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
“火!火!”
“天火啊!啊!啊!”
騎士們都傻眼了,這就是女巫嗎?先是爆燃巨響,如今又是虛空烈火。
之前還扔點瓶瓶罐罐,現在直接憑空焚燒視野內的一切了!
要是有這力量,她還跑什么?
明明之前都要被殺掉了,怎么突然擁有這么恐怖的力量了。
“這火焰從哪里來的?”
騎士們快瘋了,這火焰太古怪了,憑空出現,直接出現在身上,躲都躲不了。
一個軍士瘋狂地沖向希娜,就見希娜一邊踉蹌地走著,一邊偏頭朝他瞪了一眼。
“啊啊啊!”這一眼,那軍士就瞬間被點燃,火焰嘩啦一下噴射在臉上。
又走兩步,希娜又偏頭朝另一個方向看了一眼,兩個準備襲擊她的騎士,也受到了火焰沖擊。
沒有中間的過程,火焰是瞬間出現的。
兩個騎士立刻化為火人,身上的衣物立刻成了要命的易燃物。
“好熱!好熱啊!啊啊!”
這火焰溫度出奇的高,比他們所見的常規火焰更加可怕。
要知道天然氣燃燒的溫度往往都有一千攝氏度,如果有更多氧氣助燃,甚至能超出兩千攝氏度。
他們一個個把自己武裝得跟鐵罐子似得,此刻直接等于把自己關在火爐里。
騎士鎧甲眨眼間就被燒得通紅,全身上下緊貼著他們,他們想趕緊脫下來都做不到,沉重而繁瑣的板甲往往要好幾個人幫忙才能卸下。
可現在這混亂場面下,誰有空幫人脫鎧甲?燒紅的板甲就像是烙鐵一般,使他們猶如置身于地獄,生不如死。
一些沒有穿笨重板甲,只穿了輕甲皮甲的軍士,那也沒好到哪去。
火焰不是從希娜這噴射出去的,而是直接從空氣中冒出來,并且是集束型的沖灼。
被沖灼的目標更容易被點燃,皮膚血肉直接就給燒穿,血肉瞬間焦糊,被燒的地方直接被沖蝕出一個窟窿。
“這根本不是在和人戰斗!快跑啊!”
“不要慌!不要亂!神會護佑著我們!殺了她!”
“快放箭!”
領頭的騎士大吼著,穩定軍心,并招呼身邊的幾個伙伴一起放箭。
大約十幾支箭攢射向希娜,可是希娜身邊似乎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拍打箭矢側面。
每當有箭飛到希娜身邊時,就會被撥弄開,側身而過。
越來越多的軍士從各個角度射擊希娜,一度形成箭雨,但他們就好像統統失去了準度,亦或者希娜有神明庇佑一般,硬是一箭不中。
“為什么!為什么你突然這么強大?”
“這是什么力量?”
火勢越來越大,騎士心態爆炸。
希娜看起來十分虛弱,但氣勢卻極為激昂,柔弱的女人抱著劍站在這刀山火海中,笑看高高在上的騎士們在烈火里鬼哭神嚎。
“這是吾主的力量!”希娜崇拜道:“該被烈火凈化的……是你們!”
“這怎么可能!”大騎士難以保持理智,幾乎崩潰了。
他們氣勢如虹地來捉拿希娜,要將這女巫送上火刑架燒死,然而結果卻是,對方從虛空中招來烈焰,要將他們付之一炬。
和教會用木柴點燃的火堆相比,這憑空綻放的恐怖火焰,才更像是高高在上的神魔在凈化他們。
“難道是……大……大魔王?”為首的騎士驚駭道。
莫非那傳言是真的?這女人侍奉的是真正的魔王,貧窮之原罪,地獄君主?
遠在地獄,亦能在人世降下不可思議的力量?
神呢?神在干什么?說好惡魔不可能在人間有什么力量呢?
“怎么會有這種事……”騎士仰望著天空,期盼他的神此刻也能相助于他。
就在這時,一個龐大的黑影突然闖入眼簾。
“神?”
騎士眼中亮起希翼,偏頭看去,就見一匹戰馬渾身燃燒著熊熊烈焰,奔跑如飛,直沖他而來。
火馬背光下,猶如一個綻放著光芒,好像具有生命的火焰在飛來。
“神啊,這天馬是您派來……”
“嘭!”那戰馬直接撞飛騎士,鐵蹄踏破他的肋骨,他頓時一口鮮血噴出。
這哪是什么天馬,不過是一匹渾身著火發了瘋的戰馬罷了。
“男爵死了!”
“快跑啊!”
“地獄戰馬!地獄戰馬啊!”
熊熊大火,隨著希娜的目光轉移,播撒整個戰場。
這些騎士之前為了防范希娜又扔那種爆炸罐頭,所以大多下了馬,徒步靠近包圍。
戰馬群在外圍,相當于戰馬包圍著騎士們。
這本是為了防止戰馬受驚,怎料此刻還是受驚了。
無論遠近,希娜想燒哪就燒哪,只要她看得到。
一掃地面,無數火焰之花綻放,戰馬群在外圍,驟然被火柱沖到,立刻開始亂跑亂叫,踐踏著現場,沖撞倒無數騎士。
它們再也不記得自己是戰馬了,因為它們都快被烤熟了。
燃燒的火馬在戰場肆虐,草地早已變成了火場,硝煙與烈焰圍困著五百騎兵,如同身處煉獄焦土。
“啊啊!”
“救我!快救我!”
