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芬·羅爾仿佛被那兇殘的目光灼傷般,瑟縮了一下,囁嚅道:“主人,我…”
“拉七個泥巴種過來,放干他們的血。”伏地魔沒興趣也沒耐心聽他解釋,“如果等會我們的“錢幣”不能讓魔鬼滿意,就用你補上…”
“是,主人。”聞言,多爾芬卻不敢再多說一句求饒的話,他走入了這些已經嚇到僵立的麻瓜中,用顫抖的手魔杖選了七個看起來還算健壯的男麻瓜,射出利刃跳著割破了麻瓜們的手腕。
那七個麻瓜想要尖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想要捂住自己的手腕卻一動也動不了。相比手腕的疼痛,最令他們恐懼的是,他們仿佛能感受到自己每一滴血液從手腕不斷地流失,這些血液隨著他們的思緒起伏、隨著他們的心跳一股強一股弱地涌出,滴落到地面上…
汩汩鮮血仿若又生命一般慢慢向房間最中間的祭臺匯聚,逆流而上的紅色血液仿若被微微的銀光所籠罩,在房間內形成了類似于艾倫在塔樓里的那個五芒星狀禁錮法陣的六芒星陣,六芒星陣的每個星角上像是金字塔般堆積了六個頭骨,這些潔白的頭骨上繪滿了煉獄語繪制的符文,空洞洞的眼睛、鼻子、嘴巴對著星陣最中間的位置。
“太慢了,多爾芬。”伏地魔細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擺弄著自己的魔杖,但多爾芬可不敢大意,連連揮舞魔杖,加快了受傷麻瓜們血液的流失。
清楚地感知到這種速度的變化,無法抑制的巨大恐懼折磨著這些麻瓜。撲通一聲,一個女麻瓜率先倒地,而后不久,一個胖胖的中年男麻瓜也摔倒在地上。手腕被割破、面對死亡逐漸降臨卻無能為力的麻瓜們逐一倒地,瞪大的、漸漸渙散的瞳孔絕望地看著頭頂灰暗的石頭天花板,直到眼中的世界徹底化作黑暗。
事實上這個儀式用只需要用到六個成年人類的血液就已經足夠,不過伏地魔用自己所迷信的數字替換了魔鬼們所迷信的數字——這也導致了一麻瓜份量的鮮血被浪費,在祭臺下面無助的流淌著。
本來對召喚魔法和幻術魔法不屑一顧,只相信更直接簡單粗暴魔法力量的伏地魔,在魔法部和艾倫戰斗后就改變了自己對魔法的態度,除了要求手下們為他收集幻術魔法相關的知識,還發動了手下的食死徒搜尋召喚魔鬼的方法,甚至派人追蹤當時被魔法部邀請召喚魔鬼拜爾的希臘巫師,但結果依然不能讓他滿意。
因為食死徒們費盡心機找到的那幾個據說善于咒法的希臘巫師竟然是被奪魂咒控制的,所以他們如何召喚出像拜爾這樣的魔鬼大公的事情一無所知。
而食死徒們提供的召喚魔鬼的知識要么是他們家族內部的一些只言片語的記載,遠不如有著作死風范布萊克家族的詳細記錄不說,甚至只能算一些鄉間傳奇故事一般。只有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帶著幾個人親自冒險潛回英國,從英國傲羅腦子里獲得了艾倫提供給他們的那道異界誓縛的魔咒知識——而且為了避免傲羅身上佩戴的領章偵測到他的佩戴者健康出了意外而通知其他傲羅趕來,讓這場襲擊暴露導致他們無法帶回相關知識返回阿爾巴尼亞,這群窮兇極惡的食死徒甚至壓制住了自己對殺戮的欲望,并且走之前還讓洛哈特用他擅長的遺忘咒做了收尾工作。
但由于異界誓縛這道魔咒本身只能召喚出一些中低級異界生物,并且在召喚決定種類的時候需要對召喚對象的名字和習性形態有一定了解,所以傲羅們手中只掌握了艾倫提供的低級魔鬼地獄犬資料的情況讓這道法術對伏地魔本身來說連雞肋都算不上,在他們這種層面的戰斗中可不是這些低級生物能夠參與的。
