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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 契丹入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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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山軍破趙州城不稀罕,可叫真定府上下都料想不到的是,趙州城會丟的那般快。

  前后時間都算到,也不過是三四日而已。童貫的兩萬余大軍就全軍覆沒,連他本人也死在了亂軍之中。這戰場上不是說你逃跑就能跑掉的。

  當日他叫人打開趙州城北門,引親兵步騎三千余人逃出城池。梁山軍看似在城北并沒有布置軍力監視,實則在遠處早布置有兵馬等候。

  童貫徑直向北逃去,正撞上霹靂火。左有劉唐,右有李逵,還有李袞、項充、張清、丁得孫、龔旺等多員副將。中軍都督府可謂是全軍出動,自然無有童貫的活路。

  其人尸首雖沒尋找到,卻發現了他的寶馬寶甲,以及在一處血肉淤泥中發現了他輕易不離身的私印。想來必是危機之中脫下了戰甲戰袍,又換掉寶馬,好不引人矚目,卻被騎兵軋了過去。

  但不管怎樣,梁山軍現下都殺入真定,童貫全軍覆沒,消息剛傳到真定城里,大批的士紳大戶驚慌失措,都紛紛逃向了井陘。

  沒有人不怕死不是?

  即便是那些見過陳瓘的巨室大戶,心里也七上八下。梁山軍會不會說話算話?這一問題恐怕是他們近來時間里想的最多的一問題了。

  李邈震驚的站起身來,“你說什么?”欒城、藁城、獲鹿、靈壽都不戰而降,梁山軍一支精騎更直取偷襲了井陘,當地大戶為其打開了城門,以至于上萬河東軍一舉崩潰。主將張灝不知所蹤。

  他仿佛當頭挨了一棒,半響沒回過神。這一刀子捅的太狠太叫他吃痛。

  “不好,梁品……”似是又記起了什么,李邈大聲叫著。

  梁品,其家族為真定世家,自唐末時候發跡,至今二百年不衰。而李邈若沒有記錯的話,梁家出自井陘。后者都已不戰而降,“當地大戶開城門”,梁家可也是井陘屈指可數的大戶。誰敢說他們就一定是清白的?

  “來人,速請梁副使來。”卻是這梁品正在把守城門。其部亦是李邈招募丁勇,編練軍士的支柱力量之一。如是梁品被補為真定團練副使,授保義郎。

  此刻的真定東南的廣德門上,梁品正與親弟梁森在飲酒。“報公子,李相公派人來請三公子、五公子入府敘事。”

  來人是梁氏兄弟的心腹,說話中眼睛里已經在閃著光芒。

  梁品好一陣無語,梁森笑道:“想來李相公已經知曉了,三哥……”

  梁品端起酒碗一飲而盡,這等事開弓沒有回頭箭,何況眼下局面都是這般了。“去放信號。”既然到了最后一步,那他也就照規矩辦事。

  放信號,召喚已經隱在城外的梁山軍。等到大軍沖到,一切也就結束了。

  真定城中響起了一陣廝殺,伴隨著滾動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城破啦,城破啦……”

  殺豬一樣的叫嚎聲中,整個真定城池就如油鍋里添了一瓢水一般,瞬間的嘈雜慌亂叫這座周圍三十里的大城是沸反盈天。而當呼延灼引著兩千鐵騎直入真定府城后,一切塵埃落定。

  偌大的真定城當丟失了城墻這道防護后,就變得如同二樣含羞乖覺,次日陸謙大張旗鼓的入駐潭園。

  破趙州占真定,時間攏共還不足時日,統一河北眨眼就只剩了最后一步。

  此時的時間還不及三月,陸謙自從出兵,旬月時間里掃蕩河北兩路,消息傳遍天下時候,不知道會叫多少人驚掉眼球。

  至少那田彪就羨慕的很。與陸謙這次入河北相比,他大哥是何等可憐?

  當陸謙坐在潭園里宴請陳瓘招攬的那些大儒名士的時候,祁州、莫州、安順軍、永寧軍等處的官府或是早早送來降表,或是掛印棄官而去。可以說,梁山軍只管派兵前去,彼處已是毫無抵抗。這就也難怪人家冒酸水了。

  陸謙近來也是高興,這一路北上,順順利利的占據了大半個河北,叫他手中的榮耀值是節節攀升,尤其是斬殺了童貫,更叫他迎來了一場大豐收。如是,他就升“官”了。

  整個親衛軍都被他囊入‘麾下’,這對梁山軍的整體戰力可說是一大提升。

  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就此便無所事事了,不提北方契丹人的威脅,就說這偌大河北還有待改造,就叫陸謙不可能睡的香甜。