許多被點燃的騎士撕心裂肺地高喊,他們在地上打滾,在火焰里掙扎,被同樣燒著的戰馬踐踏、沖撞。
失去指揮官的他們場面更為混亂,再也無人顧得上女巫。
歇斯底里下,蒙昧的人總是會有些視之為神魔的妄想。已經瘋狂的他們,什么東西在他們眼里,都帶有魔王色彩了。
明明是他們自己的戰馬,可此刻卻感覺也是從地獄召喚來的。
好像他們不是被自己的混亂所擊潰,而是被來自地獄的烈焰戰馬所殺死。
“記住吾主之名,地獄君主,魔王窮!”希娜狂熱地在大火之中喊道。
“……”墨窮不想說話,默默地吃了顆糖。
虛空放火僅持續了三十秒,但大火卻燃燒了十幾分鐘。
這里氧氣充沛,可燃物眾多,直接死在希娜目光下的騎士僅有幾十個,剩下大多數,都死在毒煙與戰馬踐踏下。
此刻,這片草地已化為焦土,無數冒著煙的尸體遍布于此。
僅有不到三十人,因為最開始就地處外圍,才得以幸存。
這些幸存者,大多數都是非戰斗人員,在后方拿著圣錘搶救之前被希娜砍倒的人。
大火一起,他們一部分沖進火海,準備用圣錘滅火。
結果毫無疑問,圣錘的木柄直接給燒成灰了,上面的鐵頭也灼熱得通紅,根本沒有用,反而自己引火燒身。
抓什么女巫?他們再也不敢來了,這場天降大火嚇破了他們的膽子。
他們倉皇逃竄著,回頭看向濃煙中,那個抱劍女子的輪廓,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希娜震撼地看著覆滅的裁決團,僅僅分了一縷意識寄宿于她,就能造成如此威力的打擊,這讓她內心澎湃至極。
“主人,今日之后,您的名,將響徹大陸。”
“嗯,找個地方洗洗干凈,然后繼續趕路。”墨窮平靜道。
希娜心中激動道:“主人,您這才是真正的凈化烈焰,那種打火石點燃的柴火堆算是什么東西?”
“您才應該信仰遍布世界,其實您降臨此世,就是要毀滅那黑暗、殘暴的偽神教吧!”
墨窮無語道:“不要隨便給人腦補目的啊,另外不要以為毀掉神教,世道就變好了,不是那么簡單的,反而會更混亂。”
“古往今來,第一個站出來推翻舊世界的,往往不是最后建立新秩序的那一個。”
“正是因為他們認為打垮黑暗,就能迎來光明,卻毫無準備,沒有一個真正能替代舊有體系的秩序,結果就是群魔亂舞。”
希娜嘆了口氣,這世界還有太多人沉淪在教會的黑暗之下,交著稅,捐著錢,卻從未得到過保佑。
原本她以為世界就是這樣,只能如此絕望罷了,可與墨窮接觸久了之后,她覺得信仰神明還不如信仰魔王。
她與墨窮交流過程中,墨窮偶爾說出的一些只言片語,總是給她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很開放,很溫暖。
那是一種曾經的生活中,從未領略過的感受。
隱約中,希娜興起了改變這時代的念頭,盡管是如此叛逆,但誰說世道就該一直這樣呢?
希娜多想主人能夠洗滌這世界,她能感覺到,墨窮一定知道該怎么做。從墨窮給她的感受來看,地獄的秩序或許比人間更好?
可惜,墨窮并沒有興趣。
而只靠她自己,就真的是只知毀滅不知重建了。確實如墨窮所說,推翻一個方案,卻給不出自己的方案,那叫添亂。
“主人,您該不會是怠惰魔神吧?”希娜嘀咕道。
墨窮哈哈笑道:“你想做的事,是你的追求,不是我的,人一定要靠自己,你想做就做吧,一個月后,我只會偶爾來看看。”
“……”希娜非常不舍,聽到墨窮再次說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她心里十分失落。
與什么改變時代的想法相比,她更希望能永遠有墨窮的陪伴。可她知道這是奢望,那是一個偉大存在,而不是她的守護靈。
“也罷,接下來我每天會向你傳授知識,你自己琢磨吧。”墨窮突然道。
希娜則震撼地感受著墨窮發來的龐大數據包,那是一個個劃時代的自然定理。
其中還包括地球所有政體結構和意識形態。
盡管比較簡略,但也算是開了個頭,盡管在異界,一次墨窮也傳不了太多,壓縮太多希娜接收不了,最后大多都會忘掉。
不過每天發一點,一個月大概能教到五年級。至于希娜想怎么做,那就是她的事了。
“橘生淮北則為枳,意識形態什么的,僅供參考,你想做女王,還是女教皇,還是女執政官,都隨便,我不在乎。”墨窮說道。
希娜簡直看花了眼,無數通往未來的大門向她展開了。
然而,在聽到墨窮最后說我不在乎時,她突然黯然了。
隨后跪在地上堅定道:“吾主,您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一個月后,請把我帶去地獄吧,我想永遠侍奉您。”
“你去不了地獄。”墨窮無語道。
“啊?”希娜茫然道:“自殺不就會下地獄嗎?”
“假的。”墨窮醉了。
“那……那您把我轉化成惡魔吧!”希娜焦急道。
墨窮拒絕道:“我不會帶走你的,你的世界我需要一個代行者,我的世界也不需要你。”
希娜黯然神傷,非常失落。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潛了。”說著,墨窮又默默開始修煉,壯大精神力。
沉迷自虐不可自拔。
老鐵先定個小目標記住新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