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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八章 定天司里避風頭,胤帝法身與幻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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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要找地方避風頭,秦陽自然是光明正大的走城門,進入了離都。

  進入離都之后,直奔定天司府衙。

  放眼離都,除了定天司的人之外,會主動愿意來這里串門,而且頻率這么高的人,恐怕也就秦陽了。

  輕車熟路的跟守衛打了個招呼,自顧自的向里走去,守衛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攔著秦陽,任由秦陽自己進去。

  定天司的府衙,也沒什么見不得人的地方,再者,秦陽跟他們的首尊大人之間的關系,頗有些復雜,他們也不知道,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反正每次看秦陽的樣子,都會覺得挺好的,可是他們首尊大人,私下里聽到秦陽倆字就有些炸毛,厭惡之情,溢于顏表。

  他們下面的人都不太懂。

  秦陽和衛興朝懂就行了。

  他們之間,不可能有良好的私交。

  定天司乃是嬴帝的鷹犬,是嬴帝監察天下的眼睛和觸角,身為定天司扛把子,衛興朝跟任何朝臣,都不可能有良好的私交。

  這是底線。

  雖然衛興朝的確挺討厭秦陽,壓根不用偽裝。

  而秦陽看起來跟衛興朝關系不錯,總來私下里找衛興朝,可每一次都不是因為私交,每一次都會讓嬴帝知道,全部都是正事。

  主要原因,秦陽是真不想見嬴帝,來跟衛興朝聊聊,效果也是一樣。

  一路來到了衛興朝的辦公室,這家伙最近因為秦陽一拍腦袋,給他提的建議,都快忙瘋了,無時無刻的都在察看最新的情報。

  極北冰原的驚天一炸,消息還沒傳回來呢,如今看到秦陽,衛興朝立刻一臉嫌棄。

  “你又來干什么?還敢光明正大的出現?”

  “我們的計劃卓有成效,我當然第一時間來通知你,怎么?不歡迎?不想聽我就走。”秦陽轉身就走。

  衛興朝念頭疾轉,看秦陽這狗東西,一幅有恃無恐,甚是高調的樣子,說不定還真有什么好消息。

  雖然他還什么消息都沒得到。

  極北冰原的消息,傳到離都,縱然是最快捷的渠道,也不可能是一天兩天就能到的。

  想到這,衛興朝也不敢冒險,忍著抽死秦陽的沖動,攔住了秦陽。

  “到底發生了什么?”

  “帝法身在極北冰原現身了。”秦陽言簡意賅。

  一句話就驚的衛興朝瞳孔一縮,身上一層層真元,如同波浪一般涌動,頭發絲根根炸立,看那樣子,似是要本能的沖天而去,直接去給嬴帝匯報。

  “之前不是讓你幫我掃尾,讓所有人都以為我離開大嬴了么,前朝的人自然也是這么認為的,我的一個分身去了極北冰原。

  我壞了前朝大計,還挖出來了周王,那帝法身恨我入骨,要抓住我分身,以此為媒介,將我弄死,還好我早有準備,他如今沒死應該也會陷入重傷狀態。

  你們若是想要對付他,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秦陽將事情經過簡單說了一下,倒是也沒隱瞞什么。

  衛興朝聽了之后,平復了心情,還是有些不太確定的問了句。

  “此話當真?”

  秦陽撇了撇嘴,自顧自的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看了看左右,也沒有什么茶具,索性自己拿出茶具,自己在這里泡茶,再也不多說什么了。

  衛興朝難掩心中驚駭和激動。

  之前覺得秦陽推測的挺靠譜,可無憑無據,根本沒有實證去佐證,說難聽點,這次行動,能不能有效果,全靠碰運氣,碰對了,也未必會有。

  這么短的時間,竟然就挖出來一條大魚。

  帝法身親自出動,本身就說明很多問題,再加上被炸傷。

  衛興朝激動和驚駭平復了一些之后,瞥了一眼秦陽,心里暗忖:又讓秦陽這個狗東西立了大功。

  “我要先確認一下,才能給陛下匯報。”

