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帝國主要的報紙都報道了這片消息,配圖是杜林摟著奧菲莉雅曬出了他們的訂婚戒指,也順帶報道了一下訂婚典禮中的驚喜,讓人不得不驚嘆杜林的浪漫是建立在金錢之上的。看書閣www..co免費連載網 在晚上的一檔娛樂節目中,主持人還用了這個話題,分析了一下這場被人們稱作為最浪漫的愛情的訂婚典禮,需要多少錢才能夠浪漫的起來。
經過一名專業會計師的報價,最終人們得到了一個驚恐的數字,至少三十萬以上,僅僅是一場訂婚典禮。
考慮到受邀請的人都是社會的上流階層人物,在訂婚典禮之前的冷餐會上擺出的食物和酒水,就需要差不多十幾萬了。
接下來就是那些非常有名氣的“聲音”,最少也要五千塊的出場費,多的可能要兩萬多,比如說帝國第一男中音。加上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三十萬只是最低的支出。
主持人在節目中還不忘調侃了一下,浪漫這個詞或許從今天開始,就要和財富掛上等號。沒有錢,就沒有可以讓所有人都嫉妒的浪漫,更不可能有走出夢境中的白馬王子,除非那個王子是杜林。
這場訂婚典禮的風波甚至都傳到了國外,大多數人對此都報以正面的評價,但總有少數人覺得這是在鋪張浪費,是在炫富,不過好在這樣的論調始終只是少數,畢竟這是一個有錢人主宰社會的世界,人們對財富的尊敬和畏懼還是比較普遍性的。
對于這些議論杜林一點也不在意,一個人做任何一件事的時候都不可能照顧到每個人的情緒,想要照顧所有人的情緒,那干脆什么都不做就好了。
甚至什么都不做也會讓人不滿意,因為他們還在努力,你卻在偷懶。
下午的時候杜林又去找他名正言順的“馬格斯叔叔”了,至于為什么是下午,這其實有一個正當的理由。
訂婚當天晚上杜林終于和奧菲莉雅在心靈頻率上能夠同步,有時候頻率會稍顯快一些,有時候又會慢一點。人生中第一次和別人心靈同頻的奧菲莉雅還沒有完全的適應,需要人照顧一下,所以上午杜林都在照顧這個以后會成為自己妻子的女人,直到下午才有了一點時間。
他去見馬格斯,是因為他感覺到這個帝國還有很多未解的謎團困擾著他,包括他一直在猜測的事情,例如馬格斯和鮑沃斯之間是不是真的勢如水火,為什么鮑沃斯還在當黨鞭,哈里卻出局了,這些都是很重要的事情。
要知道,還有一年三個多月,馬格斯就退休了。
“你察覺到了?”,馬格斯下午的時候如果沒有公務,就會在書房看書,看文件,這是一位敬畏知識的老人,或許這也是他為什么才是首相的原因。
他讓管家送了一壺清花茶過來,兩人坐下之后關上了房門,馬格斯端著茶杯卻沒有喝過一口,他在思考什么。
過了一會,他嘆了一口氣,決定和杜林談更深一點的東西,“我上次對你說,這不是最好的時候,你記得嗎?”
杜林點了點頭,“是的,我記得這件事,您讓我在下次換屆大選再參選。”,他說著頓了頓,又問道,“是因為您要退休的原因嗎?”
“有一部分是因為這個,但是另外一部分……”,他又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和杜林說,但是仔細的想一想覺得說不說意義已經不大,而且杜林也算是自己人,現在不說藏著掖著,被他知道之后難免會覺得自己不夠信任他,破壞了彼此之間微妙的關系,所以還是說吧。
他又嘆了一口氣,“我退休之后巴爾……就是庫巴爾會成為帝國首相……”,這絕對是一個巨大的炸彈,庫巴爾是舊黨領袖,如果這次換屆大選中庫巴爾上臺,就意味著舊黨執政時期將要到來了。
大家都知道舊黨被新黨壓在地上摩擦了二十多年,舊黨的勢力范圍也在不斷的縮減,有人甚至認為舊黨最后會退出歷史舞臺。但是現在杜林清楚的聽到馬格斯告訴他,舊黨要執政了,他第一個想法就是荒謬,這是一個假消息。
舊黨的選票一直被新黨死死的壓著,勢力范圍的縮減意味著選票會更少,那么憑什么又能夠讓舊黨執政?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這不是假的,因為這是馬格斯告訴他的,這些人一定有什么辦法能夠控制選票,甚至可能是通過作弊的手段!
