬟搬來張矮凳,請趙三爺坐下。
趙三爺打量四周一眼,嘆一口氣:“這等清閑日子,我是畢生不敢奢望的了。”
面對陳唐,委實有些心情復雜。曾幾何時,陳唐還在翰墨街上擺攤賣字,但一年多光陰后,其已成潘州新貴,躍然其上了。
趙三爺雖然武功不俗,頗有家財,可在很多人看來,只是一介江湖豪杰罷了,難以上得臺面。所以一直以來,他都對家族子弟多有期望,希望能有人考出個功名。只可惜那些子弟不爭氣,連個舉人都考不上,最后還得舞刀弄槍討生活。
也許,這便是門戶傳承。
如今在陳唐面前,趙三爺已經感受到了些壓力,好在以前鋪墊了人情,否則的話,現在就得后悔死了。
“不矜,我這番來,是想找你商量些生意合作的。”
聞言,陳唐頓時明白過來,稍一思索,笑道:“此為好事。”
他家業剛起步,缺乏渠道項目;而趙家在潘州經營多年,黑白通吃,缺的卻是一張靠得住的功名。兩者聯營,屬于雙贏的事。
“果然爽快。”
趙三爺喜道,他的家族,并不僅僅做順福鏢局的生意,還有不少副業,田產、地產、甚至飲食等,皆有涉及。生意做得大,各路神仙都要打點,衙門也有人。但諸多關系,基本都綁定在利益線上,容易傾覆。
相比之下,結識于微末的陳唐,無疑要可靠得多,值得信任。
反觀陳唐方面,在此之前,已經與陶昊家達成共識,讓王甫出面,做起布匹衣服的生意了。
進士養望,收攏人心,歸根到底,還得要有人有錢才行。
這是很現實的問題。
好比武者闖蕩江湖,若是單槍匹馬,獨來獨往,那叫浪子流寇;真正的大俠,基本都是有跟腳產業,有勢力憑仗的。
名望是勢力的加持光環,但要凝聚起勢力后,才會有地位。
談完了合作的框架問題,趙三爺心情大好,問道:“不矜,你的官職任命應該快要下達了吧。”
他很關心這個問題,畢竟陳唐的官做得越大,影響力就越大。
陳唐回答:“皇帝駕崩,京城風云變幻,很多事情都因此發生變故,可能會有所延誤。”
趙三爺又問:“我聽人說,你貴為探花,有機會進京當官。”
京官,是個獨特名詞,即使品階不高,但由于置身在天子腳下,升遷的機會自然比下面多一些。
陳唐笑道:“我也不知道,等上面安排吧。我又不認識什么達官貴人,無門路可走。”
趙三爺點點頭,心中暗嘆:這就是出身寒酸的短板了,關鍵時刻,缺乏有力的人脈。
不過轉念一想,以陳唐的年紀,他已經站到一個相當不錯的高度之上,何必強求更多?
談完事情后,趙三爺告辭離去,而陳唐也不再釣魚,回到祖宅中——這段時間,他基本都在鄉下,一來要忙活些事宜;二來也能避個清凈。
在書房沒坐多久,長隨阿寶急匆匆來稟告道:“公子,山那邊出事了,請你去看一看。”
“嗯?”
陳唐眉頭一挑,他這逍遙日子才過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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