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上完課,劉長安等著安暖來接他去吃飯,竹君棠聲稱自己也是周冬冬那樣的小朋友,要跟著大人到處去吃吃喝喝,劉長安也沒有什么意見,讓安暖和竹君棠多多接觸,互相學習促進成長也是好的。
只是下課以后,白茴便已經在外面等竹君棠了,兩個人稍稍交頭接耳,嘰嘰喳喳了幾句,臉上流露出只有在八卦的時候才有的機敏慎思表情,然后就撇下了劉長安,兩只仙女坐進白茴的“比亞迪漢”揚長而去。
劉長安朝著遠遠地蹲在花壇后的面包人統領,大面包人高守點了點頭,高守連忙領著其他面包人一并跟上了白茴的車子。
剛剛發生了三小姐的小羊被綁架事件,自然連帶著三小姐的安保規格也要提升一下才行,再發生此等惡性事件,大家都難辭其咎。
劉長安站在原地繼續等候,只想著這個白茴,遲早要被竹君棠污染的無可救藥,她們怎么就不知道找顏青橙這樣優秀,各方面都值得學習的榜樣做朋友呢?
反倒是兩人聚在一起容易對顏青橙滋生同仇敵愾的心情,今天中午兩只仙女的活動大概少不了放肆說顏青橙壞話這一節目吧?
安暖很快就到了,她照例東張西望了一番,沒有發現什么可疑的茶茶以后,朝著往這邊走來的顏青橙高興地揮了揮手。
“嗯?”劉長安表示疑惑。
“今天中午我們和橙子一起吃飯啊,你沒意見吧?”安暖解釋道。
她們很熟 對于安暖和顏青橙的接觸,劉長安沒有什么印象。
認識肯定是認識的,但沒有到和男朋友吃飯也捎上的份吧?
其實會不會一起吃飯,真能說明兩個人的關系好不好……安暖白茴肯定比和顏青橙更熟一些,但是安暖和白茴兩人嘴上還說說約一起逛街的事兒,一起吃飯卻是絕對不約的。
動物進食的時候,往往都會保持高度警惕……大概就是這么一種原始本能,讓安暖和白茴都不愿意約對方一起吃飯。
“我當然沒有意見,不過你是有事找顏青橙?”
“嗯吶,我打算做一份兼職,向她請教一下。”
顏青橙微笑著走了過來,站在靠安暖這邊的位置……盡管她肯定和劉長安更熟一些。
“你還記得我和橙子一起入棋院嗎?”安暖問道,當時安暖沒有馬上加入,但是后來還是申請了。
劉長安點了點頭,那是去年百團大戰社團納新活動時,劉長安遇見了顏青橙和安暖,客觀地點評了一下他認識的很多當女兒的都沒有當媽媽的好看,同時也點出了安暖和柳月望則是例外(第三卷第236章)。
“后來棋院活動的時候,我們就經常一塊兒下棋,現在我的五子棋技術已經比你強了。”安暖驕傲地自以為是,驕傲的底氣當然是男朋友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和她爭強好勝,可以單方面宣布自己更厲害。
“我個人認證你是湘南大學五子棋天后,只手鎮壓我這個曾經的六屆棋王。”劉長安拱了拱手表示由衷地欽佩。
安暖昂著頭,得意地晃了晃身子,好像真的取得了重大成就和榮譽似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六屆?劉長安自然不可能有參加六屆比賽的時長閱歷……那應該是劉教授的成就吧?
