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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3章 老朋友與“朋友”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古董商的尋寶之旅

  從古拉格走出來的俄羅斯黑幫基本上都是狠人,說白了這年月從俄羅斯監獄出來的就沒多少好種。

  安德烈說的這個“古拉格勞改營”并不是單指某一座監獄,而是蘇聯時代所有的勞改營,因為“古拉格”是蘇聯政府的一個機構,簡稱“ГУЛАГ”,意思是“勞造營管理總局”,專門負責管理全國的勞改營。

  二戰后為了慶祝蘇聯戰勝德國,蘇聯從古拉格大赦了大量罪犯,但戰爭之后整個國家,特別是西部地區可謂一片廢墟,這些從勞改營里出來的人中不少無家可歸。

  家都打沒了,甚至無數的城鎮都只剩下點殘磚斷瓦,何來家!

  迫于生計,這部分人中有部分剛出來時只能在大街上當起混混。

  不過在蘇聯時代,因為國家體制的原因,黑幫不可能大規模存在,就是其土壤一直沒有消亡,這是人類社會發展無法避免的一塊黑斑。

  很有意思,誰都沒想到,接下來這俄國的“黑幫大發展”居然能同奧運會聯系起來:1980年莫斯科舉辦奧運會,體育盛事激發的健身運動席卷蘇聯全國,一時間許多年輕人聚集在各種體育場館鍛煉身體。

  身體是強壯了,但年輕人老湊一塊秀肌肉的后果就是:就是這批人中的一部分,連同從古拉格里走出來的人,日后成了俄羅斯黑幫的中堅力量!

  在莫斯科周邊的許多地區,健身潮中涌現出來的運動團體趕上了勃列日涅夫統治末期、以及安德羅波夫和契爾年科接力當政的時代。

  那時候因為統治當局的變動而帶來的社會變化,成了這些年輕人和古拉格勢力結合、發展的重要契機。

  等到地圖哥上臺,蘇聯迎來了體制和思想上共同放松的新時代,廣泛興起的商品經濟成為黑幫崛起的經濟前提。

  許多市場里都出現了收保護費的黑幫,他們的核心成員就是古拉格分子,此外還包括健身潮中出現的積極分子,還有些普通的無業游民和地痞流氓。

  地圖哥時代是蘇聯政府力量逐漸削弱、并未適應經濟市場化和政治zi由化新條件的時代,在市場上,甚至出現了商人們寧愿向黑幫交保護費,也不愿交國家稅費的情況。

  很奇葩的事情,因為商人們認為黑幫處理問題遠比警察和法庭更加公平、高效,而在蘇聯尚未建立起相關機構的情況下,黑幫率先掌握、開展了“商業仲裁”一類的相關業務。

  當然,那時候的蘇聯,同黑幫密切相關的大規模毆斗、暗殺等嚴重違法現象,也隨著執當局的逐漸弱勢而越來越多。

  到了80年代末時,俄羅斯黑幫中出現了各個幫派,它們往往按照地域分成高加索派、斯拉夫派、中亞派…,在其下還具體分出格魯吉亞派、阿塞拜疆派、哈薩克斯坦派等等。

  更細化的區分還能具體到人物頭上,各個大佬有各自的幫派,如在莫斯科影響極大的“哈桑老爹”。

  張楠在一只螞蟻倉儲區中的一間倉庫內看到了這個外號“哈桑老爹”的阿斯蘭烏索揚,五十多歲已是一頭白發,樣子有點慘。不過這人在完全被制服、跪在地上的情況下還能一臉平靜,就靜靜地看著張楠這些走進來的人。

  狠人,心理素質極強。

  張楠走到阿斯蘭烏索揚面前,沒去看附近被膠條封嘴的一幫子光頭黨,而是在一張保鏢臨時搬過來的椅子上坐下,就這么看著對方。

  和光頭黨相比,這個“哈桑老爹”才算得上是麻煩。

  至于那些光頭黨,一群死人而已。

  看到真正的大佬到了,并沒有封口的阿斯蘭烏索揚開口說了幾句,邊上的安德烈對張楠道:“他說尊敬的艾倫先生,他和你,還有阿歷克賽國際貿易公司之間從來沒有矛盾,相對你而言,他就是一個小人物。

  這趟他認為完全是一場誤會,這家伙已經看出我們的目標是邊上的亞歷山大巴爾卡紹夫和啊謝光頭黨雜碎。

  他和光頭黨并不是真正的朋友,這趟會面是為了處理生意上的一點糾紛。這家伙還希望能讓他打個電話,如果能讓這個誤會過去,他會成為老板你最忠實的朋友。”

  張楠心中有底了,這人還想活,而且這次真的很冤不是,哈桑老爹這趟屬于喝水都塞牙!

