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的小吏在不斷的高呼著。
  “各位趙民,戰亂有多苦。我秦軍不傷民,絕對不會傷害你們的。但這里難保趙軍不會再次攻回來,到時候趙軍會讓你們安寧嗎?”
  “到我秦國來,秦國不打仗,秦國與五國有盟約,十年不攻。秦國沒有戰亂,來秦國有良田,有大屋,有富足……”
  搶錢、搶貨、搶人……
  大河衛正忙碌著,突然有騎兵飛奔而至:“捷報,平坦大勝。攻下平坦了,攻下平坦了。”
  戰報飛快的傳遍了整個遼邑。
  很快,大河衛的號令旗在遼邑的城墻上開始舞動,大河衛集結。
  大河衛一馬當先,身后跟著差不多五萬多韓國民夫,浩浩蕩蕩的拉著馬車,背著帳篷,帶著干糧,開始往平坦城移動。
  一路上,不斷的有大河衛的小吏在路邊高喊:“行軍路上,相互幫助。入城之后守規矩,賣力作工,掙到錢幣回家過肥年。”
  韓國民夫一個個而帶喜氣。
  什么時候他們這么的快樂,韓國自立國以來就沒打勝過大戰,普通的百姓在不斷的被征兵、征役、征糧。
  跟著秦軍作戰,有錢拿,有錢就可以去秦國商人那里換回家許多珍貴的物件。
  許多民夫都用賞賜來的錢幣給自己買了秋褲,買了新鞋。
  “秋褲好,穿在身上下雪也不冷。鞋子好,走路遠也不會腳疼。”韓國自然有許多人為秦國叫好。
  次日,廉頗最怕的事情發生了。
  突然天降大雪。
  葦澤關!
  韓軍根本就沒有進攻,只列陣在關下擺出進攻的姿態。
  大雪之中,韓軍整齊的軍陣對峙著趙國葦澤關的守軍,僅僅半天時間,因為趙國沒有足夠的冬戰物資,關城上的士兵一個個凍的倒在了地上。
  僅半天時間,寒熱癥就讓三成的趙軍士兵失去的戰斗力。
  韓軍有秋褲,還有辣椒生姜水。
  韓軍不攻,就在這大雪天和你趙軍硬扛,趙軍卻不能退,只要趙軍一退,韓軍會就立即進攻。而趙軍再次回來設防之時,韓軍如潮水一般的退離,再次列陣備戰。就是不和你死拼。
  “王將軍高明!”
  張平絲毫也不吝惜自己的稱贊之詞。
  王龁淡然一笑:“對付此時冬裝不足的趙軍,正好應了我家將軍有兵法當中,有這么一條: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耗也耗死趙軍,能減少戰損便是勝,這樣的天氣,趙軍扛不過三天。”
  正應了王龁這一句,別說三天,當天晚上趙軍守將就來請降。
  “末將龐隆。”
  “本將張平!”
  論軍職,論身上將軍的徽章級別,張平差了龐隆數級,但敗者沒資格受勝者的禮。
  王龁肯定不能露臉,秦軍不攻,這是盟約。所以秦軍不能出現在這里。
  但,還有另一種情況。
  張平一側身,介紹王龁:“這位是我韓軍軍事顧問王龁將軍。”
  白暉對顧問一詞有解釋,韓國高層幾乎無一不知。
  白暉的解釋是:顧問是一個職位,在某件事情的認知上達到專家程度的人,他們可以提供顧問服務,顧問提供的意見以獨立、中立為首要。
  所以,王龁是為韓軍提供意見的人。
  龐隆嘴角抽了抽,他很想說,這擺明就是秦將指揮韓軍在作戰,你韓軍什么時候有這么強,而且有這么詭詐的作戰方式了。
  但此時他是敗將,為了葦澤關數萬守軍的活路,他縱然不痛快也要裝糊涂了。
  龐隆說道:“我可降,但有三個條件。”
  張平執禮:“龐將軍請講!”
  “第一個,不得殺害降軍。第二,救治傷兵。第三,降兵不與趙軍作戰。”
  “可以,還可以加一條,所有軍屬家眷,都會得到一石糧食,以及兩套冬衣的補貼。所有的降軍與家眷,可以自由選擇是否再從軍,也可以選擇留在韓,或是赴秦地。”
  張平所說的正是秦韓之間有過協議的,所以他不能勸說這些人歸韓。
  “好,降了。”
  聽到葦澤關的趙軍降了之后,王龁在大帳內一言不發的離開,出了大帳之后王龁低聲吩咐了一聲:“全軍,速攻冶河,不計代價,不計損失,本將倒要看看,趙軍會不會把原本準備往南攻打的士兵調回來。”
  事實上,廉頗已經回軍。
  廉頗主力已經調回邯鄲,正在準備北上。
  廉頗作戰,不會為一戰一池之得失而影響到大局,廉頗有自信可以擊敗這一支韓軍。
  韓軍并不知道他們若真的攻下冶河之后會面對多少趙軍,眼下韓軍士兵每個人都有一筆賬,他們即將領到了賞金,就算戰死也會由家人繼承這筆賞賜。
  大河衛帶著的近十萬韓國民夫,既是運輸隊,又可以為韓軍快速推進作后勤部隊。
  所以王龁才敢不管不顧的推進。
  同時,王龁下令大修葦澤關,這是韓軍對趙軍最重要的一道防線。
  再說洛邑。
  兩天后,白暉終于得到文熹逃走的消息,白暉大怒,帶著宜陽的三千精銳拿著韓王給予的通行手令,往東邊一路追殺過去。
  野王城。
  戴著假胡子,換了發型,又給臉上帖了一條假傷口的韓王正在屋里拿著兩塊絲帛反復的念著,不時的閉上眼睛背幾句。
  沒錯,韓王正在背臺詞。
  這是白暉的劇本,韓王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演員。
  終于,韓王放下了那兩塊絲帛,深吸一口氣后命人給自己更衣,不是王袍,而是一件將軍的鎧甲,再加上他換了裝束后,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一次刻意安排的偶遇。
  韓王在見到文熹前還在默默的背著自己的臺詞。
  突然,韓王猛的一抬頭:“你,你,你是文熹姑娘,怎么會。”韓王揪著身旁的副將大吼著:“文熹姑娘,這竟然是文熹姑娘。”
  文熹愣住了,她沒想到自己會被認出來。
  韓王換上了一副媚笑:“竟然能在本將守備的城中見到文熹姑娘,本將備下酒……”
  話沒說完,只見一騎沖到,騎士從馬上跳下來之后大喊:“將軍,王詔下。韓國各城守將派兵抓捕逃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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