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直接出發了?也不說訓練一下我?”江城換好衣服說道。
墨窮搖頭道:“不必。”
“也沒有東西給我嗎?我就空手穿越?要不讓我1279年到底發生了哪些事。”江城皺眉道。
“接受這個就行了。”大衛丟給他一部薄如紙一般的手機。
江城一愣,就看到上面寫著邀請他參與個游戲。
他正想問這什么玩意兒,就聽到亞當斯笑道:“博士不在你們就這么惡搞嗎?趕緊做正事。”
江城無語,原來只是惡搞嗎。正這么想著,突然眼前一花,好像來到了另一個地方,畫風都有點失真。
接著他還沒看清什么呢,就感覺后頸一沉,直接暈倒。
等他醒來時,已經躺在穿越倉里了。
“剛才給你做了個小手術,植入了一些東西,現在你穿越之后,我們就能和你聯系了,聲音會直接出現在你的大腦中。未來如有必要的話,我們甚至可以把你拉進一款全息虛擬世界里,與你見面。”墨窮的聲音出現在江城大腦中。
江城心說好牛的技術,不過相比于穿越時空,什么腦波溝通、全息虛擬世界又不算什么了。
“接下來我會釋放催眠氣體,然后開始穿越,你躺好就行了。”墨窮說道。
江城安心躺好,不過總是心緒不寧,他手無處安放,突然摸到胸口上有東西,竟然是那部薄如紙片的手機,除此之外,還有一粒種子在口袋里。
“這是給我帶走的嗎?”
他想著,發現還能聯網,于是連忙趁著這點時間查詢資料,找關于1279年的事情。
當催眠氣體釋放出來后,他已看到最醒目的一句:崖山海戰,宋軍大敗。宋丞相陸秀夫負末帝趙昺投海身亡,宋帝國正式被大元帝國滅亡。
“我日!放我出去!”江城驚得要跳起來,一頭撞到艙門玻璃上。
“我要換地方!”
然而已經晚了,吸入催眠氣體,又一激動撞頭,當場昏厥。
“他剛才是在喊什么嗎?”茍爺問道,艙室密封的,他還真沒聽到。
亞當斯倒是聽到了,笑道:“沒什么,他真以為享福去了呢。”
墨窮嘆了口氣,上去打開了所有穿越倉。
他一手提著江城,脫手一甩,江城當即消失,完成穿越。
墨窮依次如此,直至六名D級人員全部穿越。
這六名D級人員,‘成分’不同。
江城既是有D之編制的,又攜帶了衍生物自適應種子,又是被要求活夠一個月,又將直接與墨窮聯系,必要時甚至還會得到支援的一個人。
至于其他五個,沒有D之編制,內不備案,也就是說,連D級人員都沒混上正式的。
不過其中一個,也被要求活夠一個月,并直接與墨窮聯系,必要時也會給予支援,還給攜帶個衍生物。
再之后三號穿越者,則沒有任務,不被要求活一個月。
四號,沒有任務,不給予支援,墨窮甚至不與其直接聯系。
五號,沒有任務,不給予支援,墨窮不直接聯系,也不給衍生物。
如此遞減,到第六個人時,什么成分都沒有,壓根不管死活,既不會跟他聯系,也不指望他活下去,更不會支援他,連成為大衛的玩家都沒有。
等于是純粹的投放穿越,然后生死就看造化了。
墨窮首先關注的是五號,因為這家伙是第一個醒來的。
某種意義上,他身體素質最好……
五號選擇的是后周,落點是墨窮虛島里那倆書生的家鄉。
不過與書生記憶里的境況已大不相同,村落都破敗了,家家戶戶都是空屋,竟無一人。
死人還是有的,從破屋里,乃至野外路邊,都隨處能看到尸骸。
五號看這景象,心就涼了半截。首先是真的穿越了,現代社會是絕對看不到這樣的場景。
其次,這絕對不是什么太平地。
“逗我呢吧!都說柴榮是英武明主,減輕民負,治下的地區是這樣的?”五號捂著鼻子,直覺這里臭氣熏天,當即避開尸體走。
墨窮借他身上的隱藏攝像頭,利用低維人的身體觀察,聽到這話,不禁白了一眼。
別說這其實還是亂世,契丹年年寇邊,就算是盛世,其實也免不了饑荒。
有宋一朝饑荒874次,大元饑荒513次,大明1011次,大清1121次……
古代由于天災或戰亂造成的饑荒數不勝數,年年都有,五號的落點又不是什么大城市,而是鄉野農村,撞上饑荒只能說運氣一般,都不能說是差,畢竟他起碼沒開局就撞見契丹入侵。
五號離了荒村,走沒多遠,就遇到十幾具老人的尸骸,尸體大多肚腹干癟,雙頰深陷,一看就知道是餓死的,越走這類餓殍越多。
沿途農田盡皆龜裂,田中長滿了荊棘敗草,一片荒涼。配上尸體與惡臭,更是滲人。
“不行不行,得趕緊找到大城市,這可待不了。”五號嘀咕著,匆忙找路走。
他相當茫然,漫無目的地走著,連棵健康的樹都瞧不見,所見之處樹皮都沒了。
因為環境實在是惡劣,他掩鼻狂奔,奔走一千多米后,氣喘吁吁,才終于見著活人。
可他發現,見著活人,還不如不見。
那是在一處小樹林旁,兩個衣衫襤褸的人癱坐在,似乎在等死。
若不是五號來了,這倆人頭動了,五號還以為他倆是死人。
“你們知道最近的城市在哪嗎?”五號走上去問道。
怎料那兩個人也不說話,就那么直勾勾盯著他,深陷的眼窩滲人至極,其眼神是五號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的。
五號殺過人,本不怕這兩個枯瘦如柴的土著,只想著趕緊到大城市里去。
不過見著這個眼神后,他心里就咯噔一下,他本以為自己當年殺人時,死去那人彌留之際看自己的眼神就夠恐怖的了,卻沒想到,來到這里隨便見到兩個人,眼神就如此的叫人心顫。
“不對不對……”五號當即止步。
隨后那兩人悶不做聲就爬起來了,五號見狀扭頭就跑。
剛跑兩步,背后就一塊石頭砸到他頭。他踉蹌兩下,一股邪火冒起來:“尼瑪,我跑什么?老子還弄不死你們兩個?”
