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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八章 沒人能殺了朕,新帝即將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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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殺嬴帝法身,短時間內是沒法將己方實力,提升到足以對抗嬴帝法身的地步,那就只有削弱對方這條路可走了。

  第一步,讓他脫離大嬴神朝的范圍,無法獲得大嬴神朝的恐怖加持。

  第二步,斷他根基,繼續削弱。

  直接殺了他,最方便,可這一條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那再退而求其次,讓嫁衣上位,成為新的大帝,到了這一步,就有機會大幅度削弱嬴帝法身,但也只是機會,畢竟人家就算是退位了,也還是太上皇。

  考慮到這個世界的特殊性,嬴帝沒死或者是沒有超脫之前,肯定是不會退位的。

  那還剩下的一條可以最大削弱的,便是先讓他“死”了。

  因為嬴帝本尊在念海里沒出來,卷入到時光的浪潮里,徹底消失不見了,客觀上說,這世上已經沒有嬴帝本尊了,說他死了也完全正確。

  只不過在浪潮重新落下,再次順流而下的時候,嬴帝本尊又會復活。

  而在這段時間內,對于國運化身的金甲蛟龍來說,嬴帝本尊的確是死了,本尊已死,法身嚴格說,便不能代表大帝了。

  不管它知不知道內情,這也的確是事實。

  秦陽也沒說錯,它代表的是大嬴神朝,而不是嬴帝。

  它的確可以去賭嬴帝,可是以偌大的神朝為賭注,去賭一個人,這不符合大嬴神朝的觀念。

  它無法去賭一下,偌大的疆域,偌大的神朝,需要的是穩妥,而不是去賭一個全輸全贏,它已經沒法等下去了,就算真的最后賭贏了,贏家也只是嬴帝。

  大嬴神朝和它這位國運化身的金甲蛟龍,注定是輸家。

  當有一個可以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卻可以保證不會出大問題的選項出現時,選擇題不難選。

  有了大嬴神朝的國運化身配合,秦陽以普天之下最豪華的祭器陣容,紫色技能書的祭天法門當輸出。

  嬴帝法身是否還活著,不重要,對于大嬴神朝來說,他就是駕崩了。

  從此之后,大嬴神朝的一切都跟他沒關系了,他再也無法借用大嬴神朝的力量,他的根基會遭受難以修復的重創,不死也殘。

  至此,殺死嬴帝法身的第三步跟進。

  但此時,已經不需要秦陽再去管了。

  嬴帝法身跟帝待在一個封閉的世界里,只會是你死我亡的結局。

  帝跟嬴帝之間的仇恨,用“破國亡家,殺身毀道”這八個字來概括,都有些輕了。

  在這種深仇大恨之下,帝就算是知道事情如此發展,肯定是有人在布局,絕對有人在利用他,他暫時也不會去想后面的事,他只會先拼盡全力,將嬴帝法身弄死。

  這世上絕對不會有什么人,值得嬴帝和帝放下彼此之間的仇恨,一同先去對付另外的敵人。

  縱然是道門的人強行加入戰團,這倆大帝也不會先去合力對付道門的人,噢,嬴帝倒是有可能直接以一對二,帝卻絕對會先拉攏,想方設法弄死嬴帝再說。

  此時此刻,嬴帝法身實力暴跌,根基遭受重創,近萬年的修行毀于一旦,帝難掩心中暢快,笑的肆意張狂。

  在嬴帝本尊駕崩的情況下,殺帝君法身,便等同于徹底絕了嬴帝最后一絲生機。

  帝萬分確定,嬴帝法身落入到別人的局中了,能跟嬴帝有這么大仇,十有八九是道門的人,既然道門傳道人已死,那做出這一切的,不是秦陽便是那位守陵人。

  而通過法身歸來時帶來的記憶,帝覺得這事十有八九是秦陽干的,那位守陵人守成有余,開拓不足,不可能有這么大膽,玩這么大。

  明知道極有可能是秦陽布局,可他此刻也別無選擇。

  就如同他發現萬里山河圖的入口在大嬴祖庭洞開,立刻明白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跟秦陽一起默契的將嬴帝法身坑進了死亡世界。

