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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九零 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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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會斷尾求生的果斷看了讓人心寒,這些資本家他們說放棄就放棄,然后還倒過來反咬一口,為調查組提供了許多重要的證據,證明了他們存在偷稅漏稅的現象。

  銀行方面也有很積極的反饋了一些重要的數據,皮具廠企業主已經被安比盧奧州州立法庭批準逮捕。

  其他在安比盧奧州注冊商會的企業家們也紛紛足額的繳納了所有稅收,并且補繳了一大筆的罰款,看上去安比盧奧州的稅務重建工作取得了全所未有的成功。

  但杜林并不滿意,因為商會直接拋棄了這些資本家,以及銀行的過分配合把原本的計劃打亂了。

  在杜林的計劃中這些事情不應該這么快的結束,至少要讓皮具廠的企業主以及其他一些企業家,在調查中忐忑不安,心理產生患得患失又恐懼的情緒,然后借助這些情緒和他的手段,策反幾名企業家。

  讓他們指控是商會幫助了他們隱瞞了他們真實的收入,借此達到杜林在安比盧奧州以及向帝國議會提交“商會不可信任”議案,然后進一步鏟除安比盧奧州內的商會組織。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快到這些人還沒有產生自救的想法,就在商會的威逼利誘下做出了認罪的決定。

  如果能夠再拖一拖,讓社會輿論發酵,讓民意開始沸騰,結果很顯然會是另外一個樣子。

  這些商人已經習慣了互相團結起來對抗帝國的管理者們,包括他們的認罪,也只是對抗中的一個過程,還沒有演變成為一種輿論轟動的現象,沒有把他們從“對抗”中摘出來,讓他們背負上罪惡感。

  這也是杜林始料未及的,他本以為商會和銀行會想辦法拖下去尋找其他的辦法,最小程度的來減輕可能承擔的罪責。

  畢竟商會和央行手中掌握的資源無比的豐富,就連鮑沃斯都打電話來為他們說情,這也是誤導了杜林的主要原因之一,他以為在鮑沃斯失敗之后,這些人還會再嘗試聯絡一些人,或者通過其他方式來施壓。

  如此干凈利落的斬斷殘肢,保全整個商會不出問題,也算是各行各業慣用的手段,但不應該出現在商會的身上。

  事情看上去好像已經到此為止,安比盧奧州隸屬于商會的資本家們該補繳的稅款和罰款也都打入了稅務局的賬戶內,一切似乎都平靜了下來。

  也只是看上去如此。

  在杜林的辦公室里,格雷低著頭站在門邊,他感覺到了杜林銳利的目光不斷在他的身上掃視,讓他的皮膚不時產生一些輕微的刺痛感。

  其實這種一種心理反應,杜林根本就沒有看他,他只是自己在嚇自己。

  其實也不能算是嚇,這是事實,他沒有做好杜林交代給他的任務,杜林就不會更好的庇護他。

  同時他又得罪了商會和本州一大批資本家,這些人也會把他視為扎入皮膚里的木刺,恨不得宰了他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因為他的變節導致了這些人一共損失了大約六七百萬的財富,這筆錢丟起來很容易,想要賺回來就很難了,特別是安比盧奧州的稅務建設已經成功,以后想要像以前那樣不交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很為自己的未來擔憂,這筆損失足夠找個殺手把他反復殺上幾十次了。

  審閱完奧迪斯那邊的商人所提交的有關于組建安比盧奧州商團的報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后杜林把文件放在桌子的左上角,德芙知道如何處理這些文件。

  這時他把鋼筆插入筆帽內,才抬頭看向格雷,“格雷先生,我本來以為你會有很大的作用,但是我高估了你的價值,你認為將央行拖下水是一個解決辦法,我按照你提的要求去做了,但是結果如何?

  “你覺得我應該拿你怎么辦?”

  格雷鼓起勇氣抬頭看了一杜林,又連忙的低下頭去,他以前其實見過好幾位州長,可沒有任何一位能夠像杜林這樣給他巨大的壓力。

  不知道是他的眼睛模糊了,還是最近睡眠不好,剛才看杜林的那一眼,在杜林周圍仿佛有一股可怕的,肉眼可見的氣勢不斷的肆意蒸騰。

  心亂如麻的格雷完全不知道如何開口,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繼續強行查商會只會適得其反。

  這就是這個社會的某種潛在的規則,雙方爭斗,其中有一方已經付出了代價并且認輸,作為勝利者一定要保持勝利者的體面,除非有什么辦法能夠快速的斬盡殺絕,否則還是要稍微保留一些。

