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終于坐上了最晚一班回邗州城的長途車,付正義的腳邊就是那臺被精心包裝的電腦主機,但他的思緒卻還停留在燕京的機場。
極其意外的偶遇!
前往春城的飛機上所認識的法國美妞索菲亞和美國青年安德烈,竟然在時隔十天之后在燕京的候機廳里有撞見,這對付正義來說是很難想象的。
短衫、熱褲,可以看到小腹完美人魚線的法國美妞索菲亞,沖過來那興奮且激動的一嗓子,可是差點就讓毫無防備的付正義將拎在手里的箱子給扔了,轉過臉來就是溫香軟玉的入懷,下巴愣是在被擱在索菲亞肩窩里的付正義,于是也就看到了拽著兩個大旅行箱、背著個碩大背囊、滿面無奈目光中還有著嫉妒的美國青年安德烈。
雖說不能算是久別重逢,可是在西南分開后又在燕京機場的候機廳里偶遇,這可是讓法國美妞索菲亞欣喜就像是得到了心愛玩具般的小女孩那般的開心。
根本就不在意四周那些異樣眼光的索菲亞,又一次在付正義的兩側臉頰上啃了兩口,這才心滿意足的轉過身讓安德烈給二人拍照,仗著她穿著高跟鞋比付正義高了那么一寸,愣是從用雙手從后面環住了付正義的腰、將下巴擱在了他的肩窩擺出了親昵且曖昧的姿勢,令感受到了身后那溫度和柔軟的付正義,又鬧了個大紅臉。
似乎對于付正義的臉紅有著特別的成就感,拍完照坐下來的索菲亞這才告訴他,自己跟安德烈在云省玩了四天后就直飛了燕京,可惜才在這里玩了幾天,就因為她父親要開始工作了,她才不得不提前結束旅游飛往魔都跟她父親匯合,于是正好需要前往魔都辦事的安德烈便跟她一起,準備乘飛機過去。
被問及版納市的事兒處理如何的付正義,簡略的說了一下就被索菲亞重新搶過了話頭,唧唧咕咕的說這一路上的見聞和趣事,并且再一次對他在山村里所救的那條黃狗心酸不已,詢問他是否在國內這些可愛的動物們都是有著如此凄慘的遭遇?
94年的時候,山村里那條黃狗的命運應該算是普遍的,但城市里的流浪狗、流浪貓的數量應該不是很多,可是在魔都那樣正在大搞建設的城市里,可就很難說了。
想到國內的動物保護組織此時應該還沒有建立,見索菲亞如此熱心的付正義思索之后,也就鄭重的向索菲亞拜托,希望她能夠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對那些被遺棄的動物們施以援手,讓它們能夠在正在大搞建設的魔都有條活路。
沒有理睬安德烈那不悅的表情,一口應承下來的索菲亞自信滿滿的拍著胸脯,說她在法國就是動保組織的志愿者,雖然這里不是她的祖國,但自己不忍看那些可愛的小生命們遭遇如此的虐待,只要自己在魔都安定了下來,就會努力發動身邊的朋友,在魔都組建第一個由外籍人士所組成的動保組織。
“義!等你去魔都上大學的時候,你一定可以看到我索菲亞所組建的動保組織了,我覺得你們國家在動保方面相當的原始和落后,那么可愛的生靈怎么會被淪為食物的,甚至還有不少的慶祝活動和節日?”
知道這是因為某些地區的習俗所造成的,但付正義對此也是無能為力的,可是他不愿意聽自己祖國被一個外籍人士如此的評價,更何況對于這個問題直到二十一世紀都沒能夠有定論和解決的辦法,所以付正義當即便反駁。“韓國更是盛行吃狗肉,據說他們還在準備將狗肉制品推向全世界,有機會你也該去那邊看看,相對而言國內算是很溫和的了,類似那條黃狗的遭遇是屬于個例而已……”
沒有去過韓國的索菲亞,在聽完了付正義的介紹之后目瞪口呆,轉過臉便詢問安德烈,在得到了對方的肯定之后,立刻就捂著嘴一副無法想象的驚駭模樣。
付正義的提議,倒是相當符合索菲亞的性子,她跟著就取出了挎包里的便簽,將自己在魔都的暫住地住址寫給付正義,然后就鄭重的宣布,她將會不惜余力的發動在華的外籍人士,一定會通過各種渠道和媒體扭轉這樣的風氣,還可愛的狗狗們一個公道。
在二十一世紀,對于狗肉吃還是不吃的問題爭論相當之轟動,恰好知道因為動保組織出于善心而造成的媒體轟動效果所造成負效應的付正義,對于法國美妞在國外的那一套動保救助宣傳方式是不贊成的。
只不過現在才是94年,由外籍人士所組成了國內第一個動保組織要是能夠發展起來,想必對于國內的動保組織發展將會起到促進的作用,所以付正義也將他知曉的一些適合于國內動保組織的經驗挑了些講給索菲亞聽,令這法國美妞看他的眼神都變了,也讓陪坐在一旁插不了話的安德烈臉色越來越難看。
