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坐在車上的時候還在回想剛才和馬格斯談論起的商總會的一些問題。
商總會的權力太大了,包括這次奧迪斯時查出來的一些問題,查普雖然已經被人滅口,可是好運賭場并非只有一個股東,還有其他人知道內幕。
加上那些在奧迪斯市停留期間使用了現金參與賭博,并且違反了奧迪斯市地方特有法律被捕的參與者,查普所計劃的陰謀正在一點一點的揭開,其中就有商總會,而且扮演了一個不那么友好的角色。
商總會牢牢的控制住了帝國境內有關于商業的大部分權力,當初帝國戰敗,除了丟掉關權,還拿出了不少錢來換取聯邦的退軍。加上還要給大量犧牲軍人家庭發放撫恤金,以及重建整個南方城市。
可以說新黨從一上臺開始,就是地獄級的難度。
為了緩解政府財政方面的壓力,馬格斯把目光投向了那些資本家,給予他們更加自由的生存空間,給了他們許多的便利條件,換取了他們提供大量的資金幫助日暮西山的帝國走上了變革的道路,并且迎來了成功。
在這過程中,這些最初的資本家成立了兩個恐怖的組織,一個是帝國中央銀行,帝國境內最大的經濟體,第二個就是商總會。
從創建公司的申報,到公司經營變更,再到公司掛牌上市,都需要經過商總會的批準和同意。這是一個非官方,但卻又具備了屬于官方才擁有的權力的機構。
商總會和帝國央行,兩者互相配合掌握著整個帝國的經濟命脈!
馬格斯一直想要拿下商總會,但他做不到,就像他一直想要建立一個真正屬于帝國官方的中央銀行,沒有一丁點的可能。
這兩個機構絕對不是那些財團可以相提并論的,它們的可怕之處在于他們對帝國金融經濟的影響力,和控制能力。
在這個資本主義興盛的社會中,幾乎超過百分之八十的成功人士和這兩個機構都有密切的關系,商總會批準他們成立公司并且開始運營,帝國央行提供貸款讓他們有更多發展的機會,加上商總會的商人圈子,可以說要對付他們中的任何一方,都意味著要面對整個商業社會的反彈。
就算是馬格斯,都不敢輕舉妄動,誰都承受不起魯莽行事所帶來的嚴重后果!
杜林也很討厭這兩個機構,他一直在設想……不,他是非常肯定自己終有一天要穩定帝國最高的權力寶座,那么他就必然要面對這兩個令人討厭的組織,他需要解決他們。
馬格斯不方便動手的原因在于馬格斯每一個舉動都會帶來巨大的社會影響力,以及不可控的站隊行為。只要他有了這樣的想法并且付諸于行動,那這就是一場由上而下的“全面戰爭”。
但杜林不一樣,等他成為了安比盧奧州的州長,他無論做什么,都不會讓自己的舉動成為波及整個帝國的運動,不會成為一起殘酷的政治風潮和傾軋。
人們也不會過多的把精力放在他的身上,最多在一些場合里痛斥杜林的愚蠢和幼稚,然后繼續過著自己現有的生活,只要內閣不表態,他們不敢太過于明顯的對杜林動手,可杜林卻能夠繼續保持自己的愚蠢,還有幼稚。
這是一個機會,難得的機會。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這些東西,還有和馬格斯的交談,不知不覺間車子緩緩停了下來。他看向窗外的時候才意識到已經到了橡樹灣,吩咐了司機然他明天上午來接自己之后,杜林下了車。
他略微皺了皺眉,別墅外和車庫外停著不少豪車,而且別墅內隱隱有噪音傳出,他心中有些說不上來的不喜。
因為他不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人到了四五十歲的年紀就會開始喜靜,就會變得和年輕時不一樣。
年輕人喜歡熱鬧,喜歡吃甜食,喜歡去嘗試新鮮的東西,可年紀大了之后就會完全反過來。
中年人更喜歡安靜一些的環境,平淡一些的口味,也不愿意頻繁的嘗試新鮮的東西。歲月的無情讓人們在這個年紀懂得了對生命的敬畏,對世界的敬畏,也讓他們明白了生存真正的價值和意義。
作為擁有著一切的代價,就是失去那顆澎湃狂野且年輕的心。
他看上去才二十多歲,可是在做了那樣一場夢之后,說他六十歲都不是什么問題。
他笑了搖頭,朝著別墅走去,推開門時看著別墅里的那些畫面,不覺得丑陋厭煩,但絕對也不會去喜歡。
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酒味,荷爾蒙在放肆的飛翔。
地上,角落里躺著一些已經醉倒的年輕人,在一些幽暗的地方人影綽綽,耳邊有節奏的響著廉價且快樂的節奏。
更讓杜林有些意外的是,他還看見了公主殿下和奧菲莉雅,他完全無法想象這兩個女孩為什么會在這里。
在他觀察大廳中所發生的一切時,其他人也看見了他,包括了三個女孩,以及他們那些還沒有完全醉倒的同學們。
“呀,是杜林!”,最先開口說話的自然是公主殿下,這里就她的身份最尊貴,加上年紀小,她開口說話反而是最合適的。
她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臉色有些熏紅,顯然也喝了一些酒,一邊走還一邊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們在這里?”,或許是她不善于喝酒,雖然只喝了兩杯,就已經有了一些醉意。
踉蹌的步伐在快要靠近杜林的地方絆了一下,失去重心的朝著杜林撲來,就在這一刻,發生了恐怖的事情,公主殿下的臉不見了!
