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爺真如瘋狗一般沖了出去,好像憋壞了。
此地防御工事被擊破,又吸引了上萬心魔,可以說彈盡糧絕已萬分危急。
四十名社員,三百余外圍人員,只能通過死戰來堵住缺口。
沒有足夠的彈藥,消滅一個心魔,只能靠硬實力。
能單殺心魔的社員不到一半,更多的人只能合力擊殺一個,或是好不容易打殘一個,就沒轍了,眼睜睜看著那心魔在其他心魔爭取的時間下恢復如初。
想打爆這么多心魔,非得導彈洗地不可,可導彈就這么多,若是殺一萬人,那肯定是夠了,但殺一萬心魔,卻必須集中性覆蓋轟炸。
如今,他們耗盡了導彈,也才殺了兩千多只。
無奈之下,接下來的時間,完全是憑借社員們用命,以殺不死心魔,只是拖延的方式,堅持守了下來。
如今總算等到了墨窮。
有了黑炎的茍爺,戰斗力頓時飆漲。
茍爺發揮她女武神的威力,一劍下去,就好像同時沿著傷口砍出了十幾劍似得,心魔身上碎裂出不規則的裂紋,頓時如開花饅頭似得裂開。
身上多出的這些個爆裂溝壑,原本對于心魔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外傷幾乎可以說沒有傷。
可配上黑炎就不同了,如此充分燃燒下,基本上一個心魔劈一劍就不用管了。
茍爺翻個跟頭如刀輪似得滾過,連續劈開六個心魔,頓時就成了六個開花饅頭。
不過她的戰斗節奏似乎才剛剛開始,就突然一陣凝滯,側翻七百二十度落到地上長劍一杵,馬路嗤得一下就裂開半米多長的間隙。
“咳咳……”茍爺咳出一口血塊,手在胸口摳著,竟摳出十幾顆彈頭來。
面對這樣的傷勢,茍爺臉色不變地手伸進腰包里抓了一把藥膏,往胸前隨意地抹了抹。
那機槍心魔很是靈活,懸于高處肆意妄為,架在空中對著人群就射。
它剛來不久,就比其他近戰的心魔造成的傷亡高得多,至少有超過二十五名外圍,以及一名社員死在它的手上。
使得敢出掩體戰斗的,也就是茍爺等寥寥幾個。
“砰砰!”安全屋的幾個缺口內,亮出幾個火光。
重狙精準命中那機槍心魔,將其打爛摔落。
但沒用,落到心魔群中,他們只要不想辦法補刀,這機槍很快又會架在空中。
以前他們沒法補刀,現在他們有的選了,是用黑炎呢?還是黑炎呢?還是黑炎呢?
墨窮毫不猶豫地放血。
“嘩!”黑炎火浪頃刻間膨脹開來。
墨窮一個人在心魔堆里橫沖直撞,盡可能地用最少的血點燃更多的心魔。
毫無疑問,那被打爛的機槍心魔,再也不會恢復了,黑炎將會把它們燒到死為止。
不過這個地方的心魔,一個個不是身材巨大,就是能力詭異。
雖然上百只心魔,都被墨窮點燃了,可同時,墨窮也陷入到了萬分危急的重圍之中。
同時有超過十幾頭大型心魔從各個方向劈向墨窮,上方、下方、正前方、兩側方向……或是鐵錘,或是電鋸,或是皮鞭,每一擊速度都快如閃電。
它們燃著火,亦有一戰之力,起碼幾分鐘之內不會消亡。
若在之前,面對這樣的絞殺墨窮一定瘋了般自轉,但現在,他卻站著不動,仿佛渾然沒有看到攻擊一樣,專心致志地涌動自己的血氣。
“噗嗤!”
茍爺果然一直跟在她身后,此刻見墨窮只顧著沖沒有絲毫防御的意思,立刻就明白墨窮的心意。
當即在墨窮身邊旋了一圈,小小的身體靈巧地翻飛,頃刻間劈飛了墨窮身邊十幾個心魔。
兩人一個放火,一個殺戮,可謂配合默契。
“你就不怕我手慢一點?”茍爺精神力連接上墨窮。
正在如旋風般環繞墨窮,狂野地為她清理身邊地怪物。
“你就不怕我殺不進來?這火不傳,你們根本殺不死這么多心魔。”墨窮則游刃有余地擴大火勢,讓越拉越多的心魔被黑炎燃燒。
這兩人一個放火效率高,一個斬擊威力大,剛好互補。
茍爺笑道:“我沒準備你殺進來,你再晚一點,我就引著大部分心魔去海邊了。”
墨窮一怔,把心魔引走,自己確實就可以進來了,但茍爺豈不是死定了?
“愚蠢,我肯定是能殺進來的,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比你想象的要強得多。”墨窮說道。
茍爺瞥了眼墨窮,斬飛幾個心魔后說道:“你以為我想引走心魔,就為了讓你能把火傳進來?那不過是順便的,想消滅干凈這些個心魔,必須把它們引到海邊。”
“我們導彈雖然耗盡,但航母上還有很多部署型炸彈,現如今已然在海邊部署了足以夷平方圓一公里的炸藥。”
“就算沒有你,只要能把它們引到爆炸區,亦能消滅它們。”
墨窮凝重道:“現在不用了,有這黑炎,也能燒死它們!”
茍爺沉聲道:“理論上是可以,但你想過沒有,這一萬心魔,我們要殺多久?”
“三個小時內,不,兩個小時應該就可以了!”墨窮說道。
茍爺苦笑道:“太慢了,沒有兩個小時,我們只有兩分鐘。”
“兩分鐘?”墨窮驚道,怎么可能只有兩分鐘?