  這一切都是正兒八經的陽謀,秦陽做完了前半部分,將嬴帝削弱到如此境地,那么他便不可能不去完成后半部分,不去將嬴帝法身弄死。

  想明白這些,帝心底忍不住生出跟他的帝君法身一樣的念頭。

  要是早些不惜一切代價,將秦陽拉攏過來多好啊。

  甚至于,附送帝君法身一條命,去化解大和道門的恩怨,也是值的。

  另一邊,嬴帝法身已經穩住了氣息,可惜他周身都充斥著破綻。

  嬴帝法身懸在半空,面沉似水,腦海中飛速的流過諸多念頭。

  第一個念頭便是本尊駕崩,可是瞬間便被他否決了。

  他的本尊進入了念海,在萬年之期結束的時候沒有出來,便會被卷入無上偉力之中,徹底消失不見,的確是如同各種意義上的死亡。

  但同樣的,沒有人能在這種時候,殺死一個已經不存在的人。

  已經不存在的人,也不會死。

  那他為何感覺到本尊死了?

  大嬴神朝。

  只有大嬴神朝確定他死了,而且這么做了,但是也不夠,本尊就算煙消云散,可他這個帝君法身還在的,各方面實力,不弱于本尊繼位,大嬴神朝開拓疆土初期時的實力。

  就算國運化身與監國儲君一同確認,也不夠正式宣告大帝駕崩。

  除非是儲君繼位,得國運承認,再行昭告天下才有一絲可能。

  可這么短的時間,也不可能完成繼位的過程,也不可能將一切都掌控,再以新大帝的身份,完成各方面的祭典,再得到國運的完全配合。

  一切都順利,這么短的時間也不夠。

  嬴帝不明白為何會是這樣,想要達成這種效果,根本不是有力量便能做到的,那需要的是力量之外的東西。

  他百思不得其解。

  但此刻,已經沒有時間讓他去想明白了。

  最大的危機已經出現了。

  根基遭受重創,無法彌補的破綻一大堆,實力也暴跌到只有原先一分,只要開始大戰,他便再也無法繼續穩住境界,實力繼續暴跌也是必然。

  到了他們的境界,哪怕境界一樣,只要有一成的實力差距,結果就可能是碾壓的局面。

  縱然帝本尊已死,在這等充斥死氣的地方,帝能發揮出的實力,也必然比一般的法身強者強。

  結果已經沒有懸念了。

  嬴帝法身左手的帝璽,已經黯淡無光,他再也無法催動,他隨手將帝璽丟棄,緩緩舉起了天子劍,面對注定的結果,也面無懼色。

  “敕令,斬首。”

  一聲低喝,嬴帝法身體內所有的力量,都隨之燃燒了起來,根基全毀,云霄天宮也隨之崩碎,化作熊熊烈火。

  嬴帝法身的所有力量和境界,都隨之崩潰,可是他的氣勢,卻直線攀升。

  明知道結果已經沒有懸念,那早死晚死之間,唯一的區別,便是死之前能讓對手付出什么代價。

  這最后一劍,便是他自忖在可以成功的前提下,能達到的極限。

  敕令落下的瞬間,嬴帝手中天子劍,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輝,而他的氣息,也隨著天子劍的綻放,開始直線下滑。

  等到他所有的力量都隨之消散,氣息更是如同一個垂垂老矣的凡人一般微弱時,他的身形消失不見了。

  只有一道照亮這片死亡世界的劍光,劃出了一道璀璨的劍痕。

  所有的一切,都仿若定格,劍光劃過了數千里之地,沿途所過之處,劍痕凝聚在半空中,所有沿途的阻礙,統統被劍光斬成了兩段。

  而嬴帝法身,手握著散去了光輝的天子劍,保持著出劍姿勢,懸在帝的身后。

  而帝身前,所有的一切都被斬斷,劍光穿過了他的脖子,延伸到他的身后。

  嬴帝法身身上最后一絲力量消散,他手中的天子劍跌落,他的身形也從半空中墜落向地面。

  他握劍的手,已經崩碎,化為齏粉,他的身軀也在一點一點的崩碎消散。

  墜落中,他看著半空中的帝,神情平靜的道。

  “沒人能殺了朕。”

