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用阿廖沙說，張楠就已經有了七八成定論，誰讓這是個標準的官窯粉彩描金無量壽佛坐像，獨乾隆一朝有之的御制玩意。
30來公分高，東西張楠都懶得仔細看，反正就是個制作精細、彩釉亮麗、法相莊嚴、富貴奢華，典型的十全老人宮廷佛像的藝術風格。
總結起來就他娘的一個字——俗！
俗不可耐，乾隆那家伙的惡趣味，據說為了燒造這類花哨、富麗堂皇的佛像，當初差點把景德鎮督陶官唐英給逼瘋。
讓阿廖沙記下上頭的編號，原始標簽字樣“留平20388”、“復查22”、“故160801”，十有八九也是外八廟出來的。
這會已經到了晚上9點，干脆讓大家一下子將剩下的箱子全撬開，結果絕大部分都是張楠眼中的“破爛”，就兩柄類似于圖坦卡蒙隕鐵匕首的古埃及青銅短劍還有點興趣。
單筆而言這是很大的一批走私文物，那個已經被聯合力量整得人間蒸發的走私集團首腦顯然神通廣大，文物走私主要輸出國的物件都能搞到。
別看在張楠眼里這趟弄來的東西是“破爛”扎堆，其實這個級別的文物正是走私市場的主力，這一大堆加起來也可能能賣個上千萬美元。
千萬美元，就算在紐約，那也是不折不扣的巨款，掌控這一走私集團的人也能算他那圈子里的一號人物。
可然并卵，別說集團頭目，連一幫子骨干手下都在這兩天幾乎全部消失，就因為張楠輕描淡寫一個念頭：我對那個倉庫有點興趣。
誰讓他不是好人呢，話說老實做生意的比不了犯法來錢快，小打小鬧、偷偷摸摸不如直接搶來得爽，最快的就是謀財害命！
這樣“不是好人”太多了，張楠都沒覺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對，屁股的位置決定思維。再說了，這樣的操作方式本就是這個世界真正的準則，就像美國轟炸南聯盟，滅了薩達姆，后來有搞死了卡扎菲，順手整得阿薩德家雞毛狗跳…
拿上一瓶洗衣粉做理由就能砸爛人家一個國家、殺上幾十萬人，很多時候干脆連個理由都不用，當編造的理由被戳穿之后也不需要解釋——解釋給鬼聽嗎？
犯不著，根本沒不要，這就世界的現實準則。
拳頭大就是道理，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一回頭又給農博升打了個電話，說了那座佛像的事，之后拿上幾件東歐風格的金銀器皿、兩柄古埃及青銅匕首就會莊園，其它東西就留給杰瑞古登考恩和托馬斯處理。
一回家先好好洗個澡，一身里外衣服都需要洗過、熨燙之后才會再穿，還不是單純用烘干的方式處理，都得經過晾曬。
連鞋子都要刷一次！
這是兩輩子的習慣，接觸過任何“相對新鮮”、從地底出來的文物之后，自個都會盡可能的洗澡換衣服。
這換下來的衣服還得被太陽暴曬一下，免得留下什么不干凈的陰氣。
土耳其人忙著自救，非洲人忙著打仗，華夏忙著發展經濟、俄羅斯忙著搞“府院之爭”…至于美國，忙著當它的世界警察的同時，最近在索馬里進行了兩次對法拉赫艾迪德的抓捕，可惜別說人，連影子都沒看見！
黑鷹還未墜落，不過這也正常，張楠隱約記得美軍在索馬里都行動了六七次，結果最后一次才倒了霉。
張楠的生活波瀾不驚，連美國都沒出，就去了趟蒙大拿的自家牧場度了個短假，其他時間都在長島待著。
心理年齡一大把了，帶帶孩子、整理整理自己的，在釣釣魚，這日子過得就像神仙。
至于那兩件故宮文物是已經送往華夏，這出處也很快搞明白，就是承德外八廟，內賊也就花了幾天就揪了出來。
這丫就是個驚天大案，內賊居然是外八廟文物文保資料室副主任李海濤，說是副職，實際上就是外八廟文物管理第一把手！
在承德當地，這個李海濤被稱為文物專家，所有人對其的評價是“很有學問，對文物研究很專業”，結果警察從他家里就查到十多件還來不及出售的外八廟“故”字頭文物！
