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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父親的恩賜(大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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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長安看著卡恩斯坦夫人血色濃郁的眼眸,一瞬間后就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卡恩斯坦夫人說的話很符合邏輯,也符合劉長安對蘇眉的了解,這絕對是蘇眉能夠做得出來的事情。

  可是他向來不是一個只聽一面之詞的人,蘇眉和卡恩斯坦夫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總得再聽蘇南秀說說。

  不過卡恩斯坦夫人完全杜撰的可能性也不大,畢竟蘇南秀已經找到了他,那就總會見面的,這一點卡恩斯坦夫人也知道。

  “她現在不叫蘇眉,又換了一個叫蘇南秀的身份,這一點你知道嗎?”劉長安接著問道。

  卡恩斯坦夫人搖了搖頭,沒有遲疑,即便是再怎么親密和長久的合作伙伴,也不可能知曉對方私底下操作的所有事情。

  “除了我的原因,她還有對付你的理由嗎?”劉長安十分肯定地說道,“如果你對她還有利用價值,她不會這樣輕舉妄動。一個活著的吸血鬼,無論是科研作用還是作為同盟伙伴,價值都難以估量。”

  劉長安不會輕易被情緒支配,更何況無論是卡恩斯坦夫人又或者蘇南秀,他都沒有特別偏向的理由。

  他也不在意對錯,更不會去主持公道,去獎勵誰表揚誰去懲罰誰……只要她們的斗爭不來波及到他和他現在在意的人就好了。

  “我對她確實沒有什么利用價值了。她已經把我研究了個徹底,她把我具備的身體能力移植到了她自己身上。”卡恩斯坦夫人看著劉長安,聲音仿佛從喉間用盡力量的擠壓出來似的,“父親,你一定要小心她,她會這樣對我,也會這樣對你。她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心中只有她自己的向往和目標,任何阻止她妨礙她的人都會被她除掉。”

  劉長安向來很欣賞人類歷史上驚才絕艷的那些天才人物,很多事情很多創意和發現,都是劉長安靠著時間和經驗難以達成的成就。

  蘇南秀能夠把卡恩斯坦夫人的身體能力移植到她自己身上,做到這一點就相當了不起了。

  “我比你想象的要復雜……我是不科學的生命體。”劉長安搖了搖頭,“你真的是吸血鬼?就像傳說中的那樣?”

  “我只是擁有較長的生命,較強的恢復能力,能夠利用聲音控制蝙蝠……除此之外,像傳說中那種神話般的能力并不具備。我也不能通過咬別人一口,就讓別人變成吸血鬼。”卡恩斯坦夫人露出一絲笑意,“吸血鬼的稱呼,只是因為在剛開始獲得新生時,我需要血液來穩定自己的心理和身體狀態……當我出現衰老和受損的狀態時,也可以通過血液來恢復。不過現在我已經不再直接汲取血液進食了,畢竟血液中的絕大部分成份都只是水和雜質,只有極少的一部分提取物有用。”

  原來如此,剛才自己的手指伸入她的口中,也沒有觸碰到尖銳的兩顆牙齒,喝吸血鬼的形象也并不是十分符合……劉長安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頭,想起她口腔里的觸感。

  有點兒遺憾,感覺傳說的形象更有趣一些……不過劉長安也知道,這些神話傳說即便是基于現實中的某些神秘現象和神秘生物,也會過份夸大和隨意加工。

  吸血鬼給人的印象便是擁有尖銳的獠牙可以在被吸食血液的對象脖子上留下深深的牙印,很多吸血鬼電影里描述被吸血鬼侵害的人類傷口,也是異常的咬痕。

  這種生物的本質其實還是對血液的渴求吧,從這一點上來判定,卡恩斯坦夫人是吸血鬼也沒有錯。尖銳的牙齒只是方便吸血的功效,而非本質的表現。

  “你是說,我用我的血液救下你之后,你的身體出現了異常狀況,還有一些異常的心理狀況,你是在這種異常的時候發現了只有吸食人類的血液能夠解除這樣的異常?”劉長安接著問道。

  “是的。最開始我總感覺到自己身體里有一些無法言語的沖動,血液流動在加速,血管在膨脹,在肌膚下鼓起來,心臟的跳動時而加速,時而變緩,有時候感覺特別饑渴,有時候又沒有食欲幾天幾夜也不會口渴。伴隨著這些狀況,心情更是起伏不定,有時候很亢奮,有時候又死氣沉沉的……即便如此,我還是能夠在外表保持著尋常的樣子,一如既往的生活……”卡恩斯坦夫人瞇著眼睛回憶,“可是熟悉的人還是會發現我的異常,最終我離開了歌劇院,謊稱是父親的女友,得到了艾薩克先生的信任,換了一份工作。”

  “艾薩克·牛頓?”

