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魔跡 佛修的是覺悟,但這并不是他們真的絲毫積累也不用,一般能夠一朝頓悟,立地成佛者,那是因為人家前世已經積累足夠了,今生頓悟成佛,不過是取回了前世的積累,再進一步罷了。
每一個修佛之人,都會徘徊在佛性與人性之間。其實就是本我與超我之間。
有的佛,完全放棄本我,以超我為主,這種佛在佛教八十八佛之中,占據多數。但他們卻沒有絲毫名氣,因為他們失去了自我,失去情感,整個人其實和傀儡人沒什么區別。
這種佛在佛教之中,雖然有佛之名,也有佛之實,實際上卻是許多修佛者的反例。沒有哪個修佛者想要成為這種佛,完全失去自我,失去情感。
大家都想成為釋迦牟尼佛這樣的佛中圣者,以本性融佛性,擁有大神通大自在。
所以,在靈山,在佛教之中,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羅漢和菩薩轉世,入凡間走上一遭再回來。
但這種轉世都不是走正規的輪回渠道,所以,他們想何時回歸就何時回歸,完全自主。
但要是走正規渠道轉世,孟婆湯一喝,本我和超我徹底沉睡,考驗的就是下一世佛性能不能覺醒,出家重新修佛。
萬一要是有一世沉淪,那么累世修行就為化為烏有。
甚至可能墮落成魔!
佛門戒律為的就是約束自己,不讓自己生出魔念,否則很可能一念成魔!
佛門修行者不到一定的境界,是無法完全驅除自身魔念,因為這種魔念其實就是他們當初成佛的理念是一體兩面的。
所以,才有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的說法。
道家修行者,成魔的可能性幾近于無,除非自我墮落,修煉魔功。否則專修道家法門,幾乎沒有成魔的可能性。
而佛家修行者則要危險得多了,他們講覺悟,一朝頓悟即可佛,同樣的一朝想不通,鉆了牛角尖就可能成魔。
妖魔,妖魔,要區別來看,妖是妖,魔是魔。但同時,妖也可能是魔。
人有善惡,妖同樣也有善惡。但魔,沒有善惡,只有更惡。
法海真的是想得太美,既不肯走正統渠道轉世,又想在轉世之后,重修登佛,然后取回前世金身,二合為一,修為道行大進,有資格競爭十八羅漢之位。
簡直是兩全其美。
但問題是,這轉世重修其實就和投資一樣,風險越大,收益也越大。
法海這種既不肯冒大風險,又想要獲得大收益的家伙,基本上到最后可能是一場空而已。
當然,楊盤不知道法海的這些破事兒,但他知道法海確實是一位有道行的高僧,否則法海也降不住白素貞。
楊盤笑了笑道:“在下只是大夫,只會治病救人,但要是驅鬼降魔的話,那確實該去請和尚或是道士來做了。”
楊盤可不會什么茅山道術,專業不對口啊。
當然,真要有妖魔鬼怪出現,戮仙劍之下,沒有什么是不能殺的。
像那種開壇做法,畫符驅魔的本事,楊盤是真的沒有辦法。
楊盤和王管家來到了房門前,楊盤仔細地觀察過,這間房被人用道法封印住了,而封印的核心便是橫梁上的那道黃符。
一般開門關門是不會影響封印的。
設下這個封印的人應該就是專業的驅魔道士,就是類似九叔、燕赤霞那種存在。
“管家,你確定你家小姐得的是病?而不是中邪了?”楊盤指著這四周的符紙問道。
“當然是病!”王管家肯定地點頭道。
楊盤理解地點了點頭,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生了病倒是沒什么,要傳出去是中了邪,那就真的是名聲掃地,一生盡毀了。
日后想要找個好人家都難嘍。
“先生,小人跟著我家老爺走南闖北這么些年,識人的眼光還是有的,一看就知道您是有真本事的人,求您救救我家小姐,求求您了。”王管家跪了下來,磕頭道。
楊盤點頭道:“醫者父母心,能治的話,在下一定盡力。”
楊盤踏步走進了房門,立時便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襲來,這股寒氣之中,還蘊含著一絲純正的魔氣!