  “你的四個鐵桿部下都死了,我們會成朋友?”張楠微笑著問還跪在地上這位。

  阿斯蘭烏索揚沒有人為面前這個外來戶超級大佬面帶笑容就是善意,一臉笑容、心狠手辣之輩他見得多了。

  一陣翻譯,阿斯蘭烏索揚連著說了一大段,大體意思是:四個手下時刻都想著取代他的地位,如果這次他能活著出去,正好借機整頓自己的組織。

  還主動說了會不會想著報復的問題:黑幫永遠不要與強力當權者為敵,最好能成為朋友,就算不是朋友,那也別去招惹,不然就是以卵擊石。

  意思明確,他這黑幫沒法和阿歷克賽國際貿易公司相比,更別說是巨無霸的陽光星辰集團,張楠這個外來戶要掐死他這個“哈桑老爹”,難度比掐死只螞蟻高不了多少。

  這時項偉榮在一邊道:“讓他起來吧,年紀一大把的跪著看著別扭,聽聽這家伙電話會要打給誰。”

  阿斯蘭烏索揚這趟是很冤,很想保命,甚至希望將來成為一定意義上的朋友,但這一切都得看那個電話號碼是誰的。

  松綁,坐就不必了,連項偉榮都站著呢。

  “誰的電話?”張楠問道。

  阿斯蘭烏索揚看了眼另一側跪在地上的一群人,有顧慮,沒開口。

  這時當作翻譯的安德烈道:“要說就說,不用去看旁人。”

  阿斯蘭烏索揚思想斗爭了一下,說了個名字,結果...

  張楠笑了起來,笑完了對一邊的阿廖沙道:“把電話給我。”

  衛星電話,沒交給阿斯蘭烏索揚,反而做了個如今很正常,上輩子那會早就被淘汰的落伍動作:從自個兜里掏出個電話本,找到個號碼,撥出去。

  鈴聲三次,通了。

  “我的老朋友,很抱歉這么晚來電話...哈哈,這趟就不去你那了,下次一定…有件比較有意思的事,我這有位硬請來的客人說想和你通個電話...”

  電話另一頭的人聽懂了什么是“硬請來”,張楠又同對方聊了會,之后電話交給了一臉忐忑,但又充滿希望的阿斯蘭烏索揚手上。

  人總想活著,雖說阿斯蘭烏索揚這個級別的黑幫大佬屬于俄羅斯特有的“戒律匪徒”,連老婆都不能娶,但他也有兩個孩子,更想活著!

  時代在前進,他的好日子還在后頭呢,只要能逃過這一劫,阿斯蘭烏索揚真是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這段通話很簡單,就是電話另一頭的大人物交代了兩句,這頭的“哈桑老爹”千恩萬謝加上一堆表衷心。

  不過貌似張楠的老朋友還看不上這個黑幫頭子,只是因為完全起于誤會而順手幫了下這個有點關系的熟人。

  這頭說完,阿斯蘭烏索揚畢恭畢敬交還電話,他知道這次要命危機算是過去了。

  張楠在電話里又和老朋友聊了兩句,掛掉之后,對眼前的烏索揚道:“這趟我們要對付光頭黨,想成為我們的朋友,那你也出點力。

  過會我會讓人送你回去,現在嘛…”

  眼神陰冷下來,看向邊上的那群光頭黨,“輪到他們了。”

  這里有俄羅斯光頭黨的創始人、黨魁,也有襲擊薩沙、丹尼的光頭黨普通成員,亞歷山大巴爾卡紹夫顯然也屬于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相對于阿斯蘭烏索揚,巴爾卡紹夫就沒大人物能救他了:幾小時之前,張楠的老朋友已經接到消息,這阿歷克賽國際貿易公司要向光頭黨開戰。

  那位老朋友顯然也很討厭這幫雜碎,但因自身的位置原因不能在這件事上站出來表示支持,干脆就當作什么都不知道,比如剛才的電話里壓根就沒說一點有關光頭黨的話。

  別說那位老朋友,這會克里姆林宮里那位都已知道這事,同樣默許。他正忙著對付杜馬,根本沒心思管這些小事,反正莫斯科都這么亂了,不在乎再亂些。

  更重要的是:杜馬那邊也知道這事,對此也表示沉默,克里姆林宮要是跳出來反對,那是將朋友往對手那推!