當然,本著物盡其用的態度,伏地魔讓他的手下們嘗試學習了這種法術——雖然因為大部分食死徒的陣營普遍和秩序無關都是一些偏混亂邪惡的家伙,導致他們在召喚地獄犬出來后的意志對抗難度要比傲羅們大上不少,也因此導致了一些戰力低下天賦不夠的食死徒在使用這種法術的時候被自己召喚出來的地獄犬咬死,但總歸像萊斯特蘭奇叔嫂和盧修斯這種精英成員使用起這種召喚魔咒還是非常穩當的。
而其他尋找的各國召喚魔鬼的方式雖然各不相同,但都也逃不開是傳統巫師們用的獻祭儀式魔法這種傳統模式。
相比拜爾在火焰杯賽事提供給艾倫的那些魔鬼們自己使用的魔法知識,這類巫師們傳統召喚方式從準備工作開始就異常麻煩,一般巫師們的向魔鬼們提供珍稀的魔法材料,或者一些神奇生物甚至大量金子作為祭品。
魔鬼們雖然本身對金子毫無興趣,但在“做生意”的時候他們發現非常多的凡人愿意為這種小東西出賣自己的靈魂,所以狡詐的它們現在非常樂意在做生意的時候用一些東西換取大量的金子作為儲備。
當然,一些什么都不懂的巴佬,會冒失地地使用銀幣這種被魔鬼和惡魔都稱呼為毒螫的東西付賬,這是非常失禮的,當然也是非常危險的行為,因為雖然銀質的魔法武器會對這類下位面生物,至少相當一部分是這樣的下位面生物產生額外傷害。普通的銀制物品雖然不具備這種功效,但很明顯的,還是會讓它們感受到刺痛——如果你在面對一位魔鬼的時候,倒可能會因為對方對完成交易的貪欲而放你一馬,甚至好心的為你解釋一切并且要求你更換等值的其他貨幣付賬,但如果你對一只本身就不斷變著法想挑事找麻煩的惡魔這么做了……
而此時的伏地魔顯然不會有這種耐心和意愿使用在他看來更加麻煩和代價更高的方法——他可不愿意他的那些食死徒手下們家族里的資金浪費在這種可以用毫無價值的泥巴種代替的事情上面,所以只能從火焰杯的舊新聞中獲知了拜爾名字和形態的神秘人,采取的是符合他黑巫師身份的召喚方式,也就是活祭。
活祭是奉獻上智能生物的生命向魔鬼或者惡魔尋求回報的方式,在遠古諸神還沒和耐瑟瑞爾的瘋狂魔法試驗一起葬送的年代,邪惡神祉們也會要求信徒們定期舉行這種儀式。時至今日,一些美洲原住民巫師的傳統巫師文化中,在那些保留下來的原始魔法里,還殘留著這種血腥的魔法儀式——不過這些印第安巫師的祭祀對象是他們自己的祖先,另外骨子里是歐洲巫師文明的美國魔法國會也早命令禁止了這些原住民的野蠻行為,起碼在明面是是禁止了。
大多數魔鬼和惡魔都接受這種祭祀方式——這意味著活活殺死一些具有智能的生物,一般而言,受害者都是人類,但黑暗力量一般不會挑剔祭品究竟是巨人還是人魚或者是一些魅娃。
在很多這類儀式中,血液被視作神圣的生命象征。無辜的祭品流淌著的血液,甚至是他的靈魂都會被當作祭品的一部分。而不流血的儀式里,例如勒斃或是溺斃也可以成為活祭的一部分,但通常情況下,殘酷的家伙們還是更傾向于看到祭品的血液,雖然這事實上并非是完全必要的。
而伏地魔顯然就是這類家伙們里最殘酷的一員,他選擇了這種順帶還能滿足他個人癖好的黑暗方式,發動食死徒冒著被世界各地傲羅捕捉的風險,到處抓捕麻瓜——而且為了有時間和地方收集到足夠多的麻瓜,所以利用手下們的金加隆在這無人管制的阿爾巴尼亞建立秘密基地。
在攢積到足夠的數量前,食死徒們只能把先抓來的麻瓜養在籠子里,而這期間,有許多麻瓜因為缺乏照顧讓身體情況急速衰弱導致了死亡,還有一些更是直接死于手下食死徒們單純為了取樂而進行的虐待,所以這幫黑巫師只能不斷去抓捕麻瓜來補充。
