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叟聽完李閻的話,思考了一會兒才開口:“我聽侄儂說,天保首領,武藝不凡。”
查小刀聽完瞥了侄儂一眼,心里滿懷惡意地揣測:“她原話說得是這廝夠“快”吧。”
“老身冒昧,想見識一下天保首領的武藝。”
李閻左右看了看:“這里施展不開吧?”
“足夠。”
蘭叟閉口不言。
“如此”李閻深吸一口氣,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來吧。”
蘭叟渾濁的眸子一抬,她和李閻對面而坐。中間隔著一條長桌。
李閻話音剛落,蘭叟松開手杖,干枯手掌往下一捏,看似輕描淡寫,卻把手下的一塊空氣,壓得扭曲,凹陷了一大塊。
李閻眉心一涼,反應極快。手掌往桌子上一推,屁股下面的圓凳發出刺耳的尖嘯,連人帶凳子朝后面滑去。,
一抹凄厲的血痕憑空綻放在空中。又很快消失不見。
驚鴻一瞥之下,李閻看的分明,他自己原本坐的地方,有一團三尺大小的血色人形不住扭動。
壞血咒靈:接觸后,會不斷吸取其血肉精華,肉眼不可見,也無法進行物理接觸。可陰氣很重,容易被血氣旺盛,五感敏銳察覺。
除了李閻,查小刀也看的分明,拋開丹娘不說,幾名高里鬼都只看到一團空氣,不明白李閻為什么忽然往后退。
倒是趙小乙,盯著那道消失的血痕,似有所感。
那血色人形撲了一個空,一溜煙兒的功夫便沖著李閻撲來,蘭叟的雞爪子似的手掌來回捏了兩次,又是兩團血痕在空中綻放,三道咒靈攔住了李閻的躲避方向。
趙小乙眼見又是兩道血痕,心轉電念:這鬼東西兵器恐怕砍不到,若是我的話,定然直取這老婆子。
果不其然,李閻抽出腳下的圓凳朝蘭叟的臉扔了過去,腳步似折斷一樣快速騰挪,三道咒靈接連撲空,身法眼力看的蘭叟也不住驚嘆。
趙小乙本來以技擊為傲,自認就算輸給李閻,也是輸給他高里鬼(趙小乙以為是)的體質和速度,若是自己也得到厭勝加持,勝負還在未可之間。
此刻見到李閻的遭遇,早把自己帶入李閻的遭遇當中,他手心暗自捏了一把汗,心中暗暗吶喊,躲開!下腰!往左擺!正該如此!
他心里較勁,場上兩人也勾心斗角。
蘭叟歪頭躲過飛來的圓凳,李閻已經擺脫三條咒靈的糾纏,兩人隔著一條長桌,李閻一腳踹在長桌上頭,想把桌子踹過去砸中蘭叟,不料一腳下去,那桌子布滿裂紋,卻紋絲不動。
“咦?”
李閻也沒想到這一點。
“不好意思啊。”蘭叟笑呵呵的一拍桌子:“桌子腿是釘死的”
李閻一個鐵板橋下腰,又躲過咒靈的撲擊,任憑它們張牙舞爪,卻摸不到李閻一根頭發。
趙小乙暗自搖頭,換做自己的五感和身法,同樣躲得開,可這樣對蘭叟根本造不成威脅。
“天保首領,小心了。”
蘭叟話音剛落,幾十道血痕在空氣中綻放開來,狹窄的屋子里血色人形充斥開來!
趙小乙心中頓時涼了半截,這般鋪天蓋地的血痕架勢,任誰也躲不開。必然會被那種陰冷感糾纏上。
也不知道李閻怎么想的,眼眶里幾十道血色人形從四面八方撲來,他卻不躲不閃。眼看最近的咒靈就要觸及李閻的小腿,李閻雙腿一彎,蹭地一聲跳起,躲開血色人形不算,整個人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雙腿蒼勁如樹根,身體倒吊橫梁!雙眼凝視蘭叟!
他手中雪亮光芒搓動,環龍劍錚鳴不斷,劍尖由上斜下戳刺,距離蘭叟額頭前一寸。
勝負瞬間顛倒過來。
這?!
趙小乙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如何?”李閻嘴角帶笑,他的視線是反的,可手中劍穩如磐石。
蘭叟面色如常,忽然嘆息一聲,手指往上一擺。
幾十道咒靈竄上半空,目的正是李閻,
一道黑甲忽地躍起。咒靈們紛紛撞在黑甲上,碰不到李閻。
“蘭村長這是何意”
李閻面色一沉,手上的劍靠前了幾分。
“我本來就沒想過,你能躲開我的咒靈,我要試探的,是你能在咒靈的血肉吮吸下堅持多久,以此來判斷,你有沒有能力,解決我們的困難,放心,不會要你手下性命的。咦?”
蘭叟一低頭,似乎有些失望,可沒過一會兒,便驚疑不定地抬起頭來!
幾十團血色人形抱住了高大的騎鬼,旁人看不出端倪,只看見黑甲騎鬼身上咯咯作響。卻沒有一點異樣。
村中男女都是一陣嘩然,蘭叟的咒靈,旁人看都看不見,這紅旗首領能靠本能躲開,還能拿劍指中蘭叟,這就讓這些人極為驚訝了,可更讓他們的想不到的是,這個黑甲人,竟然不怕壞血咒靈!
“他身上是什么甲胄?”
蘭叟激動地直接站了起來。
李閻弓起腰,雙腳松開房梁,翻身落地,沒看到身后的趙小乙復雜神色。
“能幫你們解決的甲胄。”
蘭叟捂住心臟,似乎極為激動的樣子,好半天,這個六十幾歲的老人露出一個極為開懷的表情。
“請容許我向你們表達最高的敬意,尊貴的客人們,”
蔬菜,果酒,曼妙輕紗的舞動的青春女孩,不得不說,廣夷島上的村民,繼承了閩人血統的野性美,無論男女,可以說都是盤亮條順,極為養眼。
如果之前蘭叟的態度是客套之中,帶著幾分疏遠,那么此刻,她就真的是把李閻等人供起來似的,大排筵宴不說,還叫來村里漂亮的姑娘,為紅旗幫的人斟酒侍奉。嬌美的廣夷女子眉目如畫,倒弄得紅旗的廝殺漢子們局促起來。
“額……”李閻悄悄看了一眼頗有興趣品嘗果酒的丹娘,錯開身邊侄儂彎彎的胳膊,沖桌子對面的蘭叟說道:“我覺得,我們還是說正事。”
侄儂咯咯笑出了聲,這幾天接觸下來,她也沒開始那么懼怕李閻了。
“天保首領,我知道你和十夫人的關系,這只是我們廣夷島表示歡迎的方式,何況十夫人畢竟已經故去了,難道,她還要讓你一輩子不近女色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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