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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六章 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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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了房門前,克斯瑪先生有些擔憂的看了看阿麗莎,對于這個女孩他覺得還是不錯的。

  當然,這絕對不是為當初他一腳把阿麗莎踢暈過去然后搶走了她的孩子感到有那么一絲絲內疚才滋生的想法,這個不爭不搶甘愿平淡的女孩比其他女孩要好得多,就算是金賽爾都不如她。

  在克斯瑪先生的眼里,阿麗莎有很高的分數,克斯瑪先生就是一個甘愿平淡的人,從他隱居在紫苜蓿鎮一住就住到現在來看,這不是他在假裝扮演什么角色,而是真正的享受這樣的生活。

  每個人對生活的態度,對自我價值的追求都是不同的,有些人喜歡生活在聚光燈下,別人對他們的每一次品頭論足都能夠讓他們興奮很多天。

  但也有些人,就像是克斯瑪先生這樣,愿意當一個農夫,操持著一個平淡的家庭,然后看著孩子們一個個不聽話,盡做一些讓他生氣的事情。

  基于對平淡生活的追求,所以他覺得阿麗莎這樣的女孩才是杜林真正應該迎娶的女孩,她不會拋頭露面,只在家里帶孩子,沒有比這更讓人放心的女孩了。

  他給了阿麗莎一個鼓勵的目光,然后拉著兩個孫子的手走進了房間里,無論如何他不希望外面的戰斗會波及到他兩個孫子的身上。

  阿麗莎有點看不明白克斯瑪先生的鼓勵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去做什么?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會這么考慮,因為那個時候杜林畢竟還沒有結婚,盡管這種可能性小微乎其微,可未嘗沒有一丁點的機會。

  現在,則完全不想了,他已經結了婚,再有什么想法也沒有什么用,并且阿麗莎的內心世界還有一些恐懼。

  和杜林結婚的那個女孩是提馬蒙特家族的貴女,這樣的女孩,這樣的家庭背景,她有些害怕自己和兩個孩子會成為一些小說電影中“擋路的人”,最終被隱藏了自己真面目的奧菲莉雅以及她身后的家族所不容,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就像他們從來都沒有存在過那樣。

  她沒有把這種焦慮和不安對別人說過,如果她說了……其實完全不可能有事,純粹就是自己嚇自己,她暫且不提,那兩個孩子可是姓克斯瑪的。

  一人站在臺階上,一人站在臺階下,兩個女人彼此對視著,就在阿麗莎考慮是否先離開這里緩解越來越緊張的氣氛時,奧菲莉雅走上了臺階,站在她的身邊向她伸出了手,“很高興認識你……”

  阿麗莎看了看奧菲莉雅伸出的手,沉默了大約有四五秒,然后展顏一笑,伸出手與奧菲莉雅的手握在了一起,“我也一樣。”

  兩人的手一觸及分,杜林點了一下頭,左手輕輕的按在奧菲莉雅的腰上,右手則輕輕的搭在阿麗莎的腰上,不顧不管不問的朝里面走去。

  兩個女孩被他這么一推,原本還有些可能想要說的話,也都暫時作罷,陪在他左右一起進了房子。

  克斯瑪先生的房子有過修葺,每年除蟲也是必須的,如今孩子們都已經離開了家,除了小克斯瑪先生和小小克斯瑪先生之外,居然空空蕩蕩,給人一種格外冷清的感覺。

  想一想也是,以前家里孩子加起來足足有八個,連每人一間臥室都不夠,梅林那會還和金賽爾擠在一個房間里,就因為他們是雙胞胎。

  再看看現在,恍惚之間那些滿屋子到處跑的孩子們依稀宛如昨日,可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很多年,八年多的時間就這么一眨眼的功夫從每個人的身邊溜走。

  等下一次不注意,也許就是幾年十幾年之后的事情了。

  家里一下子回來這么多人,冷清的房子里又熱鬧起來,克斯瑪夫人樂呵呵的為大家送上了點心和水,并且拉著金賽爾讓她幫忙一起做午飯。

  房間里的氣氛有些僵硬,梅森瞥了一眼艾米爾,后者心領神會的站了起來,要求去參觀梅森小時候睡的房間,這些人一離開,客廳里的氣氛又開始產生新的變化。

  阿麗莎主動為奧菲莉雅倒了一些水,杯子還是家里唯一一套用來接待客人的茶具,杯體表面上已經有些損壞,露出了里面的底色。

  在一些比較難以刷到的地方,還隱藏著一絲兩絲沒有清理干凈的痕跡。

  純銀的水壺已經看不見雪白的銀色,雕刻的花紋縫隙都變成了黑色,也不知道是臟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整個水壺都發黃發黑,加上里面劣質的花茶味道,奧菲莉雅看著杯子里逐漸倒滿的茶水,突然間覺得腦袋有些發暈,眼有些發黑。

  從小生活在貴族家庭中的她何時使用過如此……陳舊骯臟的器皿作為生活的用具?

