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先生,您這樣我非常的難做。看ΔΔ書閣wwんwkan→shu→gela”,會長瞥了一眼身邊的律師,律師們紛紛推開了一段距離,他轉過頭又看了幾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工人代表……他們還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一點讓出一段距離給他們說點悄悄話的意思都沒有。看著這幾名工人代表,會長輕咳了一聲,“我要和杜林先說說點不方便你們聽的話。”
按照正常人的思路,絕大多數時候在其他地方的工作生活的工人代表會非常歉意的表示自己沒有注意,然后退開一段距離。但這里是西部,與眾不同的西部,一名四十多歲滿臉胡子帶著一定牛皮帽子的男人瞪圓了眼睛,“有話就說話,偷偷摸摸和做賊一樣……”,還好他身邊有一個稍微正常一點的人,拉著他離開了一段距離。
會長臉上雖然在笑,可是笑的很勉強,這些傻嗶!
他雙手提著椅子向前挪了挪,雙臂壓在桌子上,讓這個破舊的木桌發出了zhiyaya的扭曲壓迫聲,“杜林先生,我希望您能夠了解一下,其實現在我的壓力也很大。總會那邊認為我在西部的這段時間沒有做好自己應該做的工作,如果我不能夠創造出令人矚目的成績,很有可能他們會把我調走。而且我覺得我們認識以來相處的不錯,看在我們彼此是朋友的情分上,能不能讓我交差?”,這個混蛋在西部待了這么久,整天幫杜林到處拉人頭為自己賺錢,總部也是知道的。
畢竟西部的工人工會發展不起來,他們也不能拿著槍頂在這些人的腦袋上逼著他們把工會做大,對于他們撈錢的行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他們自生自滅。可隨著進來西部工人工會莫名其妙的擴張起來,總部方面也開始重視西部這個巨大的用工市場。
經濟的復蘇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但同時不斷提高的用工成本已經讓一些大中型企業感覺到有些吃力。以一個擁有一萬名工人的大型輕工企業為例,按照現在的經濟水平,每個月他們至少要發放給每一位員工不低于四十二塊錢的工資,一萬名工人就是四十二萬的工資。在正常經營的情況下不會出現任何的問題,但是如果因為商業競爭導致訂單減少,只需要三五個月僅僅是為工人發放工資,就拖垮這家大型企業的現金流。
越來越多的人都開始轉向實業,這讓市場競爭變得更加激烈,在一個個財富神話的背后,是更多財富墳墓的集中出現。相較于南方和東海岸高昂的用工成本,西部廉價的勞動力對大型輕工企業而言更具有吸引力,在經營的過程中具備了更高的抗風險能力。所以很多的廠商打算或是已經開始向西部搬遷,在未來五到十年里,西部的勞工市場將會成倍的增長。
一個擁有巨大潛力的市場會吸引各方面的目光,在一定的時間里,會有更多的勞工來到這里,尋求新的工作甚至是新的生活。那么在這些發生之前,工人工會就必須運作起來,經歷過一次巨大危機的工人工會現在很有危機意識,如果不能夠抓住時代的脈搏,最后工人工會只能夠被這個時代淘汰,成為歷史長河里的沙礫。
那么西部的布局就是重中之重,總工會給這邊來了通知,務必要樹立起工人工會在西部的良好形象,要幫助工人階級解決大多數工作上和生活上的難題,對于分會提出的掃盲班和計算班也給了高度的贊揚和支持。不過還是那句話,干得好是你應該做的,干得不好那就是你的不對了——其實真實的情況是總工會有人看到了西部的發展,想要從高層轉調到地方統攬全局做個土皇帝,就是這么簡單。
對于上層人物來說簡單的事情對于下層人物而言就是天大的事情,有人想要來西部擔任分會長,那肯定要先找一個理由把現在的分會長給拿掉。自從工人工會高層改革了之后,就再也不是會長和副會長的一言堂,現在工會高層分成了幾個小團體,互相之間斗的很厲害。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有人不想在總工會里天天斗智斗勇,萌生了去西部當土皇帝的心思。
那么這就需要一系列的妥協和交易,最后想辦法找個理由把西部分會長免職,順理成章的接班,完美。
“那是你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每一次我都支付給你足夠的費用,這是一場交易,我們是買賣的雙方,你不能把它混淆為友情。”,杜林說完的時候工會的會長已經很絕望了,如果拿不下杜林這個用工的大頭,總工會方面肯定會認為他不具備擔當西部分會長能力,到時候無論是裁還是撤都是上面人的一句話。
更麻煩的是他不能做出過分遷就杜林的協議,而且總工會為此還特意在意見函上多寫了一行字——確保工人工會在西部的獨立性和慣有的立場,做到不偏向任何人,恪守工會規章制度,保證工人工會良好的形象不會被玷污。現在他多少也知道自己的處境很微妙,一不小心就會被送到其他鳥不拉屎的地方當分會長。
人都是有野心的,誰都不會例外,就連教會里最虔誠的信徒都想要去侍奉神明,從而獲得永恒的生命,何況是普通的人類呢?
