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長和家里并沒有吃飽,付正義過來之后就又點了些,很會做生意的老板娘還贈送了些烤大蒜、烤豆角之類的,所以一整箱啤酒,很快就沒了。
來料加工,又或者是貼牌生產,在此時還被譽為讓產品打入國際市場的必須手段,曹運江能夠注意到同一件產品國內外價差如此巨大,且萌生了創立一個屬于邗州毛絨玩具特有品牌的想法,很對付正義的胃口。
前世國內許多的生產廠家,不惜以長期虧損、長期依賴政府補貼作為搶占國際市場份額的靈丹妙藥,可最終卻也會因此而導致工廠瀕臨破產,就算是存活下來也根本得不到成長和發展。
可想要創立自主品牌進入國際市場的道路,一定不會平坦和通暢,注定是需要有著披荊斬棘、無路可退的心態。
貼牌生產,賺取的僅僅是壓榨勞動力的這一小部分價值,可以說是效率最低、影響力最小的生存方式,想要讓企業擁有更大的發展、更強的競爭力,那就必須摒棄不動腦子的思想、主動獲取核心競爭手段才行。
對于企業管理,付正義并不在行,不過對于邗州毛絨玩具產業興盛和衰敗的過程,他倒是略有所知,如果從97年就開始發展集群式的聯盟,未必不能讓邗州毛絨玩具產業在國際上占據一席之地。
任重而道遠,這是付正義說給曹運江的第一句話,之后則是他對產業聯盟的管理、如何獲取定價權等關鍵要素進行的闡述,他不是說非要讓曹運江按照他的意圖去執行,而是希望所提及的這些能夠對他有所啟發,能夠讓曹運江在實施過程中少犯些錯誤、少走些冤枉路、少浪費點冤枉錢 坐在一旁的佘海波一開始還以為付正義跟曹運江在胡侃,可見曹運江越聽越是興奮,竟是從包里拿出筆記本開始了記錄,什么價值法則、報酬法則、影響法則、互惠法則,利潤的二八定律,品牌建立和維護的規則,越聽佘海波可就越懵,覺得眼前這兩個本該是非常熟悉的老同學竟是變得有些陌生,令他有些心生敬畏!
這種感覺自然不好,佘海波很快便覺得有些荒唐,他搖了搖頭便啞然失笑,覺得自己一定是酒喝多了產生了幻覺,心想大家都是從師院附中畢業的,自己也是踏入社會兩年有余的人了,不可能被他們兩個甩開如此之遠的。
察覺到許多理論知識曹運江是一點就通,倒是省了自己不少的事兒,付正義在將所能想到的說完,便沖著曹運江豎起了大拇指。“不錯啊,不到一年關于銷售、管理、品牌創立和塑造都已經相當精通了,時間長點你一定能做出成績來!”
“書到用時方恨少!在學校的時候怎么都學不進去,可出來了之后才發現這玩意兒你不主動去學習、掌握,那就是真的是不會了,前幾個月我買書花的錢都快趕上我自考班的學費了,我臥室墻角堆了有這么高,看著都覺得不可思議!”
用雙手比劃了一下高度,曹運江跟著就覺得自己這樣子實在是有些傻,端起酒杯便敬付正義。“謝了!要不是你指了條路給我,搞不好現在我還蜷在那破自考學校里跟人掙強斗狠、混吃等死呢……”
“你是有天賦、有能力、還有眼光的,機會來了能抓住就是你的本事……”
一杯飲盡,付正義反手卻拎酒瓶卻發現酒又喝光了,抬起手正準備喊老板娘拿酒過來,從他身后隔壁燒烤攤的棚子里卻突然爆出了爭吵聲,緊跟著便是桌椅倒地、啤酒瓶砸碎的聲響。
見付正義身后的篷布上有東西撞了一下,被唬了一跳的佘海波趕忙拽著他便讓到了一旁,還不等付正義掉過臉去看,只聽見嘩的一聲,隔開兩個燒烤攤的那篷布竟是從中間被撕裂了開來,一個光著脊梁、后背滿是紋身的家伙一頭便撞在了他之前所坐的那塑料椅上。
“打起來了啊?快閃……”
佘海波嚷嚷著就要拽著付正義往外面跑,可才跨出去兩步就被付正義一個用力又給拽了回來,踉蹌著差點要摔跟頭。
撞翻椅子的紋身男往起爬的同時破口大罵,而一個身穿運動服的女孩從隔壁那燒烤攤也跟了過來,用手里那只剩下半截的啤酒瓶指著剛爬起來的那紋身男怒道。“才從號子里放出來的啊,見個女人就想占便宜?信不信老娘今晚兒閹了你啊……”
面對著那茬口鋒銳的啤酒瓶,紋身男慌不迭的往外跑,嘴上卻還在大罵。“臭你敢動手!兄弟們給我劃了她……”
穿運動服的女孩拔腿便追,可剛踏出那棚子便趕忙往后退,神情間的狠厲也變成了惶恐。
從棚子外涌進來六七個紋身青年,一個個都光著脊梁、手里或是拎著塑料椅、或是拎著啤酒瓶,而剛剛跑出棚子的那紋身男也轉過臉指著運動服女孩得意的嚷嚷起來。“罵啊,繼續罵啊,今天老子要是還收拾不了你這么毛丫頭,老子今天就跟你姓!”