  “是的,就是那位在19歲的時候列出了自己畢生所犯的58條罪名,其中包括威脅自己的父親和母親,要放火將房子和他們一起燒死的艾薩克先生。”

  “其實也不算謊稱,我在倫敦的女友很多,你在我遇難時的表現,遠比她們更有資格稱為我的女友,至少我還愿意用自己的血液來救你……這對我來說并不是一件隨便就會做的事情。”劉長安點了點頭,仿佛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卡恩斯坦夫人成熟的臉頰上流露出幾分熱烈的喜悅,接著說道:“有一次艾薩克先生讓我為皇家學會的紳士們準備一次學術晚宴,他們還進行了一次血液交換實驗,我看到了一根試管里裝著的血液……從那以后我大概就成了真正的吸血鬼,對血液的渴望一直持續了到了上世紀八十年代。”

  “那現在的蘇南秀……也就是蘇眉,她現在也變成了吸血鬼?”劉長安明白了,他的血液不止是能夠讓一些人受損的身體恢復過來,甚至可以讓一些人產生異變,例如眼前的吸血鬼……蘇南秀一直研究的就是這種異變,現在蘇南秀多半是掌握了這種異變在基底原理,甚至可以進行人體臨床運用了。

  “是的。”卡恩斯坦夫人神色復雜地看著劉長安。

  “她這項技術難度高不高?需要付出的代價有多大?”劉長安想了想,這種技術真要公之于眾,造成的影響誰都知道無比轟動,但是撇開難度和代價,仿佛人人都可以受益地去討論后果,這是毫無意義的事情……劉長安并不認為這是一種很簡單,不受太多限制就能夠實現大眾需求的技術。

  “這項技術有一個基礎條件,才是最重要的。”

  “適應性的篩選?”劉長安覺得這才正常,不可能每個人都適合,就像吸收了他血液的人,并不只是卡恩斯坦夫人一個,但是之后產生變異,成為了吸血鬼這種長壽生物的,就只有她這一個了。

  “只有和父親你發生過關系,接受過你另外一種體液灌溉的女性,或者吸收過你血液的人,才適應這種技術的運用。”卡恩斯坦夫人作為蘇南秀最長久的合作者,對于其中的細節當然知之甚詳。

  原來如此,這個限制真是科學。

  劉長安想了想,真正能夠適用這個技術的,其實沒有幾個人了。

  即便有這個條件,也不一定需要。

  例如上官澹澹是適合的,可是她絕對沒有興趣變成什么吸血鬼,她心里邊還認為自己是帝國高高在上的太后,只怕根本看不起什么吸血鬼,更何況她那具棺材似乎比什么吸血鬼變身技術還要神奇的多。

  秦雅南也是適合的,可是她能接受被蘇南秀對自己做什么改造嗎?她既不信任蘇南秀,也沒有這個必要去改造。

  最后看來蘇南秀果然只有把這種技術運用到了她自己身上。

  劉長安在沉默地思考的時候,卡恩斯坦夫人的手指按住了棺材兩邊,緩緩坐了起來,發現了躺在棺材蓋板上的美麗少女。

  卡恩斯坦夫人看著竹君棠的臉龐,嘴角微翹,她當然知道這名少女的身份,只是這名少女為什么出現在這里?

  劉長安回過神來,看著卡恩斯坦夫人的目光落在竹君棠身上,手指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溫和地解釋:“她是三太太的女兒,但是并不是現在這個三太太的親生女兒,你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不要找這個小女孩的麻煩吧。”

  “知道了,父親。我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她并不認識我。她似乎也不是父親你的女人?我感覺到她的身體十分鮮美嬌嫩,但是并沒有那種讓我親近和渴望接觸的感覺。”很多人都以為東方人和西方人的審美差異很大,可是像竹君棠這樣的姿色和氣質,完全不會被審美差異所影響,即便是卡恩斯坦夫人,也會認為她有資格成為父親珍愛的美色。

  “她是我的肥羊。”劉長安看了一眼安靜地躺在棺材蓋板上的竹君棠,仙女在不說話的時候,這份靜謐的氣質確實給人的感覺好多了。

  可是一想起她清醒的時候,活蹦亂跳的樣子,劉長安對她就沒有任何男女之間的感覺了。

  “肥羊?”卡恩斯坦夫人嘴角淺笑,征詢劉長安的意見,“我感覺我的身體已經恢復了,我可以走出來嗎?”

