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的光輝,從巨門之中綻放而出,仿若一日,憑空出現在高空中。
灼熱的光與熱,伴隨著頌音,肆無忌憚的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首當其沖,便是趴在光禿禿的神樹主干頂端的獨角仙。
光與熱沖擊到獨角仙身上,立刻在其體表,凝聚出灼熱的火焰,伴隨著火焰的灼燒,熱量傳遞的時候,頌音也開始不斷的灌入獨角仙的腦海里。
那仿若無數生靈高聲禮贊的聲音,化作狂熱的劇毒,不斷的侵蝕進來。
獨角仙的眼神一凝,獨角上有一絲光暈流轉而下,將那些光熱和頌音,全部抵擋了下來。
巨門之中,一位身形消瘦,身高丈六的女子走出,她一襲略顯寬大的素色長袍,雙臂之間挽著的淡金色帔帛,隨風擺動。
她恍若謫落人間的圣靈,凌空踏步而出,彌漫在空氣里的狂熱吶喊,也隨之變成了虔誠的低語。
同一時間,方才還能擋得住侵蝕的獨角仙,眼中立時浮現出了痛苦的神色。
它警惕的盯著的從巨門之中走出的人影,引動體內一絲殘留的劫雷,貫穿全身,強行驅散那種看似溫柔,b實則更難抵擋的力量。
那身高丈六的女子,輕輕的飄動著,神情有些好奇的打量著不遠處的獨角仙。
“此界的鎮界神獸么?”
女子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先一步打量著的周圍。
神樹晉升的主干,經歷過多種波折,如今還露在地表的部分,頂多也只有百里高了。
可再怎么樣,也無法忽略掉,神樹現在還是一顆神樹。
一株龐大無比的神樹,伴隨著神樹的還有一頭如同山岳一般巨大的神獸,鎮守在這里。
給來者的印象,自然是此界很是強大,樹根滲透到他們那邊,并非是一次意外,更可能是此界的頂尖強者,早已經知曉,做出的試探。
作為先行而來的輝耀大神官,在散播太昊天帝的榮光之時,最先應該做的,便是收集到足夠的情報。
大世的轉變,已經開始了,哪怕是太昊天帝,也并非無敵的。
歷經上古的神戰,已經驗證了這一點,當年上古天庭的三位天帝,盡數戰死,陷入到沉寂之中。
只不過對于三天帝而言,生命、身體、意識、力量,統統都不是最重要的,權柄才是。
只要權柄還在,那么所謂的死亡,也不過是長久的沉寂而已。
太昊天帝,已經復蘇了,太一并不知曉,因為太一并不在他們那一界,太微也不知曉是否復蘇了,但所有上古天庭的人,都堅信,這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而已。
輝耀大神官,打量了一下周邊,沒有意外,這里也是一座海島。
古老的天帝秘庫里,早留下了記載,壺梁便是諸天橋梁,當年壺梁被打碎之后,墜落四方,有些已經消失不見,有些部分則是從上古世界,墜落到了其他大世界。
哪怕碎了,身為諸天橋梁的作用,還是沒有消散的,如今便是佐證。
只是再窺視了片刻之后,輝耀大神官便眉頭微蹙,這座島嶼周圍,遍布著爆辣的靈氣,其中蘊含著一種對他們有極大惡意的力量。
那種力量,會壓制很多生靈,只是沒有向壓制上古天庭嫡系那般嚴重而已。
天然的環境里,是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也就是說,這是某個強者,刻意布置出來的。
再仔細觀察,眼前這顆神樹,似乎也并非一直生長在這里的,看情形,似乎也是才栽種到這里沒有多久。
輝耀大神官,愈發覺得,這定然此界的某個大能,對外界做出的試探,這一切都是人為布置出來的。
沉思之后,輝耀大神官,露出一絲微笑,看向了警惕不已的獨角仙。
“b吾乃太昊天帝麾下,輝耀大神官,勞煩此界的鎮界神獸,請此界的大能,前來一敘。
上古天庭,歡迎所有心向太昊天帝的生靈。”
獨角仙悶不吭聲,有心想退走,可是又想到了蹲在外面,到現在還沒有走的秦陽。
相比之下,眼前這位似乎很強的輝耀大神官,還是比不上給他留下過不可磨滅心理陰影的秦陽。
秦陽沒讓它離開,它是真的不敢去試探。
“這里不歡迎你。”獨角仙甕聲甕氣的回了一句,口氣還算是硬氣。
蹲在外面的那位,肯定也是不歡迎新來的這些人的。
“我只是想談一談,并非帶來了戰爭。”輝耀大神官面帶微笑,依舊很客氣。
她的話,化作柔和的旭日,帶著淡淡暖意的朝陽,仿若驅散了黑暗。
柔和的光輝灑落,獨角仙心里的警惕,便似藏在黑夜里的陰影,被無聲無息的驅散了。
光輝的照耀之下,獨角仙一點惡意和警惕心,都生不出來了,就仿若大日的照耀之下,無法存在的陰影。
獨角仙的眼神慢慢的變得柔和,它沉聲道。
“你找我也沒有用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跟著神樹墜落到這里,到現在也不敢離開,你說的我也聽不懂。”
“能和我說說具體么?”