運動服女孩慌了,連連后退一個趔趄還摔了個跟頭,惹得這幫子紋身青年們是哈哈大笑,指指戳戳的說著些不三不四的葷話,令那運動服女孩越加的慌了。
看到那運動服女孩的時候,付正義的頭可就痛疼了,見那紋身男沖過去想要去揪女孩的頭發,一個箭步上去便攥住了對方的右手腕,笑著說。“就算是人家小姑娘有所得罪也沒必要太計較吧,這樣,我請客,你帶著兄弟們回去繼續喝、繼續吃,如何?”
紋身男瞪起了眼。“你哪兒冒出的啊?關你啥事兒!老子愛教訓誰就教訓誰,你丫算哪棵蔥啊……”
吼著紋身男便想要將手腕掙脫,可一下子竟是沒能掙的開,于是勃然大怒的紋身男便一巴掌抽了過去。
向后退了半步,付正義順勢一繞可就用紋身男的胳膊勒住了他自己的脖頸,又將他另一條胳膊反著向上一擰,站到了紋身男的后面令這家伙面沖著那幫紋身青年!
見付正義動了手,曹運江隨手抓起了空啤酒瓶便敲碎了,站到付正義身側便平舉著半截啤酒瓶,壓低了聲音問是怎么回事?
瞄了一眼那已經神情間有著忐忑和驚懼的女孩,付正義說這事兒非管不可,你趕緊打電話先報警!
紋身男徒然就被付正義制住了,他的那幫子兄弟可都吵吵了起來,呼啦一下便圍了上來。
對方人多、且還都拎著亂七八糟的家伙,付正義將曹運江手里的那半截啤酒瓶接了過來、直接壓在了紋身男脖頸上,怒喝一聲。“誰敢再過來,我立馬扎了他!”
相距不過兩米,之前還叫罵不休的紋身男懵了,想要說些狠話卻感覺到那啤酒瓶茬口已經緊貼著自己的脖頸,當即可就不敢再動彈,也不敢再掙扎了。
紋身青年們個個臉紅脖子粗,有一個還搶了燒烤攤老板的剔骨刀指著付正義,但也不敢靠近,只是比劃著要付正義放人,否則就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手里半截啤酒瓶被付正義奪過去了,曹運江便將腰間掛著的手機拿出來準備打電話報警,不過他才按了一個號碼、一只手便從旁邊伸過來將那手機給奪了,指著那搶了把剔骨刀的紋身青年便破口大罵。“你個小王八蛋也敢動刀子了呀?啊?找死啊……”
手機被奪讓曹運江愣住了,本能的想要去搶,可見這人是之前坐在最里面喝酒的那個,看樣子也不像是要幫紋身男,于是趕緊從地上抄起空啤酒瓶站到了付正義旁邊。
手里拎著剔骨刀的紋身青年愣了下,等看清楚對方的模樣可就趕緊將刀丟了、雙手抬高,很是惶恐的連稱不敢、不敢。
手里抓著曹運江的手機,這人站到了雙方中間便轉過身來,沖著被付正義制住的紋身男冷笑了起來。“城東小六就沒告訴過你、這一片不許鬧事?”
紋身男臉色驟變,哭喪著臉趕緊解釋。“虎、虎哥……我、我、我沒鬧事兒啊,是那臭丫頭先澆了我一褲襠啤酒,我這才想要收拾她的……”
被稱‘虎哥’的這人沖著付正義點了點頭,這才邊大力的拍擊著紋身男的臉頰邊笑罵道。“人家一小女孩沒事會主動招惹你?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不信啊?”
紋身男的臉頰肉眼可見的紅腫了起來,可卻跟見了貓的老鼠般老實,既不敢躲、也不敢回嘴,只是一味的求著饒,說以后自己再也不敢來這邊了,求虎哥今天放一馬。
巴掌似乎有些疼,虎哥抖著手撇了撇嘴。“就算是城東小六過來了也不敢放肆啊,你小子是跟誰的?這么囂張?啊?說吧,這事兒該怎么辦吧,講個道道出來,要不然就去見見達哥,看他說該怎么辦,如何?”
紋身男一臉的驚恐。“賠、我賠、賠、賠償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