杜林上前幾步攬住快要摔倒的公主殿下,把她扶正,她打了一個酒嗝,然后有失體面的笑了起來,“差點悶死我自己……對了,你怎么知道我們在這里?”
其實公主殿下對杜林的印象是非常好的,她過生日的那天杜林送的禮物可能不是最好的,還是他自己用過的,可是他說的話卻給了公主殿下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感受。
那絕對不是廉價的贊美,更不是令人厭煩的奉承,他就像是一個偉大的人站在黑暗中,為她照亮了人生的道路,也指明了方向。
杜林說的話,被她抄寫在本子上,那枚打火機也珍藏了起來。
奧菲莉雅雍雅的坐在沙發上笑吟吟的看著杜林,只是杜林發現這個女孩藏在胳膊下的拳頭莫名的攥的有些緊,是因為公主殿下嗎?
他沒有多想,扶著公主殿下走到沙發邊上,讓她重新坐下,然后才笑著說,“這是我的房子,我當然有可能會出現在這里。”,然后他看了一眼梅麗莎,后者低下了頭。
杜林的突然出現讓大廳內的氣氛稍稍有些凝固,哪怕是最厲害的社交達人,在這樣比較私密的派對上發現了闖入者,也不會毫無芥蒂沒心沒肺的保持著歡樂的情緒。
他的出現讓這些孩子們有一種自己的領地被侵犯,自己的隱私被曝光的羞惱感,可只要沒有喝多,就知道這個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閉上嘴,什么都不做,派對的組織者會控制住場面。
這些細微……不,已經很明顯的變化杜林當然能夠感覺的出來,他并沒有貿然的打斷這場派對,松開了領帶后,他揉了揉脖子,“我來帝都這邊辦一些事情,晚上就在這邊休息,不用在乎我,我上去了。”,他拍了拍梅麗莎的肩膀,然后笑瞇瞇的看了一眼奧菲莉雅,在她耳邊提示了一下要照顧好公主殿下,然后和客廳里幾個年輕人打了招呼后上了樓。
杜林的離開讓大廳內的氣氛緩和了不少,可依舊無法和之前相比,無論是杜林在這個地方的身份,特指他是房子主人的身份,還是他在社會上的身份,都足以震懾壓制住房間里那些頗有背景的孩子們。
在杜林離開后大約二十多分鐘,開始有人告辭,那些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孩子也被告知了發生了什么,很快別墅里就變得空空蕩蕩。
除了三個女孩之外,還有一些梅麗莎的小閨蜜在下面收拾派對過后的狼藉。
杜林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還在思考關于安比盧奧的一些情況,這時門被敲響了,在他支吾了一聲后,奧菲莉雅推門而入。
“你們結束了?”,他沒有聽見樓下噪雜的聲音,問了一句。
奧菲莉雅點了點頭,然后坐在床邊,她總是面帶笑容,即使她發現了有些讓她難受的壞秘密時,也沒有在臉上流露出來。
她的手,輕輕的插入杜林的頭發,指肚按壓著他的頭皮,看著這個比自己大了很多,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令人沉醉魅力的男人,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她決定把自己心中的困惑問出來。
既然選擇喜歡一個人,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坦誠,她懷疑了,那就告訴他,讓他知道自己懷疑了。
這也許會受傷,但更多的可能是被治愈!
“我在梳洗室里,看見了有你名綴的錢包,你每次來帝都的時候都是住在這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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