輝耀大神官的語氣愈發柔和,她慢慢的飄來,一只手緩緩的伸出,輕輕撫摸過獨角仙的甲殼。
一絲柔和的淡金色光芒灑落,獨角仙身上尚未恢復的傷勢,開始加速恢復,體內殘留的雷劫氣息,也被一點一點的驅散。
隨著傷痛被愈合,獨角仙的眼神愈發柔和,內心開始被一點一點的瓦解。
它老老實實的將自己在迷失虛空之中,漂流了不知道多久,最后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節點,帶著神樹撞破了節點,沖入到此界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說了一遍。
聽著這種似乎是顯示連接連接是意外的話,輝耀大神官心里卻并沒有太相信。
她現在唯一否認掉的,只是獨角仙是此界的鎮界神獸這一條。
迷失虛空之中,能連接的節點太多了,為什么非要墜落到壺梁島上,而且還正好是壺梁島上空間最薄弱的地方。
只有被掌控的弱者,才會把一切都歸咎于巧合和意外,其實所有的巧合和意外,可能都是被真正的強者安排的。
淪為棋子的人,很難察覺到自己是棋子的。
輝耀大神官,此刻還是覺得,一切都是沒那么簡單的,不會存在單純的意外和巧合。
她伸出手,眼神柔和,輕輕撫摸著獨角仙的獨角,柔和的朝陽,不斷的照耀在獨角仙身上,撫平它的傷痛,同樣,也撫平了它心里的戒心,一點一點,加強著獨角仙對她的歸屬感。
光輝以神樹的頂端為中心,化作清晨的朝陽,一點一點的向著周圍擴散,一點一點的試探。
光輝照耀到通衢州千瘡百孔,地貌大變的大地上,荒蕪的大地之中,嫩芽鉆出了地面,飛速的成長,化作青草,化作樹苗。
樹苗再不斷的成長,化作一株株參天大樹,伴隨著光輝,大地上鋪就的綠毯,緊隨其后,在大地之上鋪開。
光輝沖出了通衢州,因為之前波瀾受傷的生靈,無論是鳥獸還是魚蟲,傷勢盡數在飛速恢復。
無數的生靈,感激著這一切,有些靈智的,則對著神樹所在的方向叩拜,表達謝意與敬意。
光輝再次掃過一座不大的城池,其內的凡人,生病的開始恢復,受傷的也在光輝之下飛速恢復,走火入魔的修士,都在這種光輝的照耀之下,恢復了平靜,恢復了正常。
當這些生靈心中浮現出好感的時候,便會自然而然的從一絲感激、一絲敬意,無聲無息的直接拉滿。
輝耀之名,也開始被人自然而然的傳頌。
征服,從來不只是靠著絕對的力量,強行碾壓過去,大殺特殺,也可以用另外一種,更溫和,實際上效果卻更好,更掘根的辦法。
只是,當這些光輝,越過青林城的城墻,灑落到雜貨鋪后院的秦陽身上時,光輝也開始向著秦陽的身體里滲透。
秦陽身上開始亮起了光亮,整個人就像是在發光,這是將光輝全部阻攔在外面了,根本無法滲透進去。
這時,秦陽站起了身,閉著眼睛,面向著神樹的方向。
輝耀大神官,似有所感,轉頭看向了秦陽所在的地方。
這么快就有能無視她光輝的人出現了,她的確挺意外的。
她輕輕拍了拍獨角仙的獨角。
“可以幫我去看一看么?那邊有一個強者,不肯接受我的光輝。”
“好。”獨角仙爽快的應了下來,從神樹的頂端飛起,沖向了輝耀大神官指引的方向。
等到獨角仙一路飛到青林城,龐大入山岳的身軀,正要落下去的時候,它看到了秦陽。
它的身子猛的一顫。
它那柔和而堅定的眼神里,開始有一種名為恐懼的東西,似是劇毒,不可抑制的擴散開來。