“兩分鐘后,我和羅炎的心魔就都要復活了,我們好不容易才暫時毀掉了那兩個心魔,也因此安全屋才被攻破。如今羅炎重度昏迷,安全屋也沒法再承受兩個超級心魔外加一萬普通心魔的打擊,里面還有兩萬人。”茍爺糯糯道。
墨窮皺眉,她現在就算想辦法瞬間將所有心魔點燃,也要好幾分鐘才能燒光它們。
而羅炎與茍爺的心魔,聽這意思實力恐怖,連羅炎都差點死掉。
“能殺一次,就能殺兩次,沒了羅炎,不還有我嗎?”墨窮笑道。
茍爺寵溺一笑,平常社員哪敢說這話,羅炎是何等樣人?小隊少了他,跟少了一半戰力沒什么區別。
墨窮竟然說自己堪比羅炎。
“好小子,你活下去,日后一定會是社里的頂梁柱。”
茍爺說著,突然給墨窮的傷口涂上藥膏,強行讓墨窮止血道:“可是我們再次殺死它們又能如何呢?這一萬心魔誰來解決?安全屋里的兩萬人怎么辦?你顧得過來嗎?”
“而且你口中的兩個小時,也是在吹牛吧,你以為自己的血,無窮無盡嗎?光靠觸碰傳播,這一萬心魔你要燒到什么時候去?”
“我們總有一頭顧不上的,必須立刻消滅這一萬雜兵!天馬上要黑了,不要廢話了,現在你是第三掌旗者!”茍爺說完,直接把云界旗塞進了墨窮懷里。
云界旗剛入懷,墨窮就感覺到一股難以忍受的窒息感。
哪怕他在呼吸,那股沉重的窒息感,都不講道理地壓在墨窮心里。
清冽的空氣涌入肺中,卻帶來無盡的窒息,好像她吸得不是氧氣,而是二氧化碳似得。
不過她隨時可以放棄,一旦放棄,這股窒息感就會消失,但與此同時,籠罩鐮倉的云霧也會消失。
交托云界旗,這意味著茍爺沒法保證自己接下來還活著或保持清醒。
“你回去傳火給更多人,這些心魔交給我。”茍爺說著,就加速沖到高空,精神力迅速連接所見的所有心魔。
哪知墨窮搶先一步,精神力以比她更快的速度擴散。
吸引普通心魔最好的方法,就是精神連接,因為人類與衍生物的精神力就好像水與墨一樣,所以連接上就相當于互相進入戰斗狀態。
只要時刻用精神力騷擾,就能牽扯心魔。
“讓我去吧!我現在也能承受一千攝氏度高溫了,沒那么容易死。”墨窮說道。
“你又跟我搶,你以為我會死?老子有這個!”茍爺一揮手,突然從懷里飛出一塊黑色的金屬。
那金屬通體純黑,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色,不過礦泉水瓶般大小,可飛出之后,卻迎風展開,一下次張成了一面大鐵皮。
茍爺踩在上面,黑鐵皮頓時包裹住她嬌小的身體,仿佛一張紙攢成一個包子,而茍爺則是那個餡兒。
正面黑鐵收攏時,極為難看,墨窮這個角度看去,像一朵黑色的菊花縮緊,全是褶皺。
貝斯特金屬!
墨窮只一眼就認出來,除了精神力,不會被任何方式冶煉、改變的最強金屬,連蟲族都無法消化的東西。
“你竟然有貝斯特金屬!”墨窮驚道。
茍爺笑道:“羅炎的,他昏迷了我就拿來用了。”
“嘖嘖,操作得真難看,你這是菊花型防御嗎?”墨窮不屑道。
“……實用就行,你管好不好看!”茍爺顯然也沒用幾次,非常不熟練,操作貝斯特金屬極為粗糙,跟小學生揉把橡皮泥似得隨便一裹就當是防御了。
墨窮念頭一動,那如花骨朵般縮緊的貝斯特金屬,突然又展開了。
咻得一下化作一輪彎月從茍爺背后飛走,斬斷三名靠近的心魔后落到墨窮身旁。
“什么!”茍爺驚訝地看著墨窮,被奪權了!
貝斯特金屬的控制權被奪走了!
為何貝斯特金屬一定要精神力最強的一批人使用,且即便如此,都盡量不要和有心靈的收容物對抗,正是因為貝斯特金屬誰都可以控制。
如果控制力不如人家,前腳用金屬還是自己的武器,后腳就成了人家的武器。
茍爺的精神力不弱,跟墨窮現在差不多,如此一來,就看誰對貝斯特金屬操作的更熟練了。
可是茍爺發現,自己不僅被墨窮輕松奪權,墨窮在身邊各種操控貝斯特金屬變形,她都搶不回來。
這意味著墨窮對貝斯特金屬的控制碾壓她,堪比真正的貝斯特小隊成員。
“怎么會……明明你才第一次接觸貝斯特金屬。”茍爺驚異地看著墨窮。
墨窮似乎也非常驚異,這是她第一次控制貝斯特金屬,這感覺實在是……
“完美!這金屬和空氣墻一樣,完全順著我的心意飛行……且飛行過程中處于絕對命中的不可抗力狀態,不可能有任何人的精神力能奪取它的控制,因為它必須先遵循我的精神力到達目標才行。”
想清楚這點,墨窮露出微笑道:“茍爺!這金屬還是我來用,你哪涼快哪呆著去吧!”
茍爺氣道:“我日你姥姥!”
說著,貝斯特金屬已經化為一把大劍,墨窮踩在上面,沖她招招手,把云界旗扔還過去,咻得一下就飛遠了。
茍爺拼了命地想控制貝斯特金屬,但那塊黑鐵卻完全不理她,徑直載著墨窮飛走了。
連帶著,還有被精神力碰撞而咆哮追去的近萬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