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濁的水洼表面,蕩漾起一圈圈細微的漣漪。
漣漪迅速往后擴散,張澈雙眼一眨不眨。
無形聲波掃過,赤焰狡露在外面的一截爪子輕微而迅速的動彈幾下,又再次僵直不動。
就在張澈以為聲波攻擊無效之時,那掩埋著赤焰狡的土石堆猛地四下炸裂開來,大大小小的石頭和泥塊,幾乎要砸落在張澈身上。
一只體型雄壯,渾身傷痕累累的猙獰異獸,猛地站立起來,一雙狹長的赤色眸子死死盯著張澈這邊,外露無盡兇威。
“唏律律……”
汗血被嚇得長嘶一聲,身形不由自主往后倒退幾步,卻又四蹄一軟,幾乎摔倒在泥濘的山道上,差點將背上的張澈給甩飛出去。
“竟然沒死!”
張澈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無比,雙眼死死盯著那站立起來的異獸,腦中已然是空白一片。
赤焰狡凌厲的眼神,讓張澈有種如墜冰窟的感覺,渾身幾乎動彈不得。
也正是此時,張澈才看清了這頭兇悍異獸的具體模樣。
只見這赤焰狡長相如同大型猛犬,身高將近一米五,體長將近三米,明明是肉食性異獸,頭上卻生長著一對朝前彎曲的鋒銳尖角,同黃牛角極為相似。
雖然長相兇惡而威武,可眼前這赤焰狡的狀態卻是狼狽異常。
它渾身仿佛被烈火炙烤過一般,光潔溜溜沒有留下一點毛發,全身焦黑的皮膚上遍布著密密麻麻的傷痕,只有少許地方露出了一些赤黃色斑紋,可見之前的樣子應是屬于極為養眼的那種。
頭上一道猙獰的傷口從左角根部一直蔓延到下頜,赤紅的血液混合著泥水裹了一頭一臉。
一只左前爪更是詭異的彎曲著,卻始終驕傲的支撐著雄壯的身軀,不肯朝那瀕死的傷勢妥協。
很顯然,赤焰狡應該是在幾天前的雷暴中遭到了雷擊,身受重傷之后又被泥石流挾裹著沖刷而下,一路被沖到此地,奄奄一息的埋沒在土石和泥水之中。
若非被雷暴擊中,普通的撞擊根本就無法傷到這頭防御力強悍之極的兇悍異獸。
“汪!”
一聲兇厲的犬吠從赤焰狡嘴里噴吐而出,再次讓汗血渾身一軟,一個趔趄跪倒在地,直接就將背上的張澈往前扔了出去。
“完了……”
摔倒之際,張澈心中哀嘆一聲,幾乎萬念俱灰。
赤焰狡沒有死,那么接下來自己無論如何都逃不脫了,這兇獸只要撲上來一爪子,自己就得被撕成碎片,死亡葬身之地。
然而,就在張澈朝前撲倒之際,他卻驚愕的發現,那看起來似乎要擇人而噬的赤焰狡,卻猛地化為了一團流光。
“啪嘰!”
哪怕胸腹朝下重重的摔倒在了泥濘崎嶇的山道上,張澈仍然高高的抬起頭,面露驚喜之色的看著前方,眼神之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這赤焰狡,竟然就這樣死了!
顧不得心中劫后余生的驚喜,以及胸腹部位傳來的劇痛,張澈死勁抬著頭,瞪大雙眼看著赤焰狡化為的那一團流光,心中瘋狂的大聲吶喊:
“異獸卡!異獸卡!異獸卡!”
“獵殺赤焰狡,獲得魂力160點,獲得赤焰狡異獸卡。”
仿佛是感受到了張澈心中的呼喊,那一團流光竟是真的沒有消散,而是迅速凝聚成了一張暗金顏色的卡片,輕輕飄落在渾濁的泥水之中。
“哈哈哈哈,真的爆出異獸卡來了!”
張澈瘋狂的大笑起來,掙扎著爬起身就朝前方水洼里奔行而去,也顧不得渾身沾滿泥漿,伸手將那異獸卡從泥水里面撈了起來,捧在雙掌之中,渾身都激動的微微顫抖起來。
赤焰狡異獸卡通體晶瑩剔透,色作暗金,卡身上四顆六芒星整齊排列,看起來充滿了異樣的美感。
四星級暗金品質異獸卡!
捧著這張代表著一頭強力御獸的異獸卡,張澈心中第一個想法竟然是這東西若是賣出去究竟能值多少錢。
可是貧窮限制了張澈的想象力,他根本無法計算出這張異獸卡的具體價值,只知道這東西一旦放出去,絕對會引起御獸師們的瘋狂爭搶。
當然,這樣的好東西,張澈打死都不會賣掉。
等到日后他晉升到四階御獸師之時,這赤焰狡就將成為他最強大的戰力,傲視絕大多數中階御獸師不說,就連一些沒有強力御獸的高階御獸師,張澈也能同他們掰一掰手腕。
這一刻,張澈從沒有如此急切的想要盡快提升自己的御獸師等階。
就好比玩游戲時忽然爆出了一件極品裝備,可是目前的等級根本不足以將其裝備,接下來肯定要沒日沒夜的爆肝升級!
可張澈也知道這事急不來,不說晉升四階御獸師,他此刻就連三階御獸師都還不是,最起碼還需要獵殺數十頭二星級以上的異獸呢。
“那么,接下來要不要繼續在這一片山脈之中好好逛逛,有沒有可能會多找到一些在之前雷暴中受傷的異獸呢?”
嘗到了巨大甜頭的張澈,心中不由大動。
幾天前那恐怖雷暴,定然不止赤焰狡一頭異獸受傷,只要張澈能夠仔細尋找,肯定能夠找到另外的。
可是仔細想了想,張澈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念頭。
自己剛才擊殺了赤焰狡,完全就是機緣巧合之下的運氣。
與其說赤焰狡是被張澈殺死的,還不如說被雷暴擊成重傷的這頭強大異獸已經走到生命盡頭,張澈那兩道聲波攻擊不過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罷了。
可若是再遇到其它強大的異獸,張澈可不敢保證它們的傷勢也會有如此之重,到時候稍不注意就將變成那些強大異獸的食物。
已經大有收獲的張澈,可冒不起這樣的風險。
“人心不足蛇吞象,做人一定要知足,接下來還是盡快離開這片山脈,朝安全區方向返回吧。”
此次前來異獸界也已經有一周多時間,收獲滿滿,張澈便想著要回去一趟休息幾天,多陪一陪重病的母親。
也不去管滿身的泥濘,張澈翻身騎到汗血背上,讓這家伙原路返回,繼續尋找走出山脈的道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