心底的朝陽,唰的一下,消散的一干二凈。
獨角仙懸在半空中,身體如同被定住了,眼珠子開始微微顫抖著,秦陽當年伸出一只手,直接將對手秒了的畫面,再次在心底浮現。
瞬間,冷靜了,輝耀大神官的影響,也徹底消散。
“我我”獨角仙懸在那里,哆哆嗦嗦了半晌,硬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當它看到秦陽抬起一只腳之后,它立刻驚叫一聲,轉身就逃,一路沖回到神樹底下,一頭扎進了泥土里,翻騰了兩下之后,藏在神樹之下瑟瑟發抖。
失去了朝陽的照耀,那種如同陰影一般浮現出來的恐懼,便會更加真實可怕。
秦陽的肉身抬起一只腳,一步跨出,踏空而行,一步一步的來到神樹的頂端。
沒有記憶、沒有意識,但是最基本的本能還都在的。
有人要滲透他的身體,對他不利,等同于,有人要殺他。
那么,一個不需要腦子就能得出來的結論出現了。
先一步把對方干掉。
秦陽的肉身閉著眼睛,一步一步的走向輝耀大神官,輝耀大神官綻放出來的光輝,對他來說完全無用。
輝耀大神官綻放出的光輝,越來越強,可是她也感覺到了,沒有用的。
不只是秦陽可以將她的光輝完全隔絕在外。
還因為她也看出來了,秦陽已經是一個死人。
世間所有的生靈,都需要陽光,死人卻不需要。
她低頭看了一眼神樹之下,那個她開始以為是鎮界神獸的家伙,只是看了這個死人一眼,內心的恐懼便強行驅散了她的影響。
現在她確定了,這是她的劫。
可能不是被人刻意安排的,卻比人刻意安排的還要可怕。
一念至此,輝耀大神官拿出一支七尺長的權杖,權杖頂端綻放出的光輝,肆無忌憚的擴散開來,無差別的去籠罩所有的生靈。
凡人受到的影響最大,修士稍稍小了些,越強的修士能受到的影響越小。
但有一點是例外的。
受創的修士,會被輝耀的光輝治療,但是滲透也是在治療的過程之中進行的。
通衢州隔壁,一座山洞里,光輝仿若可以轉彎,滲透到山洞的最深處,一個滿身邪氣,受創的老者,被光輝照耀到,他的傷勢開始急速的恢復。
當他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絲走大運了,感謝這詭異朝陽的念頭時,那種感激,便被無聲無息的拉滿。
“感謝輝耀。”
下一刻,他走出了山洞,直接施展了搏命的法門,化作一絲邪異的血光,沖入了通衢州。
秦陽踏空而行,一步一步的走向輝耀大神官,行至半途,一點血光飛來,正中他的身體。
血光擴散,秦陽的身體連晃都沒有晃動一下。
他的腳步不停,依舊面對著輝耀大神官,同時伸出一只手,屈指對著側面一抓。
咔嚓一聲輕響,一絲裂紋在秦陽指間浮現,他收回手的瞬間,便見他與那片血光指尖指尖的空間,被強行扯到了身前。
那片血光立時崩散,化作點點流光向著四周擴散,然而,同一時間,血光所在的百丈之內的空間,如同一張破布,被秦陽扯了過來,隨意的捏在手里。
只聽噗嗤一聲悶響,這個范圍內的一切,都隨著一起湮滅。
秦陽收回了手,腳步不停,繼續向著輝耀大神官,以一個穩定的頻率,一步一步的走去。
輝耀大神官面色微變,她有點怕了。
堅定不移,下手狠辣果決,甚至明明是要來殺她,卻半點殺意都沒有,而且,從頭到尾,都不屑于睜開眼睛看她一眼。
她慢慢的向著巨門的方向后退,一瞬間,便見秦陽的肉身消失不見了。