因此,在搭建祭臺完畢,也學會掌握了這種儀式魔法的神秘人估算著麻瓜的存儲數量差不多足夠時,他就立即選擇了開始了這場儀式。
這種在這類知識上算是剛開始上路的伏地魔雕刻的法陣和拉文克勞塔樓禁錮間可以循環使用的魔法陣相比,這場活祭上用的法陣只是一次性用品。
由麻瓜鮮血構筑成的魔法陣是臨時性質的,遠不如具有良好魔法導性的秘銀繪制的穩固,而且不僅是材質,它們所呈現的魔法紋路也不相同,由閱讀過耐瑟卷軸的羅伊納·拉文克勞本人親自秘銀繪制的紋路細節更為紛繁復雜,所能蘊含的魔力也更為強大——雖然如果作為只是想和魔鬼大公進行一次交易來說,這個法陣的效果已經足夠了。
當看到地面法陣上雕刻的凹槽再也不肯吸收更多的鮮血,伏地魔白蜘蛛一般的細長手指握緊了魔杖,指著鮮血匯聚的六芒星陣,嘴唇沒有任何動作,充滿著秩序和邪惡的語言仿佛是從他那兩道細長的鼻孔中發出來,但這種聲音不是讓人聽見,而是作用于心靈。
大廳的食死徒們發現昏眩和虛弱的感覺遍布全身。吉德羅·洛哈特甚至感覺到渾身開始顫栗,面色蒼白驚恐地睜大了雙眼。
和巫師們的勉強支撐不同,麻瓜們的體內完全沒有魔力,他們直面這種感受更為痛苦,一種劇烈的拉扯感作用在他們的靈魂和軀體,仿佛自己的靈魂被一點一點地從頭頂抽出,這種直接作用于靈魂的劇烈疼痛,讓所有麻瓜們被直接麻痹在了原地,連轉轉眼珠子都做不到。
之前第一個打開鐵籠牢門的那個青年男子最先支撐不住,抽搐著倒在地上,大腳無力地在巨石地板上踢踹了幾次后,面容扭曲地停止了呼吸,稍后失去靈魂的軀體化為粉末消散了大廳的空氣中 這種褻瀆之語由于直接作用于靈魂,和麻瓜們的身體強壯程度毫無關系,因此哪怕是看上去很強壯麻瓜,但如果靈魂虛弱,反而會比那些靈魂強壯的老弱婦孺率先倒地身亡。
而隨著伏地魔長時間不斷地念出咒語,每一個麻瓜倒地身亡消散身形,就有一個布滿煉獄語的頭骨吸收一個靈魂。隨著三十六個麻瓜先后倒地失去了生命,六芒星陣上堆積的三十六個骷髏都逐一被他們的靈魂點燃,靈魂之火在骷髏空洞的眼眶里跳躍著。
在血液繪制的六芒星陣的中央,巨大的圓形血池中隱隱冒出了火光,那些匯聚在血池中的血液咕咚咕咚地翻滾著,一個又一個的血泡鼓起又破裂,難聞而刺鼻的硫磺味道漸漸濃烈,炎熱的氣息不斷在空氣中蔓延。
突然,山羊一樣的犄角從六芒星陣中間翻滾的血池下冒出來,它緩緩上升,灼燒、蒸氣發散的火焰鬃毛氣勢逼人。
這個怪物的嘴巴里不斷地滴出黑色的毒液,燃燒的黃眼睛環顧大廳一圈,定格在了停止了念咒的伏地魔身上。
漸漸,這只差不多四米高的魔鬼大公全貌展露在大廳中,只見它的手臂長而有力,左手持著一把火焰長鞭,右手握著一把充斥著閃電的長劍;背生蝙蝠一樣的翅膀;在它的腰間纏著不斷哀嚎的人類頭顱;尾巴上貫穿了三個銀白色的頭骨。
“黑魔王大人,時代變了,為什么非得用這么浪費的方式叫我過來呢?”拜爾用它那略帶輕浮的又充滿異域風格的語氣半開玩笑半埋怨道,“我又不是無底深淵那些變態,我們魔鬼的名聲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你們這些沒什么實際用處還浪費資源的方式給敗壞的…再加上美國那幫唱噪音音樂的樂隊小青年們腦殘行為,這讓我們的生意越發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