  混政治的,就沒個簡單人。

  一幫光頭黨,清一色光頭,這會在張楠眼里是怎么看怎么別扭。

  這季節衣服亂穿,這伙人渣穿帶萬字標記的單皮夾克的有,套著短袖體恤的也有,好幾個手指背上紋字母,后脖子上還紋身著萬字標記。

  要不是清楚知道自己是在93年的莫斯科,張楠都會懷疑自個是不是跑到了30年代末的德國!

這幫人渣生出來的時候,他們的父母怎么沒把這些雜碎塞馬桶里  不明白,這些雜碎的祖輩都該從墳墓里爬出來掐死他們!

  所有光頭黨都膠帶封口,腳也捆著,有幾個嚇壞了,但也有兇狠地瞪眼看張楠這些人的狠人。

  頑固不化、思想極端!

  這些都是“真”光頭黨,沒救了的那種,關興權看了眼張楠,知道他沒拷打這些人渣的想法,就問一邊的安德烈:“你來還是我來”

  “一人一半怎么樣”

  關興權手虛劃了一下,“行,就一人一半。”

  巴爾卡紹夫被幾名紅魔鬼拖到一邊,這家伙還有點價值,至少不能一句話都不問就咔嚓。

  要是換在六七年前,張楠是不會站在這看關興權與安德烈下邊要做的事情,但自從那次在南非北部遭到襲擊之后,自個對這些暴力場面有了很不錯的免疫力。

  十多個光頭黨都被拖到倉庫一角的位置,那里有一條排水溝。

  這間倉庫空了大半,但很快就是要堆貨的,中間干燥的地方弄得太血糊啦啦的,打掃起來麻煩。

  安德烈從兜里掏出柄刀子,張楠眼尖,看出應該是前些天在一只螞蟻淘貨時買的那柄特別的契卡刀。

  走上前,就說了句:“真該把你們都送懲戒營,可惜了。”

  一手掐著個光頭黨的喉嚨提起來,一刀捅進心臟!

  張楠看著這一幕,發現真像安德烈在一只螞蟻時說的那樣,這種特制的契卡刀捅人都沒多少阻力。

  人渣眼珠瞪出,安德烈手一松,刀子順手抽了出來,這人就倒了下去,抽搐幾下沒動靜了。

  一個接一個,很有點節奏感,除了之前說的那句,這安德烈就是一眼不發,一捅一個準!

  阿斯蘭烏索揚已經是看得汗毛倒豎,混黑多年,見過N多次殺人,但這是第一次見這樣干凈利落用刀子要人命的!

  還一個接一個,連眼都不眨一下。

  用槍殺人,還有一伙人在毆打人時拿刀子捅人和現在的場面相比,那都是弱雞!

  這要多狠、多冷酷的心才會這么干,更別說這手段還如此熟練。

  “哈桑老爹”怕了,再次真正的害怕!

  安德烈殺人像殺雞,面色不改,控制光頭黨的那些個大漢同樣面不改色,就像手里控制的不是極力掙扎的活人,更像是抓著一個個不會動彈的木偶。

  這手段,練過!

  安德烈捅了七個,收手,身上居然都沒濺到一滴血。

  心臟被刺穿,那血是如同高壓水槍一般飛濺的,單這點更讓阿斯蘭烏索揚恐懼!

  邊上有水龍頭,安德烈拿著刀子去洗了洗,收起契卡刀,走到那個已經全身顫抖的亞歷山大巴爾卡紹夫邊上。

  “你暫時死不了,我們得聊聊,有些事要問問你,別急,過會慢慢享受。”

  別急,說的就是別急,這下在“哈桑老爹”眼里,眼前殺人的這兩位已上升到魔鬼的程度!

  安德烈是魔鬼,關興權更是!

  與喜歡用刀子的安德烈不同,關興權只用了自己的右手,掌切敲喉嚨,落在他手里的幾個雜碎到這會都還有人在地上絕望的掙扎、沒斷氣:他們的喉管被敲碎了。

  一下子死不了,活活窒息而死!

  要的就是這效果,從今天起,在張楠等人面前,莫斯科地下世界赫赫有名的“哈桑老爹”將會是個非常聽話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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