她回過頭,秦陽已經背對著巨門,擋在了她的面前。
周遭的光與熱,對秦陽的肉身完全沒有影響。
“何必兵戎相見呢?我們可以談一談。”
輝耀大神官的話音剛落,秦陽的身體便再次消失不見,秦陽的一只手,刺穿了她的胸口,面無表情的站在她面前。
刺目的光華,沖輝耀大神官體內迸射而出,沖擊到秦陽的體表,將他的身體沖擊的后退三步。
輝耀大神官又驚又怒,胸口被刺穿的傷口,伴隨著光輝涌動,急速復原。
不等她再做什么,秦陽便已經出現在她身后,兩只手捧著她的腦袋,輕輕一擰,便硬生生的將她的腦袋擰了下來。
隨手一捏,崩散成無數的流光,從秦陽指尖迸射開來。
流光飛回,重新化作她的腦袋,然而,下一刻,她的腦袋再次崩碎,這一次,連同流光一起,都被捏碎了之后,丟入到破碎的空間里。
而輝耀大神官脖頸上的光輝涌動,再次以光輝化作了腦袋,恢復了過來。
秦陽的肉身,不知疲倦,沒有負面情緒,一遍又一遍的,以各種方式,轟碎輝耀大神官的身體。
可是對方卻怎么都死不了。
輝耀大神官在第三十七次被轟碎了身體之后,瀕臨心態爆炸的邊緣。
她的能力,她的力量,對秦陽是完全無用的。
同樣,哪怕秦陽完全以肉身的力量,最純粹的力量,一遍又一遍的將其轟殺,其實也是沒有用的,根本殺不掉她。
可她也只能被死死的困在這里,被動的承受這一切。
每一次她恢復過來的瞬間,就是再一次被轟碎的瞬間。
她想要從巨門回去都做不到,每一次都會被攔下來轟殺。
秦陽的肉身,沒有意識,沒有記憶,不知疲倦,甚至不會因為一直殺不掉她,而生出一點的煩躁。
秦陽的肉身,只是在完成一個本能的目標,徹底殺了她。
在沒完成這個目標之前,是不會停下來的。
若是沒有外力介入,這個過程,會一直持續下去。
可這個過程,對于輝耀大神官來說,卻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持續了足足半個月時間之后,輝耀大神官已經有些懷疑人生的時候,變化終于出現了。
身后的巨門,再次洞開,一位一身金甲的人族,帶著大隊人馬走了出來。
來者看到輝耀大神官的身體被當場轟爆,反而呵呵的笑了起來。
“輝耀,你以為你先行一步,就能先立下功勞么?”
看著輝耀再次被轟爆了三次之后,這位一身金甲的人族,才忽然消失在原地,拳頭跟秦陽對轟到一起。
白色的氣浪,化作一絲白線,瞬間擴散開,力量跨越數百里,沖擊到大地之上,在地面切除一道綿延百里的裂縫。
下一刻,兩人化作殘影,直接消失不見,空氣中只有轟隆隆的轟鳴聲,連成一片,不斷炸響。
輝耀恢復了身形,沉著臉,咬牙切齒的一聲厲喝。
“輝光!”
聲音落下,她手中的權杖綻放出光輝,覆蓋在那金甲壯漢身上。
壯漢的速度,瞬間暴漲,他手中化出一支長槍,凌空一刺,化出萬千槍影,如同囚籠一般,將秦陽的肉身困在原地。
同一時間,被金甲壯漢帶來的那些金甲將士,手執長槍,化作大陣,圍在秦陽的肉身周圍。
在這種力量加持之下,秦陽轟碎了一支長槍,還會有另外一支出現。
贏得了短暫喘息的機會之后,金甲壯漢回到了輝耀身邊,他雙臂的金甲,咔嚓一聲崩碎成齏粉,金甲之下如同金鐵鑄造的雙臂,也布滿了細密的裂紋。
“這家伙可真硬啊”
輝耀在旁邊沉著臉,替金甲壯漢治療傷勢,壯漢還在口嗨。
“輝耀,不是我說你,你也得長點腦子了,不要總想著用最簡單的辦法解決問題,這次惹出事了吧?