因航班的時間不同,等付正義進了登機口之后,一直忍耐著的安德烈就轉過臉來告訴索菲亞,在這里想要按照國際動保組織的方式開展宣傳會相當艱難,而且這里的老百姓對于動保的觀點和意識都跟國外不同,于是他勸索菲亞一定要慎重再慎重,不然很多事情做到最后甚至會牽累到她的嫁人,引致一些不必要的**煩出來。
一心想著要建立第一家動保組織的索菲亞,此時正處興奮勁上升的狀態,哪里會聽得進安德烈的勸,氣惱之下竟是在候機廳里就跟安德烈吵了起來,登機后特意找空姐換了位置,令本是出于好心的安德烈也就此遷怒于始作俑者的付正義,認定就是這個偽善的小子蒙騙了單純且善良的索菲亞,發誓要是再碰上他一定要讓他明白有些事、有些人是不可以招惹的。
而連夜趕回家里的付正義,一進門卻是沉下臉瞪起了眼。
大舅鄭裕華過來了,還帶著他的女兒鄭韻詩,陪坐在旁邊的鄭裕芬正抹著眼淚,而躲到陽臺上抽著煙的老爸付泰文則似乎是因為發了火而被趕了出來,無奈且一臉陰郁、尷尬模樣。
拎著的電腦整機剛放下來,小時候很喜歡被付正義帶出去玩的表妹鄭韻詩就撲了過來,扯住他的袖子嘴一癟就哭出了聲來,想要站起來但被鄭裕芬給按住又坐下來的大舅鄭裕華,表情既尷尬又顯得為難,嘴唇哆嗦著想要開口,但見付正義進了門就是滿面的怒容,很是難為情般的低了下頭,轉過臉看著自己的妹妹鄭裕芬,顯得相當的為難。
安慰著對自己很是有些依戀的表妹鄭韻詩,關了門坐下的付正義這才知道,臨走前拿回了九萬塊的本金、還額外收取了一年利息的大舅媽韓秀云,眼紅他一個高二學生都能在股市里賺到大錢,不忿之下就去泰華證券開了戶,殺進股市想要撈一票就跑。
既不懂股市更不懂政策,連基本K線都不清楚怎么回事的大舅媽,追漲殺跌的最初倒是賺了些錢的,但隨后也不知道是腦子進水還是得了失心瘋,竟然將她公司的一大筆貨款也投進了股市,原本只不過只有二十來萬的資金漲跌都還能承受的起,但隨著資金量翻了幾倍上去之后,大舅媽韓秀云就更是昏了頭,連續出錯不但虧光了自己的本金,還將那筆貨款都給虧掉了三十多萬!
“二妹啊,求求你救救大哥啊,大哥也知道韻詩她媽是自己找死啊,可是她挪用的那筆錢要是還不上,韻詩她媽不但要去坐牢,就連韻詩也都沒了活路呀,閨女的藥是一天都不能停的啊,要是買不起藥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啊……”
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鄭裕華,說到這里捂著臉泣不成聲的說不話來了,知道大舅家是個什么情況的鄭裕芬氣的是捶胸頓足的大罵她嫂子,將哭紅了眼睛的鄭韻詩拽過去摟在懷里,一疊聲的罵作孽啊、作孽啊……
聽明白原因的付正義卻是神情古怪,心想這事搞得,怎么徒然間就成了這樣啊!
他媽鄭家兄妹五個,大舅年齡最大所以幫著照顧幾個小的,因此結婚就很晚,老來得子卻沒想到閨女鄭韻詩竟然有遺傳性的糖尿病,從小身邊就少不了針管和胰島素,治療的費用雖說有大舅的單位可以報銷一部分,可這種病大舅的單位也是幫不了多少的,所以實際上還是靠著他老婆韓秀云賺的錢在支撐。
從小身體不好但跟自己特別親的表妹鄭韻詩,下半年將要上初三了,可身子骨弱長得就跟豆芽菜一樣,小臉蠟黃只有那雙眼睛又大又有神,自小聰明且懂事,學習成績也相當不錯,要是按付正義前世的記憶來說,鄭韻詩會在高三獲得美國大學的全額獎學金而出國,在那邊本碩連讀畢了業也就拿到了綠卡,后來將大舅、大舅媽也都接過去了,生活那算是一個完美。
難道因為自己的重生,反倒會導致大舅一家陷入絕境?
前世的大舅媽,一直不依不饒的對家里追索著債務,其中倒是有大半的原因是為了他家閨女鄭韻詩,雖說對于大舅媽那市儈且貪婪的嘴臉付正義是不齒且憤恨,但真的要是說因為自己的原因而導致表妹韻詩遭了株連、未來的人生也會偏離了原先的軌跡,付正義可是怎么都無法原諒自己的。
因此在佯怒后被老媽鄭裕芬勸住了之后,詢問了大舅媽股票賬戶里都是些什么股票的付正義,表情卻是驟然間變得古怪起來,令等著他兒子開口的鄭裕芬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該不會說大舅家真是沒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