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衛大比的策劃案對于唐寧來說小菜一碟。
歷年的小校和大比都是由兵部負責,雖然沒有現成的方案,但大體的格式是有的,他只需將自己的內容填進這個框架就行。
最大的問題在于,兵部給的這兩千兩銀子,連買獎品都不夠,更別說場地使用費,改建費,人工費,精神損失費等等……
以前的大比,都是在城外的軍營中進行,但既然陸鼎將這個差事交給了他,唐寧自然不能糊弄,場地的選擇需要考究,觀眾席也要建的整齊有致,這樣門票費也能收的高一點。
不過這些都需要銀子,唐寧不缺這點兒錢,但公私要分明,十六衛大比是兵部的事情,自然不能讓唐家的錢貼進去。
作為比賽的承辦商,唐人齋前期需要先投入一些銀子,而這件事情,唐寧需要和唐夭夭這個老板娘商量。
唐夭夭還沒有聽完唐寧的話,就皺眉問道:“兵部的事情,憑什么要我們出銀子?”
唐寧解釋道:“這只是前期的投入,我保證,后期的回報將是這些投入的十倍百倍,這是投資。”
以前的唐妖精很大方,從來不問銀子的去處,自從兩人合伙開了店之后,他想要從唐妖精這里拿錢就不容易了,理由必須要使她信服。
唐夭夭想了想,說道:“我看不出這筆投資有什么回報。”
唐寧看著她,誠摯的說道:“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唐夭夭看向他,說道:“兩年前,你騙我說來京師不招蜂引蝶,半年前,你騙我說去楚國不沾花惹草,你還敢說你沒有騙過我?”
唐寧頓時無言以對,唐夭夭看著他,生氣的說道:“鬼才會信你們男人的話!”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她還是同意了讓唐人齋承辦十六衛錦標賽的想法。
這就是唐妖精,口是心非,嘴硬心軟,從來不拒絕唐寧的要求。
這件事情敲定了還不夠,還需要找點別的。
唐寧看向唐夭夭,問道:“你爹在不在家?”
“在。”唐夭夭看了看他,問道:“你找我爹有事?”
唐寧點了點頭,說道:“有點事。”
唐夭夭詫異道:“你不是一直都躲著他嗎?”
“奇怪了,我沒事躲他干什么?”唐寧搖了搖頭,說道:“我又不欠他錢又沒有偷他女兒的……”
和家大業大,財大氣粗的唐財主相比,唐寧和唐夭夭就像是暴發戶一樣,反正他多得是錢,這一刀不割在他身上割在誰身上?
唐夭夭眉頭擰起:“偷誰?”
“偷誰不重要……”唐寧擺了擺手,說道:“走,我們找你爹去,從他那里騙……要點兒銀子。”
唐寧和唐夭夭從大門走進去,唐夭夭偏過頭看著他,問道:“你想從我爹那里要銀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唐寧看著她,說道:“要不我們打個賭如何?”
“打賭?”唐夭夭瞥了他一眼,問道:“賭什么?”
“如果我從你爹那里要來了銀子,你就要為我做一件事情。”唐寧想了想,說道:“反之,你可以要求我做一件事情。”
唐夭夭問道:“什么事?”
唐寧道:“只要不違反道義,可以是任何事。”
“好!”唐夭夭想了想,伸出手,和他的手掌擊在一起,說道:“一言為定。”
唐家,主宅的廳中。
唐濟手中翻著一本賬簿,臨近年末,這張賬簿上記載的,是唐家在京師的產業,這一年來的盈利與虧損。
他隨意的翻了翻,面色有些不悅,說道:“今年的利潤,較之去年居然有所下降,京師這一塊是誰在管?”