  “當然。”

  劉長安看著她起身,卡恩斯坦夫人的下身是一條盤金海水龍鳳裙,是漢人服飾中古韻十足的馬面裙,這種裙款不單單是作為漢服流傳,在如今的苗族,侗族傳統服飾中依然能夠找到流傳下來的痕跡。

  裙子的面料富有光澤而柔軟,與海水江巖,龍鳳紋路搭配,顯得優雅而華貴。

  一個西方女子,能夠把這樣的裙子穿出恰恰好的優雅味道,而不是獵奇的奇裝異服的感覺,卻也是十分的罕見了。

  卡恩斯坦夫人踢開棺材壁,走了下來,沐浴著月光,此時此刻白皙細嫩的肌膚在月光下漸漸有了一層柔潤的粉色。

  月光仿佛在她的肌膚上流動,原本安靜下來的蝙蝠又開始躁動,只是在她的唇舌微動,吟唱出奇異而美妙的歌聲后,又恢復了無聲無息的寂靜。

  卡恩斯坦夫人提了提裙子,跪了下來,跪拜,叩首。

  劉長安就站在她面前,并沒有阻止她,對于知道他身份的人,對方做出什么樣表示尊崇和敬仰的姿態,他都能夠安然接受,沒有什么好避讓的。

  “你這次能夠活下來,是在你的算計之中,還是僥幸?”劉長安抬了抬手,示意她站起來。

  “是父親的眷顧。”卡恩斯坦夫人剛剛站了起來,又連忙跪了下去,“父親,我從未想過能算計你,更沒有想到你能夠趕來出現在我面前。”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么在你瀕死之際,你的蝙蝠剛剛好找到了我。”劉長安平靜地看著露出慌張神色的卡恩斯坦夫人。

  這個世界上哪有真么多巧合,不早不晚,剛好在他再不出手她就要死的那一瞬間,他趕到了象鼻窩山頂上。

  “父親,我的心愿一直是尋找到你。我的心愿未了,怎舍得死?怎舍得犯這樣大的風險以死來誘你救我?”卡恩斯坦夫人的胸口急劇地起伏著,血色的眼眸倒是平靜地凝視著劉長安的眼睛,“我原本被蘇眉控制住了,只是因為她最近不知道什么原因,對我的監控放松了,我才找到了機會逃離……”

  她剛才的慌張可并不是因為自己的謊言被揭穿,只是在意于他的誤會。

  “她故意讓你逃走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劉長安“嗯”了一聲后說道。

  卡恩斯坦夫人露出一絲冷笑,毫無疑問如果蘇眉是故意讓她逃走的,絕對不是安著什么好心。

  “我逃離以后來到了這里,這里有著一種神奇的地域磁場,能夠讓我控制蝙蝠的能力放大,于是我才派遣蝙蝠群飛往郡沙,希望它們能夠引起你的注意,希望你能夠追尋過來……這也許都在蘇眉的算計中,但這對我來說,完全是最后的掙扎而已。”卡恩斯坦夫人眼眸中的情緒流轉,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劉長安的手掌按在自己胸口輕輕摩挲著,“感謝父親,你再次給了我新生,讓我能夠重新感受到你的溫度。”

  劉長安這才留意到,卡恩斯坦夫人的手掌也好,身體肌膚也好,都有些微涼的感覺,似乎體溫也有所降低,這大概也是吸血鬼的特征吧。

  “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我不知道。”卡恩斯坦夫人眼眸中流露出一絲迷茫,“我原來覺得我在尋找到父親以后,便會陪伴在父親身邊。可是我知道,經歷了這么多年,父親對于過客一般偶遇的我,并沒有眷戀的情感,也不需要我的陪伴。”

  “是的。”劉長安沒有因為心軟而哄騙女人開心的習慣,但是語氣依然溫和,“我有我的生活,你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許多事情都是這樣,真正做到了,實現了,才會發現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那我應該離開這個國家嗎?”卡恩斯坦夫人勉強笑了笑。

