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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出現同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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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么一瞬間,李閻在想:“這女人是不是耍我。”

  可女人的臉色極為認真,她看李閻不說話,湊到他的身邊,帶著一股酒香,雙眼瞇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對,就是你想的那個太歲。”

  “太歲……是個女人?”

  李閻有點不敢置信地問道。

  余束輕輕笑著:“就算很意外,也應該先報自己的名字吧。”

  “他叫李閻,點?九龍城寨的太歲連自己手下的拳手都不認識?”

  一道掩不住風情的聲音傳來。

  噠噠的高跟聲音由遠及近,這女人穿著素白色的長袖襯衫,踩著一雙米黃色的高跟,黑色的九分褲筆挺修長。休閑的金絲眼鏡,活脫脫一副都市麗人的模樣。

  茱蒂滿面春風地走上前來,不著痕跡地挽住李閻的胳膊。臉沖著李閻膩聲問道:

  “我不是讓你在看臺上等我,怎么到這來了?”

  “看臺上沒位置就到這了,茱蒂姐,你們認識?”

  李閻問道。

  “你老板的老板嘛。紅鬼沒給你介紹?”

  李閻看著那張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輕臉龐,有些遲疑。

  “這……”

  “福義大廈的人都叫我太歲,你也這么叫就行,原來你就是紅鬼的新血,我還當是哪個來九龍找樂子的凱子。”

  李閻頷首道:“太歲。”

  說著,余束看向茱蒂:“好久沒見了,鄧太太。”

  茱蒂臉色一滯,但還是強笑著說:“很久沒見,太歲你還是這么漂亮,不過女人嘛,總要學會打扮自己。”

  “鄧太太說得對,我記住了,鄧太太,有什么合適的化妝品記得推薦給我,鄧太太。”

  “一定……我約了阿閻還有事,先走一步。”

  余束目送著兩人離開,臨走前還不忘說一句:“慢走啊,鄧太太。”

  叫做阿珍的黑燕尾端著一個果盤走了過來,四下也沒有望見李閻。

  “人呢?”

  “找乜?”

  阿珍嚇了一跳,回頭才看見余束的臉。

  “太……”

  “噓~”

  余束從盤子里抓起橙瓣送進嘴里,含糊不清地問:“怎么不去招呼客人,在這里做乜?”

  “是,我這就去。”

  阿珍飛快地跑開,余束抬頭看著李閻和茱蒂步入包廂,咀嚼干凈嘴里的水果。徐徐搖頭。

  “蠢女人。”

  “這個混蛋,她一定是故意的。”

  茱蒂氣呼呼地把手提包丟在沙發上,眼角瞥到低頭不語的李閻,用高跟鞋輕輕杵了他一下的褲腳。

  “撲街,笑我?”

  李閻的眼睛彎成月牙的模樣,他搖了搖頭:“茱蒂姐,雖然咱們認識地時間不長,不過我的確是第一次看到你這么氣急敗壞的模樣。”

  茱蒂端詳了李閻一會兒,忽然問道:“你以前冇見過余束?”

  “冇。”

  李閻搖了搖頭,在他的想象里,九龍城寨五位執行委員之一的太歲應當是那種四十歲往上,城府陰沉的老頭子。就像何安東的事情之后,紅鬼帶他見過的那位治安隊的司立爭。

  原本對于九龍城寨五位話事大佬,李閻心中早有盤算。可那個馬尾及腰,小口抿著白酒的年輕女人,多少有點讓李閻有點把不住脈絡。

  “靚唔?”

  李閻一本正經:“她是我幕后老板當然靚啦,不過比不上茱蒂姐你嘛。”

  茱蒂沒說話,可是嘴角揚了揚,顯然還是受用的。

  她歪著頭打量著李閻,越看越是順眼。

  紅鬼是匹好馬,太歲能讓紅鬼這樣的好馬死心塌地,我也一樣做得到。

  “對啦,你知唔知,九龍城寨最近來了記幾多新血,個個生猛。”

  “你說小周?”李閻問道。

  “怕是不只。”

  茱蒂沖拳臺揚了揚下巴。

  李閻隨意一掃,正看見拳臺上剛結束的一場。

  一名臉上疤痕交錯的兇惡光頭眼神凝滯地倒在臺上,脖子上傷口向外翻著,鮮血浸透他捂著喉嚨的雙手爭先恐后的肆意奔涌。鮮血很快染紅了整個拳臺。

  對手個子不高,大概一米七左右,帶著猙獰的青色惡鬼面具。手中的兵器向下滴血。

  他手中握著的,是一個煙桿,煙袋鍋子外側有鋼刃,兩頓都是生鐵打造,中間則是斑駁的湘妃竹。

  “這是……”

  李閻饒有興趣的揚了揚嘴角。

  “攔面叟!”

  攔面叟,是北方戳腳翻子拳的獨門武械,雖然和煙桿子大致無二,確是真真切切的殺人兵刃。

  茱蒂坐到李閻身邊,輕聲吐道:”他拳臺上的花名叫武二郎,真名沒人知道,呵,真是個怪人。“

  “茱蒂姐點有空關注這人,難不成茱蒂姐想撐他的場?”