老管家站在他的身前,說道:“是老許在管。”
他說了一句,又補充道:“不過老爺,這件事情也不能怪老許,京師和靈州不同,這里的商事極其繁華,競爭激烈,每隔幾個月就會出現新的變數,我們要和別的商家競爭,利潤每年有所波動,也是常事。”
唐財主翻開新的一頁,并沒有深究。
他心中也清楚,唐家經營的傳統行業,如綢緞莊,當鋪,糧鋪,酒樓客棧之類,在京師,哪里有當鋪,那么這一條街上全都是當鋪,哪里有酒樓,這一條街上也全是酒樓,想要在這么多的競爭者中脫穎而出,獨占鰲頭,并不容易。
除非像唐人齋那樣,在所有的書坊中占據內容的優勢,并且別人不能仿制,它們的書,包括衍生出來的周邊產品,都是受版權法保護的,誰敢不經授權使用,光是國子監的罰銀就能罰的他們傾家蕩產。
唐濟捋了捋下巴上的短須,也不知道這個混小子是從哪里想到的這種陰毒招數,直接斷絕了其他人的抄襲之路。
這時,一名下人走進來,說道:“老爺,唐公子和小姐過來了。”
唐濟聞言,心下一慌,問道:“他們一起過來的?”
上次他無意中聽到秀兒和女兒在商量著什么,“現在不著急,連小五都排不上……”諸如此類的,從那以后,他的心就一直吊著。
他唐濟的女兒,怎么能做別人的小五,還是主動要求的?
那下人看著變了臉色的唐財主,詫異的點了點頭,說道:“是一起過來的。”
他話音落下,唐夭夭就從外面走進來,看著唐財主道:“爹,我們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唐財主下意識的站起身,說道:“不行!”
唐夭夭愣了愣,說道:“我們還沒有說是什么事情呢。”
唐財主斬釘截鐵道:“不行就是不行,你們趁早死了這條心。”
唐夭夭看了看他,然后看著唐寧,說道:“你輸了。”
唐寧也沒有想到唐財主居然這么堅決,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本來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和唐伯父合作總比和別人合作好,既然唐伯父不愿意,我就去找別人了,到時候唐伯父可不要怪我沒有先找你……”
“等一等。”唐濟怔了怔之后,叫住他,問道:“什么合作?”
唐寧簡要的將十六衛大比的事情和他描述了一遍。
唐濟一顆心終于放下:“原來不是……”
唐夭夭好奇道:“不是什么?”
“沒什么。”唐財主看著唐寧,目光閃了閃,說道:“你讓我出銀子幫你籌備十六衛大比,包括這次大比的一應用具、獎品,全都用我唐家店鋪的東西?”
“是兩個唐家。”唐寧看了看唐夭夭,對唐財主道:“是你的唐家,和我們的唐家。”
這次大比,他和唐妖精的唐人齋才是首席承辦商,唐財主的唐家,不過是沾他們的光而已。
“什么你們的唐家,做夢!”唐財主將唐夭夭拉到他的身旁,糾正道:“是你的唐家,和我們的唐家。”
唐夭夭只聽懂了“做夢”這兩個字,看向唐寧,說道:“我爹不同意,是你輸了。”
“不,我同意。”唐濟擺了擺手,看著唐寧,說道:“就按照你說的做,不過你得保證,參與這次大比籌備的,除了我們兩家,不會再有別家。”
唐寧點頭道:“我剛才說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唐伯父。”
唐財主再次提醒道:“我們也是外人。”
唐夭夭這個爹很奇怪,大事很快就答應,卻總是糾結這些無關緊要的細節,唐寧和他達成一致之后,不愿意和他計較這些小事,告辭離開。
唐夭夭疑惑的看著唐財主,問道:“爹,你怎么……”
唐財主揮了揮手,看著她,輕嘆口氣,說道:“夭夭啊,這小子精著呢,像你這種單純的姑娘,可能什么時候被他騙了,還要替他數銀子,你可千萬要防著他一點……”
“他敢!”唐夭夭撇了撇嘴,說道:“他要是敢騙我,我就揍他!”
唐寧剛剛回到自己的院子,唐夭夭就從墻那邊飛過來。
她走到唐寧身邊,說道:“我輸了,你要我做什么?”
唐妖精愿賭服輸,她剛才答應了自己一件事,除了不違反道義之外,不限范圍。
這意味著他現在可以為所欲為了。
“什么事情都可以啊……”唐寧看著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臉上露出笑容,慢慢湊近她的耳邊,小聲道:“我要你……”
唐夭夭見他笑著湊近,臉色微紅,想到她這幾天看的故事,睫毛慌亂的顫了顫之后,一雙美眸緩緩閉上。
“我要你學三聲豬叫。”
唐寧哈哈一笑,之后便看著她,詫異道:“你臉紅什么,為什么要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