“老實說,會長閣下,比起你這個并不有趣的想法,我有一個稍微好一點的建議,或許可以解決你現在所面對的麻煩。”,看著可憐的工人工會會長,杜林終于被打動,當然這也和杜林一貫以來的仁慈有關系,他總是見不得別人受苦。
工會會長頓時大喜過望,滿是期待的看著杜林,“如果能夠避免一些可以預見的麻煩,杜林先生,以后有什么事情只需要一個電話,我一定為您辦好。”
杜林有些敷衍的笑了笑,他翹著腿略帶戲謔的問道,“既然你不愿意丟掉自己現在的地位,為什么不脫離工人工會自己單干?”,不等他說些什么,杜林搶先繼續說道,“瞧,你來西部的時候西部一無所有,他們也沒有給你什么支援,在這里你從一無所有到現在有了很大的聲勢,他們什么都沒有做,這一切都是你一個人的功勞。有他們或者沒有他們,都不是你成功或者失敗的必然因素。”
“既然如此,為什么不甩開這些人繼續自己干?”,他此時淡淡一笑,“或者,為我工作。”
西部是杜林非常看重的一個地方,這里特殊的社會環境能夠幫助他刪減掉一個漫長的潛伏期,讓他有更大的可能快速的崛起。杜林的心很大,他下了一盤很大的棋,他心里甚至還有一絲絲不足為外人道的得意,因為就連馬格斯都沒有看穿他真正的計劃。當然,越是這個時候越需要隱藏起自己的爪牙,不給任何人找到機會破壞他的所有規劃。
這也是他放棄繼續從政,開始專心做商業的原因之一,只有這樣別人才會逐漸的對他放松警惕,然后在這群人酣睡的時候,一刀把他們捅醒。
對于杜林而言他現在最大的問題還是他剛來西部時面對的問題,沒有足夠多的人手為他工作,那么他的計劃就無法完美的完成。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有這么一份不錯的工作,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置身于農田和牧場之中。有一些自由散漫慣了的人不愿意接受約束,這一點很不好,需要有人給他們做工作,這需要有人來幫助杜林把更多的人趕進他畫好的圈子里,工人工會顯然就具備了這樣的能力和名義。
他不需要繼續組建一個新的機構來處理這些麻煩的事情,還能夠將自己的事情都安排好,一個有能力的人不好找,一個貪財有弱點還有能力的人更不好找。本著用生不如用熟的態度,杜林決定給眼前這個家伙一個機會。
杜林的話讓這個原本沒有名字,但是突然間有了名字因此變得重要的家伙非常的心動,他回憶了一下自己這段時間里所做的一切,也的確如同杜林所說的那樣,總會方面沒有給他任何援助,連資金上的援助都被徹底的斬斷。他憑借著和杜林談好的價格,帶著自己手下不多的人到處為杜林尋找合適的工人,可以說工人工會在西部的基礎,就是他帶著那些下屬親自夯實的,和總會沒有一丁點的關系。
現在他把自己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到最好了,別人要來奪走他的勝利果實,他除了憤怒之外也只剩下無奈。但是現在,杜林給他開啟了一個全興的道路,一條不會再受到鉗制的道路。
他舔了舔嘴唇,“杜林先生,您能給我什么?”
杜林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喜歡有野心的人,野心是鞭策一個人不斷奮斗最大的動力。我能給你的承諾其實并不多,但是我可以給你一個施展自己能力,實現自己抱負的舞臺。你得到多少并不取決于我,而是取決于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