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剛跟郵電局周局長的溝通，是非常順利的。
邗州的互聯網發展速度遠不如江南，因此IDC機房的立項也就根本就沒有得到重視。
投資上千萬建個IDC機房，若是長期閑置對郵電局而言是難以承受的，且不談維護人員的開銷，單是機房的耗電量郵電局就承受不起。
當然了，若是有誰愿意在IDC機房建成之前就承諾長期租賃，那郵電局還是非常歡迎的。
不過國內的IDC機房建設，有一個基礎原則，那就是外資是不被允許參與的。
想到幾年前要開通家用網絡還需要去公安局登記和備案，此時去郵電局辦手機入網還會領到本‘無線電通訊許可證’，付正義也就釋然了。
“周局長原本是以為我是想要承包IDC機房的基建部分，等知道我是想要長期租賃也就將話說透了，IDC機房的建造費用要幾千萬，如果承租方可以跟郵電局簽署長期租賃協議、再預支部分的租賃費用，再解決他女兒、女婿的實際問題，那周局長就可以讓邗州郵電局申請中等級別的IDC機房了……”
“他家是個什么情況？他女兒、女婿存在什么問題需要解決？”
方大剛嘆了口氣，說周局長是老來得女，所以對這個唯一的女兒寵上了天，女兒結婚后長期泡病假不說了，女婿被塞進郵電局也吊兒郎當的不務正業，所以周局長在退休之前最擔心的就是這事兒。
兩個人的工作，倒是不難解決，大不了花點錢養著就是了，因此付正義便問道。“如何邗州郵電局上IDC機房項目，大概到什么時候能夠使用？”
“最快也要到明年三月份！”
半年的時間，可以讓邗州擁有一個省級IDC機房，付正義覺得在邗州成立網絡公司未必就不如中關村。
更何況前世市值過千億美金的淘寶，不也從未考慮過將公司總部搬去燕京，因此邗州雖說不如杭市的經濟發展，可作為一個網絡公司總部的所在地也未嘗不可。
當然唯一的缺點，那就是自己若是因為李雪瑤而不得不留在魔都的話，兩地之間的距離可就必須予以重視了。
所需要考慮到問題有些多，付正義問清楚了這邊郵電局立項的截止期限之后，便告訴方大剛讓他先將郵電局那邊穩住，等國慶節自己回來再決定這事兒。
張文武跟華云芳的喜事兒將近，晚上這頓飯付正義是喝了個酩酊大醉，怎么回的家、怎么上的床，他是一概不知。
第二天一早醒來，時間就已經是快十一點了，付正義見陳程楊從昨晚上就一直在給他打電話，回撥過去才得知，陳程楊為了解決王正強那事兒去跟對方談判的，結果還是談崩了。
付正義不解。“對方不過就是要個面子而已，對王正強來說只要不是磕頭賠罪，擺一桌酒姿態放低點也就完了，怎么會談崩了呢？”
“不知道啊，一開始談的還是好好的，風少雖說看起來有點囂張，可見我的車是輛賓利也就比較客氣的。可說著、說著這個風少就掀了桌子說沒得談，還說要讓王正強自己選下次是左腿、還是右腿，我沒忍住說了他幾句，要不是劉叔幫我擋著、又當場露了一手，我覺得他是準備連我都揍的，你說這人怎么可以霸道啊？”
“你都跟對方說了什么？你可別告訴我你一進門就問多少錢能擺的平這事兒吧？”
“沒啊！為了這事兒我還給我爸去了電話的，他告訴我說想要幫同學解決這種問題就要說點軟話，所以我告訴對方我們這個宿舍是很團結的，為了這事兒這幾天課都沒上好……”
付正義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團結？你跟對方說我們宿舍團結是幾個意思？”
陳程楊遲疑了片刻，也有些明白了。“呃……我是不是這句話說錯了？我還將宿舍里所有人的名字都報了一遍，然后風少就掀了桌子的……”
“等等！你將宿舍里所有人的名字都報了對方？這個風少到底叫什么？”
“姓穆，叫穆添風……”
付正義無需再聽下去都能明白原因了。
在香江就已經結下了梁子，九月初雨瑤科技又設了個局將他叔叔給套進去，雖說那事兒是因為穆添風他伯父穆國強故意要折騰，可想必穆添風一定將這事兒也怪在了自己頭上了。
躺著也中槍，估計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吧？