  “其實我還是很高興遇見你。”劉長安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像正常的人際關系一樣來往,并不是說我希望你消失。”

  “我以后還可以見到父親嗎?”卡恩斯坦夫人臉上的笑容仿佛枯萎了的花瓣汲滿了水重新綻放開來似的嬌艷。

  “我們有著幾百年前的交情,怎么不可以?”劉長安笑了笑,“我只是不希望你變成蘇眉那副樣子……她想把我變成她的私有物。這才是我無法接受的,如果只是像正常的人際交往一樣,沒事打個電話,一起吃個飯,偶爾見個面,聊聊好久不見的話題,怎么不可以?”

  “父親,你有一顆溫柔的心,比天父更慈祥。”卡恩斯坦夫人又跪了下來,親吻著劉長安的手背。

  “你可以繼續去做自己原來喜歡做的一些事情……例如你可以把蘇眉從你手里奪走的東西奪回來。”劉長安得給蘇南秀找點事情做。

  以前她作為“三太太”的時候,時不時地離開郡沙,滿世界跑來跑去,最近倒是安定下來了,似乎就要用蘇南秀這個身份在這個城市生活學習下去了一樣。

  并不是因為她發現了劉長安曾經就是葉辰瑜,所以才安定下來。

  多半是因為蘇南秀搞定了卡恩斯坦夫人,她已經掌握了一切,實現了她原定的計劃……她現在開始以蘇南秀的身份執行她的新計劃了。

  蘇南秀現在的目標和計劃,很大概率就是和劉長安有關,這對于劉長安來說有點煩。

  不能讓蘇南秀這么安逸。

  “她對父親來說,是一個困擾?”卡恩斯坦夫人聽明白了劉長安話里隱藏的意思。

  “困擾算不上,她有點煩人。”劉長安擺了擺手,真要是困擾,他就親自去解決了。

  “我會讓她沒有辦法繼續心無旁騖地騷擾父親。”卡恩斯坦夫人側頭看了一眼依然一動不動的竹君棠,“其實她有說過,開始準備培養竹君棠當繼承人了,她要從很多事務中脫手。”

  劉長安也看了一眼繼承人竹君棠,有點想笑,忍住了。

  “那我準備在接下來的第一步,便是調查和蘇眉有頻繁接觸和聯系的神秘人。”卡恩斯坦夫人眉頭輕皺,“我以前太過于信任她了,對她的很多事情都未曾過問。”

  “行,你忙去吧,有空常聯系。”劉長安看了看天色,明月西沉,過一陣子就要天亮了。

  劉長安也沒有多問卡恩斯坦夫人口中的“神秘人”的信息,既然是“神秘人”,那自然是沒有什么信息被卡恩斯坦夫人掌握的,日后再說。

  卡恩斯坦夫人再次彎腰,握住劉長安的手掌,濕潤柔軟的唇輕輕觸碰他的手指,然后離開了小廟。

  她的身后跟著一群蝙蝠,模糊了她的身影,融入了夜色。

  劉長安正準備弄醒竹君棠,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會不會是蘇南秀?一般來說,在故事里某些陰謀被揭穿時,幕后黑手便會來一通神秘電話,透露更多信息逼迫男主角做下一步行動。

  于是劉長安接通了電話。

  “我是蒲庚壽。”

  劉長安看了看電話號碼,大概是一個什么網絡電話之類的撥過來的。

  “有事?”

  “半個小時以后,我在李子灣三橋路和新浦路岔道口等你。”

  蒲庚壽的語氣有恃無恐,似乎并不擔心劉長安會拒絕和他見面的樣子。

  “好。”劉長安沒有多問。

  “你不問我有什么事?”蒲庚壽反倒是有些意外于劉長安的果斷。

  “見面再說吧。”

  “好,爽快人,我們可以做一筆交易。”

  “嗯。”

  劉長安掛斷了電話,便沒有再把竹君棠弄醒,而是把她橫抱了起來,從象鼻窩山到李子灣三橋路新浦路岔道口并不遠,于是劉長安并沒有著急,跑跑跳跳走走,慢慢地來到了指定地點。