這個死人,你若是不主動去招惹,他根本不會理你,幸好他只是肉身強大,不然的話,你現在早死了。”
“現在怎么辦?你能解決他么?”輝耀沒反駁,她現在只關注能不能解決秦陽的肉身。
“在這里解決不了,他已經認定了,一定要將你擊殺,現在也包括了我,我們只能將他帶回去,才能將其徹底鎮壓,這么強的身體,若是將其煉成戰將,實力至少都堪比道君體修。”
“別廢話了,趕緊做吧,遲則有變。”
金甲壯漢手捏印訣,他那化作長槍囚籠的武器,與一眾金甲將士一起,慢慢的挪動著位置,一點一點的帶著秦陽的肉身,靠近巨門。
就在這時,一道流光在遠方一個閃爍,連續三四次之后,便見一個一襲青色道袍,面如冠玉,劍眉星目的道人,出現在半空中。
道人看著這一幕,嘖嘖有聲。
“無量那個天尊,上古天庭,不,太昊的人,還是活的。”
來者可不就是秦陽么。
他的肉身跟人動手,他便感應到了,而且中間,不斷的有感應出現,他一路在死海里,利用人偶師一路橫沖直撞,緊趕慢趕才趕到這里。
中間還陷入到了一座天然迷宮里,拖延了一些時間,想呼叫第二滴滴吧,不知道為何,又聯系不到。
不用想就知道,他的額頭恐怕已經黑的不行了,運道背的,飛在天上,恐怕都能踩到狗屎。
本來他緊趕慢趕的,以為就要趕不上了。
誰想,還是在最后一刻趕到了,甚至還有時間,先穿個馬甲。
當看到這里的一切之后,秦陽終于明白狗世界到底想要玩什么歹毒的主意。
簡單說,就是狗曰的把驢曰的往死里打。
他的劫,肯定是阻攔他復活,不能出現一個,能完整的到亡者世界,又完整的回來的人。
若是他的肉身,現在被上古天庭的人帶走。
不用考慮有多少可能了,是他的肉身肯定沒了。
最重要的肉身都沒了,他也就不可能完整的復活了,前途盡毀,只能去往生,重頭再來。
而現在,他趕上了,這是一線生機。
同樣,也就是說,他就是這些家伙的劫。
瞥了一眼神樹主干,還有神樹主干下方,縮頭藏起來的獨角仙。
瞬間,秦陽便腦補出來了一切。
好家伙,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可以安生的,統統都進入了一個無解的死結。
上古天庭這些人,不會罷手,他秦有德也不會罷手,今天總得有人死在這里。
而且大概率是狗東西和驢東西一起同歸于盡。
“吾乃太昊麾下,輝耀大神官,敢為這位道長,如何稱呼?”
輝耀大神官面帶微笑,揖手一禮。
秦陽感受著周圍的光輝,心說不用你說,那扇巨門上散發出的力量,就已經告訴他了,太昊的力量,太熟悉了。
慢慢的,感受著光輝滲入體內,那種柔和的朝陽,帶來的是淡淡的暖意,讓人很舒服,說實話,這是他回來之后,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種,活著的時候,在冬日里曬太陽的感覺了。
本來是挺愜意的事 誰想這個輝耀大神官,非要在里面參屎。
感受著那種獨特的力量,秦陽體內的幾顆金丹,微微綻放著光華,將其阻攔在外。
嘆了口氣,秦陽道。
“你知道,在很久之前,你這種表面上為他人好,幫助他人,立一個溫柔奶媽人設,實際上心冷似鐵,只是為了更好的利用別人的家伙,我稱之為什么嗎?”
“嗯?什么?”輝耀大神官沒聽懂,但她卻清晰的感覺到,她的力量,可以滲透到對方體內了,她也不急,順著秦陽的話往下說。
秦陽一臉肅穆,沉聲一喝。
“賤人!”