  “待本尊歸來之日,便是爾等亂臣賊子的末日。”

  丟下這最后一句話,他的身軀加速崩碎,化為一片飛灰飄散。

  而半空中的帝,脖頸處一道劍痕浮現,他暴怒的沖下來,想要抓住嬴帝法身,給予他最后一擊,可是卻已經什么都抓不到了,帝法身已經灰飛煙滅。

  而這時,帝才發現另外一件事,他的身軀飛下來時,他的頭顱卻還懸在半空中。

  身軀重新飛回來,想要將頭顱裝回去,卻如何都聯系不上了,頭顱和軀體,仿若成為了兩個獨立的個體。

  “嬴帝!嬴帝!”

  帝暴怒的嘶吼,死氣化作風暴,呼嘯不休,可這一切,也只是無用的怒吼。

  嬴帝法身沒死在他手里,明知必死,嬴帝法身果斷的用盡所有力量,給他留下了一個無法抹去的破綻。

  被斬下的頭顱,已經無法回去了,從此之后,頭顱和軀體,便是兩個獨立的個體。

  而這不只是表面上看起來這樣,他的一切,都被斬斷了,再也不復完整。

  頭乃人體之首,藏神之所,人之本源所在,尤其是對于他這種已死之人,更為重要。

  如今被嬴帝法身燃盡一切,施展了最后的敕令斬斷了頭顱,軀體卻依然還在掌控之中,這便意味著,他的神也被斬斷了。

  這代表的意義,就是原本的諸多復活大計,統統都被堵死了。

  再怎么暴怒,再怎么嘶吼,也于事無補了。

  他原本的計劃只能全部拋棄,重新選擇一個新的計劃,但這個前提,便是他能離開這里。

  嬴帝法身無法強行破開死亡世界,他自然也沒辦法。

  唯一可以想的辦法,就是幻海了。

  秦陽走出祖庭,外面血云漫天,斜風細雨,似是大嬴這片疆域,都在為嬴帝駕崩而輕輕啜泣。

  走出沒幾步之后,秦陽便見天象再變,驟雨疾風,便如嚎啕大哭,大地之下,地氣蒸騰,哀鳴之意,已經讓人可以輕易感應到了。

  秦陽回頭望了一眼祖庭,其內金甲蛟龍,仰天長嘯,氣息再次跌落了一些。

  秦陽大為震驚,他才剛走出祖庭,嬴帝法身就光速去世了。

  他以祭天法門,輔助數十件祭器,說服了國運化身,才成功達成目的,讓嬴帝本尊被駕崩了。

  嬴帝法身會受到很大影響,是可以確定的,可是他怎么這么快就掛了?

  帝都是一個死人了,還這么給力么?

  他抓住了機會,直接秒了嬴帝法身?

  真實情況如何,秦陽無從知曉,但結果卻是好的。

  嬴帝本尊被駕崩,帝君法身也掛了。

  現在嫁衣不上位都不行了。

  秦陽這邊剛走出來,衛興朝面色慘白了走上來,一把抓住秦陽的手臂,嘴唇哆嗦了半晌,說不出來話,大帝駕崩,法身隕落,他已經不知道為何,這天怎么忽然就塌了。

  他強壓下心中翻騰的心緒,紅著眼睛問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秦陽,如何了?國運化身無恙么?”

