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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正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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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樣的人?非常典型的…我始終認為白小飛導演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于人民的人。”

  “啊?”

  陳守禮有點懵,這轉折也太夸張了點,而且這段話好熟悉啊…

  “你想啊,一個二十四歲的年輕人,放著家里的幾十億家產不要,一心一意為建設中國特設的電影事業添磚加瓦,這是一種什么樣的精神?這就是為人民服務的精神啊…導演,您來啦!”

  李成龍笑的很諂媚…

  “…你們在做什么?”

  小白是來送行鄧朝的。

  他的戲份結束,當下就要離開西虹市,趕回臨安拍攝《跑男》…

  路過休息室,正好看到了那位《南方周末》的記者在跟李成龍說什么…

  “噢,我在采訪李先生…”

  陳守禮也有點尷尬,好在他反應快:“真沒想到白導演這么深受劇組工作人員尊敬!”

  “…是嗎?”

  他們很尊敬我?

  開什么玩笑?

  小白對劇組的要求是‘專業’、‘效率’,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滾——非常典型的資本家心態。

  這樣的人還能收獲人家的尊敬?

  “陳記者,您要是沒什么事,就先回酒店吧,結束拍攝,我會騰出兩小時時間…”

  “是是是,我現在就回去…”

  小白之前接受過專訪,不過那都是為了宣傳作品,或者為了澄清某些事情,像現在這樣壓根不知道《南方周末》到底處于什么原因巴巴就趕過來的,還是第一次!

  當然,他一開口,小白就清楚了…

  地點是酒店的小型會客室,兩人對面而坐,中間的茶幾上擺了一壺茶。

  “開始之前,我必須先道歉,沒有經過您的同意擅自闖入劇組,影響到了現場拍攝,耽誤了大家的時間,很不好意思…”

  陳守禮姿態放的很低…

  “…沒事,都過去了。”

  擺了擺手,小白似乎一點也不介意。

  “那位李先生?”

  “哦,他被開除了,我的劇組不需要不專業的人!”

  小白依舊云淡風輕…

  “呃…”

  陳守禮被噎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沖小白笑了笑:“那咱們開始了?”

  掏出錄音筆,擰開,拿出采訪專用的本子還有鋼筆。

  “為什么5月14會在微博上發表那樣的文章?是否考慮到可能造成的后果?”

  “…哪篇文章?”

  小白真不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他確實沒有按照日期記憶自己微薄的習慣…

  “就是那篇‘文壇算個屁’…”

  陳守禮提醒道。

  “…哦,就是看了央媽的《名家》,覺得那家伙說的不對,動不動就文壇、文壇,好像自己身份有多尊重,覺得要在主流文學期刊上發表過文章,才算是文壇的人?跟上頭某些老前輩拜過,他們指點你一下才算是踏入了文學的殿堂?我最煩的就是這種人,再加上那位白樺我是知道的,他有一堆的黑歷史…”

  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我雖然自謙自己寫的不是文學作品,但打心底,我覺得自己寫的還不錯。某些前輩別老想指點別人,作者都是獨立的有個性的個體,你批評,請你就書里的內容提出異議,看都沒看,直接否認,這跟沒看電影直接打差評有什么區別?”

  “…你認為什么是“純文學”?你認為存在主流文學和非主流文學嗎?”

  “沒,我的眼里就一個標準,就是好讀的好文章。跟電影一樣,我從來不覺得文藝片就是好電影,好電影就是好電影,電影這東西跟文學一樣,首先得有人看!別動不動就深刻主題,好看是最重要的!”

  “你是不是特別討厭有人批評你?”

  “…真不是,你想想我是做電影的,沒有任何一部電影是不被批評的,我早就習慣了有人批評我,只是,您批評之前,能不能稍微看看我寫的東西?”

  “還有,評論家要歷史干凈,現在的很多評論家居然是出版商!”

  “您一個蒼蠅還非要說廁所臭?”

  差不多噴完了。

  陳守禮按照預定的立場,開始將話題引申:“你是不是對所謂的圈子文化很不滿意?”

  “…這個怎么說呢?”

  想了想,白小飛道:“圈子其實就是流派的意思,魏晉建安七子,盛唐飲中八仙,清初揚州八怪,還有散文體裁的公安派、竟陵派、桐城派…都是流派文化,只是習慣上不稱“圈子”。五四以后的創造社、文學研究會、語絲派、新月派、太陽社、沉鐘社…有的“為人生而藝術”,有的“為藝術而藝術”,有的走上十字街頭,有的鉆入象牙之塔。盡管各行其道,但也稱為圈子。”

  “…談不上滿意不滿意,生而為人,肯定會有自己的圈子!”

  這特么跟預想的不一樣啊!

  陳守禮決定說的直白點:“很多網友將你認定為他們的“代言人”,認為你的出現就是反對體制…”

  “…反對體制?”

  小白嚇了一跳,他又不是公知,反對什么體制?

  “對呀,這次的文壇論戰,你公開抨擊了那些體制內的批評家、小說家…”

  “…別把我想的那么高尚,我就是因為被罵了,所以才反擊!換了其他人,我也會這么說!”

  想了想,小白補充了一句:“我覺得現有的體制挺好,體制的邏輯是‘任何人都不能因為自己的利益改變它’。體制不允許人治,但人治允許體制的相對存在。即‘人可以為了利益改變體制’。體制化是社會喪失活力的重要因素。但是社會喪失活力以后,人民卻可以安居樂業,不受各種‘野心家’的煽惑,陷入紛爭動亂中,這個才是國家安定的基礎!”

  “那你為什么說文壇是個屁,茅盾文學獎是個屁?”

  “本來就是,你看看這十幾年,咱們的文壇有出現過稱得上經典的名著嗎?有出現過讓人尊敬的文學家嗎?都沒有!作為局外人,我看到的是一幫人天天忙著采風,文學互吹,自以為是,說一句不客氣的話,當代文壇就是被這幫人搞臭的!”

  陳守禮算是明白了,這一整個事件的起因就只是因為白小飛被人懟了,心情不爽,他就回懟回去…

  跟自己一方之前想象的立場,‘反體制急先鋒’一點關系也沒有…

  本來想找個公知代言人,現在看來,估計是沒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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