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好!”楊若海只覺得一口悶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難受得要命。
今天不把這家伙打得半死,自己這口氣便咽不下去。
冷非道:“程芒,你敢再動手?虛張聲勢,簡直可笑之極,別攔著他,看他敢不敢來!”
“我宰了你——!”程芒怒吼著撲上來。
他雙眼充血,仿佛不共戴天的仇人。
冷非一閃,已經到了程芒身后,一腳踩下。
“砰!”程芒直接趴地。
這只腳就像一座山壓下來,他拼命的掙扎,雙腿雙手猛按猛撐,卻徒勞無功。
他就像被壓住了殼的烏龜,任憑四肢亂動也無濟于事,仍舊定在原地。
冷非一腳踩著他,冷冷看著楊若海:“你若敢出手,另一腳踩的就是你!”
楊若海不由的看向程芒。
程芒臉上肌肉扭曲,猙獰可怖,恥辱化為滔天的憤怒與仇恨,要讓他瘋狂。
他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自己要是被冷非這么踩在腳下,徒勞的掙扎,也要被逼瘋,這簡直是無法忍受的奇恥大辱!
冷非哼道:“不敢來,那便滾!”
“姓冷的,你這么對同門,簡直沒有一點兒同門之誼!”楊若海咬牙哼道。
冷非失笑道:“蠢貨,這個時候講起同門之誼了,先前的時候怎么忘了,再不滾,我便動手了!”
“……好好,你就猖狂吧!”楊若海喝道:“先放開程芒,咱們就走!”
“把帳結了!”冷非一抬腳,跟著一踹。
程芒飛起來,落到樓梯口滾下去。
程芒明明能爬起來,卻順勢滾下樓,羞于見人。
“冷非,此仇不報,誓不為人!”樓下傳來程芒的怒吼,然后他狂奔而去,鉆進人群里消失不見。
冷非不屑的道:“看看,這便是你交的朋友,愚蠢之極,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楊若海把牙咬得吱吱作響,卻強忍著憤怒,把一塊銀子拋到桌子上,轉身大步流星而去。
疤臉青年與另一個圓胖青年也要跑。
冷非輕哼一聲:“站住!”
兩人頓時定在原地。
冷非懶洋洋的道:“讓你們走了嗎?”
兩人臉色漲紅,恨不得跟冷非拼了,可卻渾身僵硬,身體不聽自己的指揮。
冷非道:“過來坐下,說說這個楊若海!”
兩人對視一眼,想拒絕卻沒有勇氣。
對程芒尚且那么殘暴,對自己二人也絕不會手軟,萬一象程芒一樣被辱,他們簡直不想活了。
兩人只好慢慢挪過來,兇狠的瞪一眼周圍帶笑的眾人。
眾人紛紛轉開目光,繼續吃自己的菜。
但剛才這一場戲已經傳揚了開去,很快傳遍了整個驚雪城。
上一次冷非已經名聲初顯,初入門的弟子把程芒這個天才給壓得抬不起頭。
后來人們才知道,這位就是在武林中鼎鼎大名的人物,快意刀冷非。
現在看來,名號沒有叫錯,果然是快意行事。
“說說吧,少宮主是哪位?”冷非端起酒杯,輕啜一口,發現杯子已經空了。
他掃一眼酒壺,給對面斜疤臉青年一個眼色。
疤臉青年咬咬牙,雙手提壺,替他斟滿。
他感覺恥辱,覺得旁人都在笑自己骨頭軟,竟然屈服于這惡棍的淫威之下。
可他實在沒有勇氣。
人的名樹的影,一夜之間殺盡七百人,這種酷烈手段,絕不是一般的人。
“少宮主名叫楊若冰,位于上宮。”圓胖青年道。
冷非道:“難不成是女人?”
“是。”圓胖青年老老實實的答道:“是咱們驚雪宮的第一奇才,是千年一出的人物。”
“那倒是失敬了。”冷非搖頭。
圓胖青年道:“但咱們宮內一直封鎖著消息,就是為了給其他宗門一個驚喜,所以宮外之人不知道少宮主的厲害。”
冷非道:“就沒傳出去?”
“沒有。”圓胖青年搖搖頭:“況且即使傳出去,也沒人相信,還以為是對少宮主的愛戴與迷信。”
“這倒也是。”冷非輕啜一口酒,懶洋洋的道:“那少宮主會替他這個蠢弟弟報仇嗎?”
“會。”圓胖青年輕聲道。
冷非笑道:“這么說來,少宮主要對付我了?”
“少宮主正閉關。”圓胖青年低聲道:“一旦出關,一定會替楊師兄出頭,她是極護短的。”
“真是運氣不佳啊……”冷非輕輕搖頭。
圓胖青年忙點頭。
惹上少宮主,這運氣是遭透了。
少宮主是未來的宮主,雖說少宮主不會殺人,也不會亂懲罰,可絕對會打壓他。
況且不必少宮主親自出手,旁人自會代勞。
少宮主美貌驚人,這些討好少宮主的不是為了權勢,只是為了搏美人一笑。
“好啦,去吧。”冷非擺擺手。
兩人如蒙大赦,忙不迭的轉身跑下樓。
下了樓之后,對視一眼,皆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呆在這殺人魔王跟前真是壓力巨大。
先前不知道冷非殺那么多人之前,他們也不覺得如何,畢竟是練勁高手而已。
可一旦聽說了冷非的事,再看冷非,便覺得他氣勢驚人,隨時會壓垮自己。
冷非信步回到自己的小院。
進到院中,他開始擺起了九龍鎖天訣的式子,在腦海里觀想著那幅神龍行雨圖。
神化為一條神龍,在云霧之間自由的遨游,云霧隨從自己的擺布,任意操縱。
它由云霧托著向上,一直往上,直至無形的力量壓身。
“嗚……”龍嘯千里。
它不甘心的掙扎,要突破這層力量,自由縱橫于天地間,任何力量都不能束縛自己!
一次又一次的撞向那股力量,任憑力量反擊,疼痛不堪,眼前晃動金星亂閃。
“砰!砰!砰!砰!砰!”驚天巨響中,巨龍一次又一次的撞擊,要把天撞破。
“啵!”忽然一聲脆響,它沖天而起,眼前豁然開朗,再次出現了一片汪洋。
汪洋大海碧藍如洗。
海水灼熱,好像要把它融化。
一片片鱗片脫落,迅速又恢復,鱗片上已經是出現了淡淡的金色,隱約泛金光。
鱗片上的圖案變得更加復雜,玄奧莫測。
他看著這鱗片,再次恍惚,不知不覺中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自己是冷非!
他忽然醒來。
身體里傳來一道奇異的聲音,仿佛龍吟,若有若無,只有他自己聽得到。
這是達到了第五層!
大喜之下他內視自身。
五臟六腑甚至骨頭骨髓都帶了一絲淡金色,好像銀色鱗片上的淡金色。
他輕輕一捶胸口,“砰”的一聲響,感受到了手上的龐大力量與皮膚傳來的反彈。
他忽然心有所感,從袖里鉆出一把飛刀,然后輕輕一劃手背,皮膚微陷,留下一道白印。
再次用力,刀慢慢的壓著劃,便留下了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