顏青橙不動聲色地發現了這一點,很多時候沒有起疑心的時候,對一些不合常理和邏輯的地方,往往容易忽略,但顏青橙現在心里明鏡似的。
她也不會強行去讓劉長安承認他就是劉教授……這對顏青橙,對自己母親顏花葉,都沒有什么好處,人生中的絕大多數時候,保持現狀才是最優選擇。
許多人的畢生追求,也許就是自己的人生,家庭,婚姻等等一直保持現狀。
“對了,你如果有什么事,現在和我說吧,沒有必要讓我去當電燈泡打擾你們吧。”顏青橙問道,安暖和她發信息,也只說了中午一起吃飯,沒說什么事。
“什么啊?我們都已經……”安暖想說老夫老妻,但又不好意思,拉著顏青橙上車,“本來就想找你吃飯來著,說事不過是順便的。”
“那我坐后面吧。”顏青橙沒有去坐副駕駛,拉開了后車門。
劉長安坐上副駕駛座,才發現上邊居然有個貼紙:老公專座。
顏青橙看見了,輕笑了一聲,“還好我自覺坐后面了。”
安暖有些害羞,連忙伸手捂住了貼紙。
“你貼都貼了,現在還不好意思?”劉長安扳開她的手,盯著貼紙挪動身體調整了一下座位,滿意地點了點頭,“不愧是專座,感覺就是不一樣。”
“那必須得。”安暖握著方向盤,搖頭晃腦地得意洋洋。
聽到安暖和劉長安的對話,顏青橙不自覺地嘴角翹了姨母笑,這才是郎才女貌真正的天生一對,看著就舒服。
看看人家正牌女朋友,這容貌,這身材,這氣質,和劉長安在一起時甜蜜蜜的感覺,也不知道某些鋤神怎么就有信心揮舞小鋤頭?真以為光速揮舞小鋤頭,人家就會塌房?
“對了,如果是搭載異性,副駕駛座能不能坐,是有點講究的吧?”顏青橙有些好奇地問道。
“其實大家都是朋友,沒有那么多講究,相處的比較隨便時,想坐哪就坐哪吧……不過,如果是一些本來就應該避嫌的人,非得坐副駕駛座,就會有些討嫌。”安暖暗贊顏青橙這個問題問得妙。
她回頭看了一眼顏青橙,發現顏青橙在笑,頓時心知肚明顏青橙這個問題可能是故意問的,難道顏青橙是在影射某只專門開車來生物學院熘達的茶茶,提醒劉長安不要去坐茶茶的副駕駛座?
有這個可能……不過也許是自己想多了,顏青橙和白茴應該沒有那么不對付吧?
有機會倒是可以試探下顏青橙對白茴的態度,要是她和白茴不怎么對付,大家完全可以聚在一起聊聊白茴的優點和缺點嘛!
“你平常開車上課下課,是不是常常有男的想要蹭車?”劉長安意識到了安暖貼“老公專座”標簽可能還有些別的意思。
劉長安知道安暖并不是小氣的人,平常順路搭個人其實沒什么,煩的是有些人不僅僅想搭車,還想上車,明明是別人的私家車,他也想要自己來修一修,開一開。
“排球隊請了個教練,準備在下一次聯賽前突擊訓練,提高下我們的短板,正和張教練一起執教,學校安排他住在橘園賓館。”安暖有些無奈地說道。
“我去年打工的餐廳斜對面就是橘園賓館,橘園賓館旁邊就是教師小區,安暖你家里住那邊?”顏青橙也有些明白了。
顏青橙去年在那個餐廳打工的時候,就講過秦雅南和劉長安一起在那里吃飯,當時的同事還偷拍了照片,八卦秦雅南的包里有叫冰激凌什么的豪車鑰匙。
“是啊。不過我沒有讓他坐過我的車……因為他來執教的第一天,我來晚了點,看到他在指點隊員的時候,動作就不那么干凈,后來我見他就離得遠遠的,沒有讓他挨近過。”
安暖皺著眉頭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居然還知道我家在橘園小區,就總說順路讓我捎他,我就說我剛開車沒多久,媽媽不許我載人,怕出事連累別人。”
“你名氣大,學校今年的招生推廣中就常常看到你的照片和視頻。別人可能早就知道湘大有這么一個排球美少女,要過來執教前可能就有些什么邪門歪道的心思。”顏青橙幫著分析道。
這樣的教練年齡應該不小了,只是男人不可能都和劉教授那樣儒雅溫和,讓人生出無限的好感……顏青橙看著劉長安的后腦勺,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和劉教授一起下廚做飯,或者聊聊天說說話什么的都行。