這些情況是勞動節剛過時，農博升打電話告訴張楠的，這邊張楠也順便告訴對方：“那批亂七八糟、流到美國的華夏文物前段時間已經海運出發，再過個十天半月大概就能在北侖港上岸，到時候我姐手下的人會聯系你…”
這一說完，就聽農博升道：“那我這得安排一下，后天我就得出發去哈薩克斯坦，估計至少大半個月之后才能回來。”
“哈薩克斯坦？”
張楠一下子沒回過神。
“哈哈…你這是貴人多忘事，去中亞、東歐聯合考察的事情還是去年底你下邊的人幫我們聯系的，這趟去阿拉木圖東邊的伊塞克，2500年前塞人的貴族墓葬區。
69年蘇聯在那邊進行過先期發掘，這趟就是走個過場…”
“這個我知道，是另外一件事。你哪天能到阿拉木圖，有多少老朋友？”
“得先去京城集合，算上學生…大約十來個，國際航班應該是5號下午抵達阿拉木圖。”農博升有點不解：難道這張楠又要去湊熱鬧？
哈薩克斯坦不是蒙古國，伊塞克墓葬區也不是在無人區，而是在人口不少、都能稱作小城市的伊塞克鎮邊上。
那片墓地都建成保護區了，來個搶劫式的“考古”發掘壓根不可能。
這頭張楠道：“來得及，你去問清楚航班號，5號我讓人去阿拉木圖接你們。先把什么西徐亞、塞人什么的事放一邊，我帶你們先去個地方。”
“什么地方？”
這下農博升更搞不明白什么情況。
“我說姐夫，你最近沒看新聞？
關興權6號下午坐俄國人的TM17號飛船上太空，我們去現場支持！
怎么樣，有沒有興趣？”
“當然有興趣！小關牛叉！當然要去…”農博升聲音興奮，“之前不是說還要小半年？”
“提前了。
原本搭聯盟TM18號飛船，結果關哥訓練速度快，他也沒工夫老在俄國呆著。俄國人的速度也不慢，新聞明后天就會出來…”
挖地緩緩，咱先看上天！
關興權妥妥的猛人，再說這趟他就是個到天上去看回風景的純粹游客，不需要通過普通航天員多到恐怖的各項“工作、應急”訓練。
關老大上太空，只需自身的身體條件合適，知道基礎的太空旅行常識就成，本就無需花費太長時間。
更重要的一點是：關興權精通俄語，與同行的俄羅斯宇航員、訓練人員、工作人員交流無障礙，大大縮短了培訓時間。
2000多萬美元不少了，要知道前兩年這蘇聯總統都窮得付不出國外開會住酒店的外匯，這會俄羅斯也好不到哪去，外匯儲備慘不忍睹，倒是些新崛起的財團手里有不少。
現今的和平號空間站處于維持狀態，上去輪換的長期助手宇航員少一個還省錢了！
為了順路、盡早賺大錢，俄國人使用粗暴的方式略微加長了飛船返回艙內其中一個座椅的適用長度，再改動了一下三名宇航員頭部收納包的體積與安放位置，適用其中一名宇航員身高上線1米86的聯盟TM飛船就這么搞定。
毛子一貫作風，簡單、粗暴、直接！
宇宙飛船外部修改是大工程，這趟是連條內部電線、管線都不用改，安全沒問題，成本也省。
關老大體重沒超標，這點非常重要，至于宇航服就更簡單了，定做就搞定，反正游客先生掏錢。
俄羅斯需要錢，真的需要錢，按照葉氏的估計，國家至少要到95至96年才會擺脫如今這種困難到不可思議的情況。
到處缺錢，單單宇航項目上，明年開始哈薩克斯坦拜克努爾航天中心的租金就得每年一億多美元，為了錢沒什么不能妥協的。
這會對農博升而言，看關興權上太空就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對張楠雖說也也是（主要是安全問題），但就在兩天前，俄羅斯方面傳遞的一個秘密消息才是真正的大事!
俄羅斯窮呀，大概是因為分給烏克蘭的“共青團員”號成功出售的刺激，葉氏居然也想賣張楠大艦，還是一次賣兩條!
不是“光榮”級，不是定制潛艇，而是事實上已經趴窩，處于雞肋、累贅的“基洛夫”級的前兩艘!