  “你隨便,反正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錯過了機會,就不關我事了,我該做的都做了。”秦陽端著一杯茶,眼皮都沒抬,隨意敷衍了一句。

  衛興朝面色一黑,拉長著驢臉轉身就走。

  離開了定天司,衛興朝直奔宮城,第一時間見到嬴帝,將秦陽帶來的消息說了一遍,末了還加了一句。

  “陛下,這些都是秦陽一面之詞,臣尚未收到消息,不過,事關重大,機不可失,便貿然先來匯報。”

  “欽天監監察,已經察覺到,極北冰原,有驚天異變,數萬里之地,地脈震蕩,寒冰潮已經影響到十萬里地,想來就是因為此事了。”嬴帝點了點頭,直接確認了這個消息。

  說到這,嬴帝自己都笑了起來。

  “看來秦陽當真是將前朝得罪死了,以帝的隱忍和氣度,竟然都能忍不住要以大欺小,親自對他下手。”

  越是這樣,嬴帝就越是不會懷疑秦陽,此刻縱然再有人嚼舌根,或者有什么實質性的證據,嬴帝恐怕都不會生出疑心。

  “衛卿,定天司外侯,全部發動,力求找到蛛絲馬跡,找到帝法身的蹤跡。”

  “臣,遵旨。”衛興朝沉聲應下。

  帝君法身受創,最好的辦法,便是回到本尊身邊,以本尊的力量,很快就能恢復。

  可帝本尊已經隕落,法身若是遭受重創,縱然以合適的天材地寶修復,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恢復如初。

  而且除非對方第一時間越過極北冰原,進入更北的永夜之地,藏在哪里,耗費數百年時間恢復。

  否則的話,按照欽天監監察得出的影響來看,對方肯定是沒法像以前那樣,完美的隱藏起來了。

  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衛興朝領了命令,立刻回到了定天司,回去之后,看到秦陽還在這里,神情一怔,略有些意外。

  不等衛興朝開口,秦陽便笑著揮了揮手。

  “老衛,你喝茶不?我剛泡好的新茶。”

  “你還在這里干什么?”衛興朝黑著臉問了句。

  “老衛,你不用管我,以咱們的關系,不需要這么客氣,我自己待著就好。”秦陽擺了擺手,答非所謂,回答的話,都不在一個頻道上。

  衛興朝沉著臉,看秦陽這沒皮沒臉的樣子,壓懶得理他了,自顧自的忙自己的事。

  一條條命令傳遞了下去,各種安排,如同有現成的計劃一樣,安排的有條不紊。

  秦陽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看戲,心里感嘆,衛興朝實力不算特別頂尖,可其忠心和工作能力,都絕對不容置疑。

  能掌握偌大的定天司,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秦陽在定天司一待,就待了好幾天,天天在衛興朝的眼皮底下晃悠,讓衛興朝現在見誰都是黑著一張驢臉。

  離都里什么地方最安全?

  這個問題問別人,都會回答宮城,有嬴帝親自坐鎮的宮城。

  但問秦陽的話,秦陽肯定不會說宮城,面對嬴帝,不比直接面對帝安全。

  他會回答,定天司府衙,甚至是被人強攻過一次,各種安保措施再次升級的定天司大獄,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因為之前揪出來的一大批奸細,所能牽連到的人,在離都的各個部門都有,甚至各個門派,各個家族都有,都被滲透成篩子了。

  可是唯獨自查最為嚴格,從上到下,每一個人都經過最嚴格審查的定天司總部,一個活著的奸細都沒查出來。

  之所以是活著,是因為在審查之前就死了的人,他們沒法確定。

  秦陽想找個安全的地方,避避風頭,他都想跟衛興朝商量一下,在定天司大獄里租一個套間了。

  最后思來想去,這個想法不太現實,還是直接賴在定天司府衙里好了。

  衛興朝整天都在冒無名火,可是面對賴著不走的秦陽,他還真有點不知道怎么做了。

  以前可從來沒有人會賴在定天司不走的,就算是宮里有事來這里的內侍,也都是一瞬都不愿意多待,能不進大門就不進大門,人人避之如龍潭虎穴。

  定天司從上到下,需要考慮的,只是怎么將那些進來之后,急著想要出去的人,永遠的困死在這里,在規則允許的范圍內,讓那些進來的人,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哪里遇到過秦陽這種沒皮沒臉的貨色。

