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是眼睛？
這其中的原理，路克暫時也不清楚。
就好像精神大漲后，為什么是眼睛出現異常，他也沒法解釋。
不過，大多數催眠手段都是由視覺和聽覺入手。
人類最容易接受完整信息的渠道就是這兩種，對外界的感知大部分也是來自這兩種方式。
所以，這或許就是眼睛能發動心靈溝通能力的原因。
以后他還可以試著用話語，或者話語和眼睛兩者配合，完成心靈溝通能力的發動，這都是可能的。
正在琢磨著剛獲得的能力時，賽琳娜突然輕聲道：“來了。”
路克幾乎同時，把注意力投到了身邊的克麗絲身上。
她的呼吸突然開始急促，心跳開始加快，身體微微地顫抖。
路克心中松了一口氣。
他就怕那家伙不光能入夢，還能利用這些入夢的人感知到周圍的一切，那他守株待兔的成功率就幾乎為零。
現在看來，對方的能力并沒有那么夸張。
當然，他也不排除這位噩夢使者藝高人膽大，非要當面裝比的可能。
大反派不都是這樣的么！
路克起身，走到賽琳娜身邊，飛快地在手機上打出了一段文字。
得到賽琳娜的點頭回應后，他坐到了克麗絲躺著的沙發上，靠著她頭那邊坐下，伸手放在了她的頭頂。
以他初學乍練的心靈溝通能力，如果不用眼睛，那就只能通過接觸身體來鎖定目標了。
為什么選擇頭頂？主要是這里最方便。
往下掐脖子的感覺會很怪異，胸口小腹下腹大腿都太敏感，小腿比脖子更怪。
腳底板就算了，雖然克麗絲沒腳氣，他也沒握著某人腳底板發動能力的愛好。
來吧！女施主，就讓老衲給你的大腦袋開光辟邪！
路克心中嘀咕著極其不靠譜的臺詞，發動了心靈溝通能力。
系統：你正在試圖與未知負面精神能量建立，是否？
路克心中輕笑起來：自己的推測沒錯。
山不來就他，他便去就山。
如果對方選擇精神的對象不是自己，那就只能他主動去對方。
而他在測試鮑比的心靈溝通能力時，也得到過系統的提醒。
他真正需要幫助的是克麗絲，比起無形無質的噩夢中人來說，這個美少女唾手可得。
克麗絲自然成為了路克見到噩夢中人的媒介。
看著那個選擇，他只是沉吟片刻，就選擇了是。
一瞬間，閉眼后那一片漆黑的世界完成了切換，另一個世界出現在他面前。
這里還是克麗絲家里的客廳，但卻變成了腐朽陳舊的樣子。
地面上是一層淺淺的渾濁污水，墻壁上的涂料斑駁脫落，露出難看的黃褐色水漬斑痕，上面不停地浸出水滴，再滴落在地面的污水中，發出滴答滴答的水聲。
路克嘆息一聲：“這家伙，真特么的是個天才！不去拍恐怖片真是浪費了。”
房間中空寂無人，只有路克站在那里。
他沒有急著行動，而是在那里試著發動了靈敏嗅覺，結果只有房屋腐朽陳舊的氣味，還有那污水散發出的惡臭氣味。
克麗絲的氣味，完全沒有。
路克睜眼，輕笑起來：“有意思。假的跟真的一樣，但還是假的。”
換成其他人，或許早被這情形給嚇到。
但對他這個老警探來說，這個場景中的漏洞太多，多得都不用思考就能看出來。
所以，這不是真實的世界。
他邁步走到門前，從敞開的房門中走了出去。
站到門前的草地上，他仰頭看去，黑暗得沒有一絲光線的空中，一點點顆粒狀的雪花緩緩飄落，地上已經積起了一層淺淺的浮雪。
路克蹲下來，把地面上的浮雪抓了一把在手中，卻發現這些雪花很真實。
唯獨不真實的一點，是這雪花不會融化，它就在他手中冰涼無比地一直存在著。
隨手拋開這把真實而又虛假的雪花，他看了下浮雪下的地面。
那不是草地，而是深黑色的泥地。
他站起來，一腳猛地踩了下去。
看著泥地上的那個深深的腳印，他挑了挑眉頭：“這也很真實啊。”
隨意抖掉鞋子上的黑色泥濘，他走出了屋前雪地，來到了大街上。
街道上，依舊是一片雪白，只有每隔幾十米有一盞昏黃的路燈，隱約照亮下面一小塊的路面。
街道就這樣被切割成了黑暗與昏黃交織的一段段碎片，像是游離在陰間與陽世間隙的通道。
左右打量了下，路克看見一個隱約的身影在幾十米外，一步步地前進著。
那是克麗絲。
她依然穿著那件低胸V領T恤，外加一條淺藍色平角短褲，這就是她的睡衣。
冰涼的雪花落在她身上，光溜溜的腳踏在雪地中，她卻似乎沒有感覺，只是呆滯地邁步走動著。
她的腳在雪地上走過，留下一串串的腳印，這些腳印卻如同五六歲孩童的腳一般大小。
路克默默地看著她，沒有開口叫住她，而是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前面的克麗絲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路邊。
路邊，一個豎立的木樁上，一塊鐵質的舊銘牌靜靜地掛在那里。
她伸出手，拂去了上面的積雪和灰塵。
一個名字露了出來——Badhaminfantschool（巴德姆幼兒園）。
克麗絲放下了手，如同夢游般，靠近了銘牌后的房子。
“哈嘍！小克麗絲！”一聲低啞的呼喚在她身后響起，她悚然回頭。
一個人影站在那里：“噢，你已經長大了。”這聲音里充滿了回憶的味道。
克麗絲盯著他，咬著牙喃喃道：“你只是個噩夢！”
“你不記得我了嗎？”人影緩緩走近，他的臉隱藏在背光面中，只是一團漆黑。
“你是誰？”克麗絲往后退著，試圖和人影保持距離。
人影腳步平緩，繼續向前：“不，你肯定還記得，你是我最喜歡的……嗯，好吧，你只是我第二喜歡的那個！我的小克麗絲。”
克麗絲連連后退，后背卻被一面墻壁頂住了，她忍不住閉上雙眼，但有立刻睜開。
突然，她腦海中突然記憶起一個溫暖柔和的男聲：“看清他的動作，他的行為，盡量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