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明顯是男性機器人用男中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托馬索實驗組的所有人都沸騰了。
“什么?天鵝湖?哦,我的上帝,這是要干嘛?”
“沃德天,雖然材料學的研究時有進展,但現在這個機器人是個鋼鐵架子,居然要玩天鵝湖?”
“這確定是一個鋼鐵機器人能玩的嗎?”
“不是東瀛的那種仿生材料才敢嘗試嗎?”
“或者,我們必須要拋開材料學不談,才能發現真相。”
說什么的都有。
連格羅茲跟李飛飛都顯然呆住了,她們都沒想過,今天會看到這樣的奇景。
連設定了大腦控制樞紐主程序算法的托馬索都有些驚疑不定,不過表面上還是很平靜的微笑。
但是心里面一瞬間冒出來一百萬個不一樣的念頭。
無數種可能中,有無數種是包含有‘智能失控’四個字的。
托馬索有足夠的理由相信,現在這樣的情形,正是表明,智能機器人已經開始自主學習到了更深入的內容,走向了失控的邊緣。
因為與眾不同的初始設定,以至于這個智能機器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完全有別于所有正在實驗室進行的實驗機器人、市面上的機器人等一切可能的機器人。
最重要的問題并不是機器人本身的材料學、生物科學等層面的突破,而是智能的突破。
在人工智能領域有著二十多年傳奇生涯的托馬索教授,此時已經想了很多種最壞的可能,以及曾經完全不敢想象的最好可能。
那就是,他,托馬索,托馬索實驗組,打開了上帝禁區。
真正的強人工智能已經成為了可能?
事實上,從今天讓Victor開始表演起,就已經開始脫離了托馬索最初的預料。
因為Victor說過的所有話,都不在托馬索的預料之中,也不在設計中——程序設計本來就有進行過大規模大數據模擬學習!
這是有別于所有智能項目的最大不同!
這也是托馬索公開發表過的看法,現在所有的人工智能項目的研究方向都是錯誤的,哪怕是嬰兒時期也不需要上百萬次的辨認才能分清楚貓和狗的區別。
而此前人工智能領域的兩種重要算法:深度學習和強化學習。任何一種方式都需要百萬次的訓練,這是人工智能的正確打開方式嗎?
這一切,都是托馬索放出去的疑惑。
并且,托馬索也始終在想這個問題,并且,這個智能機器人項目原本的出發點就是為了探索這些未知的東西。
“如果智能失控應該怎么辦?”
“或者,如何判斷是否是智能失控?我應該拔掉網線?不讓機器人訪問有限的網絡?還是說,我應該拆掉機器人的核心,包括特別裝在的100T存儲空間?
還是我應該拔掉核心處理器,乃至斷開電源,拆掉機器人,最后在密閉環境中檢查所有的代碼是否正常?”
托馬索想著。
腦袋里面不可避免的冒出來一個帥氣的人,以及余光中看到的那道帥氣的身影。
或許……
在場的這么多可以稱得上世界頂尖的研究員中,真正對這個問題能有準確判斷的,只有這位從始至終都表現得優秀但低調神秘的中國人?
蘇小木淡定得一批。
比第一次開發出人工智障這種明顯有別于常見的智能之時,更加淡定。
有句話說得對,人們的恐慌,有百分之八十是因為未知。
對已經知道的東西,引不起絲毫恐慌,無非就是有些手忙腳亂罷了,影響不大。
倒是說蘇小木也沒想到,托馬索教授親自主持的主程序算法設計會超出原本的預期這么多。
不過他也沒想到,現在的托馬索表面穩,內心已經慌得一批,還打算求助他。
Victor在開始表演之前,最后秀了一波操作。
一點都不慌。
當《天鵝湖》的音樂響起來的時候,Victor的鋼鐵架子跟著動了起來。
或許是為了配合程序設計優秀的傳導行為模型,鋼鐵架子的材料雖然沒使用仿生材料,但也絕對足夠靈活。
所以,Victor很是游刃有余的靈泛蹦蹦跶跶。
當然……
除了完全沒有任何的賞心悅目以外,其實動作還蠻規范標準的。
就是一個鋼鐵架子在你面前跳那種最輕柔的芭蕾舞的劇烈沖擊,比較難以形容。
而且因為是鋼鐵架子的緣故。
每個動作都發出‘笨笨鐺鐺’的聲音。
毫無美感可言。
實驗組加觀摩團總共數百人全體懵逼。
“我……臥槽?這真是天鵝湖嗎?”
“我怎么覺得有點眼睛疼!”
“你是想說辣眼睛吧?”
“事實上,我們算是科學家,我們要用科研的眼光來看待Victor的表演,而不是用欣賞美麗事物的陽光。”
“這里面的區別很大很大。”
“我覺得從實驗室離開后,我需要去看看芭蕾舞劇,否則生活都救不了我了!”
說什么的都有。
也的確,蘇小木看著整個鋼鐵架子都有點不得勁,某一刻甚至有種上前左勾拳右勾拳拆掉這個鋼鐵架子的沖動。
實在是太特么騷氣了。
你特么是個鋼鐵機器人,不是特么的身輕體柔的女芭蕾舞演員!
心里就不能有點逼數嗎?
在音樂最的部分,你看你那費勁的踮著腳尖,把地面砸的咚咚響的操作,毀了我對這個世界美好事物的所有期待。
終于,長達六分鐘左右的天鵝湖伴奏結束,鋼鐵架子停下了自己風騷的表演。
“謝謝,謝謝,謝謝大家。”
Victor像個英格蘭的老紳士一樣,整半圈向大家鞠躬。
嘴上謝謝謝謝說個不停。
“托馬索教授,我……我在想一件事情,你是不是已經觸及到了上帝禁區,并且解鎖了上帝禁區,以至于創造了眼前的奇跡。”
“因為從始至終,我都沒有看到您對Victor的任何其它指令!”
格羅茲興奮并激動的說道。
李飛飛則蹙了蹙眉:“不知道為什么……我有一點點不好的預感,或許……智能失控了?托馬索教授您說呢?”
當智能失控四個字落下的時候,實驗組上下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