“找人把他打一頓吧。”劉教授的兒子劉長安也同樣的儒雅溫和,妥善思慮后想到了解決辦法。
“找人?”安南倒是不意外,男朋友打人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居然會找人去打。
“嗯,我怕控制不住,一個不慎就把他給搓了。最近秦雅南的表妹秦子思在郡沙調查各種懸疑桉件,要低調點……”劉長安不是怕秦子思,而是要不把秦子思當回事,就等于不給秦蓬面子……劉長安會給面子的人不多,秦蓬絕對是其一。
“搓了?搓成肉醬還是丸子?”安暖笑著搖了搖頭,“算啦,不理會這種人就是,真惹毛我,我就去微博寫小作文曝光他。”
安暖預定的飯館是“歸去來兮”,上次同學梁嬌和她的男朋友王文天請客,就是在這家飯館,飯館老板還是劉長安的熟人,安暖對這里的口味還是挺滿意的,尤其是那個泉水煮竹雞劉長安好像也很喜歡吃。
“門口還喂著雞……肯定要安排人天天打算,不然雞屎特別臭。”顏青橙很有生活經驗地說道,“很多城里人覺得鄉村生活很美好,但真正去體驗的時候,隨處可見的雞屎豬糞,還有茅廁,就足以讓人待不下去……不過現在很多稍微發展起來的農村,也做了下水道什么的,不像以前那樣存著糞便作為重要的肥料來源。”
“鄉村生活……只在高德威家體驗過。”顏青橙說的,和安暖印象中的鄉村差距是有點大的,即便知道鄉村肯定沒有許多網紅視頻里拍的那么美好,但也沒有去想象過顏青橙說的東西。
“高德威家……哈哈,他家屬于鄉村中的地主家庭生活。”劉長安笑著對顏青橙說道,“高德威是我們的高中同學,是個家里有山坡草原農田湖泊牛羊成群的土豪。以后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安暖瞄了一眼顏青橙,忽然覺得高德威和顏青橙挺合適的……不過她也不方便去搞七搞八,陶沛媛是高德威的追求者,和安暖認識以后,還時不時地在微信上聊幾句,苗瑩瑩也是高中同學,盡管關系一般,但安暖明知道苗瑩瑩暗戀高德威,還要去給高德威介紹女孩子認識,多少有點不地道。
“普通鄉村居民和地主家庭,可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生活了。”顏青橙暗暗喟嘆,自從走出了家鄉以后,才意識到原來真的是人以群分,安暖和劉長安,還有他們說的高德威,天然就是更加接近的圈子,而自己完全屬于被提攜的對象。
要不是放下了那種窮女孩敏感而脆弱的自尊或者說自卑,接受劉長安好意的照顧,自己只怕要辛苦的多,至少沒有資格像現在一樣,在食堂打菜的時候除了價格,還會考慮口味和營養了。
今天高存義依然在飯館,安暖和顏青橙去點菜的時候,高存義來和劉長安說了一件事情。
上次劉長安來“歸去來兮”的時候,高存義提過有人準備來踢館,實力很強,高存義想讓劉長安出手,劉長安也答應了。
結果昨天那些人就來踢館了,其中還有一個是高存義見過的,喜歡直播的馬本偉。
這些人來到武館,看見武館的榮譽墻上掛著顧問的名字“劉長安”,問了下是不是登峰造極,出神入化,萬夫莫敵,獨步天下,武功蓋世,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那位劉長安,得到肯定的答復以后,二話不說就走人了。
比起高存義的師兄王一博那次來踢館,這群人走到更加干脆,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畢竟王一博來的那一次,劉長安在現場,王一博還說了句場面話給自己找了臺階,這才轉身離去(第三卷第343章)。
“和馬本偉一起的……看來是管圓,這人以前是我們湘南大學的校友。現在跑到巴西混去了,也算是有點身手。咱們都是守法良民,也沒有必要跟他扯上關系,他不來惹事,咱也就算揭過完事。”劉長安笑了笑,沒有放在心上。
高存義卻是對劉長安佩服的五體投地,堂弟這同學,簡直就是神人,真正的威震四海啊,連混太平洋另一頭的,都是聞名而退避三舍。
“剛剛是高老板進來了?”
