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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零節 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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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錢這種事情。

  對于有些人來說,相當的有難度,逛街都會感覺到呼吸不順,氧氣不足。對于有些人來說,天生就是花錢的高手。

  船員們變成了苦力,他們負責推車,背包。

  一家小有名字的江南團扇店。

  這是用竹或是木制作的圈,然后以絲撐扇面。這種扇面,就是原本越人的技術,但金陵被楚人拿走,許多越人的工藝也歸了楚人。

  船長夫人見到這扇,內心多少有些傷感。

  大副的夫人指著這店對身后的人說道:“大伙都聽過當初在洛邑,烏氏娘子如何買貨物的。”

  眾女子紛紛點頭。

  “你,就你了。”

  隨手指了一位,那位興奮的站了出來,然后在店里伙計的注視之下拿起了一只團扇。

  “貴客,我們店里的扇都是上等的繡品。”

  這位將手上的團扇放在伙計手上,然后語氣有些顫抖的說道:“除了這一只,其余的,全包起來。”

  “啊!”伙計愣住了。

  眾女在旁大笑,很顯然被選中的這位太緊張了。

  “來呀,這里所有的扇都包了,然后下一家店。”

  金陵這剛興建的半座城,最繁華的街市上,一群衣著華麗的女子,浩浩蕩蕩的掃蕩著每一間店鋪。

  這支隊伍,最初長度約為百步,短短半個時辰之后,這支隊伍達到了一里。

  一里是什么概念。

  金陵城最繁華的街市全部的街道加起來,也不過五里。

  這一里的隊伍當中,光是被雇傭過來的挑夫,腳夫,車夫,就有四百人之多,到了下午的時候,金陵這最繁華的街市上,全部的酒樓都被包場。

  包場這個詞,最初源自洛邑。

  當然是來自大河君白暉了,白暉去某個酒樓品嘗一下美食,加上自己的護衛還有隨從,一去便是包下整個酒樓。

  在這里,整條街上所有的酒樓全部被包場。

  好一些的酒樓,自然是給這隊婦人采購大隊,差一點給腳夫、挑夫吃飯。

  甚至于,有間酒樓已經沒有地方,那些腳夫就在門外排著隊領飯食。

  這時,有人混進來想領一份,有腳夫發現,大聲喝止。

  負責與酒樓結算的船員大笑:“今天高興,來者有份。給咱們的這些人每人加一塊肉,加一碗酒,其余的照舊。”

  當真是有錢任性。

  連續三天,金陵最繁華的街市上店面空了一半。

  沒貨了。

  回到那個莊子,婦人們一核算,發現自家男人的今年掙的錢似乎沒花多少,或許還可以買地?買奴?

  當然,能稱為傳奇的船,其收入肯定是所有船中最高的。

  楚軍發現,這些婦人似乎把原本軟禁她們的莊子當成了自家,甚至有人來問,這莊子要多少錢,買下來,以后有空了可以過來玩。

  楚軍心中,一句碼碼批。

  再說那些船員們,他們包了一家酒樓,一個個坐在地榻上累成了狗,有人說道:“這在街市上花錢,比咱們兄弟去砍人還辛苦。上次去對付倭人,咱們兄弟十三人被二百多倭人追了半個月,現在想想,也沒這么辛苦。”

  “去他娘的,這活就不是人干的。伙伴,趕緊著,再送十壇酒來。”

  船員們在酒樓里罵著娘。

  幾個更苦命的,他們逛街累成狗,卻還要去看那條船的修理進度。

  船塢內,一只折疊方桌上擺滿了金陵的美食,旁邊的地上堆著十個酒壇子,這幾個也是一邊罵娘,一邊吃喝。

  有楚軍士兵過來送來一張圖:“船工們問,那船的前舷肯定是修不了,是原樣給重新制作一個,還是換個新式的。這新前舷帶青銅撞角,前頭重了,那么后舷也要改。這種作法,秦軍的新船也在用。”

  “改,就照好的改。來,喝一杯。”

  那楚軍士兵坐下,大碗的連干三碗。

  楚酒不比秦酒,楚酒多是黃酒,還有一些綠酒,以秦軍的酒量要論壇整才有可能喝醉。

  喝這些酒,只當是喝水了。

  “來,再整一壇!”

  請人喝酒用壇的,這個說法很霸氣。

  楚軍士兵倒也沒客氣,坐下捧起碗連干三碗。

  “好,這才是純爺們。”不僅僅是秦人,天下男子皆對酒有鐘情,可惜喝酒是要花錢的,酒的價值是相當高的。

  在酒樓里,多是論杯買酒,解個饞便是。

  如這些船幾乎無限的要酒相比,以前那叫嘗,這才叫喝。

  三碗酒下肚,楚軍這名士兵開口:“我叫畢儀,在楚軍當中也作過船長。”

  “再干三碗,就沖兄弟這話,喝起。”

  又三碗下肚,話匣打開了。

  畢儀說道:“當初在辰國半島,我的船也去了,我的船負責運送糧草。而后還去過兩次倭島,眼下只是……唉!”

  “如何?”

  畢儀又灌了一碗酒后再嘆了一口氣:“如今,我們那算是海船,順著大江往東,然后繞過新港再轉頭回來去杭州。聽聞楚王有想修水道,把金陵到杭州的內水道修通,我等將來……”

  畢儀搖了搖頭,心中有些苦澀。

  再灌一碗酒,畢儀又說道:“我的船已經有四個月沒有出港,眼下船員在碼頭上作事,我也一樣。”

  “為什么不出海?”

  “出海作什么,船上不裝貨,空船出海又有什么用。”

  “掙錢啊!”一眾飛箭魚號的船員吼了起來。

  畢儀一臉的茫然:“掙錢,你們行船的月奉很高嗎?”

  “月奉……”被問及的船員愣了一下,然后問旁邊的人:“咱們有月奉嗎?”

  “月奉,好象……有!”這位回答的也不敢肯定。

  另一人說道:“沒有,咱們沒有月奉,只有出海帖金,每天是五個錢。”

  “不可能!”畢儀跳了起來:“五個錢,這里的酒每壇至少要一百錢,五個錢!”

  五個錢不少了。

  秦國新錢的購買力遠高于列國的錢幣,依當下秦國新錢對于禾,就是小米是三十錢每石,以前麥是二十八個錢,眼下因為麥的食用方法更多,特別是有了面粉之后,麥的價格漲到三十五個錢。

  當然精米更貴。

  雪白的精米不是普通人去考慮的,因為他們也不吃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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