  “受創不輕,加上這次的事,又是傷上加傷……”秦陽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紅云,沉吟了一下:“但是還能恢復,若是有必要,可以請殿下去請教一下魁山山鬼,她可能會有辦法,可以加快恢復。”

  “能恢復就好,能恢復就好……”衛興朝也不只是喜還是悲的念念有詞。

  “衛大人,我之前察覺到國運化身的一片鱗片崩碎了,大嬴的疆域有損,現在可不是你六神無主的時候,該做什么,怎么穩住大嬴,不讓有心之輩在這種時候搞出來亂子,這才是最重要的。

  現在不是去想已經失蹤的大帝,隕落在了哪里,如何隕落的,再六神無主下去,大嬴就真的四分五裂了。”

  衛興朝搖曳的心神,慢慢穩定了下來,他鄭重的點了點頭。

  “說的不錯,穩住才最重要。”

  衛興朝轉身就走,但走出兩步之后,便又停了下來,抓住秦陽手臂。

  “封閉祖庭,你跟我回離都!輔佐皇太妹即刻登基!不能等下去了。”

  秦陽從善如流,關閉了祖庭,跟著衛興朝一路狂奔,回到了離都。

  而離都之中,雖然人心浮動,可是卻沒什么亂象,任何亂象在出現的第一時間,便被坐鎮離都的嫁衣強行鎮壓。

  衛興朝紅著眼睛,跟一條發狂的惡犬一般,他一生忠于大嬴神朝,忠于嬴帝,如今失蹤了萬年的嬴帝忽然駕崩,他能做的,便是繼續忠于大嬴神朝。

  穩住局勢,快刀斬亂麻最好的辦法,自然是皇太妹登基,重新擁有一位新的大帝,穩住國運,而后再以新大帝之名,重新統納四方,鎮壓叛亂。

  所幸如今皇室,除了皇太妹之外,一個有資格覬覦帝位的人都沒有了,正統加于一人之身,才有了快刀斬亂麻的機會。

  要說誰如今擁立新帝的態度最為堅定,想法最為純粹,必然是這位定天司的首尊,衛興朝衛大人。

  當衛興朝回到了離都,定天司便似出閘的瘋狗,幾個在這種時候想要表現一下存在感的御史,被毫不留情的丟進了定天司大獄。

  還有一個不知是不是得了失心瘋的蠢貨,竟然在這種時候提到了,被囚禁死牢,永世不見天日的趙王,當天,這貨便人間蒸發了。

  六部之中,禮部沒什么問題,尚書之位空著,左侍郎已經傻了,右侍郎是秦陽,還有什么好說的。

  刑部是沈星落的地盤,也不用說。

  兵部……忽略不計吧,這些貨的威望,在往日里都無法撼動嫁衣的聲望。

  而余下的吏部、工部、戶部,也都老老實實的擁立新帝,真出了大亂子,鬧到四分五裂的地步,受影響最大的不是下面的小吏,而是他們這些大員。

  巡天使更不用說了。

  大嬴的各大氏族,為首的田氏早就死壓秦陽了,黃氏這個墻頭草,早就被驟然出現的變化驚的一身冷汗,既然已經押寶,而且壓贏了,當然一條路走到黑。

  而當年八門之中僅剩三門的那個第三門,根本不參合這些事,忽略不計。

  各大門派里,東境最先做出反應的五行山,也表示支持。

  因為東海諸國,都傳來正式文書,表示愿意跟大嬴一直保持這樣,而海族那邊,也傳來正式消息,毫不遮掩的表示,對于皇太妹繼位,表示樂見其成。

  南蠻之地,也依然很平靜,根本沒大勢力想要趁此機會趁火打劫,如今南蠻三魔宗第一的黃泉魔宗,也傳來消息,希望和平一直穩定下去。

  黎族傳來的消息更是沒什么遮掩,直接對大嬴新皇登基表示恭喜,仿佛真的已經登基了一樣。

  至于西面,大嬴在這邊的實力本來就不強,唯獨擔心的卻是沙海荒漠。

  然而,這邊也很老實,那些大和尚懶得管,尸骨脈的人,收到了一份旱魃精血,表示給秦陽一個面子。

  唯獨北面的大燕,蠢蠢欲動,卻還沒行動。

  這種情況下,縱然有什么大勢力有些想法,卻也不想當出頭鳥,不敢動了。

  嫁衣登基之事,以最快的速度定下了日期。

  秦陽躺在絕地莊園,望著天空發呆,現在可以松口氣了。

  接下來也不能放松,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一個難得一見的機會,也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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