  田虎親自帶人前來真定拜見陸謙,此時的真定城內,整座城池依舊是一片戒嚴。

  自從梁山軍奪取了這座城市開始,街道上就多出了一隊隊披甲持兵的巡邏士兵,日夜街道上巡視著,發現可疑人員,立刻就逮捕。

  再有一些被清洗的官僚士紳富戶,陳瓘招攬了不少人,卻也不是一股腦的將整個真定的上層階級全部收下。只是這比例較之齊魯有所提升。

  是以,城中各階層人士都十分恐慌。

  他們固然怕兵禍帶來的災難,已經赴死的李邈敗得干凈利索,倒是叫他們多過了一截。可梁山軍“制造”的恐慌,也叫人害怕啊。

  反正是家家關門閉戶,非到萬不得已,根本就不敢出門,生怕因此給自己及家人惹上禍端。

  真定城里本來繁榮的街道顯得格外凄涼。特別是在晚上,這早就廢除了宵禁的真定,就恍惚夢回百年之前,如是鬼蜮。

  重要的街道口都站著執哨兵丁,只能偶爾盤查到過往的行人。

  家家戶戶的大門都是禁閉著。

  又是一天清晨。

  天剛蒙蒙亮,陸謙就醒了過來,卻是想睡也睡不著了。他昨日多飲了幾杯,田虎到了么。就安歇的早了點。

  那就索性起身,想在洗漱后,步行在園中散步。周匝綿延九里長的一座巨大的園林,潭園那非是一般的大。尋常的小縣城,周長也才四五里,如陽谷、鄆城等。

  更何況這里是歷經了幾百年修建的北地園林之最?迭石造山,鑿池引泉,還不是尋常事情么?

  然他剛一邁出房門,眼睛頓時瞇起來。

  卻見頭頂好一塊彤云,雖還無雨水落下,卻也叫人覺得空氣里都帶著一股濕氣。

  陣陣小風吹過,還有一股涼意。但這些并不能叫他駐足。登上府后的梅山北望,潭園的美景盡收眼底。樓臺亭閣,雕梁畫棟,風花雪月,光景常新。

  如今時日要進三月,春日盎然,園中花木掩映,幽篁叢生,青松挺立,蜂飛蝶舞,著實不凡。

  如此天色漸漸發白,待到陸謙回到居處,早膳早已備好多時。都是陸謙常吃的幾樣吃食,冒著熱氣,香氣撲鼻。

  陸謙吃飯時候也不愛被人打攪,他還有一習慣,就是愛看著報紙吃飯。這都是上輩子養成的毛病,那時候他光棍一條,每每吃飯可不就抱著手機不撒手。一邊看手機一邊吃飯,這習性已經刻進他骨子里了。

  早前與山寨之人一起吃喝,還不顯眼,待到報紙出現后,就儼然就成了他的標志。如今時候,他這般的習慣已經在朝野傳揚開來。民間就有百姓們說,陸謙之所以這般,那就是因為他辛勤。丁點時間都不愿浪費。甚有周公“一餐三吐哺,一沐三握發”之風。

  這本很是荒誕可笑,但是在齊魯百姓日漸富裕之后,在梁山軍的根基日漸深厚時候,卻被百姓們深信不疑,成為了陸謙‘勤政辛勞’的佐證。

  如是朝野官民也有樣學樣。模仿者有高官有草民,不一而論。

  此刻,門外忽的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隨后就看一秘書從外面急匆匆進來,向陸謙稟報:“稟大王,諜報司有邊地急報遞來。”這人卻正是秘書監里當值之人。

  “呈上來。”陸謙當即丟掉了這份被后方快馬送到的五日前的報紙,臉色慎重的接來。這河北之事已經安然,諜報司這時候忽的有邊地急報送來,必然又是。這打開這一看,是頓時臉色一變,忙認真的從頭看起。

  這封急報來自廣信軍,其位置在雄州西側,說的正是陸謙擔憂的契丹人,那契丹大軍上萬人,以宋遼為兄弟之國,今日遼主應宋皇之請,借兵平叛為借口,已然叩入河北。雖然那指向的矛頭乃是深州的田虎一伙人,可他們實質已經進入了河北。這才是關鍵。

  長城口軍寨不戰而開,隨后各處軍寨無人抵抗,廣信軍之軍莫勇已經敞開了軍城四門,契丹軍隨時都可以再向南侵入來。

  “莫勇該死!”陸謙飛快覽閱一遍后,恨聲罵道。只是這等事非咒罵可以解決,沉吟了片刻,他就叫人招來軍中諸將議事。再叫人去召那田虎旁聽。

  契丹軍既然已叩入河北,想必那宋江之籌謀是已經失敗了。陸謙此番出兵河北,最擔憂的就是叫契丹撿了漏子,讓那幫窮鬼闖進了河北,都不知道會叫邊地多少百姓受難。就算他接下來能再打回去,死掉的人命也是無法挽回的。

  他并不是婦人之仁,當初給田虎支招,使得半邊河北受害,還不知道會死去多少人,那時候他可想的再清楚不過。

  然而田虎是田虎,契丹是契丹,后者到底是異族。異族來打河北,這事兒讓他有種華夏民族的尊嚴被觸動的憤怒。

  所以宋江送來了密折后,陸謙毫不猶豫的批下了“準”字。

  可現在看,這叫他擔憂的事兒,還是發生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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