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窮一邊處理傷勢,一邊跟這里的傷員聊著,大概了解了一下這里的情況。
登上山的未必是綜合素質最強的,但一定是空氣墻運用最熟練的。
相比起來,剛上來的墨窮還只是墊底的。
在這里訓練,大家都會受傷,不僅是剛來的人,就算是這屆頭名的亞歷山大,不也被雷劈了?
信仰之躍,波動網球,跳崖射擊,立體格斗,空中飛車,云端蛙跳……
諸如此類的項目,各個都是騷操作,一個比一個極限,生命安全雖然都有所保障,但受傷卻是常有的事,難以避免。
好在,這里醫療條件是最好的,又有許多教官與工作人員匯聚于此,基本上不是故意把自己作死,就沒有問題。
比如之前的上山項目,看起來傷得挺慘,但教官卻一直觀察著,除非故意不保護好自己的要害,硬要往銳器上撞自己最薄弱之處,那就沒辦法了。
又比如亞歷山大,頭鐵,大半夜一個人去加練,結果誤入雷云,若不是有教官發現,現在葬禮都辦完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那種留下后遺癥的傷患,一旦嚴重到要截肢的程度,即便配上了完美的仿生義肢,那被替換過的部位,也再沒法自主進步下去了,再想增強只能依賴于技術的提升。
但這種情況很少,而哪怕出現了,之后也一樣可以成為正式社員,因為社里的仿生器官技術所生產的部位,都是社員級的。
墨窮傷得不重,以這里的醫療條件,幾個小時就生龍活虎了,就算是輸血,注射液化天然氣也難不倒他們,這里已經早有準備。
當他含著棒棒糖走出救助站透氣時,易波就過來說道:“我們組你是唯一上山的,所以在這里需要搭檔時,只能與其他組的人混合訓練。”
墨窮點點頭,剛想問和誰,就見游辛走了出來說道:“肯定是我,哈哈。”
易波看他一眼點頭道:“沒錯,就是他,他也是第五組唯一上山的人,而且他上山后休息了一天,到現在也沒開始訓練,進度和你是一樣的。”
“那么,首先是信仰之躍了?”墨窮已經自己了解了一些。
易波笑著帶他們來到一處懸崖邊說道:“信仰之躍是大家取得別稱,實際上是安全降落訓練,要做到任何墜落下,只要不缺糖,只要意識清醒,就不會摔死的程度……”
社員未來所面臨的諸多情況中,跳樓跳崖跳飛機是常有的事。
有條件時,可以跳傘,既省力也掩人耳目。
但沒有條件時,總不能不跳吧?
踏著空氣上天,一旦學會了就會很容易,可下來時,卻要面對加速度的限制,那不是隨便在腳下生成一塊錨定的空氣墻就能站住的。
其硬度和距離都有講究,若是下降的速度太快,再踩在空氣墻上,那后果其實和摔在地上區別不大。
易波和五組教官都在一塊,向兩人教授道:“信仰之躍主要分兩種,一種是把剛性空氣墻固定在體表,形成‘威裝’,利用它的摩擦力不斷地減速、滑翔,最終穩穩落地。仿佛擁有了透明的翅膀或滑翔翼。”
“滑翔的速度可以隨時調控,比如加大空氣墻的摩擦力或減小它。”
墨窮一聽就明白,這其實就是空氣化翼,讓空氣墻變為人類所沒有的滑翔裝置。
因為剛性墻的摩擦力是可以隨心意加大減小的,上下限取決于生物場強度,所以這比真正的滑翔裝置還要更方便。
尤其是,空氣墻不會像石頭這種東西一樣,受到的摩擦太大而蒸發掉。它消失與否,只取決于使用者與其體內糖份。
易波繼續說道:“第二種方法,是在墜落點生成柔性空氣墻,柔性空氣墻只有斥力,其摩擦力只是普通吹風一般,所以高速撞上去也沒有關系。”
“它就像是個卸力軟墊承載著你,當你沖擊到它的壓力極限時,才會感覺到硬度,這個時候立刻將其撤銷,否則依舊等于撞上硬物。”
“高空墜落時,一次這樣的緩沖肯定不夠,根據實際情況,自由落體一段時間后再次緩沖,如此反復,若干次后落地只相當于從二三樓跳下。”
墨窮點點頭,這就是兩種降落的方法,當然還有一種,就是一節節踩著空氣墻往下跳,但那不是信仰之躍了。
講解了一些細節,又傳授了一些經驗后,易波指著懸崖說道:“柔性與剛性的兩種方法,可以交替使用,根據需要自由結合。這座懸崖跳下去八百米,你們會落入一個救助站,那里有人接應,也有補給,之后你們再自己凌空虛渡跑上來。”
“如此反復,一直練到任何姿勢跳崖都不會受傷為止。”
“明白。”兩人回答道。
接著游辛扭頭問墨窮:“怎么樣?你會了嗎?”
