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出小學和高小教育免費的決定之前,杜林也做過一部分調查。目前安比盧奧地區的人口總數約在一百三十萬左右,其中教育適齡人口大約在三十萬上下。
但是真正能夠接受教育的,只有不到八分之一,也就是只有三四萬人有資格接受教育,并且在這些接受教育的人口中,接受進階教育人口數量會進一步的衰減。
很多家庭讓孩子上完小學之后就輟學,連高小都不上,能上高中的就更少了,同樣能上大學的少之又少。教育資源的匱乏導致師資力量的缺乏是一方面的原因,另外一方面的原因則是支出的費用和家庭收入之間的矛盾。
按照目前帝國現行的教育規則,一個孩子完成小學到高中到大學的費用加在一起,大約需要六千塊到七千塊不等,在大學之前,也就是小學到高中這個階段需要大約兩千七百塊到三千塊左右。
安比盧奧地區的人均收入較低,普通家庭以兩人工作計算,每個家庭每個月的收入大約在八十塊到一百塊不等,這要明顯的低于南方發達城市的工資水準。
今年伊利安的最低月收入已經漲到了六十三塊七十分,可在安比盧奧卻只有四十多到五十之間。
除去吃穿用度等家庭必須的合理開銷之后,每個家庭最多只能供給一到兩個孩子去完成基礎和中級教育,等到了大學,大多數家庭都承擔不起每年一千多塊的學費,所以整個州八個城市十一個鎮子只有兩所大學,兩所在帝國內都排不上名次的大學!
而且,這些數字來自于“人均”這個非常神奇的詞。
想要提高安比盧奧地區的教育資源深度,增加在學適齡人口的數量,實行免費的教育就是勢在必行的一件事。一個地區的潛力主要來自于工業化程度和教育程度,如果杜林想要在未來的八年里拿出一份完美的答卷,那么就必須提高這兩方面的比重!
這需要花費很多錢,但他并不介意,他將會頒布一系列的政策鼓勵民間資本對教育的投入,比如說投入教育資源的資金可以充當一部分稅收,杜林本身就是一個納稅大戶,當然這和他推動免費教育沒有任何的關聯,至少他是這么認為的。
當杜林喊出要免費提供教育的時候,廣場上的牛仔們都傻了,懵了。
即使這里是帝國最落后最偏遠的地方,人們依舊能夠明白接受教育的程度對人生未來的影響有多么的可怕,而且他們自己正在不斷的展現這方面的差距。
一個只上過小學的人成年之后只能夠去做最基礎的工作,通過出售體力的方式來換取微薄的酬勞。
但是一個上過大學擁有學位的高端知識人才,他們極有可能在進入社會的五年到十年時間里,擠入社會的中產階級中。
高端知識人才的收入將會是這些只能說是經歷了掃盲教育,只有基礎知識居民收入的數十倍,甚至百倍以上。
任何一個家庭想要發生巨大的變化首先要做到的第一點,就是爬上更高的社會階層,在階級上進行升格,這才有可能發生巨大的改變。
如果不是窮,如果不是落后,又有誰愿意自己的孩子和自己一樣,在寒冬或者烈日下彎著腰在農田里,在牧場中,在礦山內和狗一樣的生活?
甚至比狗還累,吃的還沒有狗好!
他們之前只是喜歡杜林這個人,現在,則有了一種堅定的,想要擁護他,把票投給他的沖動乃至于可以說是一種信念!
“杜林先生,您說的免費教育我明白,但是這筆錢誰來解決?”
有人提出了這個問題,這也很正常,任何一項政策在頒布實施之前都會受到一定程度的質疑,甚至要召開數次到數十次不等的聽證會才能確定下來。
有異議,意味著人民有思想,這是一件好事……,對,好事。
杜林微笑著回答了這個問題,“這筆錢一部分從財政走,如果財政不允許那么做的話……”,他說到這里稍微停頓了一下,不少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再次指著天空用無比堅定的語氣大聲說道,“那么這筆錢我來出!”
嘩的一聲整個廣場都沸騰了起來,許多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偉大的杜林先生剛才說什么,他要出這筆錢,可是他知道這筆錢有多少嗎?