他俯身撿起石頭,瞪著眼爆吼一聲草里賴賴,就要砸去。
哪知道剛一回頭就眼前一黑,這兩人跟瘋狗一樣就撲上來了,張嘴就咬。
“臥槽!”五號慘叫一聲,石頭砸翻一個,卻被另一個咬中脖子。
墨窮心神轉播著畫面,茍爺直接說了句:他回頭的那一刻就死定了。
果不其然,五號穿越僅僅十七分鐘,就被兩個饑民咬死了。
作為現代人,盡管他比那倆饑民強壯得多,可卻硬是沒有打贏。
饑民喝了幾口熱血,恢復了些精力便放棄了活吃,兩人合作拖著尸體回到小樹林,挖土撿柴,做起了煙熏肉。
可見他們竟是完全有理智的。
墨窮嘆了口氣,又去連接四號。
“什么?已經死了?”墨窮通過攝像頭,發現四號的尸體掛在城樓上呢,而手機則握在一個陌生文士的手中,正在瞎擺弄呢。
墨窮連忙調出錄像,這才知道四號竟然是自己作死的。
這家伙運氣其實很好,他選了大明,也沒遇到饑荒,且開局就在北方的一座城市里。
聽四號嘀咕,他嘴巴里有一顆大金牙,想著進城后換點本錢,自詡以他的見識,混個小地主的生活沒有問題。
卻沒想到,剛進城心就涼了,因為他根本聽不懂這群古人在說什么。
“尼瑪,大明不是說燕京話的?我怎么聽不懂?”
他與人搭了兩句話,牛頭不對馬嘴。
這也就罷了,他好死不死,主動離開大道,往街巷角落里鉆。
四號想偷偷把自己的金牙撬下來,心說黃金怎么也是硬通貨。
卻不料他正撬著,一伙人就跟進了巷子,把他給堵了,直白了當地要搶他。
四號自然要反抗,他自詡很能打,幾手散打功夫,倒是讓這伙人有點想知難而退了,結果他見這群人心生退意,竟打得興起,嫌假發礙手礙腳,直接摘了,露出了光頭。
也許他覺得自己禿尖兒的光頭特別兇悍,能鎮服這群人。
怎料那伙人見狀一臉驚怒,眼睛都紅了,呼喊幾聲,然后竟毫不客氣地拔出刀來,把他亂刀砍死。
四號到死都不知道為什么,因為他實在聽不懂這群人說話。
墨窮倒是聽懂了,這群人是軍戶,窮得叮當響,看他不會說話,只以為是南方來的,他們本就是想欺負外地人,搶點錢,見他身手好本想算了。
結果他露了光頭,這群人才喊他是個蠻子奸細,起了殺心。
這里是邊城,殺他不僅報仇雪恨,腦袋還能換錢補貼家用。
“他運氣是最好的了,硬是把自己作死了。”茍爺笑道。
墨窮搖搖頭,又看三號,這家伙在拜占庭,正是那俄羅斯人。
時值奧斯曼圍攻君士坦丁堡……而他已然落到了異教徒手中……被擄走為奴,正搬運物資呢。
又看二號,這家伙倒是聰明,他選了日島土歧,語言不通沒關系,憑借兩米的身高,又扛著一塊大石頭特立獨行,他硬是裝神弄鬼,唬住了當地人。
看樣子當地人還以為他是山精鬼怪,哪怕他一句話不說,只是哼哼哈哈,當地土人也對其敬畏至極。
畢竟那里是個兇惡山賊都被當做厲鬼的地方,二號人高馬大,看著就不想‘正常人’。
最后,墨窮心神聯系上被扔到崖山海戰前一個月的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