  茱蒂瞟了李閻一眼:“你吃味啊,嘿嘿。”

  李閻微笑著不說話,有時候讓女人多一點想象也沒啥不好。

  茱蒂摘下眼鏡,語氣冷淡:“撐他場子那個,叫何昌鴻,我看這白癡不爽很久了,賭拳輸贏我就冇所謂,輸給他就不行,這武二最近很熱,吶,阿閻,你交個實底給我我不怪你,對上他,你有幾成把握。”

  李閻似笑非笑地說:“惹茱蒂姐不開心,那我一定有十二成把握讓這撲街被人抬下擂臺啦。”

  茱蒂噗嗤一笑,錘了一下李閻的胸口,正色道:“跟你說正經的,他待會還要打一場,平常打拳的錄像帶我這里也有,你拿來看下。”

  說著茱蒂拿起桌子上摞得很高的錄像帶最上面的一盤,卻被李閻按住了手。

  他的臉貼著茱蒂很近,眼神如同海面上漂浮的冰塊。

  “茱蒂姐,我說有十二成,就一定有十二成。”

  茱蒂看著李閻,眨了眨眼,忽然蜻蜓點水似的在李閻臉上親了一下,讓李閻為之一愣。

  茱蒂后退了兩步,小聲嘀咕:“混球,想撩過我,沒有可能。“

  李閻有點口干舌燥,胸口忽然一陣灼燙,耳邊卻忽然響起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

  “古小說鉤沉錄本位置已經報告,請注意接收!”

  現在么?

  李閻先是皺了皺眉頭,緊接著,瞳孔卻一陣收縮,猛地沖到玻璃面前,望向了拳臺下面。

  拳臺邊上,剛剛摘下青色惡鬼面具,把面容隱藏在斗篷后面的武二郎驀然抬頭,左手捂著胸口,雙眼不可置信望向四層包廂,玻璃后面的李閻!

  “你好。”李閻輕輕對著口型,臉上帶笑。

  他的眼里是一張年輕得過分的稚嫩臉龐,屬于那個花名武二郎的少年。

  “驚鴻一瞥,發動!”

  “驚鴻一瞥,發動!”

  二人同時一驚。

  “你發現了同行者!”

  “你發現了同行者!”

  “做得好!”

  另一個包廂里,一個西裝筆挺,臉色乖張的年輕人放聲大笑。

  “雷叔叔,看來還是我撐的拳手技高一籌,今晚讓你破費啦。”

  對面坐著一個有些謝頂的中年人,臉色雖然不太好看,但總歸沒失了風度,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還是勉強笑著說。

  “現在拳臺上的新血還真是巴比,托尼是第六擂的老拳手里擂主呼聲最高的,沒想到在這小子手下還撐不到二十個回合。還是你何公子有眼光。”

  至于死去的托尼,自然不在中年的考慮范圍之列。

  年輕人臉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飾不住,他勾了勾手指,一名黑燕尾走了過來,躬身問:“何公子?”

  “拿二十萬給武二,就說我請他吃夜宵。”

  “好的,何公子。”

  黑燕尾快步走出包廂。

  “雷叔叔,拳臺有輸有贏冇所謂,重要的是玩得開心,我何昌鴻不是小氣的人,大利商行那邊,我去跟我老豆說,一定冇問題。”

  中年人聞言,臉色一振,比起何昌鴻這樣的公子哥,他的賬本自然算的更加明白,一番盤算,不由得心頭大喜。

  “這武二郎這么厲害,何公子最近一定賺了不少吧。”

  “零花錢而已,你唔知,最近肯跟武二打的拳手已經不多了,就算我肯坐莊,都冇人肯跟啊。”

  另一邊,包廂的門忽然開了,一名煙視媚行的女人嗲著嗓子走了進來,后面跟著摘下面具的武二。

  女人的姿色中等偏上,但身材火辣,衣著暴露,讓男人看得喉嚨發干。

  令人驚訝的是,武二的面容十分清秀,如果不是喉結突出,幾乎就讓人以為是個靚麗的女學生,只是這少年嘴唇薄而狹長,眼中不時有冷光閃過,讓人心里發寒。

  “阿媚,你來干什么?”

  何昌鴻兩只胳膊平放在沙發的靠背上,懶洋洋地說。

  “何少,武二說要親自過來,謝何少您的夜宵錢。”

  女人媚笑著。

  武二郎輕輕頷首:“何少。”

  “哦,武二,過來坐。”

  何昌鴻端起一杯氣泡酒遞給少年。

  “打地夠靚!”

  何昌鴻滿面紅光地夸耀著少年。

  “何少。”少年忽然開口。

  “點?”

  被人打斷,就算是自己捧的拳手,何昌鴻也有點不高興。

  “我聽說,九龍城寨有個出名的大水喉茱蒂,跟何少您不對付……”

  少年眼中,似有深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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