  幾天時間,定天司其他人,看衛興朝已經將秦陽當空氣,權當是沒看見,他們也有樣學樣,權當是沒這個人。

  幾天之后,關于極北冰原更詳細的情報,也開始陸陸續續的抵達了。

  那驚天一爆,被詳細的描述了下來,甚至還有插圖。

  衛興朝察看情報,秦陽就站在一邊,伸長了脖子看,一點自覺也沒有。

  衛興朝也沒覺得這些東西不是秦陽能看的,任由秦陽去看。

  看著看著,秦陽就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其中一條情報上,定天司的外侯,發現了一處地方,有一些失去神妙的材料碎片,還發現了這里在近期內有強者出手的痕跡。

  經過回溯之后,他們沒看到人影,可是卻在外面,重新構建出了無盡回廊的樣子。

  消息回到離都之后,經過對比確認,其中有一些細小的材料碎片,確認是可以構建盜天棺的材料。

  而另外一個回溯出來不清晰景象,確認為無盡回廊,曾經前朝一位強者的招牌神通。

  看到這里,秦陽就確認,這里肯定是蒙師叔被困的地方,這個無盡回廊,完全符合想要困住蒙師叔的必要條件。

  如今看那里殘留的痕跡,秦陽大概推測了一下。

  這里的盜天棺,肯定就是引誘蒙師叔上鉤的誘餌,而困住蒙師叔的人,應該就是帝法身。

  但目前的情況看,應該是他去了之后,帝法身去找他了,蒙師叔找到了機會脫困。

  心里有譜了之后,最后一點擔心也隨之消散。

  現在只需要老老實實的躲著,防備著帝怒火攻心,失去理智來弄死他就夠了。

  心情大好之下,秦陽主動泡了茶,還親自給衛興朝端了杯。

  “老衛,喝點茶歇一會。”

  衛興朝目不斜視,端起茶杯,依然是當秦陽不存在,一句話不說,秦陽愛賴著就賴著吧,他現在也差不多明白,為什么秦陽會賴著不走了。

  極北冰原的東面,再一路向南直行,差不多就能進入到東海海域內了。

  一個渾身冒著純粹毀滅氣息,形如被無皮標本一般的人,行走在冰川之上。

  這是用臉接了毀滅球的帝法身。

  他的本尊已死,他這個帝君法身,也就成了無根之木,沒有被拉著一起哏屁都不錯了,可是遭受如此重創,想要恢復,可比一般修士還要難的多。

  一腔怒火在心頭翻滾,已經讓他有些失去理智,他現在的確恨不得不惜一切代價,去把秦陽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原計劃被卡在了最后一步,他現在又遭受重創,以如今的情況,他想要扳倒嬴帝,原計劃已經不太可能了,他沒有幾百年時間去浪費了。

  他只剩下最后一個備用選項,回到帝陵。

  然而帝陵在畫師的畫里,畫的本體,現在又一直找不到,曾經的聯系都湮滅在時光之中。

  當年的下屬,從離開之時,就親自為她抹去了首尾,為的便是絕對的隱秘。

  同樣也是為了隱秘,后續如何做,也根本沒人知道,也無法提前斷定,全靠手下臣子根據實際情況,自行決斷。

  自出世之后,只是按照當年最后的一條信息,找到了大致范圍,甚至也已經找到了宗島,追查到了宗島被定天司監視上過很長一段時間。

  說不定大嬴已經知道了畫的事,可畫在哪,他們很確定大嬴沒找到,當年君臣之間約定的事情,出了紕漏,畫不見了,按照推測,在宗島動蕩的時候,已經被人發現異常,將其帶走了。

