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公交車司機,對,你們直接叫我司機就好,因為,我們相處的時間不過是上車到下車這段時間而已,從除此之外,我們不會再相遇,或許你們能在其他地方見到我,但在車輛車上,你們一定是第一次見到我,而且是最后一次見到我。”
“我是一個公交車司機,對,你們叫我司機就行了...”
吳斌從睡夢中驚醒,他晃了晃腦袋,看看窗外,又看看教室里上晚自習的同學們,就在這片刻間的愣神間,他忘記自己做了一個什么樣的夢。
一個奇怪的夢...但記不清了。
吳斌揉了揉太陽穴,嗜睡癥,他一直有這個癥狀,有的時候可以睡48個小時,72個小時,甚至更長,睡眠期間,他不會感覺到餓,不會感覺到渴,不僅僅是沒有感覺,而是他只要陷入睡眠,就不需要吃飯,也不需要喝水。
等醒過來,他依舊能保持健康,維持營養,就仿佛這段時間他已經通過夢游去吃了飯喝了水。
但實際上不是這樣的,他就是在睡覺,絕對沒有發生什么夢游,因為他曾經在自己的臥室安裝了攝像頭,因此他可以如此確定。
吳斌的父母經常不在家,所以也不知道他的這個癥狀,吳斌也沒有去過醫院,只是嗜睡癥而已,不必在意。
或許,吳斌是認為嗜睡癥這種東西跟熊冬眠是一樣的,或許他的體內還留著熊的基因,或許人人都有這個癥狀,只是他的意志不堅定,睡下了就不想起來。
但不管是什么,吳斌從來沒拿這個嗜睡癥當回事。
直到某一天,吳斌又坐上了公交車的駕駛位,然后開始駕駛公交車。
不對,我應該不會開車,更不會開公交車...
吳斌第一次發現了不對勁,太不對勁了,為什么自己在開公交車,難道又是夢?
吳斌回過頭,突然發現車內放著一口漆黑的棺材...
吳斌頭一歪,沒有恐懼,不知道為什么,突然看到這口棺材的他沒有絲毫恐懼,而且現在的他思維格外清新,也不像在做夢。
到底發生了什么?
吳斌看向窗外,窗外一片漆黑,連路燈都沒有,前方也是這樣,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仿佛進入了漆黑的隧道之中。
吳斌用左手摸索了一下,然后打開了位于方向盤下的一個開關,隨后,車燈突然被打開了,前方的道路被照明,但那只是一條又一條白色線條,在道路上,這種線條十分常見。
吳斌又回過頭去,看向了車里安靜的人們,每個人都安安靜靜的,每個人都正襟危坐,沒人玩手機,更沒有人交談、
在這些人中,有老者,有小孩子,有男人,也有女人,他們一言不發,始終沉默著,但最出奇的還是車中間那口棺材,太奇怪了,為什么車內會放一口棺材,而且沒有人好奇?
“我說...”吳斌突然開口,接著,撤離的人全部轉動頭顱看向了他。
吳斌突然住口了,因為氣氛突然很凝重,所有人都看著他,都盯著他,他們的眼神的中有迷茫,有不解,有疑惑,什么都有,但越是這樣,越是讓吳斌感到詭異。
“司機,請問你要說什么?”坐在吳斌背后的一個乘客問道。
吳斌指了指那口棺材:“請問,為什么會有口棺材?”
一個坐在第二排靠車窗的乘客說道:“不好意思,這是我的行李,坐公交車應該是可以帶行李的吧?”
吳斌點點頭:“可以的。”
不知道為什么,吳斌已經主動扮演了這個公交車司機的角色,實際上他的雙手已經離開了方向盤,而且本該看路的他已經超過二十秒沒在看路了。
其他乘客或許會想,這個司機也太不負責任了吧?不看路,雙手離開方向盤也就算了,為什么你還離開了駕駛位,你不是正在開車嗎?
吳斌離開了駕駛位,這輛公交車依舊在前行著,看起來似乎搭載了自動駕駛科技。
吳斌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感覺這幅場景很熟悉,但想不起來是在哪里遇到過,而且,他非常熟練地離開了駕駛位,就仿佛他早已知道,就算沒有司機,這輛車也會繼續前進。
吳斌來到那個第二排的乘客面前,然后向那個靠窗的乘客問道:“這口棺材是你的行李?”
那個乘客點點頭:“是的。”
吳斌感到疑惑,但也沒有多問,乘客攜帶什么行李的確是他的自由,雖然攜帶棺材很奇怪,但既然其他乘客都沒說什么,那他也就不必在意了。
吳斌繼續向車廂后走去,但沒走幾步,吳斌就突然看到了一張病床,這病床也太奇怪了,不,這公交車也太奇怪了,為什么在公交車里會有病床?
這病床被鑲嵌在了公交車的中上部分,靠著窗子,床頭有一根鐵桿,鐵桿上掛著一個吊瓶,而在這病床上則躺著一個身著病服的病人,他的鼻子里還插著氧氣管。
吳斌問道:“不要緊吧?”
病人不坐急救車,為什么要坐公交車,還說說,這是一輛經過改造的救護車?
那病人笑了笑:“謝謝關心,我感覺還不錯,就是其他人都坐著,我躺著,怪不好意思的。”
吳斌說道:“你可以坐在床上啊。”
那病人指了指車頂:“我坐不起來,床太高了。”
吳斌說道:“要不你下來。”
病人看看四周:“可座位坐滿了啊。”
吳斌看了看四周,這公交車上好像沒安設什么殘障座椅,但車上突然有一個女生說道:“我可以讓座。”
雖然這么說著,但她并沒有站起來,而且依舊穩穩地、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
病人說道:“不用了,我站著吧。”
吳斌想了想,然后指了指駕駛位:“要不你坐那吧。”
病人:“...”
病人思索了片刻,還是同意了,他下了床,然后坐到了駕駛位上,接著,他又問道:“這車是開向哪里的啊?”
吳斌聳聳肩:“我也不知道。”
眾人:“...”
連司機都不知道嗎?
片刻后,車尾傳出一個聲音:“請問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