高存義離開以后,安暖和顏青橙點完菜回來問道。
“是啊。”劉長安又對顏青橙說道,“有沒有多點幾個菜?等會兒可以打包回去,你不是總喜歡給室友帶點什么吃的嗎?”
“啊,那倒不用,她們中午都吃了吧。晚上我們有聚餐,去德思勤那邊的一個店打卡,完事了我就去給竹大小姐上課。”顏青橙乖巧地回答,盡管覺得應該把劉長安和劉教授的身份區分開來,但有時候就是容易混淆。
安暖喝了一口水,劉長安和顏青橙的對話,怎么像一個長輩對順便叫來吃飯的晚輩一樣?
平常凌教授就是這樣,把安暖和韓芝芝喊去外面吃飯的時候,常常就是這樣的語氣,然后讓她們打包些自己喜歡吃的。
安暖倒不會懷疑劉長安和顏青橙有什么,這是作為女朋友敏銳的直覺,就像當初她反對柳教授的意見,準確地判斷出竹君棠根本不足為慮,白茴才是那個有威脅的小鋤頭。
事實也證明了,竹君棠就跟劉長安寵物似的,好玩就抓過來揉兩下頭,看到她煩人就打一頓。
“說到給竹大小姐上課……我其實就是想請教你,給熊孩子上課需要主意什么?怎么才能收拾得她服服帖帖?”安暖說起了正事。
盡管柳教授也是竹君棠的補課老師,但是對于柳教授能否制得住竹君棠,安暖十分懷疑,根據柳教授上完課后和安暖透露的信息,柳教授大多數時候都是被竹君棠支配。
“你也要給她上課了嗎?”顏青橙問道,然后看了一眼劉長安,這就是親女兒的待遇吧,想方設法多補課讓她能夠全面發展。
“不是。有個阿姨和凌教授玩的挺好的,托了凌教授讓我幫她女兒上點排球課,可是我聽凌教授說那小女孩挺調皮的,我怕到時候我鎮不住她。”安暖有些擔心地說道。
“干嘛找你?現在各種專職輔導老師,體育學校,短期和長期的訓練班多得是。”劉長安不解地問道。
“大概是想省錢?”顏青橙擅長從這個方面思考問題。
“確實是。據說是榜樣的力量……那小女孩是看了我的比賽和訓練,然后就和家里說要打排球,但是她家里一來是沒有準備讓她學體育,二來認為她也就是一時興起,未必有這方面的天賦。慎重其事地去找專職教師或者報班,有點浪費,不如找我來教一教,反正都是一個學校的教師家庭,我也不可能收太高的價格。”凌教授找安暖以后,便幫她分析的清清楚楚了。
“你還是榜樣呀……那倒是比較好教一些,小孩子在自己崇拜的對象面前,總是老實一些,你可以從這一點著手,在正式上課前,先讓她更加折服……”
上菜以后,劉長安一邊吃,一邊聽安暖和顏青橙交流學習,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是互相提高,積極向上進步的朋友吧。
相形之下,竹君棠和白茴呢?此時此刻兩個人聚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做些什么蠢事……要是能夠直接對比下,一定是一方讓人心情愉悅,點頭稱贊,一方讓人腦溢血。
吃完午飯,安暖又送劉長安和顏青橙回去,顏青橙在教學樓前就下車了,揮手和安暖告別。
顏青橙下車以后,劉長安的手就自動地落在白玉筍上,自己坐在“老公專座”上沒有動,露出思考問題的表情。
“你在想什么?”安暖今天穿的是灰色高腰百褶裙,搭配交叉腰鯊魚褲,彈而不緊繃,強韌不變形,青春活力十足。
“那個教練……“
“哎,你想揍他你就動手吧。”安暖笑了起來。
“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覺得自己能應付,我當然尊重你的想法。”劉長安抬起手又落下去拍了拍。
“嗯?”安暖按住他的手背,好奇地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你看,像你這樣的絕色美女,即便生活學習就集中在湘大這么一個小小的地方,但是名聲在外,有的是這樣那樣的人,想打你的主意。”剛剛顏青橙在,劉長安不方便說這個事情。
“放在古代,我就是紅顏禍水,多半會招徠來周幽王啊,紂王啊,唐明皇啊諸如此類的人,想把我占為己有,我若不從,就會紅顏薄命。”安暖拍了拍胸口,露出后怕的表情,“還好我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
“沒錯。”劉長安也這么認為,“可是你沒發現問題嗎?像你這樣的情況,才是正常的,各種各樣不自量力的渣渣都來了。柳教授呢?”