  每一件生活用具都有專門的人去維護,一旦有哪一只出現了細小的瑕疵,也許只是因為使用的不規范露出了針眼大小的底漆,或者是有了剮蹭的痕跡,這一整套用具都會收起來或者丟掉。

  “生活是藝術,如何生活就是去品味藝術!”,這是一名貴族出身的藝術家在回答記者問題時候給出的答案。

  他或許不能夠代表所有的貴族,但是他的話和他對生活的態度,就是大多數貴族們的態度。

  老實說,這些東西讓奧菲莉雅很不舒服,她捏起來的手已經開始逐漸的發力,笑容也有些僵硬。

  阿麗莎就像是沒有看見一樣,在為奧菲莉雅倒了水之后,為杜林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然后拿起屬于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新曬好的野楓花,味道好極了!”

  野楓花是一種在紫苜蓿鎮周圍比較常見的野花,一年四季都是花期,倔強且堅強的一直存在。

  這種野花大多數時候呈紫色或者青色,花朵只有大拇指甲蓋大小,但是在花蕊里有很多的花蜜,花粉也有一種特別的清香。

  在很長時間里野楓花是鎮子上大多數人獲取甜味的主要來源,特別是孩子們,杜林小時候也經常和大家伙一起出去采摘野楓花吮吸里面的花蜜。

  后來日子稍微好過了一些,制作麥芽糖的方式也出現在村子里,采摘野楓花的人就變得少了一些。

  再往后,野楓花大多只剩下兩種用處,一種是采摘了之后經過清洗曬干,然后當做花茶的主要原料來使用。

  另外一種用處則是采摘洗凈后和麥芽糖以及蜂蜜一起腌制在密封的瓶子里,經過最少四十五天的盛放,讓野楓花的香味完全滲透進麥芽糖和蜂蜜中,等需要制作甜點的時候挖一勺或者刷上一層,不僅香甜可口,而且還有一股特殊的清香味。

  這是屬于紫苜蓿鎮的特產,也是孩子們的最愛。

  年輕的時候人們往往會被各種刺激鮮甜的味道所吸引,那是因為人們還年輕,渴望更加鮮活刺激帶給感官的震撼。

  但是人到中年之后,絕對不可能愛上甜食,反而是略微帶著苦澀的清香才最能吸引人的關注,因為這就是人生。

  杜林也拿起杯子抿了一口,他眨了眨眼睛,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還是過去的味道。

  阿麗莎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中捧著的茶杯笑而不語,不是啜上一小口,就像是什么了不得的寶貝一般。

  奧菲莉雅看著桌子上的杯子,她不想一見面就認輸,她伸出手將杯子拿在手中,那種皮膚與杯子之間莫名其妙有些油膩的粘連感讓她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一些。

  明明只要低頭喝一口就能解決所有的麻煩,可這卻讓她有一種難以招架的感覺。

  杜林也發現了奧菲莉雅此時的不適,他可以理解,他不是那種典型的大男子主義精神,有些人用男權主義來抨擊他簡直就是對他最大的污蔑。

  “野楓花的味道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夠適應……”

  杜林不說話還好,他說了這句幫奧菲莉雅解圍的話,小姑娘卻咬著牙硬著頭皮喝了一小口,而且喝的時候聲音比較大。

  她沒有完全讓自己的嘴唇貼合在杯口,留了一丁點的距離,把杯口的水吸上來,這樣就不需要觸碰到杯子了,雖然這么做非常的不雅觀也有失儀表。

  可沒辦法,那杯子在她看來實在是太臟了!

  喝了一些水,她的表情也生動了起來,挑了挑眉頭把杯子放回到桌子上,“味道……我不知道如何形容,非常的獨特!”

  這本來完全沒有必要,但是因為某些原因從來都很溫順的奧菲莉雅突然開始齜牙,幸好她是一個女孩,在宣示主權方面就算再惡劣也不會過于可怕。

  要是個男孩,估計就要撒尿圈地了。

  但是……,這樣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他看了看奧菲莉雅,又看了看阿麗莎,突然間說道,“要不你們兩干脆打一架吧……”

  撲通一聲,門外的走廊上傳來輕微的撞擊聲,杜林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克斯瑪先生在偷聽,他也不管外面的老家伙年紀這么大了還這么調皮,非常真誠的看著兩個女孩,“我覺得打架能夠很快解決你們目前遇到的麻煩,戴上護具,然后打一架,沒有人會受傷!”

  奧菲莉雅和阿麗莎都傻傻的看著杜林,完全不敢相信杜林的想法是如此的奇葩,這還是杜林嗎?

  肯定是,至少克斯瑪先生覺得這個小子就是這么操蛋,也不知道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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