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艾倫打量著這座破敗不堪的老宅時,一聲巨大的爆裂聲傳來,一個形容邋遢的家養小精靈出現在了他們面前。*隨*夢*小*說w.suimeng.lā
這就是克利切吧,艾倫感興趣地打量著他。
除了腰上圍了一條臟兮兮的破布,像熱帶國家男子用來遮體的腰布,他全身幾乎一絲不掛。
他的模樣很老了,皮膚似乎比他的身體實際需要的多出了好幾倍,雖然他的腦袋像所有家養小精靈一樣光禿禿的,但那兩只蝙蝠般的大耳朵里長出了一大堆白毛。
他兩眼充血,水汪汪灰蒙蒙的,肉乎乎的鼻子很大,簡直像豬的鼻子一樣。
“啊,是少爺!”克利切那兩只淺色的眼睛突然睜大了,但是看向小天狼星的目光充滿了刻骨銘心的憎恨。
隨即,克利切立刻深鞠一躬,身子低得簡直滑稽可笑,豬鼻子一般的大鼻子壓扁在地上。
然后,他用雖然很輕但清清楚楚的聲音說,“少爺是個討厭的、忘恩負義的下流坯子,傷透了他母親的心——哦,我可憐的女主人哪,她發誓不認他這個兒子的,如今他又回來了,據說他還是個殺人犯——”
艾倫忍著笑,看向布萊克,他似乎能看到布萊克額頭跳動的青筋。
“我母親沒有心,克利切,”小天狼星沒好氣地說,“她完全是靠怨恨維持生命的。”
“不管少爺怎么說,”他憤憤不平地嘟噥道,“少爺連給他母親擦鞋底都不配,哦,我可憐的女主人哪,如果她看見少爺會怎么說呢,女主人是多么恨他啊,他多么令人失望——”
克利切說話時又鞠了一躬。
“快站起來,”小天狼星不耐煩地說,“好了,你想干什么?”
“我在守護女主人的家,”小精靈又說了一遍,“克利切終生為高貴的布萊克家族效力——”
小精靈直起身,用惡毒的目光望了望他們,顯然相信他們都聽不見他的話,因為他又繼續念叨開了。
“敗家子還帶回來一個小崽子,克利切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在這里做什么呢?克利切不知道……”
“好了,現在你放心了?你走吧,克利切。”小天狼星冷冷地說。
小精靈不可思議地望著布萊克,似乎不敢違抗直接的命令。
不過,當他拖著兩只腳走出去時,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哀嚎,“女主人啊,你看看啊,少爺,那個殺人犯從阿茲卡班回來啦,他還帶回來一個小崽子。”
“克利切一定要保護好這個家,克利切絕不讓少爺,還有那個小崽子把這個家毀掉——”已經消失在拐角的克利切依然在哀嚎。
“閉嘴,克利切!你再嚎叫,我就真的要殺人啦!”小天狼星煩躁地喊道。
他拿起了一把雨傘架,發泄似的朝著克利切的方向投過去。
“哦,糟糕,我忘記了——”
布萊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陣可怕的、震耳欲聾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淹沒了。
兩道布滿蟲眼的天鵝絨帷幔,沒有了那把雨傘架的壓制,突然散開了。
但后面并沒有門。
艾倫一剎那間以為那是一扇窗戶,窗戶后面一個戴黑帽子的老太太正在拼命地尖叫,一聲緊似一聲,好像正在經受嚴刑毒打——
接著艾倫才意識到,這只是一幅真人大小的肖像,但是他有生以來從沒見過這么逼真、這么令人不快的肖像。
那老太太流著口水,眼珠滴溜溜地轉著,臉上的黃皮膚因為尖叫而繃得緊緊的。
在他們身后的門廳里,其他肖像都被吵醒了,也開始尖叫起來,那聲音簡直把人的耳朵都吵聾了。
艾倫反應迅速,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去,想拉上帷幔,把老太太遮在里面,但居然沒拉動。
老太太的叫聲越發刺耳了,她還揮動著利爪般的雙手,好像要來抓他的臉。
“閉嘴,你這個可怕的老巫婆,閉嘴!”布萊克也沖了上來,一把抓住了帷幔。
老太太頓時臉色煞白。
“你—你!”她一看見小天狼星就瞪大了雙眼,厲聲叫道,“敗家子,家族的恥辱,我生下的孽種!”
“我說過了——閉——嘴!”小天狼星吼道,他和艾倫一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帷幔又拉上了。
艾倫伸出魔杖指向遠處的雨傘架,“雨傘架飛來。”
雨傘架徑直飛向了他。
艾倫接住了雨傘架,真重!猝不及防下,艾倫差點脫手。
他定神一看,這個雨傘架可不同尋常,是用巨怪的腿骨做成的,難怪如此沉重。
將雨傘架壓在了帷幔上,老太太的尖叫聲消失了。
但是周圍的畫像依然在尖叫。
艾倫用魔杖給其他肖像都念了昏迷咒,房間里一片余音回蕩的寂靜。
“干得漂亮!”微微喘著粗氣,撩開擋著眼睛的長長黑發,小天狼星轉過身來看著艾倫。
“艾倫,”他板著臉說,“現在你已經見過我的母親了。”
艾倫不知道該作何表情,只得裝傻道:“你的?”
“是啊,我親愛的好媽媽。”小天狼星說,“她把我趕出了布萊克家族。”
“她為什么要把畫像掛在這里?”艾倫問。
“或許和克利切一樣,守護最古老而高貴的布萊克家族什么的吧。”
艾倫發現,小天狼星的語氣十分的生硬、冷淡。
但是服用了屬性藥劑后,洞察力、感知力全面提升的艾倫卻察覺到,真實情況并非如此。
小天狼星表面上越冷淡,實際上內心深處就越受傷。
就好像這張掛毯上的老婦人——
艾倫扭過頭,目光似乎能穿透那帷幔,看到里面的畫像。
明明是想在第一時間看到兒子,卻總是忍不住用咒罵來代替自己的關心。
小天狼星走到房間的另一頭,一張破舊的、臟兮兮的掛毯覆蓋著整面墻壁。
艾倫跟了過去,仔細打量。
掛毯看上去很舊很舊了,顏色已經暗淡,似乎狐猸子把好幾處都咬壞了。
不過,上面繡的金線仍然閃閃發亮,艾倫清楚地看到了一幅枝枝蔓蔓的家譜圖,一直可以追溯到中世紀。
掛毯頂上繡著幾個大字:
最古老而高貴的布萊克家族永遠純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