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和我當初想的一樣。”
李白繼續翻看著手上的資料，看這樣的東西，最好還是紙質，隨時可以倒回去或者多頁同步比對，十分方便，如果是平板電腦，則只有一個屏幕，操作起來會比較繁瑣。
“李醫生，您看看我們驗證的實驗數據是否可行？”
盡管李白只擁有碩士學歷，而布達尼卻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資深博士，但他卻并沒有任何小覷前者，反而真心實意的虛心請教。
學術一途，無分男女長幼，向來達者為先。
三人行，必有我師，擺老資格，永遠不會進步，遲早會被淘汰。
任何人都無法否認，畢竟是李白發現了存在于撒摩斯家族成員們腦組織內部的這一處遺傳性特征結構，如今大量的實驗逐漸驗證了他的推測。
如果沒有這個研究方向，撒摩斯家族與這里的科研人員依舊是到處亂撞的沒頭蒼蠅。
依靠窮舉法解決問題，需要的不僅僅是令人難以想像的海量資源投入，更要誰也沒有辦法預料的漫長時間。
答案或許在下一秒，或許是一百萬年。
一代又一代撒摩斯家族成員在從滿懷希望到充滿絕望的整個過程中走向自己的生命終結，也未必能夠找到讓家族下一代得到解決的辦法。
一切全憑上帝的旨意，阿門！
“唔，和我當初想的一樣，這個腦部區域確實隱藏著病灶，你們也找到了錯亂的腦部生物電信號，這是一個很大的發現。”
李白的翻頁很快，時不時往回翻。
很難想像，在非洲內陸，竟然還有如此之多的頂級生物學專家。
不過這里的科研人員普遍偏科嚴重，他們生而為撒摩斯家族服務，不過偏科有偏科的好處，專心才會更專業，哪怕天文、地理、物理、歷史等科目完全是零分都沒關系，全身心的投入醫學、生物學和化學這些方面，反而能夠在短時間內得到比常人更多的進步。
“只是一次偶然的機會。”
布達尼博士直搓著手，學著華夏人的謙虛。
靈光一閃對于科研的重要性，不啻于神啟。
幾乎大部分偉大的發明創造，都是無意之間的偶然產物，帶有十分明顯的意外性質。
最玄奇的不過是門捷列夫的元素周期表。
做夢都能夠夢到大致完整的周期表，這已經不止是開掛那么簡單，更近乎于上帝直接將答案塞進他的腦子里。
所謂辛辛苦苦的重大發現，那是不存在的，純屬睡覺躺贏的人生贏家。
“運氣不錯！”
李白聳了聳肩膀，手上翻過去的紙頁越來越多，其中大部分他都很熟悉，只有不同尋常之處才是關注重點，要確認究竟是新發現，還是失誤。
布達尼博士試探著問道：“需要做一次重復實驗嗎？”
經不起重復實驗的發現，那只是一個誤差，并非真理。
“方便么？”
李白停下手上的動作。
做生物活體實驗并不簡單，別看猴子被綁在實驗臺上動彈不得，往往幾分鐘就了帳，但是前后的準備卻相當費事。
有時候全過程不過兩三分鐘，甚至僅有幾秒鐘的實驗，需要準備三四天，甚至數年的都不在少數。
“方便，方便！早就準備好了！”
自打聽說李白要從索馬里趕過來，布達尼博士便提前準備好了一組實驗猴。
實驗勝于雄辯，唯有親眼看一回，拉出現場的實驗數據，才真正具有說服力。
否則的話，僅憑著那一撂打印紙，很難讓人相信，他們非洲內陸的備份生物實驗室竟然比華夏本土瓊崖省昆侖妖域公司萬畝種植基地內的備份生物實驗室進展還要快，就像一下子抄到了疑似正確答案。
李白作為老師，框定了腦組織L5521，H3432，W1988區塊這一部分重點，幾個備份實驗室一起聯手，找到癥結所在是時間早晚的事情。
尤其是在第七人民醫院的診療過程中，李白的方案初見成效后，撒摩斯家族十分舍得砸錢，單價五百萬美元的腦組織生物電反應偵測頭盔直接為各個備份實驗室標配了兩只。
每兩只這樣的頭盔，就是一千萬美元，卻沒有半點兒猶豫。
原本以為至少還得兩三年才會有所發現，沒想到非洲這邊的老牌實驗室倒是最先有了重大發現。
專門為李白準備的重復實驗投入了十只實驗猴，早在一個月前，它們就已經被做了腦部手術，人工催化形成了類似于撒摩斯家族遺傳性特征結構的腦組織體，一些相似的癥狀隨即出現。
哪怕喂食了高營養食物，這些猴子的體重依然還是越來越輕，早晚會衰竭而亡。
不過沒關系，它們絕對堅持不到自然終結的那一天，往往都會提前死在實驗臺上。
布達尼博士手下的精兵強將們傾巢而出，將實驗猴送了過來。
十只猴子一字排開，每一只都被采集腦電波信號反應的專用小頭盔死死扣住剃光了腦袋。
為了保證穩定性，小頭盔的舒適性肯定是不存在的，猴子們想要將扣住自己腦袋的異物扒拉下來，無奈四肢被緊緊束縛住，甚至連尾巴都未能幸免，完全動彈不得。
一時間，實驗室內充滿了猴子們的吱哇亂叫，就像到了動物園，熱鬧的不行。
“開始！”
布達尼博士讓操作實驗的研究員開始上手。
然后轉回頭小聲對李白說道：“我們先模擬發病的異常腦電波信號。”
撒摩斯家族遺傳性精神病在發病時出現的異常腦電波信號片段，還是李白親自發現的，隨即分享給了各個備份實驗室。
有針頭戳在猴子的胳膊上，緩緩注入透明的液體，無論怎么掙扎，都始終擺脫不掉。
就在旋扭撥動的下一秒，那些猴子就開始出現異常反應。
“嗯，開始了！”
李白從那些猴子們的表情變化上，發現了熟悉的反應。
撒摩斯家族遺傳性精神病的發病三個階段：失眠、夢魘和幻覺，當達到第三個階段時，便意味著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往往活不過五十歲。
因此撒摩斯家族的成員們往往死的都很早，丟下一大家子孤兒寡母，要不是有家族成員們互相幫襯照應，怕是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布達尼博士觀察著那些猴子的變化，隨口說道：“小劑量的鎮定劑，你看，失效了。”
按照正常情況，它們應該開始陷入昏昏欲睡才對。
這類藥物的反應時間雖然不像小說里那樣中者立仆，但是往往一分鐘就會開始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