楊盤繞過屏風,進入內室一瞧,一個臉色蒼白如雪的小姑娘趟在床上,四周皆有鎮邪法器。
楊盤只看了一眼,就確定這小姑娘真的是遇上大麻煩了,這根本不是病,而是懷孕了!
懷的還不是一般的孩子,而是魔胎!
難怪會如此詭異!
布置這個封印大陣,封印這間房子以及這腹中魔胎的人,也是一位道行不淺的驅魔道士。
可惜,魔胎與這姑娘一體兩命,那名驅魔人不敢強來,否則會搭上這姑娘一條性命。
王管家搬來了一個小圓凳,放在床前。
楊盤坐了上去,然后伸手搭上了姑娘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腕,仔細地開始診脈。
“怪了,怎么,怎么會……”楊盤故作不知地嘀咕道。
“先生,有話不妨明說。”王管家肯定地點頭道。
“那我就明言了,貴府小姐的脈向,實在是怪異,竟然會是喜脈,可問題是,她又沒有破身,怎么會有喜的?”楊盤疑惑不解地問道。
原本以為這小姑娘是被某個魔頭騙了身子,懷了魔胎。
想不到會更加嚴重!
沒有破身而懷胎,這種現象,要么是神胎,要么就是邪胎!
很不幸,王家小姐懷的就是邪胎!
“管家,可有小姐的生辰八字?”楊盤收回了手,要是普通大夫,這個時候的手,恐怕已經凍僵了。
“有,有……”王管家把生辰八字報上。
楊盤掐指一算,這王家小姐竟然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
竟然是四陰之命!
再從懷胎情形逆推回去,推算出當日也是陰年陰月陰日。
如果所料不差,這魔胎入體的時候,還是可能是陰時的陰刻、陰分。
六陰入命,邪胎降世。
這絕對是要出大事情的。
第七百六十八章魔胎 陽九陰六,六為陰之極。
魔胎要是出世,必然為禍世間,那可真的不是一般的大事啊。
楊盤在想,要不要出手阻止。
“八字屬陰,麻煩了,真的是麻煩了。你家老爺去請的大師可是金山寺的法海禪師?”楊盤開口問道。
“正是,正是。”王管家真正地確認了這位游方大夫乃是有真本事的那種,不是騙子和假術士。
“在下就老實說了吧,你家小姐六陰入命,身懷魔胎,要是狠得下心,連人帶胎用道魔真火燒盡,那么禍事也就沒了。否則魔胎一旦降世,后果不堪設想,在下能力有限,只能夠說到這里,診費什么的就免了,在下要告辭了。”楊盤如實相告道。
王管家一聽,搖頭嘆道:“我家老爺就這么一個女兒,寵得跟個寶貝似的,哪里舍得啊。虎毒尚不食子呢。”
楊盤聽了,點了點頭。
這個王員外倒是一個挺重親情的人。
要知道在古代,重男輕女,越是兒女重多的人,越是如此。
死一個女兒,對于大富人家來說,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這位王員外倒是對此極為關心,四處求醫不說,還請了各種驅魔高人來想辦法。
最后甚至求上了金山寺。可謂是仁至義盡,為人父母的責任和義務都盡到了。由此可以看出這個王員外并不是那種為富不仁之輩。
在這錢塘縣內,風評不錯。
楊盤不知道現在的法海是什么修為,大概猜測一下,可以推測出至少也是金丹頂峰的修為,甚至可能是元嬰級別的大修士。
術業有專攻,楊盤只是陽神真人,不是全知全能。
解決這個魔胎不難,一劍下去,什么樣的魔胎都得死,可同樣的,這個無辜姑娘的性命也沒了。
楊盤不忌諱殺人,問題是這王家不同意啊,楊盤要是執意出手,不就是濫殺無辜嗎?