如是想著，付正義便問對方最后有沒有撂下什么話？
“有啊，他最后才說這事兒已經跟王正強關系不大了，讓我回去自己問。可我該問什么啊？我是真不知道啊……”
付正義能想象的出陳程楊此時那一臉的茫然，不過他真覺得跟此人交流實在是太費勁，只要你不問他就不會主動說，談個事兒就跟擠牙膏一樣，于是只好耐著性子。“陳程楊，你就將穆添風得知我們所有人名字之后說的話告訴我，最好是源源本本、一字不漏！”
“風少沒說什么啊，他就說要是有人認慫不愿意幫舍友出頭，那王正強這輩子就別碰籃球了……”
矛頭這就是對準了自己，付正義一時間也有些頭疼。
自己跟王正強認識不久，關系也沒達到為他出頭、扛事兒的程度，可以穆添風跟建福省邰家的關系而言，這小子注定是個要倒大霉的貨色，就連他那個在建福省任職的老子，也脫不了干系、注定是要被拿下的。
“穆添風是非要逼著王正強拉只球隊跟他打比賽？”
“嗯。對方說是隨便找幫手，就算是將CBA的冠軍隊拉過來都成，打完能贏了這事兒就算是徹底了結了……”
付正義問。“王正強的骨裂還要多久恢復？”
“醫生說恢復的不錯，月底就能出院了。”
付正義問。“王正強自己怎么說？”
“他說要去砍了那家伙……”
“告訴王正強，先安心養傷！這事兒反正都要等他出院再說的，別一時沖動就鑄成了大錯！”
說完付正義想了想，便說自己爭取晚上能回學校。
陳程楊掛斷了電話，轉過臉便沖著站在一旁認真聽完電話的司機兼保鏢開口道。“劉叔，我剛才說的沒問題吧？”
左胳膊上還纏著紗布，身材看起來有些瘦削的劉樹根反倒是松了口氣。“你沒說錯什么。這事兒你爸可是費了番勁兒才了解到了些情況。穆添風這個人不是咱們能招惹的起的，你這個舍友付正義更不是什么普通的學生，他跟穆添風怎么結的仇我們也不需要去打聽，但王正強這事兒讓他去處理是最好的……”
陳程楊皺起眉頭，猶豫了下才問道。“劉叔，可這樣是不是屬于嫁禍了？”
“嫁禍？這怎么能算呢！不過等你進了社會，比這種事情陰險百倍的都有，昨天晚上穆添風說的不過就是要繼續打完那場比賽而已，又不動刀、也不會動槍，大不了就是骨折、破個相而以，不會出大事的。”
“啊？骨折、破相都不算大事兒？球場上受傷難免、可也不會這么兇殘吧？”
劉樹根笑了笑，伸手本想去摸陳程楊的頭、卻被警覺的陳程楊讓掉了，尷尬的收回手他便問陳程楊有沒有看過足球比賽？
“看過啊，我是米蘭的忠實球迷！”
“足球比賽時能一腳能踹斷別人的腿，那也就代表著這一腳要是踹中要害就足以斃命。籃球比賽的規則我不是很熟悉，可要是真想殺人的話，一個肘擊就足以殺人了……”
劉樹根的話驚的陳程楊臉煞白，好半天才愕然道。“劉叔，沒這么離譜吧？”
“你劉叔沒系統學過武術，可真正的武術是能夠做到一擊致命的，而且據說動作幅度也不是很大，你爸想要讓你練武、強身健體，可你自己堅決不肯，否則昨天晚上那人過來抓你脖領的時候，你只需要右手這么一壓、左手這么一推，就可以輕松的化解……”
劉樹根邊說邊演示，不過陳程楊卻故意打了個哈欠，一臉的嫌棄。“武術練得再好、還不是一顆子彈就能被解決？時代不同了，武術再厲害近不了身還不是白搭？哪里有槍厲害，扳機一扣、‘咻’的一聲，干凈利落還不費力氣……”
陳程楊的這番說辭，劉樹根已經聽了不知道多少遍了，無奈的搖了搖頭便示意他打住，這個話題就此結束。
又一次蒙混過關了，這讓陳程楊喜笑顏開，不過他在瞅見劉樹根左臂的紗布時，還是有些憤慨起來，問劉樹根昨天為何出來不報警？
“報警？你沒見坐在那人身邊的就是個公安？”
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那包廂里的情況，陳程楊搖起了頭來。“公安？不可能吧？”
劉樹根苦笑，拉開車門示意陳程楊上車。“那就是個公安，而且還是個習慣配槍的刑警，有或者是個有級別的，這些事兒你現在看不出來也就罷了，可真進了社會可不能這么馬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