  如今想找到那幅畫的本體,就只有最后一個方法了。

  利用幻海氏來尋找。

  因為那副桌板畫只是入木三分的副本,真正的正品,在幻海氏手里,這一點他是一直都知道的。

  以正品,來尋找副本,只要知道正確的方法,是肯定可以的。

  難只難在,幻海氏一直封閉了幻海,根本不與外界接觸,他們之前想要拉攏,有過短暫的接觸,也一直沒成功,幻海氏根本不在意大嬴和大之間的爭斗,也無意插手。

  本來是覺得,幻海氏只要不去幫嬴帝,袖手旁觀也沒什么,他們也不會太過逼迫,若是將本來什么都不插手的幻海氏,逼迫到嬴帝那邊,得不償失。

  如今按照以往的計劃,穩扎穩打,肯定不行了。

  帝法身一面驅除身上殘留的毀滅之氣,一面在人跡罕至的地方趕路。

  行走到大荒的東北角,這里是內陸、冰猿、東海交界的地方。

  帝法身隨手一丟,一個黃金鋪首丟了出去,化作一顆金黃的獅子頭。

  只剩下一顆頭顱,獅子頭卻依然一臉肅穆的點頭行禮。

  “見過陛下,陛下受創,可需要臣做什么?”

  “告訴幻海氏,我在這里等他們,我有件事需要他們幫忙,事后無論我與嬴帝之間,誰生誰死,幻海氏依然可以超然物外。”

  “遵命。”

  獅子頭是幻海的幻獸,乃是其中很特別的一種,壽命非常非常長,而且除了顯化出本體,先天的壽元,便會失去意義。

  黃金獅子頭按照吩咐,以幻獸的能力,給幻海傳出了消息。

  片刻之后,黃金獅子頭變化光影,化作一位慈眉善目,須發皆白的老者。

  老者看著身受重創的帝法身,面無表情的道。

  “不知閣下又想做什么?”

  “我要借畫師之畫一用,用完即歸還,算我欠你幻海氏一個大人情。”帝法身直言不諱,上來就提要求。

  幻海氏大長老心中一沉,知道這一天終歸還是來了。

  自從確認了祖上流傳下來的傳言,知道畫師筆力太強,繪制山河圖的時候,力透紙背,還留下了另外一幅拓印在桌子上的山河圖。

  自從兩個世界有了聯系,還知道另一邊的死亡世界,正式帝帝陵之后,他就知道禍事早晚會來。

  如今帝法身提出這個要求,他立刻明白對方要干什么。

  對方肯定是找不到另一幅畫的本體在哪,現在想要利用幻海來尋找,而且帝法身知道怎么去尋找。

  帝法身見幻海氏大長老久久不語,他面色冷淡的加大籌碼。

  “我不會覬覦你們的山河圖,我想要的只是找到另一副副本,只要找到,大與幻海氏,可立下萬萬年盟約,永不相犯。”

  此話一出,幻海大長老更加為難了。

  帝法身丟出這句話,大長老更加確信,帝法身不知道幻海已經跟帝陵有所相通了,甚至未必不知道東海有一個進入帝陵捷徑的事。

  “我的情況,你已經看到了,我必須要做一些事,你若是不愿,那我只能另想它法。”

  “事后我與嬴帝之間,無論結局如何,副本也都歸你幻海氏。”

  帝法身再次加了籌碼。

  幻海大長老暗嘆一聲,當真是被逼到了這種地步,毫無選擇。

  帝法身淪落到這種地步,不管發生了何事,他都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了,若是不同意,帝法身把幻海氏徹底拖下水,毫無難度。

  可另一方面呢,副本是幻海氏目前最大的心結和危機,若是能將副本拿在手里,再毀掉那條捷徑,幻海氏便可以如同以前一般超然物外。

  “還請帝,以大之名,與我幻海氏立下盟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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