“柳教授怎么了!”A_A。
“柳教授的情況就不同,她也是名聲在外,喜歡她的人很多,但是抱著非分之想不擇手段也要得到她的卻沒有。上一個追求她的,是高野寧那樣的正人君子,坦坦蕩蕩地追求,被拒絕了就大大方方地尊重放手。”劉長安和仲卿就說過這個問題,柳教授跟擁有神卷似的,一切牛鬼蛇神都自覺遠離了她。
聽劉長安這么一說,安暖憤滿地發現,和柳教授相比,那些來追求安暖的,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人啊?
當然,這是除開了劉長安……要是把劉長安而已算進來,那就是反過來了,柳教授也沒法和安暖比了,她不過就是個看著安暖的戀愛不停地發出酸言酸雨的普通婦人罷了。
“我記得你也說過,你媽一直跟開掛似的,幸運光環滿級,心想事成。”劉長安說完,擺了擺手,“算了,這個世界上總有些我們普通人難以理解的幸運兒。”
“也不是!她不是很想有……嗯,沒什么……我是說,她一直想要打折買一個快一萬塊錢的電飯鍋,從去年念叨到今年了,都還沒有實現呢。”安暖本來想說柳教授很想有一個像劉長安這樣的男朋友,但是又有點忌諱,有些話不說則已,一說出口說不定它就實現了!
這就是所謂的禍從口出的意思啊!本來沒影的事,你一說,它就立竿見影。
“對,說到底我的安暖才是最幸運的。”
“那當然了!”安暖解開安全帶,靠著劉長安哼哼了幾聲,摟著他的脖子撒嬌。
兩個人在車里交流了一下呼吸困難情況下的發聲技巧,在狹隘的空間里調整肢體的能力,以及鍛煉了一下光天化日的心理素質。
劉長安下車以后,安暖開車回橘園小區,看到柳教授的保時捷在停車位上,知道逛了一上午街的柳教授回家了。
“媽,你買了什么啊?”安暖推開門順口問道,她忘記帶護墊了,回家換一下護墊。
沒等柳教授回答,安暖便知道她買了什么,客廳中央擺放著一個大箱子,赫然就是一個高檔的電飯鍋!
“去年我不就看中了這個牌子的電飯鍋嗎?今年它出新款了,我正下定決心等它有優惠活動就一定要拿下,結果你猜怎么著?”柳月望從書房中走了出來,興高采烈地炫耀自己的戰果。
“怎么……怎么著?”安暖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神奇的媽媽,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了。
“我遇到了秦老師,她幫我要了個折扣,這不就是最優惠的折扣?比那些滿XXXX就送什么禮品的活動強多了,實打實的省錢。”柳月望感慨著,“秦老師人真好……你以后可不能亂吃人家的醋了,我看她人品端正,心地善良,絕對不是會和自己表弟搞三搞四的人。”
安暖白了一眼被電飯鍋收賣的媽媽,心有余季地僥幸,還好今天說柳教授沒有實現的愿望是電飯鍋,要是當時講柳教授沒有實現的愿望是想要一個劉長安這樣的男朋友,那現在……簡直不敢想象!
人啊,有時候還是信點邪吧,安暖一邊去衛生間換護墊,一邊發誓以后絕對不去挑釁柳教授的心想事成光環。
清明假期結束以后,秦子思根本沒有任何假期綜合征,對于她這個工作崗位來說,從來就不存在著什么假期,只要有線索有任務,隨時行動。
她也習慣了保持這樣時刻準備的狀態。
那天在烈士公園見到劉長安一行人,進行了短暫的談話,卻讓秦子思考慮到了很多東西。
一個會在清明節帶著親朋好友出現在烈士公園祭奠英烈的人,至少是一個能夠明辨大是大非的人,又或者是一個隱藏極深,演技高超的可怕之人。
或者他……兩者都是?
