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醫生，午餐您想用什么？”空乘小姐姐笑容甜美，單膝跪在凌然身側，用心的打量著他的側臉。
凌然的商務座是地勤升艙來的，按說是不用提供什么跪式服務的，但人家空乘小姐姐樂意，誰也沒轍。同樣的，升艙原本應該提供的經濟艙餐被換成兩艙的餐食，也是隨人家樂意。
“水和零食就行了。”凌然的手在空中劃動了兩下，那是在系統頁面撥拉。
空乘小姐姐只覺得凌然的手指漂亮，動作帥氣，一點都不覺得古怪，且道：“水和零食沒問題的。水要加冰嗎？今天的零食是堅果、面包和果醬，可以嗎？”
“可以。”凌然給出一個微笑。
過了一會兒，空乘小姐姐端來了餐盤，里面除了雙份的堅果、面包和果醬，還有一瓶酸奶。她依舊是仰望凌然，笑道：“酸奶是我們自己帶的，味道挺不錯的。”
凌然猶豫了一下，酸奶一般來說，都是他的回禮來著。
凌然仔細回想了一下陶萍女士的教導，道：“酸奶我收下了，恩，這個送給你。”
他說著將一包堅果遞給了對方。
“啊……謝謝。”空乘小姐姐有些驚喜的將堅果埋入胸中，再跌跌撞撞的回到布簾后面，就與幾名同事嘰嘰喳喳起來：
“我是被撩了嗎？”
“我不管，我被撩的好開心。”
“你們都是嫉妒我。”
同樣坐在旁邊商務座的左慈典才是真的嫉妒。他現在的座位，是凌治療組買來的保底位，以防航班滿座的情況下，凌然無法獲得升艙而買的。畢竟，主刀的休息是一定要保證的，而且，這筆費用也是由被飛刀的醫院所承擔的。
不過，大部分情況下，途經云華的航班的兩艙都是不滿員的，那這個座位就變成了左慈典的享受。
只是在某些時候，左慈典其實寧愿不要這個享受。尤其是在買了全價商務艙，手持航空公司金卡的情況下，得到的服務……特別是關注還遠不如升艙來的凌然的時候，左慈典的心情總不是那么容易平復的。
“ipad的給我，開五星的病人的視頻。”凌然喝了兩口酸奶，決定繼續總結前序經驗。
“好的，我馬上開。”左慈典滿腦子的胡思亂想瞬間消失，用自己專門學習了好幾個小時的技巧，打開ipad，找到手術的視頻合輯……
“再把筆記本電腦的也找出來，同時放兩個，做個對比。”凌然說的很隨意，但拿到ipad以后，看的卻很認真。
總結經驗在各行各業中都是相當重要的，而在外科領域，則是非常之重要。
因為臨床醫學從來都是一個長期學習的領域。所謂光想不練夢遺強者，光練不想。只有兩者相輔相成，才能讓一名外科醫生始終強大。
外科領域最常見的醫生，其實是長時間采用固定術式的醫生。不管他們前期是怎么闖過來的，這種醫生進入壯年期以后，技術增長往往就停滯了。與之對應的，是他們在環境因素的要求下，手術看似做的越來越熟練，越來越快，實際則是術中的操作也越來越簡單和程式化。
對于不明真相的患者和家屬，甚至是小醫生和小護士們來說，此類醫生還蠻受歡迎。一方面，他們的手術做的快，中間也不怎么出幺蛾子，那就達到了大家的基本要求。等著下班的護士，興許還會在人前表揚幾句。
但是，為了在技術停滯的狀態下，達到手術做的快的目標，一些進步緩慢的醫生，就會自動采取一些簡化步驟，也會更樂意采用簡單方式來做內固定，又或者純粹為了手術方便而做的大切口，違規操作更是屢見不鮮。
當然，此類醫生也有自己的苦衷。且不說激情和熱情的問題，人到中年以后，也不是每個醫生都能幸運的有老師跟隨。
而且，他們的老師的水平如何，又是另一個維度的問題了。
凌然其實也面臨著類似的狀況。
他是沒來得及分配指導老師，就自己從一群實習生中殺出來了。系統雖然不斷的送出技能，但這種方式，與直接的歷練與學習，還是有所不同的。
凌然卻沒有坐等的習慣。
不管系統是否會更新更高級的技能，凌然自己練習和研究技術的勁頭是不減的。
如果自己不想做而只愿意坐等的話，凌然實在是有太多的選擇了。
“所有病人的預后還是要跟進，尤其是這幾個人，狀況隨時匯報。”凌然琢磨著視頻里的操作，一邊思考著，又一邊吩咐左慈典醫生。
“好的。”左慈典應了一聲，又有些遲疑道：“凌醫生，飛刀的病人的話，按說我們是不太好干涉的。”
“為什么？”凌然反問。
“因為是人家的病人……”
“他們的病人都被我們開刀了，參與預后有什么關系？”
左慈典想想，道：“我這么說吧，就是隔壁老李可以戴一次綠帽子，但隔壁老王要是一天到晚的干涉他怎么養孩子，那老李肯定得炸的。”
凌然莫得感情的瞅著左慈典，顯然沒有跟上左慈典的思路。
”總之……我想辦法追蹤病人的情況，遇到問題，咱們再說？”左慈典換了一個說法，見凌然點頭了，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氣。
凌然自己看了一路的視頻，到飛機將抵達的時候，才合上pad和筆記本，讓左慈典收好，自己則是輕巧的打開了兩只中級寶箱。
一只內含4小時的虛擬人，意料之內。
另一只中級寶箱里，則略略有些出人意料——局部解剖經驗：1000次心臟解剖經驗獲得。
凌然頗有些興奮，心臟方面的技能，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霍主任那小身板，還不知道能扛多久呢。
“看來要找些心臟解剖一下了。”凌然帶一點自言自語的對左慈典道。
剛剛走出布簾，準備下降事宜的空乘小姐姐聽了一半，不由捧心道：“是什么樣的心臟解剖？”
旁邊的乘客早忍不住了，插話道：“你想要怎么樣的心臟解剖。”
空乘小姐姐驚詫的像是被騷擾了似的，瞅他一眼，轉身就回到了布簾內，一會兒，就聽里面有細碎的說話聲，似安慰似譴責，卻是聽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