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
劉老的避暑小宅院。
晚霞照映在院墻上,那棵蒼勁的古柏依然泛著綠,昂揚的生機倒是緩解了小院里無形的壓抑氣氛。
“四十七個提案,打了十六個部門的臉,就連財政部、證監會、人民銀行你都沒放過啊,你這是想要搞公車上書、還是想鬧哪樣啊?”
劉老一見面的這番說辭,讓付正義警醒了起來,見坐在旁邊的那中年人略有些臉熟、可也板著個臉,略一思索便將雙手一攤做個無奈的表情。“我不過就是運氣特別好、財運比較佳,平日里喜歡發發牢騷而已,哪里敢鬧騰啊……”
說到這里見劉老依然板著臉、不過坐在旁邊那中年人臉上卻有了絲笑意,便繼續道。“哦,對了。公車上書怎么聽起來這么耳熟啊?說的是什么事兒啊?歷史學的不好,您老別見怪……”
臉上有了笑意的中年人大笑了起來。“劉老啊,您之前評價可真的是貼切啊!”
“這小子要是沒點裝蒜的本事、能鬧騰出這么大的家業,倒騰出這么多的事兒來?”
劉老咕噥了一句,這才給付正義介紹說這人是李庭禮,也是外國語學院畢業的,算起來可謂是你的學長了。
李庭禮連連擺手。“不能這么算、不能這么算的。付總啊,金融衍生品的交易你是行家里手,你的那些個提案、雖說也都是事實,可咱們國家人口眾多、貧困問題還沒有徹底解決,國家雖大可花錢的地方太多了,所以有些事兒真的是看在了眼里、痛在了心里,但真的也是有心無力……”
付正義道。“吶!我再次強調一點,我不是人大代表、更不是政協委員,干涉國家大事兒我是不敢的!”
劉老終于哈哈大笑了起來,指著付正義便說你小子就是那個幕后黑手,那么多尖銳無比的提案、若不是你小子在后面鼓搗出來的,豈不是真當領導們是聾子、是瞎子、是白癡?
“劉老!您這帽子扣的也忒大了吧?我有幾個腦袋敢鼓搗這些?”
見他還一臉的委屈,劉老笑的越發的大聲了,站起身便說你們兩個先聊著,晚飯后記得陪自己都下幾盤棋再走。
李庭禮應了,付正義卻趕忙站起來道。“劉老,我可是個臭棋簍子,還是不獻丑了……”
劉老佯怒。“過分的藏拙可就是極端的驕傲!”
“劉老,我真的是臭棋簍子,不過您要是想找對手、我倒是有個提議,唯知技術正在開發人工智能,圍棋是檢驗人工智能程度高低的方式之一,您是否愿意跟唯知技術的圍棋軟件過過招?”
“沒勁!有網站不就是搞這個的?勝之不武!”
知道劉老說的是聯眾的圍棋,付正義搖了搖頭。“您說的那個網站跟唯知技術的可不是一個級別的,您可千萬別看不起人工智能,電腦早晚有一天電腦是一定會打敗人腦的!”
李庭禮來了興趣。“呦?付總啊,你也相信這個?”
“目前的人工智能發展才剛剛起步,不過隨著技術的進步、算法的提高、電腦運算能力的大幅度提升,人工智能早晚是可以打敗人腦的,再聰明的人也無法跟電腦的運算能力相比……”
劉老有些糾結。
聯眾的圍棋他是玩過的,打敗電腦是相當的簡單,可唯知技術跟聯眾確實不是一個層級的企業,以自己的棋力而言,贏了那是應該的,輸了臉可就丟的有些大了。
“劉老,您別有什么顧慮,唯知技術所開發的這款軟件,是由十多個高級程序員跟一些世界級的棋手合作的項目,您若是選擇最難的、那可就相當于是跟世界級棋手在對弈,即便是輸了、那也是雖敗猶榮的,可若是贏了、您可就牛大發了……”
“你小子,純粹就是在忽悠人!得!那我去書房試試看,要是電腦的水平太臭、你就給我等著吧!”
劉老背著手便走,付正義喊住了田秘書、告訴他軟件該怎么下載、該怎么使用,這才重新坐下來等著那李庭禮說正事。
“付總啊,聽說你對我們國家的外匯管理頗有微詞,部里面委派我過來了解下情況……”
付正義恍然。
原來是因為柯雅媛提出的那些個建議,她的提案里建議國家將養老金作為平穩基金投入金融市場,建議利用外匯開展對外資源類品種的直投業務,建議減少購買低息的海外國債、適當增加流動更強的金融資產。
見付正義又要開口辯駁他不是那‘幕后黑手’,李庭禮抬起手便道。“柯雅媛只是提出了一個框架性的建議,根本就不涉及具體的事務,何況她只是個注冊會計師、并沒有參與海外金融市場交易的經驗,我代表財政部過來請教的,可并非是為了扣帽子、抓把柄,付總,你可千萬別誤會……”
“柯總的提案與我無關,”再次強調了這一點,付正義見李庭禮只是笑笑并沒有反駁,這才接著說了下去。“目前我國的外匯儲備有一千多億美元了,可想要購買英美等國家的尖端科技、人家是根本就不賣的,就連一些中低端技術都處處刁難,可我們對外貿易順差現在是越來越大、外匯儲備也一定會越來越多,長此以往我們改革發展的人口紅利、政策的紅利就會通過幣值的變化、被資本主義國家輕松的奪走,想要改變這種局面、唯有進行海外直投……”
以曾經發生過的去描述目前正在發生的事兒,付正義可以做到有理有據,只不過他也清楚,若是說自己的觀點會被財政部門全盤接受,那純粹就是胡扯。
因此他也就故意夸大一些方面的弊端,令李庭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數次想要反駁、但最終還是等他說完了才苦笑著說,收益終歸是與風險呈正比的,既想要資金安全、還想要資金增值,哪里有這么好的事兒?
“坐在辦公室里天天研究大勢的、可能是真的做不到這一點。可我這種野路子出身的、可真不覺得這種事兒有多么的難!”
李庭禮笑了。“你行?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