最后的戰列巡洋艦！
除了還沒完工的最后一艘，張楠記不住那級巨艦在蘇聯解體之后的新艦名：這個上將、那個上將的，名字都還長得離譜，還是蘇聯時期定下的老艦名順口。
俄羅斯養不起繼承的巨大艦隊，大量艦船將被廢棄，而“基洛夫”號的主齒輪機要更換，想重新啟用，那得再進行一次開膛剝腹式的修理，這會只能在摩爾曼斯克趴窩。
二號艦“伏龍茲”號的問題小得多，但也需要修理，不然根本出不了海，這會意見被打入預備役，正在在太平洋艦隊下屬的大卡緬港里歇菜！
至于三號艦，那家伙這會算是俄羅斯海軍的顏面之一，還算活著，不過張楠記憶中那條巨艦貌似再過個四五年后也得歇菜。
最后一艘“彼得大帝”壓根還沒還沒造好，86年上的船臺，等服役那都是98年的事情，這還得益于俄羅斯自己就能搞定“基洛夫”級所有建造工程需要的支援體系，不然結局都會比上輩子的“共青團員”號巡洋艦更慘！
既然俄羅斯自己搞得定“基洛夫”級戰列巡洋艦的維修、維護，張楠就敢要！
錢咱不缺，只要價錢合適，合約可以談：張楠清楚毛子賣東西的德行，一艘航母改建就將印度整得欲仙欲死，可他有制約的辦法！
紅魔鬼加上紅海軍下來、進入聯合力量的專家群一同參謀，初步意見是以18個月為期限，最多24個月，大修兩艘“基洛夫”級戰列巡洋艦。
所有略有老化的設備、管線全部更換，包括核燃料棒，改進空調系統，SA—N—6型遠程防空導彈系統要整體升級，里頭裝的導彈換成這會其實已經研制成功、還未公開、沒錢量產的S300PMU2等等。
在技術、裝備上，如今的俄羅斯在紅魔鬼們面前秘密不多。再說俄羅斯不是蘇聯，讓他們以合理的價格賣出雞肋不屬于背叛民族，甚至還是種幫助。
張楠什么都要最好的，那些美元不用出去只會貶值，難道屯著以噸計的紙張數著玩呢 俄羅斯以兩個大型優質油田50年的開采權做擔保，一旦不能如期保質保量完工交付，油田就是陽光星辰公司的！
國家信譽同實際利益做擔保，不怕俄羅斯耍小手段、造好了船不給，不然最后虧死它！
俄羅斯近個兩三年壓根沒錢完成四號艦“彼得大帝”號，更沒錢、也沒必要修理與使用“基洛夫”號同“伏龍茲”號。
為了度過眼前的一堆難關，拋掉那兩個無用的“防波堤”是個好辦法：在葉氏和俄羅斯政客眼里，在看得見的十幾、二十年之內，俄羅斯海軍壓根養不起、用不起，也沒必要保有四艘“基洛夫”。
甚至那艘還沒完工的“彼得大帝”號，這葉氏也想賣：蘇霍伊設計局都會賣，還有什么是不能賣的！
你敢賣我就敢要，張楠窮得就是錢多，連俄國人沒錢造的新一代攻擊性核潛艇張楠都出錢造、“租用”幾十年，沒什么不敢要的。
輔助艦艇、船只也買一大堆，小型船只不算，北方造船廠還沒完工的“現代”級驅逐艦，沒錢繼續造、服役沒幾年的“無畏”級大型反潛驅逐艦，新造的常規潛艇，還有“克里瓦克”III級護衛艦，張楠每樣都訂購了幾艘。
航母他不要，要了沒用，但“基洛夫”級再當個二三十年儀仗馬都好，看著就帶勁。
再說了，在老普那邊的投資用不了幾年就能獲得回報，大船將來不愁沒地方修理、升級改造。
更不擔心俄國人無法完成合約，都是以俄羅斯的能源、資源做擔保，現在看如果合約不完成，這張楠是可能略虧。
但再過十年看，要是合約完不成，張楠會在接下去幾十年內，因為這些完不成的合約賺翻！
左右不虧，還挺好玩，干嘛不和毛子談 要談就要快，等到三、四年后俄羅斯不那么困難了，那時人家估計是寧可讓大船們在海里趴窩、當防波堤生銹，人家也不會賣了！
至于現在，就像如今的烏克蘭黑海造船廠，窮瘋了的節奏，什么都能賣、什么都敢賣！
買，買，買！
買它個大艦隊出來，就算三四十年后艦隊消失，那也能在歷史上留下濃重的一筆，過個幾百上千年之后，還會有歷史書記得這段有意思的歷史。
至于華府、其他國家的反應嘛，和買“共青團員”號一樣的分析：你有個意見我試試！
和農博升通話后的第二天，張楠帶著一大群人，乘坐自家的那兩架波音747、767前往哈薩克斯坦。
關老大要上天，張楠怎么著也得帶著群親朋好友去現場看著，對關老大的勇敢行為表示精神上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