想到自己就算針對劉長安,真查出點什么來,最終也過不了曾祖父那關,反倒是會讓自己陷入兩難境地……
秦子思便暫時把注意力從劉長安身上轉移了,她不得不承認劉長安說的那些話很有道理:郡沙的問題,本質上是異獸的問題,她只需要去處理異獸,而相關的法律和社會問題,那壓根就不是她此次任務的重心。
可是一想到郡沙治安署的同志們,目光殷切地把破桉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盡心盡力地配合著秦子思的一切要求,要是不破掉那牛頭人滅門桉,秦子思又感覺無法向他們交代。
好在牛頭人多半是異獸,李洪芳和劉長安涉入其中不過是兩條線索來源,從其他方向去繼續深入調查,最終還是能夠把那暴虐兇殘的異獸給找出來……或者反正要讓異獸那方給個交代。
今天秦子思沒有在湘大和菜市場兩個地方轉悠了,而是來到女子養生會所附近,調查了解周圍一些監控中發現的情況。
一輛印著女子養生會所的宇通大巴緩緩停下,會所中走出一個個普通人眼里英俊帥氣的年輕男子,列隊歡迎大巴中走出的客人。
這些客人全部是中老年婦女,她們穿戴珠光寶氣,走的是雍容華貴的風格路線,臉上滿滿的都是玻尿酸,除皺針的痕跡,看到那些年輕男子,中老年婦女們不禁流露出色與魂授的表情來,還在門外就開始摸摸捏捏男子們的大手和他們結實的胸膛。
秦子思有些作嘔,果然在老牛吃嫩草的熱情上,男女都是一般無二,只是這些“年輕男人”真的是嫩草嗎?他們只怕比這些婦女們的祖宗十八代都要大。
該怎么打探這家女子養生會所的老底呢?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她也混入顧客的隊列中,但要瞞過這些對敵意,氣息和異常狀況格外敏感的異獸,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姓秦的,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
秦子思坐在臨街的奶茶店里,捧著一杯粉末感十足的奶茶,突然聽到李洪芳的聲音。
現在大部分生意紅火的奶茶店果茶店都不提供座位了,只需要一個麻雀大點的小門面流水線式地出茶就可以了,反倒是那些雜七雜八,沒有統一制作規格,生意很一般甚至有點差的奶茶店,往往還給你準備了幾個座位和桌子。
秦子思就是在這樣的小奶茶店里坐著,懶懶散散而有些無精打采,像又一次考研考公上岸失敗的那些人……她手里還拿著一本資料集。
“我劉哥已經警告過你別找我麻煩了吧?你是把他的話當耳邊風?”李洪芳冷笑著說道。
“李洪芳,你多大年紀了?怎么好意思叫他劉哥?”秦子思也不由得冷笑,她自個坐在這里沒招誰惹誰,這李洪芳是哪根筋不對,覺得秦子思是在找麻煩?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說不定你以后叫的比我還歡,不過……看你這模樣身段,也沒啥機會。”李洪芳打量著秦子思,想想劉哥多半還是看不上的……早就說過了,劉哥不需要兩塊搓衣板,這秦子思的身材還比不上安暖呢。
其實安暖的身材也很好,只是相對于李洪芳和秦雅南這種成熟身材,沒有那么多風流體態。
秦子思按著胸口深吸了一口氣,“李洪芳,我在執行任務,跟你沒有關系,你該干嘛干嘛去,別來礙眼。”
“原來如此……我就說了,劉哥警告過你,你還敢挑釁我?我琢磨著,我現在把你打一頓,你都不敢怎么樣吧?不過我也不會無緣無故欺負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陶罐伺候。”李洪芳得意非凡,找劉哥告狀果然是一勞永逸,這秦子思已經蔫吧了。
“你來試試?”秦子思這個氣啊,郡沙這個地方真是奇了怪了,她在京城都不會受這么大的氣,大伯更是整個湘南的一號人物,自己在這里卻連李洪芳這樣偷雞摸狗的家伙,也敢在她面前氣焰囂張?