這不符合楊盤的行事準則。
“既然你們不愿意,那在下無能為力,你家小姐得的不是病,找些驅邪降魔的高僧和道長來處理吧。這根本就不是我們大夫的能力范圍之內。”楊盤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王管家也知道此事強求不得,只好親自送楊盤出去了。
臨到門前,王管家還讓送人送了兩錠十兩的銀元寶。
楊盤擺了擺手道:“沒有幫上忙,我說了不收診費。告辭了。”說完,也不去接那元寶,轉身便離開了。
“可惜了,這是一個有本事的大夫,可惜,小姐……哎”王管家搖頭嘆道,他看得出來,楊盤不是一個騙子,是一個有真本事的游方大夫,但自家小姐不是單純的病,大夫也沒有辦法啊。
那所謂的求醫告示,就是一個掩人耳目的道具。
楊盤離開了王家,隨便找了一個客棧住了下來,心中暗道:“這倒是一個好機會,看看法海那家伙怎么處理。”
楊盤為什么抽身而去?一來不想殺掉那個小姑娘,二來也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理。
魔胎哪怕降世,又不是直接無敵,怕什么?
他要是肆意作惡,楊盤更是會開心得手舞手蹈,這么好的一個氣運功德來源啊。
到時候,干掉這個魔胎,會收獲多少氣運功德?
這個魔胎不是楊盤弄的,所有因果都和楊盤無關,說不定佛門、道家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這個坑,等著最后出來摘果子呢。
這個套路,楊盤從來沒有玩過,可是沒有玩過,不代表楊盤不知道啊。
這也是緣分,要是楊盤不閑得無聊,出來逛逛,準備收幾個學徒,拉起自己的草頭班子。恐怕也遇不上這樣的事情。
很有可能,所有戲份演完了,氣運功德什么的,被搜刮一空之后,消息才會傳播開來。
“有沒有可能,這一出降魔顯圣搜刮氣運功德的戲碼,從頭到尾都是佛門的人設計的?”楊盤在心里暗自盤算著。
“嗯,就算不是始作俑者,也是順水推舟的推手。”楊盤以最大惡意揣測道,楊盤敬重一些真正的大慈大悲的佛門高僧,但佛門這個大框架里的水實在太深,里面良莠不齊很正常。
佛修的是覺悟,而不是慈悲!
并不是每一個入了佛門的修士就都是慈悲為懷的高僧了。
佛門大開方便之門,里面什么樣的鳥都有。
自私自利,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佛門羅漢和菩薩都不稀罕,更別說其他的了。
那些完全失去自我,只有超我的佛陀們,一個一個全都理智得如同機器人一般,做事情從來都只會考慮自己和佛門的利益,其他的都不重要。
這些佛陀們才是真正視天下蒼生為螻蟻,收割氣運功德的時候,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手段,不在乎什么無辜。
他們很有可能策劃一起一起的類似魔胎降世的可怕計劃,再讓佛門的人出面擺平。神是它,魔也是它。
對于這種分飾兩角,撥弄風云,收割氣運功德的活兒,佛門是熟得很。
別以為他們干不出來,這可是有先例的。
當初阿彌陀佛成佛之時,向天許下四十八大愿,蒙騙天道,賺取龐大氣運功德,直接一步登天。
所以說,佛門的后輩子弟們,有樣學樣,非常正常。
法海不就是一個明證么?
為了設計侵奪白素貞身上的龐大氣運,他甚至連觀世音菩薩都請出來做局,也真的是醉了。
無恥當有趣,不要面皮,那就是佛門的傳統了。
法海布局設計白素貞愛上許仙,又慫恿許仙出家,引誘白蛇水漫金山,然后名正言順地用塔鎮壓她,二十年如一日地抽取白素貞身上的磅礴氣運。
為此,更是不惜在七百年前將兩顆仙丹舍了當誘餌,制造因果,強行結緣。
不要臉到極致。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一番布局,真是讓楊盤嘆為觀止,連綿一千七百年的局,把豬養肥了再殺。
這一切都讓楊盤受益匪淺,布局手法真的是讓楊盤都自問不及,感覺自身要學的東西還有好多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