這也讓杜林有點蛋疼,如果在這種事情上都存在舞弊,那將來他要參選首相時,是不是也有可能要面對這樣的情況?
看著杜林臉上變顏變色,馬格斯有點小小的得意,這小混蛋就如同天生下來什么都會,什么都理解一樣,這讓他感覺到有點驚悚,可現在看看他那無措的樣子,馬格斯還是很寬慰的,至少這是一個正常人。
他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呵呵的笑了兩聲,他知道杜林要問什么,所以不等杜林提問,他就說出了答案,而這也是聰明人和聰明人之間在智慧層次上的默契和同步,像亨利那樣的人是永遠都體會不到這種快意的。
“我退下來之后,鮑沃斯會上位成為新黨領袖,新黨委員會的主席不變,多麗副主席將擔任黨鞭的職務,所以我告訴過你,最好等一等,但是你有你的想法。”,馬格斯有點幸災樂禍的瞥了一眼杜林,杜林的眼神變得有些深沉起來。
這的確不是最好的時候,甚至可以說是最壞的時候!
舊黨執政,整個社會的主要資源肯定都掌握在舊黨成員手中,如果想要在任職中干的出色,想要依靠內閣的政策傾斜和資源調撥是絕對不可能了,只能依靠自己努力。
更麻煩的是代表了“平民派”的鮑沃斯會上臺,這個人以前不止一次抨擊過杜林,針對過他。無論他以前這么做是出自什么目的,在他上臺后都會變得不重要了,這些過去所發生的事情會變成一個信號,一個麻煩信號。
鮑沃斯不喜歡杜林,自然會有一大批鮑沃斯的跟隨者在必要的時候為難杜林,以確保政治路線的正確。
即使鮑沃斯對杜林沒有任何的偏見,他也不會收回自己做過的事情和觀點,一個黨派領袖的立場不能搖擺不定,哪怕是做錯了的事情,也要硬挺下去以維護自己在黨內的權威。
舊黨,以及平民派的問題,接下來的八年的確是一個麻煩的時間。
杜林一直在沉思,馬格斯也沒有打擾他,悄然起身走到書桌后,戴上老花鏡,抱著一本書看了起來。有些事情說出來對杜林的提升,遠遠沒有杜林自己想明白得到的提升更大,而且這些變化中有一些東西直指政治的核心,這需要杜林自己悟透。
大約過了四十多分鐘,杜林突然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他搖了搖頭,靠坐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
馬格斯低著頭,目光透過眼鏡框和額頭之間的空隙看了一眼杜林,隨后把書放下,“想明白了?”
杜林狠狠的點了點頭,“想明白了!”
馬格斯哈哈的笑了兩聲,“說說吧,看你想的對不對。”
杜林苦笑著嘆了一口氣,“矛盾,調合!”
只有兩個詞,卻足以讓馬格斯的眼神發生巨大的變化,他真的想明白了,或許這就是自己始終中意杜林的原因,這個年輕人對政治的敏感度太可怕了,很多人可能都不明白這里面發生了什么,但是這個年輕人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能夠找到問題的核心,這種直覺簡直讓人感覺到恐懼!
“在過去這二十多年里統治這個帝國的一直都是以貴族為主的團體,雖然新黨在您的領導下給了平民更多上升的通道和機會,可您本人就是大貴族的代表。接近三十年,人們一直在說新時代新社會,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過平民階層的領導者。”
“新黨內部那些平民派已經滋生了很多的怨氣,我聽說他們有一種言論,認為自己是被排斥在核心團體之外的游離份子。這些怨氣在三十年的沉淀下始終是要爆發出來的,同時也需要滿足更多的社會普通民眾對‘新’的認識和認可,所以鮑沃斯必須要上臺。”
“可是鮑沃斯對這個帝國了解的東西太少了,他不可能像貴族那樣統治這個帝國數百年上千年,他缺少很多必要的條件和累積。在長達三十年的時間里他的情緒,理智都在壓抑中逐漸偏激,如果繼續保持新黨執政,鮑沃斯可能會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來,比如說……”
“清洗貴族!”
“所以您要退休了,緩和新黨內平民派和貴族派之間的矛盾分歧,讓鮑沃斯成為領袖確定新黨的政治路線始終貫徹如一,確定了您推翻皇室統治的正確政治路線。”
“再由舊黨來執政,確保鮑沃斯不會再偏激下做出對帝國造成嚴重后果的影響,平緩的渡過接下來的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