好吧,其實這也是人們對免費教育資源的一個誤解,整個西部目前注冊并且擁有工作的教師不到一千人,那就算他們一萬人好了,給他們總數人翻十倍,再給他們的工資增加到正常的水平,每個月需要開出的薪水也就是七八十萬。
加上各個學校的各種損耗和維修的費用,包括了必要的實體教育資源,每個月在教育方面的支出大約在一百二十萬左右。
不過請注意,這個數字是在翻了十倍之后的數字,實際上就目前西部的情況,每個月的支出能有十萬塊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這些錢多嗎?
一點也不多,僅僅是杜林在伊利安每個月繳納的經營稅之類的各類稅收,都超過了三百萬,而且隨著電視集團業務的快速增長,這個數字極有可能會在明年突破五百萬的大關。
把電視集團總部遷移到安比盧奧這邊,然后把投入教育的資金抵消稅收,說起來杜林還賺了!
可是廣場上的這些人并不清楚這些,他們此時唯一的想法,那就是杜林太踏馬的偉大了!
這個時候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在幾個年輕人的護送下走到了演講臺下,這個時候也的確需要出現這么一個老人,他絕對不是演員什么的,是本地人,具有很高的威望。這位老人年輕的時候做過好幾任本地的警長,干過不少大事情,其中一些事情都已經改編成為了劇本拍成電影。
他站在演講臺下,望著杜林,臉上的皺著和松弛的肌肉隨著他抬頭滑落到一邊,渾濁的眼睛里閃爍著一種驚心動魄的光澤,“杜林先生,您可以向我們承諾并保證,您沒有欺騙我們,會完成您許諾的諾言嗎?”
杜林抬起手了,面色肅然的對著麥克風,此時此刻仿佛整個世界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我起誓,以我的姓氏,先王及諸神的名義,我保證我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只要我能夠成為安比盧奧州的州長,這將會成為我第一件要頒布的地區政策,并且會寫入到本地法律當中!”
突然間一個牛仔卸下背上背著的獵槍,對著天空放了一槍,并高聲喊了一句“杜林”,整個廣場一瞬間就變成了杜林夢境中那個世界,那個國家,那個叫做“年”的日子。
噼里啪啦,各類不同的槍械擊發所產生的不同聲音接連不斷,人們扣動著扳機,吹著口哨或是喊著杜林的名字,為他所說的一切,以及可以期待的未來而歡欣鼓舞。
突然間杜林意識到,或許前幾任包括現在在任的州長并不是不作為,而是他們太過于害怕這樣的場面。這里擁有脾氣最火爆的牛仔,也有完全不受控制的槍械,四處飛舞的子彈才是這里真正的旋律。
他喜歡這里,喜歡人們對他的愛戴,喜歡子彈撕碎空氣肆掠時的哨音,他也相信,這里將成為一片樂土,真正的樂土!
這里就是西部。
這里就是安比盧奧!
這里就是杜林的世界!
“太荒唐了!”,現任的州長聽人描述著杜林的演講,以及現場所發生的一切,忍不住說出了這句話。
毫無疑問,以一名精神正常,思維能力正常,三觀也正常的政客而言,他對杜林的評價是十分到位的,太荒唐了。
提供免費的教育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嗎?實際上帝國這么多年來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但每一次都只能不了了之。
免費教育會侵吞大量的政府財政,卻又沒有任何的回報,就連今年一分為二成立的教育部,都認為現階段并不是實施免費教育最恰當的實際,但杜林居然要在西部最落后的地方玩這套,他以為那些選民是好惹的嗎?
一旦他依靠這些小手段得到了大量的選票,在上任之后無法履行諾言,那些淳樸的牛仔們會讓他明白,復仇往往只需要一把槍還有兩顆子彈那么簡單!
至于杜林對他,以及前幾任的抨擊,反而不是什么問題。
看在提馬蒙特家族的面子和已經達成的利益交換上,他一點感覺都沒有,甚至還有一絲竊喜。
他的秘書在一旁看著自己的“老板”莫名其妙笑了起來,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要不要和杜林打個招呼,讓他以后再攻擊州政府和下面的市政廳時避開您?”
州長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必要,他把自己捧的越高,將來摔的只會越疼,我們偉大的領袖馬格斯閣下,這次可能看走了眼!”
歷來都體現出“穩”這個特征的馬格斯居然招了這么杜林這么一個激進的侄女婿,真的是有失水準啊。
想到很快就能離開這該死的地方去發達的城市,州長看了看手表,和秘書打了一個招呼,“下班前十五分鐘記得叫醒我,我再睡一會!”
三腳架說帶病更新不下火線,發燒燒的我卵疼,起點有我這么盡責的作者么,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