  天還未大亮,竹君棠一身白裙,自己這么抱著,倒是有些嚇人,有些地段擔心遇到一大早起來趕著去學校的九年級或者高三學生,劉長安很小心地沒有嚇到人,來到地方以后才找了一塊景觀石,把竹君棠放在了景觀石后面。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已經過去了,這里屬于郊區,并沒有覆蓋著無處不在的攝像頭,只有零零散散的渣土車駛過,劉長安很快就看到了蒲庚壽緩緩地走了過來。

  “還有人知道我們見面嗎?”劉長安問道。

  “當然沒有。”蒲庚壽露出狡黠的笑容。

  于是劉長安便把他殺了。

  干凈利索地處理后續之后,劉長安才抱著竹君棠來到江邊的馬路邊上,這時候天已經亮了,劉長安也沒有可能這時候抱著她一蹦一跳地穿過整個城市,降臨在市中心最繁華地段的寶隆中心樓頂。

  把竹君棠弄醒以后,劉長安扶著她,等著她恢復了自己站立的能力才松開手,然后雙手插在兜里看著她。

  “我怎么在這里?”竹君棠東張西望,有些迷惑地看著劉長安。

  “我早上跑步路過這里,看到有個人用繩子牽著你在地上吃草,然后我把那人趕跑了,至于其他事情,我也不知道。”劉長安也疑惑地看著竹君棠,“草好吃嗎?”

  “什么?”竹君棠大驚失色,連忙張了張嘴,“呸,呸”地吐口水,然后愣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猛盯著劉長安:“怎么可能!你當我失憶了嗎?昨天晚上是你跑到我家樓上,然后抱著我跑到了山上,我們還見到了吸血鬼!”

  “你做夢吧。”劉長安神情怪異地打量著竹君棠,“這夢還挺奇怪的。”

  “還有……我的大胸胸呢?”竹君棠伸手抓住自己的胸口,不禁惶惶然地盯著劉長安。

  “你什么時候有過了?”劉長安摸了摸竹君棠的額頭,“草吃多了,發燒了啊?”

  “我有……我有……我的大胸胸……”竹君棠接受現實后傷心欲絕,“我明明記得……我明明記得……昨天晚上在山上,我的大胸胸長出來了,你想強激安我,就把我打暈過去……”

  “神經病。”

  “你還說我是你的仙羊!”

  “你果然吃草。”

  “啊……劉長安!我要瘋了!”竹君棠氣急敗壞起來。

  “行了,回去吧。”

  “對了,昨天晚上我一開始在樓頂玩水,你跑了上來……”竹君棠回憶著昨天晚上的事情,一邊講給劉長安聽,這人是腦子有問題,還是故意在糊弄她?

  “那你一定是夢游了。”劉長安拿出手機,自己給仲卿打電話,讓仲卿來接人。

  劉長安和仲卿打了電話,給仲卿發了地址過去,這段時間里竹君棠安靜了,等他發完地址,竹君棠再次怒視著劉長安:“你別騙我了!我回去看監控就知道了!你在我泳池旁邊那里是有監控的!”

  劉長安這才笑了起來,逗小孩總是這么有趣。

  “你……你這糟老頭子!”竹君棠看到他的笑容,氣的連連捶了他幾十下,一直到自己氣喘吁吁地沒有力氣了,靠住了路邊的護欄,沒好氣地瞪著他。

  “再罵我,下次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可不帶你去玩了。”劉長安威脅道。

  “你……哼……”竹君棠跺腳生悶氣,轉過身去回頭又露出了笑容,“帶我玩嘛!”

  “叫爺爺。”

  “爺爺!”

  “你是我的什么?”

  “仙羊!”

  “乖。”劉長安抬了抬手。

  竹君棠馬上乖巧地偏過頭來,把頭頂放在劉長安手掌下,劉長安輕輕摸了摸乖巧的仙羊。

  “昨天晚上我的那一滴血液,有太強力的生機血氣,影響了你的身體狀況,我必須馬上把你弄暈過去,否則你的大腦會受到沖擊,出現種種幻境,最終損傷神經。”劉長安解釋了一下,免得她一直找他要胸。

  “幻境?你的意思是,我看到自己的胸部長大了,那是幻覺?”竹君棠覺得這才是重點。

  劉長安感覺到了她那滿腔的悲傷,為了表示安慰,點頭的動作都很輕微。

  竹君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雙手抱住了,悶悶不樂地看著眼前流淌的江水。

  問君胸前狀若何,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江水無波亦無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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