  看著格雷半天沒有話可說,杜林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這讓格雷的心跳開始不斷的加快,他意識到當這有節奏的聲音結束時,就是對他命運最終審判的那一刻。

  在這一瞬間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年幼時別人在玩,他在艱苦學習,別人在花天酒地,他在到處跑業務。

  他可以不要臉的去奉承那些只上過高中,甚至連高中都沒有上過的人,只為了得到上司的賞識,他連尊嚴都可以丟掉。

  這么多年來付出的汗水居然在最后得到了這樣的回報,他痛恨著,也不甘心,他想要獲得力量,可那只是一種奢望。

  有節奏的敲擊聲戛然而止,格雷的心臟在這一秒少跳了一個節拍,心悸的感覺讓他有點惡心,想吐,他忍住了。

  “格雷先生,我聽過一個故事……”,杜林點了一根煙,讓格雷坐在沙發上,他開始慢慢的敘說這個故事。

  “有一條獵狗在主人的指使下追著一只兔子進了一個死胡同,膽小的兔子一路上只想著逃跑,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要反擊,他覺得自己并不是獵狗和獵人的對手。”

  “但是這一刻,當他被堵在沒有出口的巷子里,他已經完全的絕望了,他面對的只有獵狗鋒利的牙齒,以及獵人手中的武器。”

  “就在這個時候,兔子突然間醒悟了,他沒有坐以待斃,反而在死亡的恐懼下鼓起了勇氣沖向了獵狗,咬了獵狗一口,然后撲向了獵人。”

  杜林微微一笑,“你猜兔子最后怎么樣了?”

  格雷沉思了片刻,他覺得杜林說的這個故事中的兔子就是自己,前面有商會,后面有……他抬頭看了一眼杜林。

  他已經被逼入了死角,如果在不反抗就一點機會都沒有。

  有了這樣的認知,格雷覺得兔子應該會有一個不錯的好下場,至少這樣能夠讓自己稍微有一點點安全感。

  他嘗試著回答道,“兔子跑了出去?”

  杜林搖了搖頭,“我昨天晚上的晚餐就是烤兔子……”,他哈哈一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實這個故事告訴了我們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人們很多時候都會忽略掉自身的力量,特別是他們面對強大的敵人時。”

  “兔子再強,也不是好獵人的對手,但是他能夠讓狗受傷,對于他來說這或許就是他的價值,雖然對于兔子而言這并不會改變什么,但他體現了自己的作用。”

  “格雷先生,我聽說安比盧奧州這邊的商會會長很多時候都不在本州工作,這邊的大小事情以前都是你來操作的,是嗎?”

  格雷點了點頭,“是的,閣下。會長打算在下一次輪值的時候調往發達地區,也想要爭奪到一個議員的名額,所以他一直在南方活動,那邊是商會最重要的地盤。”

  杜林點了一下頭,他撓了撓腦袋,“所以你接觸到了很多商會的內幕對嗎?”,不等格雷回答,杜林繼續往下說,“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背叛了商會,致使本地商會和資本家損失慘重,由此可見他們有多么的恨你。”

  “同時你又沒有完成我對你的期望,所以自然而然的我也打算放棄你……”,杜林說到這里的時候格雷的心臟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著,讓他喘不過來氣。

  杜林看見了他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繼續說道,“然后你成為了那只兔子,商會,還有資本家打算為你讓他們造成的損失買單,簡單來說他們打算報復你。”

  “那么如何報復你這樣的人最簡單呢?你沒有什么錢,也沒有什么社會地位,人際關系網絡因為你的變節徹底的被你自己摧毀,看起來只有你的生命還有被報復的價值!”

  杜林伸出了一根手指,微微挑著眉梢,“瞧,他們打算買兇殺人,但是你很狡猾,逃過了一劫,所以你打算把你知道的所有內幕都公之于眾,還要指證他們。”

  “到了這一刻,監獄不僅不會給你帶去傷害,還會成為你的保護措施,所以你把不該說的和該說的都說了出來。”

  “一樁驚天大案震動整個帝國,無論是兔子,還是獵人以及那只獵狗,都逃不過法律的制裁,你說對嗎?”

  格雷呼吸非常的急促,他臉上的肌肉不正常的跳動著,好一會,他才問道,“那么我能活下去嗎,我的家人呢?”

  “本州的法律永遠致力于保護無辜者的生命和財產安全,罪犯只要經過法律的審判,并且在服刑過后愿意悔改,重新認識到應該做一個好人,我們會給他這樣一個重新融入社會的機會!”

  “認識我的人知道,我很慷慨,也很善良!”,杜林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中,“格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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