只見他先在平地上試了試操作,自覺已經熟悉了。
墨窮笑道:“會倒是會了,不過能做到什么程度,試過了才知道。”
“是嗎?我們倆搭檔訓練,之后的格斗肯定也是你我pk。你可得好好練,否則我可不會跟你客氣的,空中格斗,踏云能力的運用更重要,若是空氣墻技不如人,你地面格斗技巧再高明也是發揮不出來的。”游辛顯然很想贏回來,畢竟被墨窮打禿了的名聲讓他很糗。
此刻就是在提醒墨窮,如果不好好訓練,空氣墻運用追不上他的進步速度,到時候他可會狠狠地把墨窮從天上打下來,正如同當初墨窮把他摔得七葷八素一樣。
墨窮笑道:“好啊,若真有格斗訓練,那到時候誰也不要留手咯?”
“當然,這個場子我一定會找回來,你也得被我打禿一次才行,我可是剃發明志了呢。”游辛說道。
墨窮斜眼看著游辛的禿頭道:“是啊,看起來硬多了。”
“嗯?什么意思?”游辛沒聽懂,但見墨窮走向懸崖,也就急忙跟上。
站在懸崖邊緣,墨窮和游辛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選擇背對著懸崖向后仰倒。
兩人肩并著肩,順著地心引力,進行自由落體了。
八百米,那是相當于迪拜塔的高度,在這里,卻是他們一上來的跳樓高度,能跳世界上最高的樓而不死,只是基礎。
這個訓練對墨窮來說,再簡單不過,他第一次飛行,可就是靠吹的。
人氣相御,讓他比別人更容易控制空氣墻。
只見他先是頭朝下,使用柔性緩沖,柔軟的空氣墻被擠壓到極限,突然取消,頓時蕩開微弱的空氣波動。
如此反復緩沖,墨窮的身體不斷震蕩開淡淡波紋,大約兩秒一次。
他一路下墜,空氣發出輕輕的嘭聲,連續震蕩了五次左右,他突然又試了試剛性減速。
與柔軟的嘭嘭聲不同,空氣化翼下,墨窮呼得一聲下落。
身體滑落的速度越來越慢,與空中拖拽出一縷縷近乎不可見的淡淡濁氣,恍惚間就恢復透明。
那是空氣墻里的空氣在劇烈摩擦下,高溫所帶來的一絲模糊。空氣墻雖然可以很‘硬’,但其本質依舊是普通密度的空氣。
“砰!”
在接近地表處,有一層防墜網,其設計是用來保護跳崖的學員,讓他們即便不熟悉信仰之躍,也能夠安全墜落。
不過,同時它也具備一定程度的懲戒效果,撞擊的速度越快,則摔得越痛,皮膚會有挫傷。若是以接近自由落體的速度撞上去,則依舊會觸地,繼而骨折之類的。
“擦……這防墜網怎么還帶刺啊?”網子粗糙的不行,游辛痛呼地爬起來。
他二十八秒就撞上了防墜網,一頭懟上去,這力度不小,但對于他的體格來說,倒也沒有多大的傷。
按理來說,第一次這個成績已經非常好了。
他喜滋滋地站起來,不過直到他站起來時,墨窮都還沒落下呢。
游辛抬起頭,就見墨窮緩緩飄落,還飄逸地滑翔了一圈調整了一下姿勢。
最后以站立的姿態穩穩飄落在網外,停在了救助站的庭院中。
游辛一愣,隨即幾個粗糲的凌空彈跳來到墨窮身邊。
他急道:“不是……你是不是學過啊?”
“說,你爺爺是干什么的?”
墨窮撇嘴道:“也是種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