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晚霞的光映在她粉頸上，將那上面的絨毛都鍍了一層柔亮的顏色，令人有種面對文藝復興時期人物油畫的錯覺……
察覺到他在觀察自己，李雪瑤轉過臉便問有些不滿的嗔道。“你怎么提前走了？”
“搞定了嗎？”
李雪瑤搖了搖頭，抿著嘴怏怏的道。“只要涉及到籌集資金的問題，幾乎就無話可說了，每年招待費用高的驚人，想要給老百姓辦點事兒就沒錢了……”
“你已經知道原因了，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現實就是這樣啊！”
李雪瑤嘆了口氣。“總歸是會覺得沮喪。”
走過去坐在了窗臺上，付正義拉起了她的手說。“吶，媒體造勢、已經引起了討論，網民們也參與了進來，說你跟席萌萌是在倒逼政策也不為過，只是有些事兒是事不過三的，所以在具體的處理方面一定要注意方式和方法，否則就會遭遇道阻力。反之，又有名聲又能得好處的事兒，自上而下的壓力是可以確保一路暢通！有的時候會碰到‘為了反對而反對’的情況，你要有心理準備……”
李雪瑤點了點頭。“之前看到一個報道，說造價三千萬的一座橋、投入使用才兩年就垮了，還有橋梁專家說是因為當地運煤的車輛過多且全都超載，所以才導致橋梁不堪承受而垮塌，我問了一下萌萌姐，她說類似的橋梁頂多只需要千把萬就能建成的，錢多花了、橋卻很快就垮了，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可以這么貪……”
“出于對未來的擔憂，出于想要擠進某個層級的圈子而必須付的代價！當然，還有的則是抱著僥幸的心理，”付正義說到這里停頓了片刻，這才接著說了下去。“還有，欲壑難填這句話說的是非常有道理的……”
察覺到到他的手指在自己的掌心無意識的劃著，李雪瑤臉上有些發燙了，但猶豫了下還是沒有將手抽出來，而是順勢坐在了他的身邊。“佐薇打電話過來說她已經收到了兩張二十萬歐元的支票了，估計開學之前、應該能夠籌集到兩百萬歐元的，但有捐贈者提出要對資金的使用進行監督，甚至不排除派人全程參與。”
“執行全公開的原則是對的。監督也好，抽查也罷，正好也讓這邊使用資金的各方能明白一點，那就是基金會的錢貪不得！這樣的觀念一旦根深蒂固了，基金會的運作也就簡單了，否則無窮無盡的扯皮和推諉，各式各樣的撈錢手段，是會讓你更累、更沮喪的……”
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李雪瑤抿了抿嘴便道。“還有兩周我就開學了，可這邊的事兒還沒有個結果……”
“騰梯換成不銹鋼管的天地，這是會很快得到解決的，唯運集團下周會跟省政府簽署一份投資備忘錄，省里面的專項款大概會在下月初撥下去，唯運集團會派監理人員全程參與，施工方該賺的錢是要賺的，可不該產生的花銷、一定是不會被允許的，省紀委可能也會派人下來監督，天梯的質量是能得到保障的！”
都不用問，李雪瑤也明白其中必然會有交易的存在，雖然目的是因此而達到了，可這樣的過程還是讓她有些沮喪。
“凡事要往好處想。有些事兒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欲速則不達！”
“道理我是懂的，可還是會憤怒啊！萌萌姐說這次算是很順利的了，省里面的大領導都出來幫基金會在撐腰了，還把相關的部門、相關的官員們都召集在一起開會研究，華港基金會的保植固沙項目最初非常的艱難，為了能讓當地政府給予些政策方面的支持，派過去的人都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吃了多少個白眼，相比較而言，瑤基金的第一個項目能這么快就得到落實，她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呢……”
察覺到她語氣之中有著些許撒嬌的意味，付正義用右手攬著她的肩膀便笑了起來。“時代在進步嘛，華港基金會最初的資金只有十三億港幣，可瑤基金的啟動資金可是十億美元呢，只要是精打細算、認認真真的去做事兒，終歸是能發揮出作用，引導和推動我們這個社會越來越好的！”
依著他的肩膀片刻，李雪瑤突然直起了身子。“對了，莎莎說互聯網上有個帖子，說只要是跟你發生過沖突的企業家或者是富豪，似乎都沒什么好下場的！銀河股份的賀剛入獄了，千度網的創始人差點要破產，滾石公司被擠兌了好幾年、最終還是被收編了。開發了上網助手的鄒宏偉連續兩次創業都失敗了，上個月農旺集團的翁立鴻、也就是我同學翁亦帆的叔叔也被抓了，那帖子里還羅列了六七個名字，讓網民們一起猜下一個倒霉或者是出事兒的人會是誰呢……”
付正義目光一凝。“還有這樣的事兒？”
“對呀，都進了唯知搜索排行榜的前十位了，有好多跟帖的呢！那帖子里還有人說，胡潤財富榜單估計要被你長期霸占著第一的位置了。不過下面有人回復說只要是被財富榜收錄的內地富豪，基本上都會變成提款機。我不是太明白這個‘提款機’的意思，是好壞、還是壞話啊？”
“內地的財富榜也被戲稱為殺豬榜的。豬養肥了自然就到了被宰掉吃肉的時候了，”付正義喃喃自語著，眉心擰了起來。“不過我倒是覺得當財富的數額達到一定程度，無論是哪一方、在動刀子之前還是要慎重考慮一下的。隆德的案子到現在都還沒有出消息，不過幕后的交易也該差不多該達成了……”
李雪瑤一臉的茫然。“幕后的交易達成？什么意思？”
示意等會再說，付正義掏出手機便走進了書房，打開電腦瀏覽了一下那個影射自己的帖子，見內容是錯漏百出、而且還牽強附會了一些不相干的事件，一笑了之便撥了個電話給負責處理隆德事宜的柯雅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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