話音落下,便見那個跟二傻子似的,只會不斷的轟碎金槍,僵持在那里的肉身,掏出了化血魔刀。
一拳轟碎了金槍的同時,力量灌入到化血魔刀里,霎時之間,化血魔刀驟然暴漲到十數里,一刀將一個金甲將士捅死。
困陣出現了一絲破綻,肉身再次轟碎金槍之后,化血魔刀已經化作巨刃,一刀將剩下的金甲將士盡數砍死。
從困陣之中走出,立刻跟那位金甲壯漢繼續硬碰硬的對轟。
而這邊,秦陽手中虛握,第四顆金丹微微綻放光輝,金丹內部,浮現出太微天帝的影像,一支金色的長矛,在秦陽掌中凝聚了出來。
當看到那支長矛的形狀,感受到那支長矛的氣息之后,輝耀面色大變,難以掩飾心中的震驚。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是你的劫。”
秦陽眼神一瞇,思字訣一檔開啟,腳下無數的咫尺天涯禁層層疊疊的浮現,體內三顆金丹里的力量,第一次超負荷的綻放。
周圍的一切,在秦陽眼里,仿若都減慢了速度,秦陽的腳步落下,周圍的光影,如同拖拽出了流光光帶,光帶的盡頭,便是難掩震驚的輝耀大神官。
她周身的光輝凝聚,仿若有無數的符文,構建出一層層的防御,身后的巨門里,綻放出的力量,也在此刻,凝聚到她的身上。
秦陽看著那些跳躍的符文,一瞬間便推演出了最適合洞穿的地方。
長矛貼著兩個符文交錯的縫隙,刺入其中。
光輝如同被人從中間劈開,一個個符文,緊貼著長矛,向著兩側崩散。
輝耀大神官,神情驚恐,大有一絲我見猶憐的意思,她雙手握著手中的七尺權杖,擋在身前,權杖的頂端,一輪橘色的旭日,綻放著朝陽。
彌漫的朝陽里,滿是讓人沉淪,驅散陰霾的力量。
秦陽沸騰的殺意,被強行驅散了。
滿腔的惡意,也被強行驅散了。
然而,秦陽面色平靜,眼中無殺意,無惡意,只剩下最后的堅定。
他要渡劫。
他只是在渡劫。
他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金色的長矛,與輝耀權杖頂端的小太陽碰撞到一起時,一股灰色的力量,自三顆金丹之中傳出。
長矛的堅刃上,一點灰色的力量浮動,瞬間刺穿了旭日,再從輝耀大神官的眉心刺入,洞穿她的腦袋。
“誅心。”
秦陽輕聲一喝。
輝耀大神官瞳中的神采,也在此刻,消失不見。
太微十星,誅心矛。
普天之下,只有太微天帝本人,和執掌誅心矛的星官,才能施展出的真正誅心矛。
道理上說,旁人是不可能施展出真正的誅心矛的。
但此刻,秦陽施展的,卻是正兒八經完整版的。
誅心矛崩碎消散,輝耀大神官的眉心,卻根本沒有傷痕,只有她的意識被直接誅滅了。
她的身體,失去了人形,化作了一縷照樣,仿若失去了控制,從云端墜落。
同一時間,秦陽伸手虛抓,只見一道烏光,從肉身里飛出,落入到他的手中,化作了塑料黑劍。
秦陽手持塑料黑劍,上去就是一頓亂砍,再將這一縷照樣給洗一遍,保證沒什么問題了之后,化作弱水之身,直接將其化掉。
那個即將飛走的權杖,也被正在交戰的肉身沖出來,一把抓住鎮壓了,塞進海眼里。
兩個秦陽,相互配合,一氣呵成。
近乎眨眼間,兩個人少了一個。
秦陽恢復了身形,手握塑料黑劍站在原地,輕嘆一聲。
“小孩子都知道,奶媽不能沖在最前面,欺負菜還行,遇到高手,會被秒殺的”
他的肉身站在另一邊,擋在巨門之前,兩人將金價壯漢夾在中間。
“誅心矛,原來是太微天帝麾下的誅心星官。”金甲壯漢沉著臉,眼中一樣帶著震驚。
他現在已經不想著能有什么戰果,能有什么功勞了。
他現在只想著能把消息帶回去,稟告太昊天帝,這是個陰謀。
天大的陰謀。
所有的一切都是設計好的陰謀。
太微天帝已經在此界復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