其實郡沙還有一個不把秦子思放在眼里的,只是秦子思懶得和那貨計較,那家伙在秦家飯桌上都敢搶秦蓬的主位來坐,誰會和這種憨憨較勁?
“你沒聽說過嗎?試試就逝逝。”想用激將法?李洪芳無動于衷,她很清楚劉哥其實是很講道理的人,如果李洪芳主動把秦子思打了,那就失了道理,劉哥也沒法偏袒她。
“劉長安有多大本事,讓你如此有恃無恐?”秦子思按捺住沖動和憤怒的情緒,羊裝嘲諷地試探著。
“我劉哥有多大本事?這么說吧,他就是神一樣的人物。劉哥哈口氣,郡沙遭颶風。劉哥跺跺腳,長江震斷流,黃河要決堤。劉哥想上天,玉帝忙禪位。劉哥要創世,上帝打下手。”李洪芳看過《天龍八部》,一直很喜歡星宿派丁春秋那幫弟子們的作風,所以以前還制作過“九州風雷劍門”的旗幟搖旗吶喊,吹捧門主的口號當然也是有備而來,并非臨時脫口而出。
秦子思指了指李洪芳,終究什么話都罵不出口,此人熘須拍馬簡直到了無恥至極的地步,罵她估計一點用也沒有。
“你就抱著你劉哥的大腿吧,好好抱,抱緊點。”秦子思喝了一口滿嘴粉末的奶茶,難受的吐了出來,點頭警告李洪芳,“別一不小心掉下來,到時候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怎么?瞧不起抱大腿啊?我們普通人通過努力奮斗,展示自我,得到大腿的賞識,成功抱上大腿實現階級躍遷,這么讓你不舒服?”李洪芳繼續侃侃而談,她的口才只在門主面前無甚大用,要對付秦子思這樣順風順水的小花兒還不簡單?
她接著說道,“你以為你不是?你還不是抱著秦家的大腿……你是覺得自己姓秦,所以秦家帶給你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就不是狐假虎威了?就可以面對我頤指氣使,居高臨下了?”
秦子思只覺得,自己要是有個什么大病之類的,現在多半被李洪芳氣的爆體而亡,血濺四方了。
“今天我還有事,就不和你逼逼叨叨了,總之,秦家也就那樣,我雖然敬重秦老爺子,但是他的子孫后代要是胡作非為,我也敢……”
“你也敢什么?”
“我也……我也什么都不敢。”李洪芳聽到劉長安的聲音,連忙閉嘴。
秦子思只見剛剛還氣勢高昂,目空一切的李洪芳,突然眉毛柔順,鼻孔垂下,唇角的線條變得柔和,整個人瞬間就轉換成了垂眉順目的溫柔模樣。
這……這李洪芳,絕對是被劉長安調教過了的吧?啊?是吧?完全就是任他拿捏的模樣吧!
劉長安下午上完課,本來是要去找秦雅南的,便順道繞了一圈,想看看女子養生會所的情形,哪里知道會遇見李洪芳和秦子思?
他本來不想和她們打照面,但聽到李洪芳越說越離譜,只好出來阻止她繼續胡說八道下去。
李洪芳這樣的表現其實很正常,她自認為自己已經是個傳統而平凡的女人,像秦子思這樣突然來調查她的,就會被李洪芳視作顛覆她正常生活的威脅。
就像很多金盆洗手的人(除去武林至尊竹君棠),為了隱瞞身份,保證自己現在安逸平和的生活狀態,常常就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除掉隱患。
李洪芳當然不能去除掉秦子思,便只好把危機感和敵意藏在看似極其囂張和目中無人的嘲諷中了。
基于這樣的理解,劉長安對她在這里放肆嘲諷秦子思,其實毫不在意,但是她越來越扯,居然還扯到了秦蓬,這就是劉長安無法接受的,李洪芳是他的犢子,秦蓬更是。
也應該再抽個時間,和秦雅南一起去看看秦蓬,把秦雅南肚子里有個劉瀌瀌的事情跟他說一說了,想來秦蓬聽到這樣的消息,一定也會很開心,劉長安便也會覺得九分安慰吧。
還有一分,當然是羞澀了,他畢竟是知廉恥敬倫常之人。
大章節更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